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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个笔记
◆ 引言
>> 离开了纽约,前去很容易弄到毒品的新奥尔良、得克萨斯和墨西哥城。
>> 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继续,甚至牺牲舒适、健康和刺激;你必须继续写带有刺激性的东西,也就是说只写那些让你感到刺激的东西,并使你保持清醒,而不被疯狂的欢乐冲昏头脑。”
◆ 一
>> 将要来到的整个纷繁疯狂的好戏即将开场;它将把我所有的朋友和我剩下的家人搅成美国夜空上面一块硕大的尘云。
>> 李在得克萨斯种植大麻,哈塞尔在赖克斯岛,简吸毒成瘾,在安非他明产生的幻觉下,抱着她的女婴在时报广场漫无目的地瞎逛,终于进了贝尔维尤精神病院。迪安把卡洛不知道的西部人物讲给他听,例如那个畸形足的台球房杀手、那个纸牌好手和怪圣徒汤米·斯纳克。他把罗伊·约翰逊、大埃德·邓克尔、他少年时期的好朋友、街道上的好朋友、他的无数的姑娘和性派对、色情电影,以及他心目中的男女英雄和奇遇讲给他听。
>> 真正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他们热爱生活,爱聊天,不露锋芒,希望拥有一切,他们从不疲倦,从不讲些平凡的东西,而是像奇妙的黄色罗马烟火筒那样不停地喷发火球、火花,在星空像蜘蛛那样拖下八条腿,中心点蓝光砰的一声爆裂,人们都发出“啊!”的惊叹声。
◆ 二
>> 假如你在阿迪朗达克哈得孙河神秘的源头扔下一支玫瑰,它迂回曲折,一直流到大海,永不回头,
◆ 三
>> 我们随即进入奥马哈,天哪,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了牛仔,那人头戴高顶阔边呢帽,脚蹬得克萨斯长靴,在牛肉批发仓库光秃秃的墙边行走,除了装束以外,同东部清晨砖墙边沮丧的行人没有任何区别。
◆ 四
>> 天上出现了硕大的彗星,迅速退后的沙丘逐渐模糊。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支永不停息的箭。
>> 老僧入定
>> 大群的生意人,穿长靴、戴高顶宽边呢帽的肥胖的生意人,同他们的打扮得像放牛女工似的健壮的妻子,在夏延老城的木板人行道上奔忙欢闹;
◆ 五
>> 宿酲
>> 正前方,越过那些起伏的金黄色麦田,在遥远白雪覆盖的埃斯蒂斯山峰下面,我终于可以看到丹佛了。
>> 在他们眼里,我像是那个踏遍青山、捎来晦涩字眼的先知那么陌生,那么衣衫褴褛,而我带来的惟一的字眼是“哇!”
>> 我露出高兴的、世界上最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拉里默街上的老流浪汉和沮丧的牛仔中间蹒跚而行。
◆ 七
>> 充满了明显的危险
>> 菲尔出去熟悉丹佛,同一批附庸风雅的人混在一起。回到旅馆房间,他忧心忡忡地说:“山姆,这里也有那种人。”山姆只是悲哀地望着窗外。“是啊,”山姆说,“我知道。”问题是山姆不需要亲眼看,就了解情况了。附庸风雅的人美国到处都有,把它的血都吸干了。梅杰和我是好朋友;他认为我绝不是那种人。同海明威一样,梅杰也喜欢喝好酒。他回忆起最近的法国之行。“啊,萨尔,如果你和我一起飘飘然地坐在巴斯克地区,手里拿瓶冰镇的普瓦尼翁十九,你就会明白世界上除了棚车以外还有别的东西。”
◆ 八
>> 卡洛早晨醒来,听到“粗俗的鸽子”在他斗室外面的街上咕咕叫个不休;他看到“悲哀的夜莺”在树枝上打盹,它们让他想起了他的妈妈。一块灰色的裹尸布笼罩在城市上空。山脉,你从城市的任何部分朝西望去都能看到的雄伟的落基山脉,像是纸浆浇铸的。整个宇宙都疯狂、荒谬、莫名其妙。
>> 我听了他们一整夜的谈话,像是观看一座高达伯绍德山顶,却是由世界上最小、最精细的机械零件构成的钟表。
◆ 十
>> 衬衫包扎好了搁在那里,体现了衬衫的无穷悲哀。
◆ 十一
>> 雷米显得很失望,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对最可笑的事情总是感到失望。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 他每晚开着一辆一九三五年生产的福特来上班
>> 环视周围,那些可爱的加利福尼亚三角叶杨和桉树仿佛在沉思冥想。山顶附近没有树木,只有岩石和草。海岸岩顶上有牛在吃草。除了几座山麓丘陵之外便是太平洋了,蔚蓝、浩瀚,一堵高墙似的白浪从传说中旧金山雾气产生的土豆地逐渐逼近。再过一小时,雾气就会通过金门,把那浪漫的城市笼罩在白色中,一个青年人握着女朋友的手,口袋里装着一瓶托考伊白葡萄酒,在漫长的白色人行道上缓缓上坡。这就是旧金山;漂亮的女人站在白色的门道里,等待她们的男人;还有科伊特塔、内河码头、市场街和十一座热闹的小山丘。
