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惹祸的鲑鱼罐头

    “哟，托尼娅，亲爱的，您好！”外婆微笑着，把要送给顺势疗法医生的糖盒赶紧用报纸遮盖上，然后才去开门，“快请进！我们盼望您来就像盼望窗外的阳光一样。”
    外婆如此健忘让我吃惊，怎么没有呢？我很清楚冰箱里的东西应有尽有，我决定提醒外婆，还有其他东西可以送给托尼娅以表感激之情。
     “怎么没有呢？！”我喊着，使劲儿地打开冰箱的门，“看，鲑鱼罐头多着呢！还有，连贵重的鱼子酱都有！”
    “白痴，那些是前年的罐头！”外婆打断我的话头，“难道我能把不新鲜的罐头送给托尼娅吗？”
    “再见，尼娜・安东诺夫娜！再见，萨沙！”托尼娅把鲱鱼罐头塞到白制服的口袋里，匆忙走了出去。
     “我本以为这世界上找不到比你外公更愚蠢的人了呢，没承想，你比他更蠢！”外婆边关门边说，“谁让你插嘴乱说一气？鲑鱼…现在我让你看看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鲑鱼，让你忘掉你自己是谁。鲑鱼是送给加琳娜・谢尔盖耶夫娜的，鱼子酱是送给那个教授的。傻瓜，快穿衣服，我们该到顺势疗法的医生那里去了。我们乘坐地铁赶到他那里，恐怕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诅咒你外公开着的那辆车将被撞得粉碎，像我的生活被打得粉碎一样。把衣服穿好……”
    外婆总是教导我，什么时侯该说什么话。她还说：说话是银，沉默是金。她告诉我：世界上有善意的谎言，因为有时侯说谎是万全之计。对人应该永远保持亲切和善的态度，即使并不心甘情愿。外婆恪守善意的谎言规则。如果迟到了，她就说做错了公交车或是因逃票被售票员逮住而误了时间；如果有人问外公到哪里去巡回演出，她就说他没有去演出而是钓鱼去了，以免熟人们猜想他赚钱很多而心怀嫉妒，给我们招来灾难。外婆待人一贯亲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