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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59 如果我们能在某一天偶然把现时的感觉作为回忆的支撑物,这些回忆就会死而复生。 P162 在看完这部作品之后,读者就会发现其中有这么多隐秘的对称,这么多从一翼到另一翼相互呼应的细节,从作品的开头起就埋下这么多基石般的伏笔,以便负载未来的尖形穹窿,读者就会对普鲁斯特构思出这座浑然一体的巨大建筑感到十分惊讶。在序曲中初露端倪的主题,后来变成了交响乐的主体,以其粗犷的小号声主宰着音响基调;同样,第一卷中刚露面的某一人物,后来成了主角之一。 普鲁斯特要引入一个延长的隐喻时,就在前面一句中插入几个已经预示这种基调的词作为前奏;同样,作品的主要题材都已在《斯万》中指明,以便在《找回的时间》中得到加强。 作品的开端是以睡眠和苏醒为题的前奏,因为在这种时刻,时间的可逆性、自我的分解及其隐秘的持久性最容易察觉。事物、故乡、年代,叙述者周围的一切,都在黑暗中旋转。我们已经准备在他的回忆中游荡。 P164 这里安排了一个插曲,宛如一部孤立的、篇幅不长的小说:《斯万之恋》,这显然是过去建筑物的残存部分,构思于斯万即将成为整部书的主角之时,犹如在哥特式教堂的地下室里,有时还留有先前在同一地点建造的异教徒庙宇或罗马式教堂的遗迹。 像他(叙述者)那样来叙述整部小说是徒劳无益的练习,重要的是理解小说的结构和意图。简单地说,是叙述马塞尔如何发现隐藏在那些姓名后面的一切秘密,叙述他如何作出努力以征服他朝思暮想的东西,以及他不可避免的完全失望。 P165 社交界如同爱情,只有在欲望中——或回忆中——才有价值。 P171 一个小时并非只是一个小时;这是一只充满香味、声音、计划和气候的容器。 P173 选取两个不同的物体,确定它们的关系……并使它们处于美的风格所要求的范围内。由此可见,在普鲁斯特的眼中,一种美的风格的基本成分是形象,在读者面前确定;两个物体的关系的唯一方法,是“向另一个外来的物体借用真实的一种自然、敏感的形象”的隐喻。隐喻可以帮助作者乃至读者展示一个不熟悉的事物或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方法是揭示它们和熟悉的事物之间的相似性。 他毫不畏惧地从各种学科中借用形象。普鲁斯特最美的形象,部分应该归功于生理学和病理学。 普鲁斯特爱用的另一种手法,是通过艺术作品来展现现实。 P184 艺术家成为大师时,就懂得自己在儿童时代的预感是正确的,懂得任何有用的思想都扎根于日常生活之中,而隐喻的作用,即“至关重要”的作用,是迫使精神和大地母亲重新接触,以恢复力量。 P187 艺术是永福的一种形式,艺术家、画家、音乐家和诗人在这种艺术的宗教中所起的作用,就是圣徒在天主教中起的作用。 这就是普鲁斯特的形而上学:外部世界是存在的,但是不可知的;内部世界是可知的,但总是不能被我们理解,因为它在不断变化;只有艺术世界才是绝对的。永生是可能的,但在我们生前也是可能的。 P191 这些女人是我们气质的一种产物,是我们感觉的一种形象,是一种颠倒的投影,一种“负片”。 P197 因为如同初期的爱情由欲望构成,后来的爱情却要由痛苦的焦虑来保持……也许必须使人们能让你经受许多痛苦,以便使它们能在暂时平息的时刻给倪最终带来安宁,这种安宁与其说是快乐,不如说是痛苦的减轻…… P200 在长期离别之后,忘却最终使我们精神空虚,而这种空虚是我们精神恢复力量所必需的。“忘却是适应现实的一种有力工具,因为它逐渐摧毁我们身上残存的过去,这种过去一直和现实发生矛盾……” P201 在时间仿佛已消除这些回忆时,有时会在一个梦中,有时则因现在的一个形象唤起了过去的形象,他们突然被过去的爱情所侵袭。于是,回忆重又升到表面,“带着它的泛音”,伴随着“失去的温柔和魔力”。就这样,马塞尔在梦中重新见到了曾十分喜爱他的外婆;就这样,在一个痛苦的、令人伤心的刹那间的幻觉中,我们有时会看到被忘却的爱情可爱幽灵经过。 P219 什么是喜剧性?柏格森回答道:社会的一种惩罚,集团对某些个人呆板的一种反抗,生活对思想和行动的机械性的一种反抗。……我情愿说,喜剧性的目的是“弄瘪”某些使我们感到压抑的严肃形式,并通过去除它们的重要性而使我们感到芳心。 P278 在贵族内部,普鲁斯特清楚地在思想上划分出等级:亲王殿下、名门世家(盖尔芒特)、同一家族灭绝的支系(加拉东)、外省的贵族(康布勒梅)和不确定的爵位流动的边缘地带(福什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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