>> 我转得头晕目眩;认为自己会像在梦中那样从悬崖边上摔下去。哦,我爱的姑娘在哪里?我思量着四下寻找,正如我已经在下面那个小小的世界上到处寻找过一样。我面前是原始浑厚的美洲大陆;极目望去,远方是升腾尘云和棕色蒸汽的阴沉疯狂的纽约。东部有些棕色和神圣的意味;而加利福尼亚则是白色和没有头脑的——至少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 十二
>> 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一片血红。山谷一带的地名很奇怪——有的叫Manteca,有的叫Madera。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葡萄色的黄昏,紫色的黄昏,笼罩在柑橘林和狭长的瓜田上;太阳是榨过汁的葡萄紫,夹杂着勃艮第红,田地是爱情和西班牙神秘剧的颜色。我把头伸出窗外,深深地吸着芬芳的空气。那是最美好的时刻。
>> 我贪婪地望着窗外:拉毛粉饰的房屋、棕榈树和免下车的路旁快餐店,整个疯狂的世界,破烂的应许之地,荒诞的美洲尽头。我们在大街下车,那地方同你在堪萨斯市、芝加哥或者波士顿下公共汽车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红砖建筑、垃圾、流浪汉、灰暗的黎明进站时发出刺耳声音的无轨电车、大城市的淫荡的气息。
◆ 十三
>> 我生平从未感到这么悲哀。洛杉矶是美国最凄凉、最没有理性的城市;纽约的冬天冷得让人伤心,但是某些街道的某些地方却有一种古怪的友好情谊感。洛杉矶却像是蛮荒丛林。
>> 南大街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灯光和嘈杂的嘉年华会。几乎每个街角上都有穿长靴的警察在搜查行人。全国最蓬头垢面的人都拥挤在人行道上——这一切都发生在南加利福尼亚星辰之下,然而,洛杉矶其实是个庞大的沙漠宿营地,升腾起来的棕色光环使那些柔和的加利福尼亚星辰都黯然失色。空气中飘荡着茶、大麻、辣椒煮豆子和啤酒的气味。在美国的夜晚,啤酒屋里传出震耳欲聋的、狂野的博普爵士音乐,它同各种各样的牛仔音乐和布基伍基音乐混在一起。人人看上去都像是哈塞尔。戴着苹果酒帽、留着山羊胡子的狂放的黑人嘻嘻哈哈地来到;接着是来自纽约的、直接从六十六号线下来的、蓄着长发的、赶时髦的人;之后是背着背包、直奔广场想找一张公园长椅落脚的沙漠耗子;还有袖管丝丝缕缕的循道宗的牧师,偶尔还能碰上一个大胡子、穿凉鞋的“自然之子”派的圣徒。我想同他们见面,同他们一个个交谈,但是特雷和我忙于挣一笔钱,没有空余的时间。
>> 星星在沉睡的田野上逐一熄灭。
>> 正当我专心致志地做这件可笑的工作的时候,宣传好莱坞一部新片的首映式的强弧光直刺夜空,好不热闹的西海岸天空。周围都是疯狂的黄金海岸的嘈杂声。这就是我想在好莱坞闯天下的经历——也是我在好莱坞的最后一个晚上,而我却在停车场厕所后面往膝头的三明治上抹芥末酱。
◆ 十四
>> 我十月份回家。人人都在十月份回家。
>> 那是萨斯奎汉纳河的幽灵之夜。
>> 那时候,小人物没有亚利桑那那样广阔的天地,只有东部宾夕法尼亚、马里兰和弗吉尼亚的灌木丛生的荒野,以及萨斯奎汉纳、莫农加希拉、老波托马克、莫诺卡西之类的忧伤的河流中间蜿蜒曲折的小道和黑柏油路。
◆ 一
>> 一辆车身溅满泥浆的四九年出厂的哈得孙牌汽车在我们房屋前面的泥路上停下。
◆ 二
>> 云蒸霞蔚
◆ 三
>> 一切自然而然都会顺利,你不会偏离路面,我可以睡觉。再说,我们了解美国,我们在自己的国家;我可以去美国的任何地方,得到我要的东西,因为各个地方都一样,我了解人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们有给予,有获取,在难以想象的复杂的甜蜜中曲折行进。
◆ 四
>> 那个阿拉伯人抓住了我。“这个人是谁呢?”卡洛说。我们思考着。我提出裹着尸布的是我自己。然而不是。是某件东西、某个人、某个鬼魂,在生命的沙漠上追逐我们大家,并且必然在我们到达天国之前赶上我们。当然,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只不过是死亡:死亡必定在我们到达天国之前赶上我们。我们活着的时候渴望的东西,使我们叹息、呻吟、经历各种甜蜜的厌恶的东西,可能是我们在母亲的子宫经历过的、惟有在死亡中才能重现的某种遗忘的狂喜(尽管我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 露西尔永远不会理解我,因为我喜好的东西太多了,搞混了一切,从一个流星转移到另一个流星,直到坠落为止。这都是夜晚的错。除了我自己的混乱以外,我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任何人的东西。
