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页 第二部 埃斯沃斯 托黑

凯蒂找到托黑，告诉他自己不快乐，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柯利弗德福利社开设胎教课堂的事情是我安排的。这是我的想法，我筹集的钱，我找的那个老师，那些人现在正做得起劲。我对此应该感到快乐。但是，我不快乐。这对我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当我诚心实意面对自己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疲倦，不是生理上的疲倦，只是疲倦……
但这不是全部，还有更糟糕的事。它在对我做让我害怕的事。我开始讨厌人，埃斯沃斯舅舅。我开始变得残忍、卑鄙、吝啬、小心眼儿，用一种我以前从没有过的方式。我希望人们对我心怀感激。我需要感激。当贫民窟里的人向我鞠躬，依赖我，讨好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很快乐。我发现自己只喜欢那些奴隶般的人。……当人们跟我争论的时候，我开始感到生气，认为他们没有拥有自己思想的权利，对他们来说，我最明白，我是最终的权威。
有一个女孩，我们都为她担心，因为她和一个名声极坏的帅小伙到处乱跑，我把她折磨了几星期，告诉她，他将会如何给她找麻烦，她应该离开他。噢，他们结婚了，他们是那个区里最幸福的一对。你认为我快乐吗？不，我暴怒。
又有一个女孩，急需一份工作——他们家的情况的确糟糕透顶，我许诺给她找一份工作。在我有可能找到之前，她完全靠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我不快乐，极度伤心。
我和一个想上大学的男孩聊天，我没有鼓励他，而是劝他找一份好工作。我也十分生气。突然间，我意识到，那是因为我曾经那么想去上大学。
我正变得自私，正用一种非常可怕的方式变得自私。这种方式经我是一个卑贱的窃贼，从糖果店那些工人的工资中偷盗几个硬币更可怕。
不仅仅是我，很多人都这样，和我一起工作的大多数女人……我不知道她们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看到世界上任何无私的人都不快乐——除了你。
托黑对凯蒂的指导。
如果最初关注点是你为什么做，为什么想，为什么感悟，为什么拥有或为什么没有——你仍旧是一名普通的自我主义者。
你必须停止想任何事情，必须忘记凯瑟琳是多么举足轻重。因为，你明白，她并不举足轻重。一个人只有和其他人联系在一起时，只有当他有用、能为别人提供帮助时，才是重要的。
你就是对别人残酷，又怎么了？那只是一种成长中的痛苦。没有一定的过程，一个人不会从动物的残忍跳跃到人类的灵性，这些转变中有一些或许是邪恶的。所有成长都要求毁灭，不打破鸡蛋，就不能做蛋卷。你必须忍受苦痛，愿意残忍，愿意不诚实，愿意不纯洁——一要事情，去消灭最顽固的根源，自我。只有当这些都毁掉，你不再关心，忘却了自我，忘却了你灵魂的名字时——只有那时你才会知道我所说的那种幸福，灵魂的宏伟之门才会在你面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