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ine琬琬对《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的笔记(1)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 书名: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 作者: [德] 赫尔曼·黑塞
  • 页数: 168
  • 出版社: 天津人民出版社
  • 出版年: 2019-1
  • 描写的圣经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赫尔曼·黑塞

    >> 明黄、赤丹、维罗纳绿、宝石绿、钴蓝、钴紫、法国朱红和天竺葵漆

    >> 一个更热情更短暂的夏天开始了。这些炎热白日虽然漫长,却如旗帜般燃烧,在熊熊火焰中消逝。短暂潮湿的月夜连着短暂潮湿的雨夜,一如梦境倏忽幻化,激荡着一周周的光华。

    >> 棕榈树、雪松、栗树、紫荆、山毛榉、桉树,被攀缘植物及紫藤缠绕

    描写角度:大小、外形、气味

    >> 雪白大花半开其间,硕如人头,皎如月与象牙,漾出一股饱满醉人的柠檬香。

    >> 两三声,撕破森林的夜,这痛苦的声音短促、苦涩、生硬,似自深渊处尖利嘶喊出一切动物的苦难。

    >> 亡时而变得温和,像一场无知无觉的深度冬眠;时而又变得可怖,是虚无荒凉、难忍之痛,是医生、悲伤的放弃、懦弱的胜利。

    >> 暗醇佳酿

    >> 布满稠云的浅紫天空

    >> 茜素红

    >> 看着窗外苍白的萨鲁特山,那是他在床上凝视过千万次的山形。

    >> 很久以前,十二岁时,克林索尔就是有十条命的。那时男孩子们玩强盗逃脱游戏,每个强盗都有十条命

    >> 花园的幽静听来圆满有生机,如一位熟睡女子的呼吸!

    >> 成百栗树林繁茂的脊背

    >> 这一腔爱恋与颤抖的渴望,向着生命的每一次斑斓结合与撕裂;这甜美狂烈的欲望,促使他去观看、去创作。但同时,他的内心也似透过一层薄罩般隐隐知晓,这一切不过是稚气和枉然!

    >> 短暂夏夜烧化了,绿谷中升起湿气,千百树木的汁液在沸腾,千百梦境从克林索尔的浅眠中涌现,灵魂穿过他人生的镜厅,一切图景幻化,每一次都展现出新的面孔和意义,产生新的连接,如一空繁星在骰筒中摇晃。

    >> 萍踪浪迹:明·汤显祖《牡丹亭》第二十出,用来比喻到处漂泊,没有固定的住所

    >> 天空流淌下美妙光阴,和风轻抚

    >> 自然界有万千色彩,而我们却执意要将色谱减至二十阶。

    >> 一碗美味的马赛鱼汤,亲爱的,配上一杯温润的勃艮第红酒,再来一块上好的米兰炸肉排,梨与古冈左拉干酪作为甜点,配土耳其咖啡

    >> 我希望自己是一棵樱桃树,嘴中长出樱桃来,而我身上靠的梯子上,恰好站着我们今早遇见的那位棕色皮肤的激动少女。

    >> 勃艮第沙布利葡萄酒、瑞士多勒葡萄酒

    >> 深绿树丛中一些宝石红的房屋,智利南洋杉及生了蓝棕锈斑的黄栌。

    >> 我们的一切艺术只是补偿,只是对被浪费的生命、活力与爱欲的补偿。这份补偿勉强费力,代价还高出十倍。但其实并非如此。人们太高估感官愉悦了,将精神生活看作是对缺失的感官体验的补偿。然而,感官并不比精神更具价值,反之亦然。因为一切都是合一的,一切都同样美好。

    >> 世界是肥皂泡,是歌剧,是欢闹的荒唐。

    >> 克林索尔又一次从青春的甜美酒杯中啜饮友谊的甘露。

    >> 只有其中两位朋友依旧从他唇中听见心声

    >> 他常常承受恐惧和忧郁,陷于昏暗的幽井,阴魂不散的往事让一些日子变得黑暗。

    >> 路易是所有朋友中唯一完全理解自己艺术的人,其创作也与自己的相近相似、不分高下。然而自己却令他感到害怕、厌烦和生气,凉了他的心,只因自己愚蠢的脆弱和懒惰,因这幼稚而无礼的索求:在一位朋友面前不管不顾,无所保留,不顾形象。多么愚蠢,多么孩子气啊!克林索尔这样自责。然而太晚了。

    >> 远行对于他这只鸟儿的心来说,是生命之乐。克林索尔也被这快乐感染,重新找回旧日那种轻快、玩闹和戏谑的语气,不再让它溜走。晚上他们坐在酒馆的花园里,点了煎鱼、蘑菇煮的米饭,将樱桃甜酒浇在蜜桃上。

    >> 似乎我们是青铜像,手牵手站在一座纪念碑上,如同歌德和席勒。他们必须一直这么站着,用青铜的手牵着对方,直至我们逐渐厌倦雕像——而他们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

    >> 喝光了杯中的酒,路易便在花园中坐上自行车,挥动帽子,孑然前行。夜色,星星。路易去过中国。路易是一个传奇。

    >> 四周,绣线菊散发着浓郁芬芳,林边的露水蜘蛛网摇摇晃晃。

    >> 黄色街道上的明黄房屋在暑气中绵软歪斜、无精打采,干涸小溪上的柳树泛着箔白光泽,枝条沉沉垂在金色草坪上。这一群朋友花枝招展地走过粉街,穿过蒸腾的绿谷:男人们穿白和黄的亚麻丝绸,女人们穿白和粉的衣裙。艾尔丝丽雅的维罗纳绿阳伞,像魔戒上的珍宝一样闪耀。

