第67页 第三章

我想，正如你能从一个人的鞋子、说话方式、走路姿势检出性情，你也能从一个人收拾行李的方式见出性情。比方说，克莱尔博士万分慎重地把采集和解剖工具装在红木盒里。她总把这套盒子以古怪又讲究的不对称钻石形摆在行李箱当中，她抚摸盒子的边角，好像它们是活的、会呼吸的、长着最脆弱骨头的生物。在这个脆弱的心脏四周，她随意扔进凌乱的衣服、怪异的绿首饰。她对待这些东西的轻蔑态度，跟先前对待漂亮盒子的态度形成鲜明对照。即使最不经心的旁观者，看着这种收拾行李的方式，也不由得觉得这女人患有轻度精神分裂。倘若这旁观者碰巧是个医生，要就我母亲的分裂人格做演讲，那么最完美的演讲开头可能是她行李箱的幻灯图片（我的图表可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