◆ 五
>> 惩罚的日子就要来到。气球维持不了多久了。不仅如此,那是一个抽象的气球。你们大家都要飞到西海岸去,然后摇摇晃晃地回来,寻找你们失落的宝石。”
>> 自从达喀尔的忧郁以来,他经历了他称之为神圣的忧郁,即哈莱姆忧郁的可怕的阶段。当时是仲夏季节,他住在哈莱姆区,半夜在自己冷清的房间里醒来,听到“大机器”从天而降;他在第一百二十五街的“水底”同别的鱼一起行走。五光十色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种种想法开启了他的头脑。
>> 佐特套服
>> 里面有神经不正常的黑人,带枪的阴沉的家伙,刀不离身的水手,瘦削暧昧的吸毒者,偶尔还有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侦探,伪装成赌注登记经纪人,他来这儿的目的一半是履行职责,一半是消遣。
>> 监狱是人们向自己承诺生活权利的地方。
◆ 六
>> 我们开始旅行时,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有一种神秘的气氛。我能感觉到一切像是一部鸿篇巨制的迷雾般的传奇。
>> 公路十分平坦。路中央的白线不断伸展,紧贴着我们的左前轮,仿佛粘在我们的车辙上。
>> 他和我突然把整个国家看成是一个等我们去打开的蚌;里面有珍珠,珍珠就在里面。
>> “刚经过佛罗里达州的突出部——一个名叫弗洛马顿的小镇。”佛罗里达!我们驶向沿海平原和莫比尔;前方是笼罩在墨西哥湾上空的大片云层。
>> 新奥尔良的空气如此甜美,仿佛是随着轻柔的扎染纱巾飘来似的;你用刚经历过北方冬天干冷空气的鼻子闻到了河流的味道,并且真正闻到了人味,还有淤泥、糖蜜以及各种各样热带的气息。
>> 我们扶着渡船栏杆,观看浩淼深沉的诸河之父从美国中西部挟带着蒙大拿的原木、达科他的淤泥、衣阿华的溪谷,以及浸没在三江源的、被冰雪掩盖的东西,像孤魂野鬼的激流似的奔腾而下。
>> 谵妄
>> 他们之间某种奇特的冷漠无情实际是一种心灵沟通的幽默形式。
>> “我觉得他正朝着他理想的结局行进,也就是夹杂着变态的不负责任和暴力倾向的强迫性精神病。”
>> 星光下河水从中西部涌来时,我清晰地感觉到我所知道的以及将要知道的一切都一个样。
◆ 七
>> “嗨,萨尔,你有没有发觉,如今人们制作的搁板架只放一些小玩意儿,六个月之后不是开裂就是彻底散架?房屋是这样,服装也是这样。那些杂种发明了塑料,用塑料建造的房屋永远不会坏。还有轮胎。美国人使用有缺陷的橡胶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发热爆裂,造成事故,每年要死好几百万人。他们能制造永远不爆裂的轮胎。牙粉也是这样。他们还发明了一种胶姆糖,成分保密,据说小时候嚼了,一辈子都没有龋齿。服装也一样。他们能制作永久耐穿的衣服。他们宁愿制作廉价的货品,于是人人都得继续工作,打考勤卡,组织工会,起哄闹事,而那些大人物则在华盛顿和莫斯科作威作福。”
◆ 八
>> 我们要离开这个毒蛇横行的场所,走出逐渐暗下来的泥淖,快快回到熟悉的美国土地和小镇。空气中有一股石油和腐水的气味。这是我们无法读懂的夜晚的原稿。
>> 我们很快就到了岩石呈橘黄色的佩科斯峡谷地区。
◆ 九
>> 他什么都记得——每一场皮纳克尔牌局、每一个女人、每一个伤心的晚上。
◆ 十
>> 我领悟到自己已经死去复活了无数次,但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因为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转变像变戏法似的异常容易,同千万次的入睡醒来一样随便而完全没有理由。
◆ 二
>> 我们在阳光灿烂的下午站在旧金山一个小山顶;
◆ 四
>> 旧金山的夜晚,大陆的终结,疑惑的终结,所有隐隐约约的疑惑和愚蠢都结束了。
>> 酒酣耳热
◆ 八
>> 我回头看厨房里的灯光在黑夜的海洋中逐渐后退。然后我向前探身。
◆ 五
>> 渊薮
◆ 六
>> 我坐起来,瞅着他。他用颤抖的、几乎是哀诉的、极其柔和的声音指着路上的迪安说:“Dormiendo?”我知道这意思是“睡觉”。
“Si,dormiendo.”
“Bueno,bueno.”他自言自语,很不愿意地放弃了说说话的机会,悻悻地转过身去继续巡视。如此可爱的警察在美国是没有的。他不多疑,不无事生非,不找人麻烦:他是沉睡小镇的保护人。
>> 华灯初上
◆ 第五部
>> 橐
>> 除了衰老以外,谁都不知道谁的遭遇
◆ 点评
点评:★★★★★
除了衰老以外,谁都不知道谁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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