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的王大头对《别来无恙》的笔记(2)

别来无恙
  • 书名: 别来无恙
  • 作者: 安宕宕 等/安宕宕
  • 副标题: 香港电影 (1997-2017)
  • 页数: 304
  • 出版社: 东方出版社
  • 出版年: 2017-6
  • 第10页 《香港制造》了陈果,英雄死于少年时
    无处安放的浪漫青春 被影迷过度浪漫化的香港,从不缺乏风格化的审美,遮天蔽日的招牌、时空隧道一般的半岛扶梯、胡说八道仍然能言中问卦人心事的算命师傅,甚至几碗街边的碗仔翅,都是这座城市温情细节的体现。《香港制造》的情调则彻底与过去分道扬镳,热血已彻底燃尽,电影只剩颓败,只有生命垂危时奄奄一息的无力与消沉,它以丧为美。看着中秋、阿龙、阿屏在坟场恣意嬉戏追逐,观众切身感受到他们不是自欺欺人,仿佛他们曾在人行道被暴晒的,不只是皮肤,还有一个四处冲撞、淤青已久的灵魂。 结合港人彼时迷茫的心态,这种颓态更叫人无法抗拒。也许当世界的烟花燃尽的那天,也会有人为灰烬作诗。正如见证着香港电影走向衰败的影迷每一次重温《香港制造》,总会回到当时的语境里,郑重其事地参与对这座城市一段历史时期的告别,而中秋,就是这场告别的代表。 电影世界的单纯多数是由电影人物的单纯作为基石的,中秋就是这个下沉世界中奋力向上游的稀缺品。他看到的世界,局限、颓态又珍贵。他看到的阿屏,是忘了癌症、享受生命最后光阴的姑娘,是主动搭讪古惑仔并跟他牵手上街的姑娘。她大概与岩井俊二《梦旅人》里的“乌鸦”一角异曲同工,崩溃边缘,绽放了高于常人几倍的美。人生经历有限,阿屏在坟场伤感死后的世界,很快又放下对自己生命的留恋,呼喊着素未谋面,早已告别人世的阿珊,仿佛这生死的距离早已瓦解,她们漂泊的灵魂在阴阳之间互为参照。中秋眼中的阿龙,跟袖中藏刀、手中紧攥着枪的人不一样,白痴不懂自危,他只会帮中秋抱着西瓜,送给阿屏。每一次阿龙爆出鼻血,都被中秋戏弄调侃,而当他真正流血,贴在阿龙脸上的卫生巾也显得儿戏,大约纯真年代早已魂不附体,智力低下的阿龙保留了中秋所剩不多的有关少年友谊的想象。中秋眼中的母亲,被动、无能、丧失尊严,最后甚至背负不起压力把中秋丢掉了,中秋那些曾为妈妈不公,拿起菜刀就要与背信弃义的父亲同归于尽的勇气,也被妈妈丢掉了。那夜中秋留了许多泪,最终宽恕了逃走的母亲,和她失败无尊严的一生。
    引自 《香港制造》了陈果,英雄死于少年时
    2017-06-12 11:15:15 1人喜欢 回应
  • 第12页 《香港制造》了陈果,英雄死于少年时
    陈果的浪漫主义是惨烈又内敛的,他大约不是看不到香港光怪陆离、迷乱眼睛的美,只是那漂亮太过张扬,不适合哀乐。正如他会将《香港制造》比作搁浅在树枝上的断线风筝,就像对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是美而抓不住的青春的解读。
    引自 《香港制造》了陈果,英雄死于少年时
    2017-06-12 11:20:05 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