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 读书笔记
第四部(1933-1938)卢克
土地愈复的速度之快真叫人吃惊:没出一个星期,绿色的小草芽便钻出了粘乎乎的泥淖;不到两个月,被炙烤一干的树木便逐渐长出了叶子。如果说这里的人们坚韧不拔,恢复力强的话,那是因为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不这样的话就别无出路;那些心脏虚弱或缺一股坚韧的忍耐力的人在大西北是呆不久的。但要使这累累伤痕逐渐消失,尚需数年的时间。疮痍斑驳的树干必须长满树皮才能再呈现出白色、红色或灰色,而一部分树木则再也不能新生了,只留下灰暗和焦黑。几年之后,朽解的残骨剩骸就像易逝的露水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逐渐被掩盖在尘土和来往的细碎的蹄印下面。....
在这场大火中。德罗海达大概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受到了损失,并且损失了两万五干只绵羊,对一个由于近几年年景好而在临近地区储存着十二万五干只绵羊的牧场来说,这个损失微不足道。抱怨命运的刻薄,或上帝的天罚是毫无意义的,那些受害者愿意把它当作一场自然灾害。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减少亏损,重新开始。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谁也无法断定它就是最后一次(P271-272)
几个星期过去了,梅吉见到了新来的牧工, 他骑在马上,“你好,太太!”当他们碰头的时候,他摘下了那顶灰色的旧毡帽,又像个浪子似地扣在了后脑勺上,喊道。梅吉退到了一边。他那双含笑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望着她。“哦,你肯定不是女主人,那你一定是这家的女儿啰”他说道“我是卢克・奥尼尔。”梅吉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几句,不愿意再看他了。她又慌乱,又生气,以至于想不出什么恰如其分的、轻松的对话。哦,这太不公平了!怎么还有其他人的眼睛和脸庞竟然和拉尔夫神父一样!不过,他看她时的那样子和拉尔夫神父不一样:那笑容是他自己所特有的,没有燃烧着对她的爱。她头一眼看见拉尔夫神父蹲在基里车站广场的尘土中时,梅吉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爱。她窥视到了他的眼睛,而不是他!这真是一个无卜情的玩笑,一种惩罚。...卢克・奥尼尔没有发觉他同伴的种种思绪。....自然,他被她那宛如落日一样金红的头发和柔媚的眼睛迷住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了和拉尔夫神父一样的又大又白的牙齿;但是那微笑和拉尔夫神父不一样。他说道:“我使你想起了谁”?她说:“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只不过看到某个人这样的熟悉,又不是这样的不熟悉,感到奇怪罢了。”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克利里小姐”?她答道:“梅吉”。....哦,这太不公平了!就连他两腿站在那里的样子都像拉尔夫神父;一样高的个子,一样宽的双肩,一样窄的髋部,而且,那股潇酒劲也多少有些相同,尽管从事的职业不同。拉尔夫神父走起路来像个舞蹈家,而卢克・奥尼尔像个运动员。他的卷发也是那样浓密,那样黑,他的眼晴也是湛蓝湛蓝的,他的鼻子也是那样优美而笔直,他的嘴型也是那样完美无瑕。然而,只有一点他和拉尔夫神父不一样:拉尔夫神父像一棵魔鬼桉,是那样高大,那样雪白,那样气派堂皇。而他则像一颗南桉,也是那样高大,那样雪白,那样气派堂皇。(P276-279)
然而,她正在豆蔻年华,...她需要爱情、丈夫和孩子。苦苦追求一个她永远得不到的男人有什么用呢?他不想得到她,永远也不会想得到她。他说过,他爱她,但不会像一个丈夫那样地爱她。因为,他已经将身许给了教会。(P283)
