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泻直下
女生说:“乔老师,我母亲去世了。 乔桑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把毛巾搭在床头上。他在想自已该怎么面对这个学生,而说到底,他其实毫无感觉。他推开门,黑平平的天地,夜晚的麦田估计也是这个样子,乔桑先是望了望远方,想找到麦田里燥热的两个身影。 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女生含着泪蹲在一旁 乔桑说:“你目前的重任是考试,先不要去想那么多。” 乔桑为自己的话感到害臊。 女生一直低着头,她说:“我是不是该回家一趟。” 远处的教学楼有零星的光,乔桑仍在流着汗,他抹着汗,手上一股老朽的味道。 乔桑说:“这会干扰你的情绪 女生指起了头,她非常伤心她目视着前方 您为什么这么麻木呢? 乔桑身体仿佛被某种酸液浸泡了ー下,瘫软着,得用尽力气オ能支撑起身体。 女生说:“人是不是对周围都麻木。 乔桑说:“你要为了长远考虑女生站了起来。她说:“我特别想找一个两米的合子,从上面次次跌下来,摔打自己。” 女生跑去旁边的一个水泥洗手池上,用冷水淋了淋自己。乔桑看着湿漉漉的女生走向远处。他看着女生疲惫地走过一片土地,有几步是踉跄着,那个失落的背影最后消失在黑色里。 乔桑也好像被冷水淋过一般,他好像察觉不到任何事物,除了自己的胳膊能不能把一块石头扔出一百二十米。女生走后他就回屋睡觉了。 每当凉风吹过的时候,他都想起在温哥华的儿子。乔桑看着天花板,上面似乎也是一片广袤的麦田,燥热的两个身影在其中穿梭来,伏在地上,又穿校去 在第二天,乔桑上了一半课就跑到厂房去。他从草丛里找到几块好的石头,带到了厂房。他对着那窗框,一块又一块地扔出去,石头比二十米又远了一点。 然后在自习间隙,乔桑把女生叫到办公室。 他对女生说:“十五年前,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在带一个毕业班,那一阵给学生讲课到半夜。然后去学校门口喝碗拉面。有 天突然觉得面条特别难吃,一股腥味和苦味,我问老板是不是明放多了,老板说不是。我才意识到母亲去世了。” 女生说:“然后呢? 乔桑说:“没有然后,这就是一个过程。 女生听了这段话,似乎很受感动,她看着乔桑,乔桑被注视得有一种燥热的感觉。 引自 倾泻直下 现代生活的麻木与无奈。
许多时候,在最疼痛来临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最疼痛。我们都被大脑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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