    >> 适合用李太白的方式死去,在静流之舟上

    >> 他挽起艾尔丝丽雅的胳膊,棱角分明的脸在阳伞的蓝绿阴影下变得柔和,他爱上这把阳伞,为它甜蜜的翠色心醉。

    >> 道路像梯子一样穿过蕨草丛通向大山顶。

    >> 松石绿阳伞

    >> 一间蓝橙色农舍旁的草地中落满青色的夏苹果,清凉洁净,他们捡起品尝。

    >> 他瘦长的身影孤单伫立,如红色街道上、洋槐林边缘的一个白影。山上暑气氤氲,光线直直流泻,山下千百色彩蒸腾。衬着白色村庄,周围绿和红的山上,连绵蓝峰层层叠叠,越往后越亮、越蓝,遥远处是雪山水晶般的尖峰,亦真亦幻。洋槐和栗树林上,岩壁和萨鲁特山的起伏峰峦十分显眼,不羁而有力,呈微红、浅紫。

    >> 杰罗诺山高大而不真切,纯粹由陡峭的金字塔形尖峰和锥体构成,山后日头已斜,每一片高原都在深紫阴影上飘浮,泛着瓷光。远近之间,空气闪烁,森林绿焰后一片清凉静谧,狭长的蓝色支湖消失在无限的远方。

    >> 正午炫光中,幽灵魅影在山头萦绕,神奇之物在潜伏,世界被一种奇异遥远的气氛笼罩。克林索尔在泉边喝水,一只风蝶飞来,啜饮着溅到喷泉石栏上的水滴。

    >> 在这充满光尘与宁静之处,被晒红的草坪在脚下干裂,明艳墙壁反射着正午阳光

    >> 宽阔处一排石栏面向无尽蔚蓝。那后面是卡雷诺村庄,褪色棕砖下有古老、狭窄、幽暗、阿拉伯风格的昏暗小屋,巷子窄得难以置信,压抑无光,突然出现的小空地却又在白晃晃的太阳下呐喊,非洲和长崎;远处是森林,下面是蓝色悬崖,上方浮着肥厚饱满的白云。

    >> 人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熟悉这世界的一点点!

    >> 一队人满怀期待地穿过小巷的蓝色幽谷,无人,无声,无鸡无狗。

    >> 她的目光静静打量这个陌生人,遇到他的目光。他们双目对视有一次长呼吸那么久,男人和少女,眼对眼,全然而严肃,两个陌生世界在这一刻贴近。接着,双方都短促真挚地一笑,这是两性间永恒的问候,甜蜜贪婪的敌对。

    >> 克林索尔那从不知足的心被刺入一根小刺,有一瞬间他犹豫着想返回,阿戈斯托唤他,艾尔丝丽雅唱起了歌。一片墙影掠过,迷醉正午中寂然闪现出一块明艳小广场和两座黄色宫殿。窄窄的石台,闭合的木窗,是歌剧开场的华丽舞台。

    >> 但是房子看起来没有门,只有好看的黄墙和两个阳台。山墙灰浆上有一幅古画:蓝和红的花儿和一只鹦鹉。这里该有扇漆绘的大门,当人敲三次门,并说出所罗门的暗号,漆门便会打开,漫游者们便会闻到波斯精油的芬芳,纱帘后,山之女王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奴隶们匍匐在女王脚下的台阶上,漆门上的鹦鹉喳喳叫着,飞到女王的肩上。

    >> 一袭红衣如火焰燃烧

    >> 她的内在光芒,这份诗意,这辛辣迷人的乐音:青春、红色、金发、女战士。

    >> 这一日是荣耀的,这一日已找到它的意义。再来的就是礼物,就是富余了。

    >> 巴洛克式的繁复浮雕在高门上闪烁,深色门楣四周画着海豚,白色骏马和粉红小爱神在熙熙攘攘的神话海洋中浮游。

    >> 这来自北方的稀有白葡萄酒,是开启无数回忆的钥匙。

    >> 他心中吟唱着夏日,吟唱着撒拉逊母亲,吟唱着卡雷诺蓝色的肿胀梦境。他吃着,用手中杯去碰别人的杯,朗声谈笑,但在这一切后,他脑中还在作画,他的眼神围绕着石竹,围绕着火之花,像水围绕鱼儿那般。他的脑中坐着一位勤勉的记录官,刻着形体、韵律、动态,如在钢铁刻柱上记录。

    >> 炫目正午呆呆守候在明亮阳台的高门前。

    高贵甘露在杯中流泻酒光,与简便冷餐相映成趣。

    >> 她消失了,系着一条绿胸巾回来。她消失了,戴着一块蓝头巾回来。

    >> 山之女王一袭红衣躺在绿草地上,精致的白色脖颈从火中伸出,高跟鞋明艳动人地贴在纤细的脚上。克林索尔在她身旁,阅读她,研究她。

    >> 这个下午过去了,犹如天堂的一年。

    >> 仅在少数日子才有的快乐和陶醉征服了他

    >> 高高树干后,白日寂灭,蓝山变黑,红街变白

    >> 陶制蓝杯中缓缓浮现出往日镜像,多彩幻魔师在人间漫游,为星与光涂上颜色。

    >> 他们高坐在摇晃的秋千上,在世界与夜晚的深渊之上,如金笼中的鸟儿,没有故乡,没有忧愁,直面星星。他们歌唱,这些鸟儿唱着异域的歌谣,沸腾的心在幻想,融入夜色、天空、森林,融入神秘魔幻的宇宙之中。回响来自星月,来自林山,歌德坐在那儿,还有哈菲兹,热烈的埃及和真挚的希腊散发芳香,莫扎特微笑着,胡戈·沃尔夫在狂乱的夜晚弹琴。

