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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剑桥倚天屠龙史
《剑桥倚天屠龙史》写作的初衷,正是出于这些遗憾,想描写一段真正嵌入当时历史与文化的金庸武侠史。如果这一段故事在历史上真的发生,那么将会与真实的历史实在发生如何的碰撞与融合?当时的人以及后世又如何去看待这段历史?而历史的铁与血又会给这个充满浪漫想象的故事带来怎样的形变?这些有趣的想法为写作这部戏说历史的小书提 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实际上,这种想法并不完全陌生。将一切我们喜爱人物和事迹贯穿到历史之中,正是我们这个古老民族所熟悉的思维方式。历史化的思考早已经构成了我们民族精神最深刻的基底。大言惭地说,这部《剑桥倚天屠龙史》可以将自己的精神渊源追溯到《尚书·尧典》和《史记·五帝本纪》这样的伟大典籍。古老神话和传说都归属于历史的客观实在,它们以某种形式构成了历史本身。我们也历史性地看待它们。 这种思维并不仅仅适用于远古历史,为了将每一样我们喜爱和的事物纳入历史实在性的轨道,富于实证精神的历史学家们早就热衷于考证花木兰的故事发生在哪一个朝代,崔莺莺的民族和阶级是什么,贾宝玉与林黛玉的原型是谁,以及“历史上的”梁山伯、吕洞宾、宋江等人的真正面目。甚至在我国的传统文艺理论中,也几乎没有想象和虚构的位置。“小说”在古人看来乃是“稗官野史”,是真实人物和事件的夸张 和变形,是历史长河的支流,是偏离康庄大道的羊肠小路,但是仍然在历史王国的统治之下。 另一方面,过分发达的历史思维,或者更准确地说,对于在过去的时间长河中确立唯一的本质或实在的执著,反而损害了我们的历史感本身。几千年来,我们制造出许多官方钦定的皇皇“正史”,并将其他的说 法当作“小说野史”加以摒弃,甚至焚毁。今天,在网络上和通俗作品中常常看到许多历史论说,每一种说法都宣称自己是唯一的“真相”,而视其他的为谎言和伪造。专家学者们对于历史影视中的“硬伤”缺乏容忍,常常斥之为混淆试听,误导观众。在做这些的时候,我们或许并非出于科学的求真精神,而是被垄断历史的话语权力所左右。我们将自己的思想、意志和价值观投射到历史叙事和构造中去,反过来又将之视为客观真实并要求他人去承认。这一切或许只因为我们太过于看重历史的意义,过分强调了它对于塑造我们的现实和未来的力量。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们或许并没有给想象的自由以恰当的空间,同时一一反讽地一一又在历史的名义下给了它过多的权柄。 尼采曾经指出,过于沉重的历史感本身可能是有害的:历史并非尽是伟大的事物,而充斥着各种偶然的盲目的力量和事件,对这些的记忆是无益的负担,反而会压抑生命本身。这部《剑桥倚天屠龙史》在写作的时候,笔者也常常感到两个相互矛盾的冲动,一是上面所说的将一切历史化,试图赋予小说以最确凿的客观实在,另一个则相反,是要摆脱历史实在的束缚,将严肃的历史话语抛掷到虚无的根基之上,将其置于悬搁之中。因此出现了用最严肃的历史叙事笔调去叙述最荒诞不经的虚构情节的古怪效果。这种相对于小说和历史双重的陌生化手法大概是其受欢迎的原因之一。最终,我们处身于这样一种想象力的林菩界( limbo),既不在想象力的轻飘飘的天堂中,也不在历史性沉重的大地之上,而是悬浮在二者之间的“无何有之乡”。在这里历史与虚构的界限被突破了,记忆和历史书写也不再是负担,历史话语从承载实在的承诺中被解放出来,转换为纯粹的文本游戏,因而最终成了意义机制自身的狂欢。因此,“这里是罗他岛,就在这里跳舞吧”!引自 207 EPILOGUE/后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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