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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记:
“文学不是逃离世界的手段,它是炼就把握世界的精神。或者说,它既是理解现实的手段也是和世界拉开距离的手段。”P8
“如果一个人不经历过很多不同于自己的别的生命,他就不可能真正地活过自己的生命。”
小说让我们经历很多和我们自己不同的生命,它以这样的方式来帮我们去活自己的生命。活在自己的生命里,不是去承受它,而是创造它,思索它,尽可能地去引领它。
推动我们去写作和支持我们去写作的力量,它是从这样的困境中产生的:我们想有所属于而又无法属于,或者说,我们想去一个地方,但是我们注定没地方可去。
与自己的时代逆风而行可能是一个作家在他的时代里在场的最好方式。
昆德拉:“对未来调情,是对强势者屈膝下跪。”
身为作家,我追求的绝对当代性是什么?我这里指的是属于我自己要开拓的地域,我要呈现的文学,我所要遗留给后人的东西,就是没有我就不可能留下的东西。这个绝对当代性对于我,归根结底就是去呈现这些正在和我一起消逝的东西。
博尔赫斯:“在每个生命的弥留时刻都有一个东西或者是无穷尽的东西在死亡。”
我觉得我可能不给自己的时代一面镜子,而是告诉自己的时代,它的到来让什么东西消逝了——它的现在来自于那个消逝者的缺席,它当下经历的是那个消逝者的死亡。
一个时代不仅仅是它当下的存在,也包括它所有的不再存在,还有为了它的存在而正在消逝的一切。
小说万有引力,不是推动我们去翻动书页,相反,它让我们在某一页上停下来。
罗兰.巴特《文之悦》:存在两种阅读体系,一种是直接走向故事的所有节点,它重视的是文本的宽广度,而无视语言的游戏......另一种阅读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它厚重,紧贴文本.......吸引它的不是那个宽度,不是去看真相树叶般片片飘落,而是去琢磨每一只叶片的意义呈现。后一种阅读适合现代的文本。速度、进展、好奇,这些都与情节关联;而慢、反复、震撼,是另一种接触文本的方式,后一种让人仿佛见到美杜莎(Méduse)(读者用“他的自由、他的记忆、他的想象、他的独特、他的癫狂”,将文本变成绘画)
现代小说的写作特点是:词语。句子和语言不是简单讲述故事的运作工具,而是写作艺术的材质。对写作的这种要求实际上日益靠近对诗的要求。(福楼拜最早预料到这一点,此后是马拉美)
康拉德:“写作,就是面对句子的轮廓和声响带着永不休止的小心翼翼,给那些‘老而又老的,人们在过去几个世纪里不在意使用的词语’赋予造型和颜色,给它们带上‘魔力四射的启发性’。”
真正的艺术的革命,并非一段时间的风尚,要经过一个时期才让人感到它的作用。例如风景在西方绘画中很长时间是简单的背景,直到十六世纪初,才有一位弗拉芒画家乔吉姆.帕蒂尼(Joachim Patinir)走到前面,经历四个世纪,这场革命才随印象派的出现最终完成,或者说达到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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