    噪声惊人,亮光骤闪:他们下方,一辆百窗透亮的火车穿越地心飞来,进入山林,进入夜色。一座看不见的教堂响起钟声,似自天际传来。半个月亮悄悄升起,悬于桌前,倒影在暗色葡萄酒中,将黑暗中一位女子的唇和眼照亮。月亮微笑着,继续向上升,朝着星星歌唱。残酷路易的灵魂蹲坐凳上,孤独地写信。

    >> 克林索尔,黑夜之王,发戴高冠,背倚石座,引领着世界之舞,打着节拍,召唤出月亮,让铁轨消失。他们走了,如一个星座自地平线滑下。

    >> 林中不也有架钢琴在奏响,远处不也有那只羞怯的小松狮在吠叫吗?她不再换条蓝头巾了吗?你好,旧世界,为你担心啊,你不要崩坏!这儿,森林!那儿,黑山!保持节拍啊!星星,你这样蓝、这样红,像民歌里唱的:“你的红眼和蓝嘴!”

    >> 这却是更壮大更宏伟的:指挥星辰,将血液流淌的节拍、视网膜上的彩漩与世界相融。任颤栗灵魂在晚风中尽情摇晃。与我同行吧,黑山!变成云,飞去波斯,在乌干达上空下雨!与我同行吧,莎士比亚的魂魄,在一日日的雨中,给我们吟唱醉酒的雨中谐曲!

    >> 他的兴致更高了。轻吟一首壮美的叙事长诗、爱情故事,更准确说是去南太平洋的旅行,在高更和罗宾逊的陪伴下发现鹦鹉岛,在极乐岛上建立自由国。千只鹦鹉在暮光中闪耀啊,蓝尾倒影在绿湾中!克林索尔大声宣布他的自由国,鹦鹉及大猿的百种叫声应和如雷。白鹦鹉伴他画下小屋的形体,闷犀鸟陪他喝笨重椰杯中的棕榈酒。哦,那时的月亮,极乐之夜的月亮,苇丛木屋上的月亮!她叫库·卡吕娅,羞怯的棕肤公主,她行走于大蕉林,长身玉立,在大叶下流淌蜜光,温柔脸上的眼像鹿,灵活矫健的背像猫,强韧的关节和多腱的双腿,使她跳起来如猫般轻捷。库·卡吕娅,少女,神圣东南的原始纯光,你在千个夜晚躺在克林索尔心上,每一个夜晚都是崭新的,每个都比前一个更为真挚美妙。哦,大地精灵的狂欢啊,鹦鹉岛的少女在神前舞蹈。

    越过岛屿、罗宾逊和克林索尔,越过故事和聆听者,天际泛白的夜空隆起,山峦也像舒缓呼吸的胸腹一样轻轻鼓起,山上是树木、房屋和人。润月在苍穹上热烈急舞,星辰们也随着它沉默快舞。一串串星星排成熠熠发光的缆车索道,通向天国。森林的黑色是母性的,泥沼散发腐朽与诞生的味道,蛇鳄匍匐,创世的洪流在倾泻,无边无际。

    >> “我又要画画了,”克林索尔说,“明天就画。但不再是这些房屋、树木和人了。我要画鳄鱼和海星、龙和红蛇,画发生与变化的一切。渴求成为人,渴求成为星星,充满诞生,充满腐朽,充满神与死亡。”

    穿透他的絮语,穿透醉酒的激荡,艾尔丝丽雅轻柔地唱起歌儿《美丽花束》,声音深邃清晰,安宁从她的歌声中淌出,似从一个遥远的漂浮小岛,跨越时间与孤独之洋,传到克林索尔耳朵里。他倒扣空酒杯,不再倒酒。他聆听着。一个孩子在唱,一位母亲在唱。人哪,到底是个流氓无赖,陷在世间的烂泥里,还是一个笨笨的小孩?

    >> 枝蔓夹道,穿过陡峭幽暗的森林上山。人们踏上回家的路。明亮森林边缘到了,田野已被收割,小路在玉米地中呼吸着夜晚与回归,玉米叶上泛着月光。葡萄藤倒向一边。克林索尔现在用略沙哑的声音唱起来了,轻轻地一直唱下去,德语的或马来语的,有词的或无词的。丰沛情感从轻吟浅唱中涌出,如一面砖墙在夜晚散放白日所吸收的光热。

    >> 这儿有位朋友告别了,那儿又有一位,消失在葡萄藤影下的小径上。每一位都走了,每一位都在天空下孤独地为自己找寻归路。

    >> “我是一枚金球,如同圣堂的穹顶,人们跪着祈祷,墙面发出金光。古画上,圣地在流血,圣母之心在流血。我们也在流血,我们这些异类,这些疯子,这些星星和彗星,七与十四把剑穿透我们极乐的胸膛。我爱你,金发和黑发女子,我爱所有人,包括庸人;你们都是和我一样的可怜鬼,你们是可怜的孩子,踏错的半神,如醉酒的克林索尔。敬我,亲爱的人生!敬我,亲爱的死亡!”

