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命与长生
偶从《中国文化》第六期上读到刘梦溪文中的一句话:“书籍之于王国维不为生命本身”,并征引王国维自己以前说过的话:“余平生惟与书册为伍,故最爱而最难舍去者,亦惟此耳。”王国维一九二七年六月二日自沈于颐和园排云殿前昆明湖,自沈前夕所草遗嘱以处理藏书一事委托陈寅格,故陈寅格挽联有云:“五千卷牙签新手触,待检玄文奇字,谬承遗命倍伤神。” 引自 共命与长生 曹聚仁《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在谈“扬州学派”时,曾摘录焦循自记其得《通志堂经解》一书的故事:“乾隆丙午,连岁大饥,余叠遭凶丧,负债日迫于门。有良田数十亩,为乡猾所勒买,得价银仅十数金。时乏米,食山薯者二日,持此银泣不忍去。适书贾以此书至,问售,需值三十金。所有银未及半。谋诸妇,妇乃脱金簪,易银,得十二金,合为二十七金。问书贾,贾曰:‘可矣。’盖歉岁寡购书者,而藏书之家急于得值也。余以田去而获书,虽受欺于猾,而尚有以对祖父;且喜妇贤,能成余之志。是夕,餐麦屑粥,相对殊自怿也。”听讲这样的故事,真叫你跟着他悲欣交作,不能自已。 引自 共命与长生 几年前在东安市场中国书店买到过一册《著砚楼书跋》,扉页右侧留有毛笔细字题记,端楷略带隶意,秀整可观,略云:“今日星期,逢三八国际妇女节。下午,于红星看新运会记录片之先,赴东安市场书巷内看旧书。不想买书又买书,思想仍旧很胡涂,随手又买了此册。”下记时日为一九六四年。末页用红笔写“粗读一过”四字,并署月日,即购书的第二天。此书二十万字,以一夕阅毕,可谓飞速。书跋78《钞本甲乙稗史》、151《部亭知见传本书目稿本》、324《钞本药园集》三条,天头各加了一红圈,惜此外别无批记文字。此君为什么“不想买书又买书”,买了又自怨“胡涂”?为何后来此书重归旧书店,流散是否即在两年之后?果真如此,则诚所谓“斯民同浩劫,此意敢言伤”了。 引自 共命与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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