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
当我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决定,不再为旧冤耿耿于怀,不再将他的罪过与我的罪过权衡比较时,我终于摆脱了负罪感。我完全不再为父亲考虑。我学会为了我自己而接受自己的决定,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他。因为我需要如此,而不是他罪有应得。 这是我爱他的唯一方式。 当父亲还在我的生活中,极力想控制我的生活时,我透过冲突的迷雾,用战士的眼光审视他。我看不出他身上温柔的品质。当他站在我面前,高高在上,愤愤不平时,我忘记了自己小时候,他笑起来全身抖动、眼镜闪闪发亮的样子。我再也无法忆起他的嘴唇在烧毁之前,曾经怎样愉快地抽搐,当一段回忆让他热泪盈眶的时候。现在我只能记起那些往事,我们之间已经相隔千山万水,时光一去不返。 但我和父亲之隔阂不仅来自时间和距离。它源于自我的改变。我已不是当初那个被父亲养大的孩子,但他依然是那个养育了她的父亲。 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持续破裂了二十年,如果有那么一刻,让裂痕最终扩大到无法修补,我相信是在那个冬夜。当我盯着卫生间镜子里自己的映象,在不知不觉中,父亲用扭曲的双手抓起电话,拨通了哥哥的号码。送戈,刀子。接下来发生的事非常戏剧化,但真正的戏剧早在卫生间就已上演了。 戏剧上演时,不知为何,我无法再穿过镜子,将十六岁的自己释放出来代替我。 在那一刻之前,她一直在那里。无论我看上去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我的教育如何辉煌,我的外表如何改变一一我仍然是她。我充其量不过是内心分裂的两个人。她在里面,每当我跨进父亲家的门槛,她就出现。 那天晚上我召唤她,她没有回应。她离我而去,封存在了镜子里。在那一刻之后,我做出的决定都不再是她会做的决定。它们是由一个改头换面的人,一个全新的自我做出的选择。 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 而我称之:教育。 引自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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