    >> 而你的爱又是这样疼痛地呼唤我,像永久的苦楚、永久的指责。

    >> 只是莫小看和鄙视任何一种感受!好的,每一种都是极好的,包括怨恨,包括羡慕、嫉妒、残酷。我们为体验这些可怜的、美妙的、灿烂的感觉而活,每一种被我们排斥的感情,都是一颗被我们熄灭的星星。

    >> 他猛烈翻掘镉黄,狂野挥洒甜而凉的钴红,在黄绿天空中,抹上一笔笔交融的殷红。

    >> 而明天八月就开始了,炙热燃烧的月份,将那么多的死亡忧惧混入他的闪光热杯中。镰刀被磨快了,白日将尽,死亡在变黄的叶中偷笑。

    >> 你们看上去是多么疲倦啊,臣服的枝丫都垂着!我饮下你们,可爱的景象!我为你们制造恒久不朽的假象。我,最易逝的,最疑心的,最悲伤的,比你们还要承受更多对死亡的恐惧。七月已被燃尽,八月很快也会烧尽,突然,从露水清晨的黄叶中,巨大的幽灵让我们冰冷颤抖。突然,十一月的狂风在森林上哭号。突然巨大幽灵笑起来,心脏冻住了,鲜活的血肉便从我们的身子骨脱落,豺狼在荒野中嚎叫,秃鹫沙哑地唱着该死的歌。

    >> 他恨恨地在绿色大篷车下画一痕巴黎蓝,愤愤地在路缘石边砸下铬黄。满怀深深绝望,给空白处填上朱红,消灭白纸的索求,为延续而浴血作战,用浅绿和那不勒斯黄向不肯妥协的神呐喊。他呻吟着往单调的灰绿中扔进更多蓝,乞求着在晚空中点亮更真挚的光。小小调色盘充满纯粹的、未经混合的颜色,有着最明亮的光泽,它是他的慰藉、高塔、武器库、祈祷书,他用来射击死亡的大炮。艳紫是对死亡的否定,朱红是对腐朽的讥嘲。他的武器库很棒,他的勇者小队熠熠坚挺,他的大炮快速射击,发出洪亮巨响。

    >> 他画下的世界寂灭了,黄和绿的天空寂灭了,蓝色亮旗溺水了,艳黄被杀死了,枯萎了。他又饿又渴,喉中卡着尘土。

    >> 它们曾在辉煌的一小时内扼杀、咬死忧郁。

    >> 我们的艺术是自杀

    >> 清徵调已奏响:清徵,清澈的徵音。徵音在古代音乐中是指标记音高变化的符号,用来表示乐曲中的音调变化。在现代汉语中,徵音引申为人们察听、鉴别音调的能力,也可以指代人们对事物变化的敏感度

    >> 沉没是不存在的。上升或沉没的前提是高低之分。但高与低是根本不存在的,那只存在于人们的头脑里,在错觉之乡。一切二元对立都是错觉:黑与白是错觉,生与死是错觉,善与恶是错觉。

    >> 百个孩子的眼睛贪婪追随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 短裙在她漂亮的少年的腿上可爱地翩跹

    >> 噼里啪啦为风琴乐加入拍子,似给节奏中添了火,给酒中加了鸦片。

    >> 忧愁”这个巨人,跪在他颤动的心上。他碰杯,赞美沉没,赞美死的意愿,赞美清徵亡音。

    >> 我也用色彩向死亡开火,用燃烧的绿色,用爆响的朱红,用甜美的天竺葵漆。我已多次击中死亡的头颅,将它揍得鼻青脸肿。我已多次打得它落荒而逃。我还会多次射中它,战胜它,用巧计骗过它。

    >> “对付死亡我不需要武器,因为死亡本不存在。唯有一种东西存在:对死亡的恐惧。人是可以治愈它的,对付恐惧是有武器的。你只需一小时的功课,便可战胜恐惧。但李太白不愿这样,李爱着死亡,爱他对死亡的恐惧,爱他的忧郁和悲哀,因为死亡让他懂得自己会什么,我们爱他什么。”

    >> 在黑色洋槐上轻摇,在花园中幽幽潜伏。

    >> 它用各种笔刷画画,它将世界的崭新片段从晦暗中撕出,展现在人们面前。

    >> 安徒生坟上的老锡兵:锡兵是一种流行于19世纪的金属玩偶,出现于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坚定的锡兵》。故事中的锡兵只有一条腿,但他却拥有一颗勇敢、坚定的心。尽管他遭遇了种种不幸和挫折,包括被孩子嫌弃、被风吹落桌缝、被水冲走等等,但他始终保持着内心的信念和勇气。最终,在经历了无数磨难后,他又回到了自己心爱的舞蹈姑娘身边。这个故事通过主人公所表现出来的善的行为、爱的执著以及痴心的奉献来释解人间的不幸与无奈,传递出了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

    >> 死亡闻起来,就像雨滴打在村路落叶上的味道。

    >> 他走入晦暗,顶着隐隐闪电,孑然一身。那颗心沉沉压在胸间,如坟墓上的石。

    >> 布满皱纹的脖颈与老去的沉静双眼开始讲叙生活

    >> 这最后的、迷人的熟夏一刻

    >> 哦绚烂的世界,

    如何使你饱足,

    如何令你厌倦,

    如何让你迷醉?

    >> 凛冽的寒风很快就会吹起

    在我棕灰的坟墓上。

    >> 画了许多纸和布,在许多人心中唤起爱恨,在艺术和生活上,为这个世界带来许多烦扰和清新的风。

    >> 他喝光过许多杯酒,呼吸过许多白昼与星夜,晒过许多太阳,游过许多水流。现在他坐在这儿,在意大利、印度或中国,夏风缭乱吹着栗树冠,世界完美。

    >> 他会被召唤进屋,阳台门的穿堂风会迎面扑来。他会点亮灯,拿出他的风景写生。用许多铬黄与中国蓝画的森林深处也许不错,它们会成为一幅画的。起身吧,是时候了。

    >> 她的发闻起来像夏天,是干草、染料木、蕨草、黑莓的味道。

    >> 看渐熄的天空上初星已升起,小而白。

    >> 不知是什么,也许一朵蘑菇,也许一根枯蕨,闻起来是秋天的味道,尖锐而苦涩。

    ——他是时钟一般的人,你是一阵风,一定要长久地流浪,捉摸不定行踪的轨迹,停在原地时也会是升落着的旋风,只是漂泊、漂泊。

    >> 你还在日光中活着吗?秃鹰还没啃噬你的身躯吗?

