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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人间失格
懦夫连幸福降临都害怕,触到棉花都会受伤,当然也会为幸福所伤。 浮此禁觞千万钟,可以消沉那无常的记忆。 清酒可以解昨日的后悔,明日的愁肠 世间。我开始隐隐约约明白了世间的真相,它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争斗,而且是即时即地的斗争。人需要在那种争斗中当场取胜。人是绝不可能服从他人的。即使是当奴隶,也会以奴隶的方式进行卑屈的反击。所以,人除了当场一决胜负之外,不可能有别的生存方式。虽然人们提倡大义名分,但努力的目标毕竟是属于个人的。超越了个人之后依旧还是个人。世间的不可思议其实也就是个人的不可思议。所谓的汪洋大盗,实际上并不是世间,而是个人。想到这儿,我多少从对所谓的世间这一汪洋大海的幻影所感到的恐惧中解放了出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漫无止境地劳心费神了。即是说,为了适应眼前的需要,我多少学会了一些厚颜无耻。 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个人吗? 越是畏惧他们,就越去讨好他们,而真正能够让你在他面前露出可憎面孔的人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我越是畏惧他们,就越是博得他们的喜欢,而越是博得他们的喜欢,我就越是畏惧他们,并不得不离他们远去。 纯真无垢的信任 写到爱这个字,我便什么也写不下去了。 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 堀木盘腿坐在我面前,如此说道,脸上挂着前所未见的温柔微笑。那温柔的微笑叫我既感激又欢喜,我不禁别过脸去,潸然泪下。在他温柔的微笑中,我就此彻底粉碎,葬送掩埋。 慢慢地我对世间不再小心翼翼了。我渐渐觉得,所谓的世间这个地方并非那么可怕了。换言之,迄今为止的那种恐怖感很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就好比担心春风里有成千上万的咳细菌,担心澡堂里隐藏着成千上万导致人双目失明的细菌,担心理发店里潜伏着秃头病的病菌,担心生鱼片和生烤猪肉牛肉里埋伏着涤虫的幼虫啦、肝蛭啦,还有什么虫卵等等,担心赤脚走路时会有小小的玻璃渣扎破脚心,而那玻璃渣竟会进入体内循环,刺破眼珠,使人失明。的确,所谓“成千上万的细菌在那儿蠕动”或许从“科学”的角度看准确无误,但同时我开始懂得:只要我彻底抹煞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就成了和我毫无关联,转瞬即逝的“科学的幽灵”。人们常说,如果饭盒里剩下三粒饭,一千万人一天都剩三粒,那就等于白白浪费了好几袋大米;还有如果一千万人一天都节约一张擤鼻涕纸,就会汇聚成多么大的一池纸浆啊。这种“科学的统计”曾经使我多么胆战心惊啊。每当我吃剩一粒米饭时,或是擤一次鼻涕,我就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堆积如山的大米和纸浆。这种错觉死死地攫住我,使我黯然神伤,仿佛自己正犯下重大的罪孽一样。但这恰恰是“科学的谎言”、“统计的谎言”、“数学的谎言”。在黑灯瞎火的厕所粒,人们踩虚脚掉进粪坑里的事,会在多少次中出现一次呢?还有,乘客不小心跌进车站出入口与月台边缘缝隙中的事,又是会在多少人中有一个人发生呢?统计这种可能性是愚蠢可笑的,与此相同,三粒米饭也是不可能被汇集一处的。即使作为乘法除法的应用题,这也是过于原始而低能的题目。尽管它的确有可能发生,但真正在厕所的茅坑上踩虚了脚而受伤的事例却从没有听说过。不过,这样一种假设却被作为“科学的事实”灌输进我的大脑。直到昨天我还完全把它作为现实来接受并担惊受怕。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天真可爱,忍不住想笑。我开始一点一点地了解“世间”的实体了。 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紫藤叶照在我们膝上,将我们的膝盖染成了绿色。 胸口仿佛一阵阵痛苦的浪潮在拍打、涌来就好像黄昏时分骤雨初歇,而后天空匆匆掠过一片片白云似的,使我心脏忽而收紧,忽而松弛,脉搏失常无规律,呼吸变得困难,眼前发黑,全身的力气仿佛从十指尖上溜掉了一样,毛线都打不下去。 夏夜的月光像洪水一样充溢了整个蚊帐。 我假装早熟,人们就传说我早熟。我假装懒汉,人们就传说我是懒汉。我假装写不出小说,人们就传说我不会写小说。我假装撒谎,人们就传说我说谎。我假装有钱人,人们就传说我是有钱人。我假装冷淡,人们就传说我冷淡。可是,当我当真痛苦到不由自主发出呻吟时,人们却传说我是假装成痛苦。 六年前的某一天,我心中的飘来一道淡淡的彩虹,虽然它既非恋又非爱,但随着岁月逝去,那道彩虹变得越来越鲜艳,色彩越来越浓了,一直到今天我从未将它迷失过。 啊,人生有喜、怒、哀、乐各种各样的感情,但这些不过只占了人生的百分之一,而其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生,难道不就是在等待中度过的吗?我怀着望眼欲穿、几欲心碎的期盼时时刻刻等候着走廊上传来幸福的脚步声,却一次次地落空。 瓦莱里说,行善之时,须得心存歉意。因为世间最伤人的举动,莫过于对人行善。引自第38页
> 女宛心兑的所有笔记(150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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