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第一卷 似水流年

能够在教会学校近四年而不信教，这跟教会学校的管理方式也有很大关系。尽管叫做“教会学校”，但它毕竟是“学校”而不是“教会”，所以在教会学校里，从来没有行政力量强迫老师和学生信仰宗教，在课堂上也不允许老师向学生传教。外籍教师对宗教信仰的捍卫和传播，也只是在校内的宗教场所，如周末带信教学生一起做礼拜之类。她们为传教到中国来，但传教归传教，教书归教书，这两者始终泾渭分明。

大陆法系国家的私法，都是以罗马法为依据，无论哪国人，如果有拉丁文基础，把罗马法里面拉丁文词汇说出来的话，大家就有共同语言了。两个专业的学生必须学习拉丁文，一个是医学，一个是法学。学医的必须学拉丁文，因为处方开药必须用拉丁文，拉丁文本身很准确，在各国又很通行，是医学界的共同语言。学法律则是因为法律名词术语的起源也都是用拉丁文，不同国家的法律体系，都有个共同的源头，那就是用拉丁文表达的罗马法。

列宁向来强调社会主义不是凭空建立的，今天的社会就是建立在欧洲文明基础之上的，而欧洲文明，则是在古代希腊和罗马奴隶社会所创建的文明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从历史传承来看，俄罗斯是以东罗马帝国的继承人自居的。

在苏联这个意识形态很强的国家，他们认为苏俄的民法与旧沙皇的民法不同，因为那是意识形态的不同，但他们不否认苏俄的民法是继受罗马法的，罗马法是历史渊源。这种尊重历史、尊重罗马法的精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十月革命并没有废除旧俄的民法典，只是把土地私有制度废除，婚姻制度没废除，个人财产权利也没废除。反观我们，把过去的法律都叫做旧法，一概都废除。法律作为社会的规则之一，如果一个社会把原来所有的法律都废除，那等于是说，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法律，我们一切都要从头再来，这就很荒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年后的今天，我们依然没有一部统一的民法典，法律体系有一定规模，但也不是特别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