从那次邂逅相逢之后,卢克有意无意的对梅吉展开攻势。卢克·奥尼尔聪明、自负,极能吃苦耐劳,并且能勒紧肚皮攒线。他出生在恰好处于南回归线上的南昆士兰州郎里奇城外的个肮脏的、篱笆条围成的板棚里。从小对苦活累活干得生龙活虎。稍大些时便从涂油小工熬成了毛棚工。卢克决心想办到:当个趾高气扬的工头,当个小企业主,当个牧场主,当个拥有牲畜的人。为了实现他的朝思暮想的愿望就在大约27岁时,他发现自己对女人很有吸引力,他初试身手是在格讷兰当牧工时,那个牧场的继承人是个女人,非常年轻,十分漂亮。那次尝试把他撞了个头破血流。
他年已三十,可是他生财的机运还是没有丝毫头绪。每个人都听说过德罗海达,只是当卢克发现那里有一个独生女的时候,他的耳朵才竖起来的。他已经从吉米·斯特朗那里打探到了有关德罗海达的其他传闻轶事,吉米是AML公司牧工牧场代理人,头一天开车送他的就是吉米,当他发现天主教会拥有德罗海达的时候,这不啻是给他当头棒。但是,他知道能够继承遗产的女继承人为数甚少;所以,当吉米接着说道,这位独生女自己有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现款和许多溺爱他的哥哥时,他决定按计划行事。尽管卢克长期以来将自己一生的目标盯在金南那或温顿附近的十万公顷土地上,并且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狂热地干着活儿,但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对实实在在的现款的热爱远胜于对这些钱最终会给他买来的东西的热爱。他关心的既不是土地的拥有权,也不是它的继承权,而是巴望在他的存款折上,在他的名下,累积起一行行整齐的数目,他梦寐以求的不是格纳兰加或宾吉里,而是与之等价的硬通货。一个真正想要成为小老板的男子汉决不会满足于没有土地的梅吉・克利里的,也决不会热爱像卢克・奥尼尔所干的那种艰苦的体力活儿的。(P294)
在卢克的强烈攻势下,梅吉答应同他结婚,“这就是说,你想让我们在北昆士兰安家了,卢克?”她越过他的肩头,穿过那排巨大的窗户,凝望着德罗海达:那些魔鬼桉,那家内圈地,那远方绵延不断的树林。不住在德罗海达!到某个拉尔夫主教永远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去,从此再也见不到他,无可改变地紧随着坐在她对面的这个陌生人,可能永远无法回来了……她那双灰眼睛町着卢克那生气勃勃、不耐烦的脸。她的那双眼睛变得更漂亮了,但却明明白白地充满了凄怆。他只是感觉到了这一点;她没有流泪,嘴唇或嘴角也没有拉下来。可是,不管梅吉为什么而悲伤,他并不在乎,因为他不打算让她在他的生活中变成举足轻重的人,以至于他还得为她担忧发愁。(P303)
新婚燕尔之夜,卢克单刀直人告诉梅吉女方所有的财产都应归男方所有。就这样,梅吉的财产在梅吉认为理所当然应归卢克所有的情况下都记在卢克的名下,卢克告诉梅吉他们应该把挣下的每一文钱都节省下来,准备将来购买牧场之用。卢克对金钱的狂热渐渐地暴露得沸漓尽致。首先表现在回北昆士兰的那段火车路程。卢克订了两张二等车的硬板座,这使从未出过门的梅吉大受其害,而后梅吉睡了两天才算弥补了路途的疲惫。第二,梅吉刚到邓洛伊镇,卢克便给梅吉找了一份做女管家的差事,卢克将梅吉身上的钱一文不剩地全部拿走,与他自已的钱储存在一起,梅吉没有一分钱去买凉爽一点的衣服、只好借穿女主人安妮的衣服,第三,当言日益厌倦邓洛伊镇的生活,打算回到德罗海达时,卢克一想到要失去一年2000英镑的进项,这笔钱从此不再挂在他的名下,他就心急如焚地许诺梅吉在夏天时带去悉尼度假。
卢克为了达到自己所追求的目标,他偷偷地进行避孕,孩子是梅吉从小的时候梦寐以求得到的。在无奈的情况下,梅吉耍个手腕,怀孕了・在怀孕期间和生下了朱丝婷之后,卢克从未主动来来看梅吉,只是在梅吉去特萝克岛休养时,产克オ了了草草地看了看孩子,在卢克的心中“女孩子一点用处都没有,女人和孩子只不过是一种累赞罢了,只会消耗他积累的金钱数字”梅吉在决定离开卢克时,她给卢克下了个精辟的总结,“卢克,你崇拜金钱,就像崇拜金牛一样”。
卢克对金钱的这种狂热,不仅淹没了卢克的正常人性,也淹没了人类所具有的l崇高爱情和对子女的亲情。为了金钱卢克“甘愿飞蛾扑火,达到心中的理想”,金钱使卢克成为一个活着的躯売,妻子、儿女和温謦的家成为目标追求中的一种累赘,一种附属品。卢克对金的狂热使梅吉成为他生活中的一朵昙花,迅速消失而不再拥有任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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