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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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的倒霉事儿已经够多,用不着去为假人假事流泪。 原因虽然荒谬的可笑,可是这话说到倒是挺有道理的~ 马孔多居民被许多奇异的发明弄得眼花缭乱,简直来不及表示惊讶。他们望着淡白的电灯,整夜都不睡觉;电机是奥雷连诺·特里斯特第二次乘火车旅行之后带回来的,——它那无休无止的嗡嗡声,要好久才能逐渐习惯。生意兴隆的商人布鲁诺·克列斯比先生,在设有狮头式售票窗口的剧院里放映的电影,搞得马孔多的观众恼火已极,因为他们为之痛哭的人物,在一部影片里死亡和埋葬了,却在另一部影片里活得挺好,而且变成了阿拉伯人。花了两分钱去跟影片人物共命运的观众,忍受不了这种空前的欺骗,把坐椅都砸得稀烂。根据布鲁诺.克列斯比先生的坚决要求,镇长在一张布告中说明:电影机只是一种放映幻象的机器,观众不应予以粗暴的对待;许多人以为自己受了吉卜赛人新把戏的害,就决定不再去看电影了,因为自己的倒霉事儿已经够多,用不着去为假人假事流泪。快活的法国艺妓带来的留声机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此种留声机代替了过时的手风琴,使得地方乐队的收入受到了损失,最初大家好奇,前来“禁街”(指花天酒地的街道)参观的人很多,甚至传说一些高贵妇女也乔装男人,希望亲眼看看这种神秘的新鲜玩意儿,但她们就近看了半天以后认为:这并不象大家所想的和艺妓们所说的是个“魔磨”,而是安了发条的玩具,它的音乐根本不能跟乐队的音乐相比,因为乐队的音乐是动人的、有人味的,充满了生活的真实。大家对留声机深感失望,尽管它很快得到了广泛的推广,每个家庭都有一架,但毕竟不是供成年人消遣,而是给孩子们拆来拆去玩耍的。不过,镇上的什么人见到了火车站上的电话机,面对这种严峻的现实,最顽固的怀疑论者也动摇了。这种电话机有一个需要转动的长把手,因此大家最初把它看作是一种原始的留声机。上帝似乎决定试验一下马孔多居民们惊愕的限度,让他们经常处于高兴与失望、怀疑和承认的交替之中,以致没有一个人能够肯定他说现实的限度究竟在哪里。这是现实和幻想的混合,犹如栗树下面霍·阿·布恩蒂亚不安的幽灵甚至大白天也在房子里踱来踱去。铁路正式通车之后,每个星期三的十一点钟,一列火车开始准时到达,车站上建立了一座房子——一个简陋的木亭,里面有一张桌子和一台电话机,还有一个售票的小窗口;马孔多街道上出现了外来的男男女女,他们装做是从事一般买卖的普通人,但是很象杂技演员。这些沿街表演的流动杂技演员,也鼓簧弄舌地硬要别人观看啸叫的铁锅,并且传授大斋第七天拯救灵魂的摄生方法。(注:指节欲规则,节欲方法)在已经厌恶吉卜赛把戏的这个市镇上,这些杂技演员是无法指望成功的,但他们还是想尽巧招赚了不少钱,主要靠那些被他们说得厌烦的人和容易上当的人。在一个星期三,有一位笑容可掬的矮小的赫伯特先生,和这些杂技演员一块儿来到了马孔多,然后在布恩蒂亚家里吃饭。他穿着马裤,系着护腿套,戴着软木头盔和钢边眼镜;眼镜后面是黄玉似的眼睛。 有时候想想,整个人类文明的进化史就是充满了魔幻色彩啊~ 俏姑娘雷麦黛丝是唯一没有染上“香蕉热”的人。她仿佛停留在美妙的青春期,越来越讨厌各种陈规,越来越不在乎别人的嫌厌和怀疑,只在自己简单的现实世界里寻求乐趣。她不明白娘儿们为什么要用乳罩和裙子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那么复杂,就拿粗麻布缝了一件肥大的衣服,直接从头上套下去,一劳永逸地解决了穿衣服的问题,这样既穿了衣服,又觉得自己是裸体的,因为她认为裸体状态在家庭环境里是唯一合适的。家里的人总是劝她把长及大腿的蓬松头发剪短一些,编成辫子,别上篦子,扎上红色丝带;她听了腻烦,干脆剃光了头,把自己的头发做成了圣像的假发。她下意识地喜欢简单化,但最奇怪的是,她越摆脱时髦、寻求舒服,越坚决反对陈规、顺从自由爱好,她那惊人之美就越动人,她对男人就越有吸引力。 这姑娘简直是个奇迹~ 俏姑娘雷麦黛丝话刚落音,菲兰达突然发现一道闪光,她手里的床单被一阵轻风卷走,在空中全幅展开。悄姑娘雷麦黛丝抓住床单的一头,开始凌空升起的时候,阿玛兰塔感到裙子的花边神秘地拂动。乌苏娜几乎已经失明,只有她一个人十分镇定,能够识别风的性质——她让床单在闪光中随风而去,瞧见俏姑娘雷麦黛丝向她挥手告别;姑娘周围是跟她一起升空的、白得耀眼的、招展的床单,床单跟她一起离开了甲虫飞红、天竺牡丹盛开的环境,下午四点钟就跟她飞过空中,永远消失在上层空间,甚至飞得最高的鸟儿也迫不上她了。 丰乳肥臀里的鸟仙。。。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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