    你试过往一个停摆的挂钟上刺入细针吗?我曾试过一次,体会过,魔鬼如何突然进入这个仪器,嘀嘀嗒嗒晃走所有现存的时间。指针在仪表盘上展开赛跑,疯狂向前转动,发出巨响,奏着急板,直至一切突然停摆,挂钟臣服。

    >> 希望这个醉醺醺的世界沉没,也好过又以一种平庸市侩的节奏下坠。

    >> 疯狂地有趣和震撼

    >> 如果我也感觉到,身下的土变得有些薄了,如果我也能以健全之身期待更多时日和作为,我仍会用这世界的一切激烈火炮来复仇。

    >> 但我在经历的更像是一场爆炸,而不是春天。

    >> 我们的歌在午夜的高林里壮丽回响

    >> 昼夜向我嚷着,尖叫着,索求着,我一次次跑出去,撕下其中一块给自己,微不足道的一小块。

    >> 接着整个秋天就在眼前了:被割过的庄稼,被采摘的葡萄,被收割的玉米,红色的森林。我会再一次参与这所有,日复一日,再画下百幅草图。不过我感到,某一天我会走向通往内心的路,再一次像年少时那般,完全依照回忆与幻想来作画、作诗、织梦。必须这样。

    >> 维罗纳绿的锯齿状树木

    >> 秋日啃噬着歌唱的枝丫

    >> 这是一次磅礴的自白,是一次无畏的、呐喊的、动人而又恐怖的自我袒露。

    >> 看到一种偏执的自我崇拜,一种亵渎神圣与自我美化,一种宗教式的狂热。

    >> 裂痕穿过枯萎的皮肤,裂隙中还有血痂与霉菌。

    >> 因每一种欲望而文雅,因每一种恶习而病态,因知识而欢庆沉没。准备好向前的每一步,也准备好向后的每一步,无比灿烂也无比疲惫。如成瘾者向吗啡屈服一般,向命运与痛苦屈服。孤独、空洞、老旧,是浮士德也是卡拉马佐夫兄弟,是兽也是智人。绝对坦诚,绝无壮志,绝对裸露,孩子似的怕死。充满疲倦地等待,等待着死亡。

    >> 在她蓬松的头发旁看见自己扭曲的脸,充满放荡,以及对放荡的厌弃

    >> 他呼唤着黎明再来,然而黑暗将他擒住,黎明不会来了。

    >> 不只画了自己的眼和唇,画了嘴上沟壑的悲伤、额上岩石的爆裂、手上的盘根错节、手指的颤抖、理智的嘲讽、眼中的死亡。他还用他那独特、饱和、紧凑的颤抖笔触,画下他的爱恋、信仰和绝望。

    >> 画中悬崖下的深渊被绘得更为深刻,人生的庙宇被建得更为宏大,每种存在之永恒被描绘得更为有力,往事呜咽得更为凄切,笑意中的寓言更为可爱,对腐朽的抗拒更为讥讽。接着他又如被围猎的鹿一般跃起,用囚徒的小碎步在房中跑动。快乐击穿他,深深的创作狂喜如一场淋漓痛快的暴风雨。

    >> 自此,我有时就只是镜子,

    像月亮倒影在莱茵河中那般,

    任星星、神明与天使倒影其中,

    持续数小时。

    >> 成千上万的士兵、战俘和民众,从多年僵化统一的顺服中,回归既向往又恐惧的自由。那场战争及大独裁者已死亡、被埋葬;变了的、穷了的世界,空空等待着我们这些被释放的奴隶。人人都热切渴盼这个世界和它当中的自由运动,但人人也恐惧释放和自由,恐惧变得陌生的私人领域,恐惧每一种自由所意味的责任,恐惧经长久压抑、几乎变得敌对的激情,恐惧自己心中的可能与梦想。

    这新的氛围如同一剂迷幻剂作用于不少人。许多人在这获得自由的时刻却只有一种兴趣:将自己数年来为之流血奋斗的一切砸成废墟。人人都有一种感觉,像失去了什么,耽误了什么,一些生活,一些自我,一些成长、调整和生活趣味。有些年轻人在被战争拖走时,还活在童年世界里呢,他们现在“回归”了,却发现所谓的现实世界是完全陌生的、莫名其妙的。而我们这些更老的人当中有许多认为,他们最重要、最珍贵的年华被夺走了,现在想重新开始、与年轻人竞争却为时已晚。

    >> 如果我要重新振作,为人生赋予意义,就必须通过激烈的内省与转变,向迄今为止的一切告别,尝试着,回到天使身边。

    ◆ 一些随笔和几首诗 漫游

    >> 离别在即,让我更真挚地再爱一次这片故土吧。明日我便要去爱别的屋檐、别的房子了。我不会像情书里写的那样把心留在这里。哦不,我要带上我的心,我在那片山上的每一刻也还需要它呢。

