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页 十字军

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已经维持了3个世纪的和平,其间只有在守护欧
洲大门的西班牙和东罗马帝国偶尔会发生冲突。伊斯兰信徒在7世纪征服
了叙利亚,占领了圣地。但他们同样将耶稣看作一位伟大的先知(虽然不
如穆罕默德伟大),也不干涉去圣海伦娜( Saint Helena)教堂祈祷的朝圣
者。圣海伦娜是君士坦丁皇帝的母亲,为她而建的教堂正在圣墓原址上
方。不过,到了11世纪初,来自亚洲荒原的鞑部族,也就是所谓的塞尔
柱人或土耳其人,成为西亚伊斯兰国的统治者,于是,宽容时期到此结
束。土耳其人从东罗马帝国手中夺走了整个小亚细亚,并阻断了往来于东
西方之间的贸易。
东罗马帝国皇帝阿历克西斯( Alexis)几乎从来不和西边那些基督徒
邻居打交道的,此时却不得不向西方请求援助,并指出,一且土耳其人攻
下君士坦丁堡,欧洲将面临重大危险。
许多意大利城邦已经沿着小亚细亚和巴勒斯坦海岸建立了殖民地,他
们担心自己的财产受损,也散布了许多骇人听闻的消息,描述土耳其人如
何残暴,基督徒如何受苦。整个欧洲于是群情激愤。
教宗乌尔班二世( Urban11)来自法国的雷姆斯( Reims).,和格利高
里七世一样都在著名的克昌尼( Cluny)修道院受过教育,他认为是时候
该采取行动了。当时欧洲的总体状况非常令人不满。原始的衣耕方法(从
罗马时代至今未变)造成长期粮食短缺。大量的失业和饥饿人口容易导致
不满和暴乱。西亚在古时候就养活过数百万人,是个绝佳的移民地点。
因此,公元1095年,在法国克菜蒙特( Clermont)会议上,教宗起身
讲述异教徒在圣地犯下多少残暴可怕的恶行,又热情洋溢地描述那片乡野
从摩西时代开始就是“流淌着牛奶与蜂蜜之地”,他敦促法兰西的骑上和
欧洲的普通百姓离开妻小,将巴勒斯坦从土耳其人手中解教出来。
宗教狂热的浪潮席卷了欧洲大陆。所有的理性思考全部停止。人们抛
下铁锤和锯子,离开自己的作坊,就近走上前往东方的路,去杀土耳其
人。就连少年们也要离开自己的家“前往巴勒斯坦”,要用他们的青春狂
热和基督徒的度诚让可恶的上耳其人俯首称臣。这些狂热的的民众有9成从
未抵达圣地。他们没有钱,被迫靠沿途乞讨或偷盗为生。他们变成危险分
子,影响大道交通的安全,并经常被愤怒的乡民所杀。
第一支十字军是一群龙蛇混杂的乌合之众,其中有虔减的基督徒
欠债的破产者、一贫如洗的贵族和逃避司法审判的逃犯,他们跟随“半
疯的隐士彼得”( Peter the Hermit)和“穷鬼瓦尔特”( Walter- without-a
Cenr),一路上杀害了所有他们遇见的犹太人,却认为这是对抗异教的
征程的开始。他们最远只到达创牙利,随随后全部被杀。
这次经验给了教会一个教训。单靠热情是没有办法解放圣地的。有了
意愿和勇气,还需要有组织。他们们花了一年时间训练出一支20万人入的军
队,领军者都是深谙作战技巧的沙场老将,例如布隆的戈能弗雷( Godfrey
of Bouillon)、诺受底公爵罗伯特( Robert, duke of Normandy)、非兰德斯伯爵罗伯特( Rober. count of Flander)以及其他几位贵族将军。
公元1096年,第二支十字军起程进行漫长的远征。众骑士在君士坦丁
坚向皇帝宣售效忠(正如我告诉过你们的,传统根深蒂固、坚不可摧,罗
马皇帝无论多么穷,多么无权无势,大家还是非常尊敬他)。接着,十字
军渡海来到亚洲,沿途杀掉所有落入他们手中的穆斯林,回了耶路
冷,居杀了所有的伊斯兰百姓,再向耶穌的圣墓( Holy Sepulchre)前进
在赞美和感恩中流下虔诚和感激的眼泪。不过,土耳其的援军很快就赶到
了.他们重新夺下耶路撒冷,反过来将十字架的忠心追随者全部杀光。
接下去的200年中,欧洲的十字军又东征了7次。这些十字军渐渐学
得了旅行的技巧。走陆路太冗长乏味又太危险,他们宁愿越过阿尔卑斯
山去到热那亚( Genoa)或威尼斯( Venice).再从那里乘船前往东方。
热那亚人和威尼斯人把这「门“地中海运输服务”做成了利润丰厚的大生
意。他们收取高昂的费用,当十字军イ付不出来(他们大多没什么钱),
这些意大利的“好商”会好心地让他们“打工换渡”。为了支付从威尼
斯到亚克(Aare)的旅费,十字军要负责为船主打一定次数的仗,以取
的土地还钱。借由这种方式,威尼斯大大拓展了在亚得里正海沿岸以及
希腊的领土,使得雅典、塞浦路斯( Cyprus)、克里特(Crte)和罗得岛
( Rhodes)都成了威尼斯的殖民地。
不过,所有这一切都无助于解决圣地的问题。在第一波热情消退
后.有教养的年轻人开始把一段短暫的十字军之旅当作接受自由教育的
机会,因此报名前往巴勒斯坦参军的候选人一直络绎不绝。但是过去那
种宗教狂热已经消失了。当初十字军曾怀抱着对东罗马帝国和亚美尼亚
( Armenia)基督徒的大爱,以及ヌ对伊斯兰数的仇恨而开始东征作战,现
在他们的内心发生了巨变。他们开始酃视拜占庭的希腊人,认为希腊人欺
骗他们,井经常背版十字架的理想,他们也看不起亚美尼亚人和所有的的察
凡特民族。他们开始赞赏敌人的美德,认为事实证明,伊斯兰人是豪爽又
公平的对手手。
当然,这些十字军战土不会公开说出这种想法。然而,当他返回家
乡,他开始模仿从异教敌人那里学来的举止态度(与挙止优雅的东方敌人
相比,普通欧洲騎士还是乡下大老粗)。他还带回了好几种新式食物,比
如桃子和波菜,种在自己的园子里,让自己可以换换口味有好东西吃。他
舍弃了身着重裝盔甲的野蛮习惯,穿起飘逸的丝质或棉质长袍,这种长袍
源自土耳其人,后来成为先知穆罕默德追随者的传统服饰。事实上,以惩
罚对抗异教徒为最初目的的十字军远征,后来却变成欧洲数百万青年的文
明启蒙教育课。
从军事和政治的角度来看,十字军东征是一场彻底的失败。耶路撒冷
和许多城市都被伊斯兰军队占领,就此丧失。虽然十字军在叙利亚、巴勒
斯坦和小亚细亚建立了十几个小王国,但这些王国随后都被土耳其人
夺回。公元124年(土耳其人已经确定地控制了耶路撒冷)之后,圣地的
状况又回到了公元1095年之前。
但是,欧洲却因为十字军东征经历了巨大的改变。西方人得以警见东
方的光辉、灿烂和美丽,他们再也无法满足于自己那些沉闷的城堡。他们
想要更广的人生,而那是无论教会或国家都无法给他们的。
最终,他们在城市里找到了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