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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被人欺骗了。”
“我没有夸张。我的自我被人欺骗了。我并不是想说自己虽然将死于探索宇宙的年代，但是还从来没有在巴黎蒙马特高地上散过步，从来没有闻过沙漠的味道或品尝过牡蛎。这些我都可以安慰自己，让自己接受。我们的祖先乘着邮政马车也没有去过很远的地方，但是他们仍然对自己的世界有所了解。最大的欺骗是他们把我的自我、我的个性骗走了。我的所有特点都不允许保留。在每一个形容我的定语前面，他们都加上一个‘太’：‘你太随心所欲了’‘太幼稚了’‘太诚实了’‘下判断太快了’……我不明白的地方，他们要求我给予理解；我不愿意领悟的地方，他们要求我去领悟；当我不耐烦地浑身颤抖时，他们要求我忍耐；当我必须决定时，他们不允许我决定，我应该把‘自我·戒掉。
如果一辆车不放下手刹就开出一百公里，车就坏了，何况一个人呢？你以为这个人会毫发无损吗？他也会坏的。他不会停下不动，他不会跌倒，但他会越来越虚弱，什么也干不成。他最重要的工作将是控制自己，否定他的特点、他的情感。他会在与自己的战斗中磨损自己，在得出自己的想法之前就裁剪它们，在说出自己的话之前就推翻它们，会怀疑自己的判断，为自己的特别之处羞愧，禁止自己的感情。如果他无法禁止，他就会掩饰。更严重的是他会渐渐地为自己个性的贫乏而难受，而发明出能为自己赢得赞美、认可的新特点。他会变得理智、稳稳当当、规规矩矩、忙忙碌碌。一开始，他那被虐待的性格还会在压迫中挣扎一下，但慢慢地，它会死去，只好在梦中显现。但是白天，我们这个可怜的、被束缚的人会表现出千篇一律的性格，是一个友好平和、善解人意的人，知道他完全忘记自己本来的特点——或者他会因痛苦而呐喊，或者死去。”
没有过去的人，只能拿未来衡量现在。

我听你说你的人生都被欺骗了，心里还是很难受，因为你忘了在你之前的所有人都被更残忍地欺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