    >> 祝福农夫们!祝福安居乐业者们!祝福笃诚有德之人!我可以喜爱、崇拜、羡慕他们,但若去模仿他们的美德,也就失去了半条命。我想成为崭新的存有。

    >> 我为了心中僵化的神明与教条已持戒太久

    >> 因对自己施暴,因不敢走上释然之路,我为这世界增加了罪与苦。

    >> 我愿享受这份乡愁,如同享受欢乐。

    >> 馨香的风向我吹来,是彼岸与远方,分水岭与语言边界,高山与南国。它满怀期许。

    >> 祝福你们,小小乡居与故土风光!我向你们告别,如一位少年向母亲告别:他知道,是时候离开母亲动身前行了;他也知道,自己不会彻底离开她,无论是否愿意。

    >> 常春藤爬在斜斜十字架上

    >> 生命废墟,幽暗深埋,

    自我幻化,索求当下,

    于汹涌的诞生中,

    大地之母庄严催动。

    墓葬中甜美的安息啊,

    不会比夜梦更沉重。

    >> 死亡之梦仅是一层阴霾,

    可那之下,

    是生命之火在熊熊燃烧啊。

    >> 风刮过坚强的小径,树与灌木都长不上来,唯岩石与苔藓独存。无人能在此找到什么、占有什么,连农夫都不搁干草或木料。但远方在召唤,渴望在燃烧,于是它越过岩石、沼泽与积雪,造了这条美好的小径,通往别的山谷和房屋、语言和人们。

    >> 当然,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这古老美丽的比喻让此刻变得神圣。即使漫游,每条路也都会带我们归家。

    >> 我的目光仍拥有选择,南方和北方都还属于它。

    >> 夜里倾听苍白雪山那一面的遥远故乡!想起第一次在古塔神柱前祈祷!想起第一次在棕岩后看见浪花翻腾的海洋

    >> 它在胸中的回响平息了。我不再朝空中扔帽子,不再歌唱。

    >> 我别无所求,只想被阳光晒透。我渴望成熟。准备好死去,准备好重生。

    >> 夜游

    夜里我走在尘街上,墙影斜斜,

    透过葡萄藤看见月色在小溪和路上泛光。

    我又轻轻哼起了,曾经唱过的歌儿,

    无数次漫游,在我人生路上斑驳交错。

    风雪和光热,岁月在萦绕,

    夏夜与蓝色闪电,风暴与羁旅劳顿。

    晒透、吸饱这世界的丰盛,

    被感召着越走越远,直至我的小径没入黑暗。

    >> 它们只是记忆惯有的欺骗:记忆爱把无害的画面推到前面,以遮掩不适。

    >> 但我注定不忠,属于那种只会爱上爱情,而不会爱上女人的浪子。

    >> 我们的不羁和流浪很大一部分是爱恋和情欲。羁旅浪漫有一半不外乎是对冒险的期待,而另一半则是潜意识中要将情欲转化和释放的愿望。我们漫游者习惯于将爱欲维持在不满足状态,并将本该给予女人的爱,逍遥撒播在村落和山峦、湖水与谷地间,分给路上的孩子、桥上的乞丐、草上的牛、鸟与蝴蝶。我们将爱从具体对象剥离,爱本身就够了。正如我们漫游者并不寻找目的地,而只是享受漫游本身,享受在路上的过程。

    >> 你并非爱的目的,而是让我去爱的动力。我将这份爱送走,送给路上的花儿,送给酒杯中的一抹日光,送给教堂塔楼的红色洋葱顶。是你让我爱恋这个世界。

    >> 夜游的我,在森林与幽谷中摸索,

    魔法在我周身散发神妙光华,

    无论宠辱,

    我都忠实追随内心的召唤。

    你们生活其中的俗世实相,

    多少次唤起我,命我现实点!

    我站在实相中,清醒而震惊

    但很快又偷偷溜走。

    >> 但我总能想方设法回归故乡与爱梦

    如同水流复归海洋。

    >> 那边是草地和葡萄坡,桥下夜色笼罩,溪水在黑暗中呜咽,灌木在潮湿中发抖,寂灭天空的那一端布满清凉的玫瑰色,很快便是萤火虫时间了。

    >> 我对伏倒湿木的爱只是多愁善感

    >> 桥下溪水在我心里呜咽,凉凉夜空奏出疲倦,一切都特别愚蠢悲哀。

    >> 现在我们又走过这条路,人人都要再次走过他的小溪和街道,用变得更沉静、更疲惫的眼睛来看熟悉的环境、灌木和草坡。我们想到被埋葬的朋友们,只知道非如此不可,只能够悲伤地承受。

    美妙的蓝白色溪水,依旧从棕色山上流下,依旧唱着那首古老歌谣,矮树丛上坐满了乌鸫。远处并无战鼓传来,大时代再次由神奇日夜,由晨昏午暮所构成,世界那隐忍的心,重又跳动起来。当我们躺在草地上,耳朵聆听大地,或在桥上探身看水,或久久凝视明亮天空,便能听到那巨大的祥和心脏在跳动,那是母亲的心脏,我们是她的孩子。

    今天,当我想起那一夜曾在此踏上去路,忧伤便自远方传来,它的蔚蓝与芳香,并不懂得战争与嘶喊。

    生活中那些曾经扭曲折磨我,常用沉沉恐惧堵塞我心的一切,都将不再发生。伴随最后一次疲惫,和平会到来,母性的大地会接纳我。并非迎向终结,而是迎向重生。会有一次沐浴、一场小睡,老旧枯朽的在其中沉没,青春新生的开始呼吸。

