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安娜·布朗文的少女时代

她转眼看着月亮,月亮使她的胸膛敞开,她觉得自己的胸膛在随着月亮一呼一吸起一伏，他把她放的两捆麦扶正，他一声不响地干着，她来了，他走了，充满着劳动的韵律
明晃晃的月亮又使她的胸怀敞开，使她如浪花般潮涌潮落。
他们继续干着，月亮更加明亮，更加清澈。燕麦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月光下他们如醉如痴地来往穿梭着，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麦穗发出的沙沙声。然后一片寂静。接着又是一阵沙沙声。他摩擦麦穗的沙沙声越来越急切，逐渐向她靠拢。而她那边的声响却一仍其旧，毫无变化。
他们手提着麦捆，在麦垛前正面相遇了。他全身披满月光，脸被月光辉映得模模糊糊的，她吓了一跳。
他心里似乎有种东西已生了根，他属于她了。他又高兴又害怕。他不知所措，两人就那样站在月光下开阔的田野里，他透过她的香发望着月亮，月亮似乎在如银的水中浮游。
一场简单的劳动演化成激烈的精神较量，月亮作为安娜的精神，起到呼应强化的作用，是女性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