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第一讲 早期文言论文两篇和文学活动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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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留学日本时代所作长篇文言论文,《人之历史》载1907年12月出版之《河南》第1号,《科学史教篇》载《河南》1908年6月第5号,《文化偏至论》载《河南》1908年8月第7号,《摩罗诗力说》载《河南》1908年2月、3月第2号、第3号。四篇均署“1907年作”,属作者追记。按发表时间,顺序如下: 1.《人之历史》,《河南》1907年12月; 2.《摩罗诗力说》,《河南》1908年2—3月; 3.《科学史教篇》,《河南》1908年6月; 4.《文化偏至论》,《河南》1908年8月。 发表顺序并不一定即执笔先后,但也有可能就是执笔的先后。值得注意的是,1926年鲁迅编辑《坟》,顺序是《人之历史》、《科学史教篇》、《文化偏至论》和《摩罗诗力说》,并不按发表顺序排列。若从四篇论文实际讨论的问题着眼,或可推测这样编排的理由。 《人之历史》介绍到十九世纪末为止西方科学界对“人”的认识成果,显示青年鲁迅关注的焦点是“人”,而非一般社会问题。《科学史教篇》从西方科学发展的历史中引出“教训”:西方科学发达并非孤立现象,乃其人文演进的一端。不惟科学和人文难以割裂,科学发展也大有赖于人文的发达,“盖科学发见,常受超科学之力,易语以释之,亦可曰非科学的理想之感动”,“故科学者,必常恬淡,常逊让,有理想,有圣觉,一切无有,而能贻业绩于后世者,未之有闻”,国人不可只求其“葩叶”,当寻其“本柢”、“本根”。也就是说,不可孤立地发展科学,而要培养有利于科学发展的精神环境,要提倡“科学者”的“理想”。科学发展的根柢在“人”,只有科学、人文同时演进,才能“致人性于全,不使之偏倚,因以见今日之文明也”。《文化偏至论》接着《科学史教篇》讲下去,认为科学发达的西方到了现代,文化已经出现了两种严重的“偏至”,也即“偏倚”,其一是重物质而轻精神,这是《科学史教篇》已经从正面论述过的,其次是重“众数”而轻“个人”。针对这两种“偏至”,他主张“尊个性而张精神”,所谓“掊物质而张灵明,任个人而排众数”,并将这种主张概括为“立人”:“然欧美之强……根柢在人……是故将生存两间,角逐列国事务,其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举”。“立人”的关键是先立其人之“心”,亦即努力使人的“内部之生活”、“精神生活”变得深邃壮大。那么,在各种“立人”和“立心”的“道术”中,可有当务之急吗?有,那就是发展文艺,因为文艺(广义的“诗”),“实利离尽,究理弗存”,其主要功用即“涵养吾人之神思”。这,就是《摩罗诗力说》的宗旨了。 可见四篇论文,层层推进,自成一个整体。《人之历史》首先显示了青年鲁迅关注的问题核心是“人”;《科学史学教篇》从“人”的活动之最显赫者即“科学”的历史中揭示“人之历史”的决定性因素其实在于人的精神。《文化偏至论》警告国人,人的整体的精神活动恰恰在我们所向往的近代西方发生了严重“偏至”,所幸到了“十九世纪末叶”,“新神思宗”出来矫正这一“偏至”,其发展壮大个人主观内面生活的努力,才是国人最值得学习的。《摩罗诗力说》紧随其后,指出文艺乃发展壮大个人主观内面生活的当务之急,文艺在各种“立人”的事业中,应该居于优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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