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辩篇（我将要死去，而你们会继续活着，哪一个更好呢？只有神知道）
如果你的两个儿子是小马或者小牛，我们会给他们请来一个看护照料人，使他们擅长的能力发挥出来。这个看护照料人就是动物饲养员或者农夫。但现在他们是两个人，在你的想法中该找什么人来照料呢？谁有那样的知识能够使人的才能发挥出来呢？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我比这个人有智慧，似乎不是因为我们谁知道些有价值的事情，而是因为他自以为知道些什么而实际上不知道；而我虽然也不知道那些事情，但我知道自己并不知道。所以，因为这一点点的区别，我似乎比他有智慧。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以神的名义，先生们，我必须把真相告诉你们，我发誓这是我的亲身经历：那些最有声誉的人，在我看来也具有最大的缺点，反倒是那些被认为是低劣的人更加讲理。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大多数旁观者似乎能比诗人自己更好地解释诗歌。我马上意识到诗人并不是用知识来构筑诗歌，而是通过一些天赋和灵感，就像先知和预言家们也会说一些自己都不明白的话；而诗人在我看来，情况是相似的。同时，我明白了，他们因为自己的诗歌而觉得自己在其他方面也很有智慧，而实际上没有。 …… 但雅典人啊，那些优秀的工匠似乎也和诗人一样有着同一个毛病：他们由于自己成功的手艺，而觉得自己在其他重要事务上也非常有智慧。这个错误认知掩盖了那种智慧。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是否有人不相信存在着马，但相信存在着属于马的事情？是否有人不相信存在着吹笛者，而相信存在着吹笛者做的一些事情？ …… 如果我相信有超自然活动，我就必然会相信存在超自然物体，是这样吗？当然是这样的。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你们知道我早先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就是很多人对我充满敌意，在心里怀恨我。这就是引起对我的非难的原因，如果我被定罪的话，原因不是梅勒图斯或阿尼图斯，而是人们对我的偏见和怨恨。这种事情已经毁灭了很多好人，而且还会继续毁灭更多，不必担心到了我这里就会停止。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先生们，害怕死亡是什么东西呢？它只是一种无知而自以为知道、没有智慧而自以为有智慧。没人知道死亡是否是人生最大的祝福，然而人们害怕死亡就好像他们知道死亡是最坏的事情似的。把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当成知道的，这种无知是该受责备的。 …… 我从来不害怕或厌恶那些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事情，只害怕那些肯定是坏的事情。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我到处奔波，没有其他目的，只是为了说服你们，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不要把关心身体、关心财富放在关心灵魂的完善前面。 …… 打个好笑的比喻吧，我被神叫到城邦来，就如同牛虻附在一头又大又高贵的马上，它由于过于巨大而慵懒，需要被叮咬刺激才能焕发活力。我相信神把我放在城邦中，就是让我到处走动，去劝诫、刺激、责备你们中的每一个人，不管你们走到哪里，都整天跟着你们。 …… 但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跟我待在一起呢？你们已经听过原因了，雅典人，我跟你们讲的全是真的。那就是因为他们喜欢听到那些自以为有智慧而实际上没有智慧的人被盘问，那样很有趣味。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在我这一生当中，从来没有停止奔波，而忽视了大多数人所关心的东西——钱财、家庭，出任将军、公众演说家以及其他官职，加入城邦中的任何党派。 …… 我试着说服你们不要只关心那些属于你们的东西，更应该关心你们自己，关心自己在善和智慧方面的完善；不要只关心属于城邦的那些东西，更要关心城邦本身。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未经省察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我确实缺少了一样东西，但不是缺少辩论才能，而是缺少厚颜无耻，没有说那些你们喜欢听的话。你们希望听到我哭泣、哀求，说一些不配我去说的话，做一些不配我去做的事——这些事情你们已经习惯了从别人那里听到。我不认为身处危险当中就应该去做那些不配自由人做的事，我并不后悔自己做了那样的辩护。我宁愿在做了那样的辩护之后接着死去，也不愿意换另一种辩护而得以偷生。 …… 逃避死亡并不难，更加困难的是如何逃避罪恶，因为罪恶跑得比死亡还快。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我们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会发现有很好的理由认为死亡是一件好事。死亡无非意味着以下两项结果之一：要么死亡意味着不存在，不再有任何意识；要么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死亡就是灵魂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如果死亡就是没有意识，就像无梦的睡眠，那么死亡也是非常棒的。我想，如果有人找出自己无梦睡眠的那夜，跟生命中的其他日夜比较，看看有多少个日夜能比那无梦的夜晚更好、更满足——我想，不仅平民百姓，就连波斯王都会发现跟那种无梦夜晚一样舒适的夜晚实在不多。如果死亡就是这个样子，它就是一件有益的事情——因为永恒的时间也就不过是一夜了。 另一方面，如果死亡就是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且我们听说的那些传说是真的，所有死者都在那个地方，那么，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好的事呢，法官们！那些到达冥界的人，会远离我们这里被称为“法官”的人，而在另一个世界中发现真正的法官，例如米诺斯、拉达曼迪斯、埃阿科斯，还有所有生前堪称正义的半神。这样的迁居岂不是非常好的吗？还有，你们还能跟奥菲斯、穆塞乌斯、荷西俄德及荷马他们见面，这样简直是太美妙了！如果这样的说法正确的话，让我死多少次都愿意。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我将要去死，而你们会继续活着，哪一个更好呢？只有神知道。 引自 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申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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