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 指月
这指着月亮的手啊,就好比经文和书本上的知识。”
“你顺着它,就能看到月亮。”
“但你要太执着了,只盯着手指看,就不行咯。”
“ 因指见月,见月亡指。”
你既然知道我指的方向是月亮,那顺着方向看到光以后,就再用不着这手啦。”
◆ 秋实
>> 马文是一个拥有真实人类性格的机器人,而书中的“真实人类性格”并不是爱与希望与正义与永不放弃,而是——马文它有着严重的抑郁症。
>> 在空中的时候他一直在兴奋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坠毁啊?”引得人皆侧目。
>> 我终于可以一个人安心地睡觉,不用提防在熟睡时突然出现在我脸上的马克笔了。
终于可以不受打扰地独自读书看剧,不用担心电脑会被另一个知道我密码的人抢去了。
终于可以在出门时放心地给房间上锁,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屋里有作者签名的珍藏版漫画书被撕开蹂躏。
终于可以不用自己吃饭时还要担心另一个人的温饱,不用在对方把不爱吃的菜往我碗里扔的时候假装看不见了。
◆ 我与师兄
>> Within the core of each of us is the child we once were. This child constitutes the foundation of what we have become, who we are, and what we will be
>> 虽然我住在寺院,但在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中又无法产生任何的归属感,仿佛自己平时的一举一动都不合时宜,日常里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许多,几乎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来昭师兄后来总结道:“你的这个感觉啊,就叫作不自在。”
>> 照片里的小孩笑得很开心,但忽明忽暗的灯盏加上照片本身的褪色,让那笑容显得宛若来自天堂般疏离和遥远,一定是一段伤心的往事吧,我想。
直到后来黄阿姨告诉我她儿子也出家了,现在正在北京上佛学院,我才放下心来。
……呼,活着呢。
>> 你知道,我们当代年轻人一向喜欢高估自己的能力,喜欢看不起别人的同时还会自觉无所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干活,除却给庙子拖后腿带来的愧疚感和现实的无能带来的挫败感之外,还会有自己被大材小用的憋屈感,这些感觉加上初来乍到的疏离和不自在,更是加剧了我原本就强烈的无所适从感。
>> 我听到黄阿姨说:“要是在那边有人也能照顾照顾我儿子就好了。”
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其实黄阿姨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 只要她在这里帮助了别人,应该就会有人在远方对她的儿子做同样的事情,这就是她简单又朴素的宗教观,只要做了善事就一定会有回报——当然,她所求的回报对象并不是她自己。
>> 然后给它取了一个很土的名字,真的非常土,土到我叫它名字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声音里黄沙漫天,土到别人一提到它的名字,我脑海中就会出现黄土高原水土流失时滚滚的泥沙和壶口瀑布里喷涌的泥浆。
>> 功勋富贵原余事,济世利他重实行”,
>> 昭师兄还是个黑带——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黑带,不管是柔道、跆拳 道或者是什么别的武术,单是黑带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已经很能打了。除此之外,他写字也十分好看,软笔硬笔都惊为天人,师兄本人可能已经“下凡”很多年了,但他的字看起来就绝对不会是“下凡”超过五分钟的类型。我自己的话……小时候没少因为写字难看这事挨打就是了。
>> 我(伸出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圆):“你的名字,大概有这——么——土。”
狗:“汪!
>> 我记得那天放学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很晚了,即使是干道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我突然就很想对着空旷的城市大喊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能喊出来,那喊声留在了身体里,融进了血液,成为我的一部分,成为我。
>> 在海边的时候我离家很远,离庙子很远,离师兄很远,离朋友很远,离下雨时的客堂很远,离那个哭泣的小孩很远,北半球落叶的时候我这边是盛夏,我离那片落下的枫叶也很远。
>> 并没有意识到过去对自己的影响,只是被它们簇拥着一路踉跄向前,回望时才惊觉曲曲折折,但好歹是一直在向前吧。
◆ 火锅
>> 合十的时候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不是
阿弥陀佛
而是
いただきます(我开动了)
这样的事情
◆ 游戏与论文
>> 这些引用的共同点都特别唬人,句子里充满了不知所谓,仔细咀嚼又好像有虽然说不清楚哪里厉害,但就是感觉很厉害的哲理,
◆ 我的室友马里奥
>> 比如受着不同文化的熏陶也仰仗着高福利的支撑勇敢去做自己,努力追梦或者环游世界什么的。
>> 我们就一起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屋里没开灯,忽明忽暗的电视机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好像明天该除草了。”我说。
“是啊。”他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回答。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像是一对结婚三十年,孩子已经长大并且已经搬出去自己住,丧失了生活的热情每天都只是平淡地度过,连架都不曾吵过只是在凑合着过日子的暮年老夫妻
◆ Here I am
>> Also, get over yourself, this is not about you.(
>> 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而不是你以为他们需 要的东西。)
◆ I know you probably believe that
>> 像是“初中的时候女生成绩比较好,到了高中就是男生好了”“男生比女生更擅长数学”之类的迷思。我们把这种潜在的无意识的偏见称为“unconscious assumption(无意识假设)”。人类对其他人类和不同族群产生的诸如“黑人比较笨”“亚洲人数学好”之类的刻板印象多半都是受到无意识假设的影响——偏见已经根植在了你的意识里,就像你每天呼吸的空气一样,你甚至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 很多研究都表示和来自不同文化、种族、宗教的人相处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对方,多元的文化环境更可以消除不同族群之间的敌意。像是Gautam Rao(哈佛大学经济系助理教授)就在他2014年的论文Familiarity Does Not Breed Contempt:Diversity, Discrimination and Generosity in Delhi Schools(《亲近可以消除敌意:德里学校中的多元,歧视和慷慨》)中指出,跟在贵族学校长大的学生比起来,和穷人的孩子在一起上学的富孩子更加地慷慨,更少地歧视,也更加支持平等。
◆ 后记
>> 又聊起出家因缘,广寒说他是在深秋的时候下定决心的。那天广寒送他的师父去火车站,分别时他看着师父孤清的背影,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和那个背影站在一起的冲动。
>> 归属感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归宿并不一定只存在于我想要回去的地方,它也可以是我想要到达的方向。
>> 我想我不该再试图去摆脱自己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了,这份清晰的疏离让我坐在枯燥的教室里时也能一直望着远方,让我在烦琐的日常里也能瞪大眼睛,也让我在日复一日的晨钟暮鼓里始终保持着尖锐的清醒。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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