    于是我愿重走这条路,带着不同的感触,聆听小溪,凝视夜空,一次又一次。

    >> 但你们永远是我最甜的幻梦与狂想。

    >> 公职、条框、时髦与汇率当道,

    在这可怕的“现实”中,我寻找道路,

    最终总是孤独逃走,失落又自由,

    去那儿,梦幻与极乐流淌的单纯之地。

    树间潮热夜风,黑肤吉普赛女郎,

    傻气渴望与诗性氛香充盈人间

    >> 漫步走过这幢漂亮房子,感到一丝渴望与乡愁,那是对平稳、宁静及市民生活的渴望,对好床、园椅和佳肴香气,对工作室、烟草和旧书的乡愁。

    >> 神学无关长度或重量等琐碎,也无关可怜的世界历史(历史总有轰炸、欢呼和背叛)。神学温柔而精微地探索真诚、有爱、至福的事物,探寻美德与释怀,天使与圣仪。

    >> 温柔眷恋园中的梨树篱,却又马上仅以精神和比喻的方式来喜爱它们

    >> 晚上在幽暗小室里用浓重的勃艮第红酒打发时光,遭千千心魔攻击;或许会在夜里从噩梦中惊醒,为与告解姑娘们偷情而良心不安;或许紧闭我的花园绿门,让看守来打铃,任魔鬼操心我的职位和村庄,操心世界,我则躺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抽着烟,没心没肺闲散度日。晚上懒到不肯脱衣,早上懒到不肯起床。

    >> 感觉到我的灵魂是活着的,千百种幻想蕴藏于千百种形式中

    >> 一旦无法再这样活着,而必须依赖所谓的“现实”,我宁可死去。

    >> 无论他们在做什么,看起来都那么好、那么对、那么善,就像从自然中生长出来的一样。

    >> 如手足般契合

    >> 四周皆是诗画,皆是人间妙音,美乐和合

    >> 因为在那边,为存在找一个理由是无比艰辛地重要,令人绝望地重要——否则人该如何活下去?是巨大的苦痛使人变得深刻。而在此地,并无这种问题——存在无须理由,思想只是游戏。人能够感受到:世界是美好的,人生是短暂的。不是所有愿望都安稳:我想再要一双眼、一个肺;我把脚伸进草丛,希望它们再长一些。

    我愿成为巨人,头贴在阿尔卑斯牧场的雪上,被山羊围绕,脚趾则在下面的深湖中拍打。我就这样躺着,永不起身,任指间长出灌木,发间长出阿尔卑斯玫瑰,我的双膝是山丘,身上是葡萄园、房屋和小教堂。我就这样躺了一万年,向天空眨眼,向湖水眨眼。当我打喷嚏,便掀起一场风暴;当我在上面吹口气,雪便化了,瀑布跳起了舞。如果我死了,世界也就死了;那么我便穿越世界的海洋,去摘一个新的太阳。

    >> 这山上又有一朵报春花开了,叶上长出银斑,甜蜜轻风在山下白杨林中歌唱。

    >> 当一棵树被锯倒,致命伤口露向太阳,你可在木桩的浅色截面上读到它所有的历史:年轮和节疤上忠实记载着所有奋斗、困苦、疾病、幸福、繁荣、灾年和丰年,承受过的打击与风暴。

    >> 树木是圣哲。

    它们不用教条和手段传道,它们不关心琐碎,它们只教导生活的根本真理。

    一棵树说:在我体内藏着一个核心、一束光亮、一种思想,我是永恒生命中诞生的生命。

    >> 我是无可复制的尝试和杰作,我的形态与肌理无可复制,我叶冠的每一场舞都无可复制,就连我树皮上最细小的疤痕也无可复制。我的责任所在,就是用这无可复制的生动表达,去创造和显化永恒。

    >> 当我们对自己的妄念怀有恐惧时,树木便在夜晚这样簌簌吟唱。树木的思想更缓慢、绵长而安宁,正如它们比我们拥有更漫长的生命。

    >> 生计与欲望横陈,

    一切显得腐坏困窘。

    但我眼里住着万物的另一种秩序,

    紫色流散,艳红加冕,

    我唱着它们无邪的歌。

    黄色交叠,红黄相映,

    凉凉的蓝被染红,

    光色在界与界间浮游,

    在爱之浪中翻滚鸣奏。

    疗愈一切疾苦的精神统领着,

    绿意从新生的源泉中涌出,

    世界重构,

    崭新又充满意义,

    心中明快敞亮。

    >> 要下雨了,湖上悬着绵软空气,灰蒙、瑟缩。

    >> 在湖里游泳——也许在月光中游泳。

    >> 然后我们会为这世界带来一点儿光,觉得生活可堪忍受。我们要点燃小酒馆的壁炉,这样就听不见,看不到那腐败绵软的雨。我会抽根上好的布里萨戈长雪茄,以杯对火,看杯中酒血红透光。

    >> 雨滴噼啪打在浅滩上,一阵凉湿的风刮入潮湿林中,树像铅灰色的死鱼般闪烁泛光。魔鬼往汤里吐了口痰,什么都不对劲,什么都沉默了。没有什么是愉快温暖的,一切都无聊、荒凉、糟烂。所有琴弦都沉默,所有色彩都虚假。

    >> 对面寸草不生。你无法在作为流浪者和艺术家的同时,还作为市民和体面的健康人。你会经历迷醉,也会经历迷醉后的痛苦。你要接纳阳光美梦,也要接纳恶心肮脏。一切都在你体内,黄金与粪土,欢乐与痛苦,孩子的笑与死亡之怖。

    >> 诺斯特拉诺红酒:Nostrano,一种产自瑞士提契诺州的富含单宁、滋味浓郁的乡村红酒。

    >> 想念我的母亲,从我的恐惧悲伤中挤出一滴甘美来。然后我会躺在薄墙旁的破床上,聆听风雨声,用心跳来抗争。期待死亡,恐惧死亡,呼唤神明。直至一切都过去,直至绝望已倦怠,直至类似睡意或抚慰的什么向我招手。

    >> 我那可爱美妙的生活总要以这样的阴郁时日来偿还。这样的日夜迟早到来,这些恐惧、厌恶与绝望。

    >> 带雨篷的玫瑰红小教堂,应是由温柔敏感的人所造吧,必须是非常虔诚的人。

    >> 走向虔诚之路因人而异。于我而言,它要通过许多错误苦难、自我拷问、巨大愚痴,是的,要经过愚痴的原始森林。我曾是自由思想者,以为虔诚是种精神疾病;我曾是禁欲苦行者,让钉子刺入肉体。我那时不知道,虔诚意味着健康快乐。

