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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觉得，那些远离复仇流血这一危险的人家，似乎不晓得生命的价值，生活得反倒更差些。而在有血流进去的人家里，每天、每季都有另外一种生活秩序，一种内心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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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内涵能给我们北方人的生活一点永恒的东西，因为这种无穷无尽、无边无涯的内涵能帮助他们凌驾于琐碎的小事和生活中毫无意义的思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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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焦尔古回想这些天的日程是怎么安排的，他觉得时间过得太不寻常了，直到一小时前，他感觉一天是那么漫长，实在是漫长，可是，后来，突然间，犹如一滴水，刚刚在山花上颤抖了一会儿，冷不防就掉在了地上，一天就折断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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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这样嘛，为了再遇上一次那双眼睛，望上一次她那醉人的眼神，向大拉弗什的中心地出发了。可是，在那家挺脏的客栈中央，在苦溜溜的烟味旁边，那些满嘴牙齿损伤不齐，说话漏风的人，讲起这个女人，居然像谈论最平淡的事情似的。焦尔古霍地站了起来，从肩膀上把枪摘下来，向他们开火，一枪，两枪，三枪，四枪，把他们全打死了，然后又打死了赶来救助的人和客栈的主人以及偶尔来到此地的宪兵。然后，他冲出门外跑了，再一次向追踪他的人开枪，向另外一些追踪者开枪，向所有的跟踪而来的村庄、各个旗、各个地区开枪…………他考虑了这一切，而真实的情况是，除了从原地站起来，走到客栈门口之外，他什么事情都没做。冷风吹拂着他的额头，他半闭着眼睛，就那么站了片刻，而脑子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浮现出许多年之前，九月里阴霾潮湿的一天，在专区玉米仓库前面的一个长长的队伍里人们说的一句话：城里的姑娘们亲吻了你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