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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在文官部门三十年的历练没有白费,幸亏我刚才没有鲁莽行事。沉默是金啊!既然不说话也能获得好处,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此事并非不可能,但是此事从未被正式地否认过,因此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不信。政治上的第一条原则是:“不要相信任何事情,除非它被正式否认。”
我们向伯纳德提出了一些坚定而明确的劝告——如果哈克想要成功的话,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哪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最重要的是,伯纳德·伍利必须保证他的大臣在未来几周内不要做激烈或不睦之事,要避免一切争议,并且对任何事情都不要明确表态。
伯纳德认为这没有问题。总之,他相信这大概正是哈克打算做的事儿。
我打算总结一下:“因此,他付钱给法国农民去生产粮食,而你付钱给同样这些农民去销毁粮食!”
他现在咧嘴笑了起来:“正是如此!”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付钱给农民,叫他们坐在那里不动,何必去种什么粮食呢?”
那位法国人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哈克先生,”他傲慢地说道,“法国农民不愿意不劳而获,我们不需要施舍。”
这里可以明显看出哈克具有生活在幻想中的能力,这是所有政治家的必备本领。
我长叹一声,“这真是一个两难选择。”我对伯纳德说。
他不同寻常地眨了一下眼睛。“除非……”他迟疑地说道,“嗯,当然,有另外一个选择。”
我想不出是什么选择。
“干一个居中的职位。”
“不,伯纳德,”我说道,“内政大臣?别犯傻了。要负责所有的抢劫、越狱和种族暴动。太谢谢啦。”
“不,大臣,去干一个把所有功劳归于自身的职位。”
最初我不明白他说什么,然后我懂了,首相!伯纳德对于我比我自己还有雄心!但这超出了我的期望,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现在既然伯纳德已经向我提出了建议,我就无法抹杀这个想法了。
他还建议我尽量少在有争议的场合和有敌意的环境里抛头露面。
他应该深知前景惨淡。如果埃里克当首相,党将在三个月之内分裂。如果邓肯当选,党将在三个星期之内分裂。
杰弗里和汉弗莱表示确信,只要我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不打算当首相,这就够了。
如果有任何人为了让我上套,问我是否拒绝做候选人的话,汉弗莱建议说,在以前的类似场合,一个可取的通常答复是:一个人虽不寻求官职,但应立誓效忠国家;如果同事劝说他这才是最好的服务渠道,那么这个人应该勉为其难地承担起这个责任,而不顾及私人的愿望。我连忙把这个答复记了下来。
然后汉弗莱语出惊人:“大臣,您要是这么做的话,说明您非常勇敢。”
我吓了一跳!勇敢?我可不想干任何勇敢的事情!这种事情会毁掉自己的政治生涯。
汉弗莱仍旧镇定:“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会知道您早知此事却又故意压制……”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你会透露出去?”我一时骇然。
汉弗莱无视我的问题,继续说道:“这将被视为包庇你的密友,肯为此牺牲自己的政治生涯,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
我告诉他不要威胁我。
他试图安抚我的情绪:“不,大臣,我在帮助你。”
杰弗里擦了擦他闪亮的前额,并且摸了下头顶:“您要明白,吉姆,首相要具备另一项素质——杀手的本性。”
他说的没错。杀手的本性。但是我有吗?等着瞧吧。既然我知道了埃里克和邓肯的那些事,我除了在背后捅他们一刀外已别无选择。
或者,当面捅。
噢,我的上帝!
“你的意思是——你?”邓肯问道。
我佯作惊奇:“我?我绝对没有这方面的野心。”
“你就是在说你自己。”他安静地评论道。这事他懂的。
也许我真有杀手的本性。
埃里克如约前来下院小酌。这次我发现自己能够很快进入角色。我现在已经尝过鲜血的滋味。我确信,一个杀手一旦杀过人,再杀起来就容易得多。
“那么会是谁?”
我向他举杯,微笑着说:“干杯。”
他终于明白了我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该不会指——你?”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再一次假装惊奇。“怎么会是我呢?”我一脸无辜。“我们的孩子都快成年了,而安妮和我正想多花一些时间彼此相处呢。”
他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你指的就是你。”
真有趣。
我们政府的一贯做法是,文职人员想出了好主意总要归功于大臣。这是相当公平的——我们必须要为他们的所有错误蒙羞,如果他们偶然想出了好主意,我们沾沾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问题的关键在于,莫里斯,大臣正在考虑,内阁的某位成员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英国人民。”
莫里斯再次愤怒了。“这是不可容忍的,”他吼道,“就是意大利政府也不会对人民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
我看到了机会,使出了致命招数,“可没有人要求意大利把萨拉米改叫乳化高脂下脚管啊。”
事情都摆明了。莫里斯会不会上路呢?没错,他接招了。
莫里斯谨慎地征询道:“你们有什么建议?毕竟我们都在寻求和谐嘛。我们不可能称之为香肠,你们说可以叫什么呢?”
我毫无主意,香肠除了叫香肠,还能叫什么呢?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应该称之为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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