    虔诚就是信任。

    >> 自我之外的神明

    >> 祷告是信任,是确认。真诚的祷告者并不乞求什么,只是陈述他的状况和困境。他唱出苦难与感恩,像小孩们一样歌唱。

    >> 他懂得良心的黑洞,以自身体会衰朽死亡之痛,经历各种形式的撕裂、折磨、绝望。

    >> 采报春花、三叶草和毛茛

    >> 天空再度展颜欢笑,万物之上,丰盛之气在舞蹈。

    >> 写了一封不会寄出的信

    >> 亲切薄烟袅袅升起,亮红燃焰在正午阳光中很是特别。

    >> 艾兴多夫

    >> 这些歌谣满怀伤感,可伤感只是夏日云朵,那后面是阳光和信任。

    >> 脸上带着孩子那种严肃尊贵的表情

    >> 像颗凉星,悬在我的困厄之上。

    >> 宁静的生命在金色洪流中起伏——用以形容被阳光照射的一切

    >> 宁静的生命在金色洪流中起伏

    >> 神的歌声越过晶莹湖面传来,那是一首简单的歌儿,与林中的精微洪流汇合共鸣;与心血的精微洪流汇合共鸣;与从梦中淌遍全身、闪着金光的精微洪流共鸣。

    >> 我所惧怕的生命中的暗潮,也会以某种规律出现。

    >> 只知道,无须外界因由,暗潮会时不时在我灵魂中涨起。

    >> 快乐虚假,音乐空洞,阴郁笼罩,生不如死。

    >> 这种间隔不明的忧郁时不时就侵袭,我的天空会慢慢布满阴云。它是从内心的不安开始的,有了恐惧的预兆,常常伴有夜间噩梦。

    >> 对付忧郁有好办法:歌唱、虔诚、饮酒、奏乐、作诗、漫游。

    >> 杯子像是倾洒了,我的好时光太少、太稀有了,少到不足以补偿那些坏日子

    >> 即使在坏日子都不曾期望的是中间状态,那种不咸不淡的凑合状态。

    >> 漫游重返意义

    >> 困倦但无根本的痛苦,臣服但无心酸,感恩但无自贬。生活的准线复又缓缓上升。

    >> 一些日子我确信,无人能比我这个拥有老诗人与漫游者之敏感神经的人,更精微而忠实地观照空气和云的气氛、某种色彩的交响、某种香气和湿气的颤动。

    >> 这奴役我的事情,

    也是世界之魂不可或缺的,

    它们也具有意义。

    >> 从往日苦痛中,

    游戏般地编出一首诗来,

    见星月旋转,

    猜测其含义,

    跟随它们去旅行,

    随便去哪里。

    >> 只剩一种情绪,一种诱因。

    >> 红房子,从你的小花园和葡萄坡,吹来了整个阿尔卑斯南麓的芳香。我曾多次路过你,且在见你的第一面,就颤栗地忆起漫游之乐的反面。

    >> 如昼夜交替,我的人生也在旅望与乡愁的交替中度过。

    >> 我挥霍放纵,又离欲苦行。

    >> 我曾笃信地将人生当作现实来敬仰,结果是,我仅将它当成实用之物来认知和喜爱。

    >> 但“自我改变”并非本我之事,而乃奇迹之事。若寻找、招呼、助力奇迹,奇迹便只会躲开。我的事,就是在许多紧张的对立中摇摆,并在奇迹砸中我时,做好准备;我的事,就是永不满足,承受不安。

    >> 而每一项实现终会成为饱足

    >> 矛盾对立寂灭之处,即是涅槃。

    ◆ 译后记

    >> 阿波罗的太阳摇摇欲坠,酒神的狂欢不眠不休,文明与自我一同坠入昏茫,李太白的欢宴奏响了清徵亡音。

    >> 拥抱提契诺夏日的骄阳。

    >> 任肉身被芒焰穿透,任双眼汲取灼烫艳色,奋力留住每日天光。又在缭乱夜风中,指挥星月的交响,嘲笑死亡,致敬死亡。

    >> 去热烈的北非、真挚的希腊、古老的亚洲,用陌生的语言欢歌,摘下新的太阳。

    >> 在高更画中的热带鹦岛,见少女舞蹈,蜜肤流光;你纵享尘世旖旎,在李白笔下的唐朝乐宴,与影子同饮,醉笑三千场。

    >> 温热夜色中,通明的火车隆隆驶过,白衣女子默立阳台。森林迷离,玉兰皎洁,旋木孤寂,红酒泛着琥珀光。你不肯向幽暗魅影臣服,要向着美与爱欲点燃渴望。于是将疼痛的双眼和抽搐的身体,浸在调色盘的肆虐汪洋中,为星与光涂上色彩;透支自己,用癫狂的灵感去献祭。不再假装清明镇定了,不再自欺了,你是“流浪者”,是“暴风中的鸟儿”,任狂风肆虐吧!一切情绪都是好的,只需尽力去感受!

    >> 你迷恋鲜妍女子,爱上火烈石竹般的“山之女王”

    >> 升与降、生与死并非对立,昼与夜、苦与乐并非对立。衰落腐朽的沉没了,但这只是一次沐浴、一次沉睡,在下一个轮回,新生的青春的又将开始呼吸,废墟上鲜花绽放,“光唱着万千歌谣”。

    >> 展露迷狂

    2024-04-23 00:20:36 1人推荐 1人喜欢 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