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DD对《咖啡瘾史》的笔记(16)

19世纪的法国著名历史学家儒勒米什莱将西方文明的启蒙归功于欧洲从烂醉如泥的酒鬼国度成功转型为喝咖啡的理性社会:“文艺复兴抒发的新思潮,部分归因于一件足以养成新生活习惯,甚至改变民众气质的大事件,那就是咖啡的出现。”

当欧洲人早餐还在喝啤酒时,埃塞俄比亚人已经在喝咖啡了。几百年前,埃塞俄比亚已有分享咖啡的仪式。他们把青绿的咖啡豆放在桌上用火烤,主人会将还在冒烟的咖啡豆传给在场人土,让大家分享浓烈的咖啡香味,并以祝福或歌唱的方式颂扬友情,然后在灰泥上用石头将咖啡豆磨成粉末,煮成咖啡。

我认为加尔各答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如果间我为什么,我会说,那是无法忍受的痛苦、傲慢、慈悲、聪慧以及贪婪混合在一起的城市,而且24小时不断地发生在你眼前。

到了傍晚,除了我和一个正在歌唱《古兰经》的苏丹人,车上其他人都早已沉醉在咀嚼卡特草的梦境中,就连一开始就把卡特草批评得一文不值的葛拉尔也是。我问他,既然他认为卡特草不好,为何还要嚼呢?他的解释是,因为他打算搬回也门居住,他说:“我不希望其他人把我当成怪人。

他耸耸肩说,“我们有一句话说:‘没有明文禁止的,就是被允许的。’” 天啊！这是什么社会？ ...... 咖啡是否合法,正方所用的理论就是阿富汗证件伪造者给我的那句话:只要《古兰经》没有明确禁止的东西,就不算是违反神的旨意。

这里的咖啡味道很强烈,但特色是丁香、小豆蔻、糖,以及与开水混合后的淡淡滋味。西方人一开始或许会觉得味道太淡,但我已爱上它那清淡的芳香。制作这种咖啡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叫作"粉碎法",做法是将一汤匙添加过香料和磨成粉的咖啡豆浸泡热水。这种做法一般人比较喜欢用在下午。早上的做法是将咖啡与糖一起放在长柄锅里煮沸,趁它刚煮好时饮用。最后煮出来的饮料跟传统的土耳其咖啡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也反映了两个国家之间的差异。士耳其咖啡可以比喻为一个在杯子里握紧的拳头,又浓又黑又苦。也门的咖啡则是一杯金黄色的液体,有少许奇怪的味道,且香甜可口(除非是用于不能加糖的葬礼),一般很少会用牛奶。 也门人喝的不是咖啡,是一种叫作"咖许"(qishr)的饮料。这种饮料不是用咖啡豆煮成,而是用它的外壳。这就是也门的传统咖啡。珍·拉罗科曾于1715年写过:"较厉害的人并不是用咖啡豆煮咖啡,他们有另外的方法,就是利用咖啡豆的皮与肉。倘若煮的方法正确,他们就会声称世界上没有比这种饮料更好喝的饮料。"

咖啡馆是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很多人不了解我为什么那么喜爱加尔各答,其实我是把加尔各答想象成约20世纪30年代的巴黎:便宜、脏乱,一堆胡乱语、身体脏兮兮的人。就像兴盛时期的巴黎一样,加尔各答是印度知识分子的聚集地,而这间咖啡馆可以说是加尔各答的中心点。

我喝过最难喝的咖啡应该是印度咖啡。印度调制咖啡的方式不是新鲜过滤,而是用速溶的“咖啡薄片”加上牛奶、糖,与肉豆蔻一起煮到沸腾。煮岀来的咖啡很像热腾腾、甜得发腻的奶昔,这样煮出的咖啡不但难喝,而且不合逻辑。

我在德梅尔咖啡馆( Cafe Demel)认识了一位伯爵夫人伯爵夫人"是我封给她的绰号。德梅尔咖啡馆是一家以卡布奇诺出名的咖啡馆,号称给客人本世纪初最早的咖啡喝法:在一个大银盘上面放一杯浓烈的咖啡,但不是浓缩咖啡,再加上一小碗巧克力碎片,以及一勺圆形鲜奶油。伯爵夫人对我喝卡布奇诺的方式实在看不下去,决定要教我正确的喝法。 "你们美国人都被吸管害死了!"她说。伯爵夫人看起来有点像维也纳人,虽然有点老但还是很美丽,至少还维持得很好,也很有钱,但有点恶毒,特别是那张嘴。她的双唇好像涂上了一层厚厚的亮漆,脖子上挂着乳白色珍珠,在她那动物皮毛的领子里,隐隐约约闪烁着光芒。 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生端来一杯卡布奇诺,伯爵夫人便开始了她的教学。首先,她将鲜奶油加入咖啡里,把巧克力碎片轻轻地酒在咖啡上,接着用汤匙优雅地比了一下手势说:"这才是喝咖啡的方法。"然后又以凶恶的表情用汤匙做了刺杀动作:"不是这样!又不是在杀什么东西,可不是吗?" 先前我把鲜奶油用力地往咖啡里倒进去,然后用力地搅拌,试图要将鲜奶油与咖啡搅拌均匀。可是依照伯爵夫人的说法,应该一边让鲜奶油在咖啡中慢慢融化,一边细心品尝鲜奶油与巧克力碎片。当鲜奶油融入咖啡里半英寸深时,你才可以将浮在上面的那层鲜奶油拨开,把杯子拿到你的唇边。在这之前,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能喝,连嘴唇都不可以碰到那层鲜奶油,要让咖啡的精华透过那层鲜奶油渗透出来,然后才能在你的上颚留下传统的浓烈咖啡的香味。此时,发出轻微的啜饮声是被允许的。 "等一切按部就班,而且鲜奶油也融化了,我们才可以开始喝咖啡。咖啡杯里的咖啡应该就是这样的咖啡色,你看!第一个阶段,当你尝到卡布奇诺的鲜奶油时,可以比喻为童年,既甜美又清爽,而且没有负担的感觉;第二个阶段则像是中年时期,"天人下,又说,"我没什么话来比喻。最后阶段则像老年时期,又黑又苦,可是懂得品尝咖啡的人都会认为这个部分最好。"

“这些全部都证实了我的理论。”乔菲说,“战争之前,德国的咖啡很难喝,你看,还让他们一路打到莫斯科!自从我们开始学会制作好喝的咖啡以后,我们就变得温柔得像树獭一样。可是,这对美国并不是很有利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以前美国的咖啡也是难喝到不行,所以他们的武器都做得很厉害。但是自从星巴克开业以来,美国就没有打赢过一场战争。如果让星巴克继续扩张下去,伟大的美国会被榛果与苦杏酒取代,因为没有人可以一手打仗,另一手拿着卡布奇诺奶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