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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进行超出人们理解范围的理解,我们必须做好包容接纳的心理准备。我们的理性不得不受到只能覆盖部分现实而看不到全部真相的感知所限。卡夫卡作为一个孤立无援的人,在此得不到习惯抑或是选择性知晓。熟悉与陌生,理性与幻想,谨慎与野心,怀疑与笃信...到底什么该了解,什么不该了解,该对什么睁只眼闭只眼呢?在他的作品中,几乎每个句子都是他的自我披露和揭示。在他致米莲娜的情书中,有一句尤其具有启发性,“有时候我觉得,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明白人的沦落。”曾和某🐷在同济自习室遇到一个在学西班牙语的虔诚的基督徒,我突然联想到,圣经《创世纪》中,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知识树上的禁果,然后突然意识到他们所处的环境容不下他们。这种意识才是他们被逐出天堂的真正原因。无意识的和谐被拿来同有意识的知性做了交换,从此人类便发现自己总是对立,永远对立!我们从黑暗的和谐走向了认知的曙光,以前可定义的经验体系彻底断裂崩塌了。
对卡夫卡的主人公们来言,尤其是在《审判》和《城堡》中,夜色总是那么快降临,而不管当时是白天几点。这些主人公在黑暗中摸索,就像在寻找勉强出现在光照部分—我们称之为知性—里的真相。他们就像在永远寻找那种意识不到的和谐状态,然后“他们的眼洞大开,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丝不挂的”。《城堡》中,男主K永远走在通向远处山顶上的城堡的路上,总是处在即将到达什么目标的节点上,可就是无法达到。城堡,K看它越久,他就越发捉摸不透它,城堡的一切就在暮色中隐藏得越深。他的付出,他的努力,本身就是一种阻碍,因为它始终就是对那种黑暗和谐的否定,是一个生命个体与独立灵魂发出的自觉之声。
卡夫卡写作隐忍、耐心,出自于一个信念:生命比理性(感知力)所能允许达到的范围更壮阔,更美好。但是,没耐心,急躁,轻浮,却是正常的人类特性,不然的话也就不会闹出堕落、被逐出伊甸园之类的故事了。他的小说反映了他眼中所见的生活的二重性,当他把自己的写作形容为“对边境的一次袭击”时,他指的是对理性感知力的界限的突破。他的幽灵施咒是一场努力,要追寻因果关系的线索,跨越理性的边界进入混沌黑暗世界。
“人所犯的一切错误皆因急躁,皆因不成熟地背离条理性,皆因对问题表明急切的围剿。”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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