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演繹法对《冷暴力》的笔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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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通過精神虐待,一個人真的有可能毀掉另一個人,將之稱為“精神謀殺”也不為過。
受虐者希望自己的善意能夠軟化施虐者,但事與愿違,太多善意反而變成了令人難以忍受的挑舋。
施虐者犧牲受虐者來壯大自己,并把出問題的責任推給對方,以避開自己內心或精神上的沖突。如果責任在對方,那么就是別人的問題,自己就不會覺得不對、內疚或痛苦。這是精神虐待的特征。
這種人為滿足自身對獲得欽慕和肯定的無盡需求,一定要以貶抑他人的方式來維護自尊,繼而握有權力。由于他們不在乎與他人的關系,也就不會有同理心,也不會懂得尊重別人。而尊重的意思是,重視他人身為人的價值,并知道我們可能帶給別人的痛苦。
虐待源于不帶感情的理性,再加上無法把他人當作人來尊重的態度。
被害人學(victimology)
被害人學最近才成為心理學的一個分支,原本屬于犯罪學。它解析受害的原因、過程、結果,以及受虐者的權利。
類似情況有一個難以言說的共同元素:即受虐者雖然知道自己很痛苦,卻實在想象不出自己到底遭受過什么暴力與虐待。有時他們也很疑惑:“是不是像別人所說,是我自己想太多?”
不起眼的精神虐待在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反而像是正常現象。這種過程始于不尊重他人、說謊或單純的操控行為。
受虐者在這種致命的游戲中一路受到攻擊,有時自己也會采取虐待行為,因為這種防御朮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
當發現“所愛的人”不符合自己的期待,或太過依賴彼此的關系,精神虐待的沖動便會升起。
施虐者不言而喻的信息是“我不愛你”,卻始終不明說,但又以間接的方式透露出來。
不肯為婚姻失敗負責,往往是觸發精神虐待的原因。對婚姻抱持理想化想法的人,會一直與配偶維持著表面正常的關系,直到有一天必須在新舊關系之間做出抉擇。以往的理想主義有多偉大,精神虐待的行為就會有多強。
之前隱藏的恨意浮上台面,類似于被害妄想。然后,角色產生對換:施虐方變成受虐方,但真正的受虐者仍會有罪惡感。
他總是不停開玩笑,對什么事都要譏諷一番。這個策略使他可以隱藏自己,不動感情。他也確實對女性懷有敵意。
不同于大多數婚姻鬧劇,一旦鬧僵就難以和好,他倆從未真正大吵大鬧。保羅不曾大聲吼叫,只是表現出冰冷的敵意,事后若再提起,他一律不承認。
不過安娜最刻骨銘心的感受是,對保羅而言,她這個人都不存在。
整件事都是她不對,她成了使保羅不必感到心虛的替罪羊。安娜要是對他的背叛反應激烈,就會被指為有暴力傾向。一旦她精神崩潰,又被說成瘋了,從而患上了憂郁症。
在分手的過程中,原本隱藏的虐待沖動浮出水面,釋放為狡詐的暴力,當自戀的施虐者感覺獵物正在逃走時,暴力就會登場。
“分手或離婚后的報復行為可以這樣理解:有人為了不恨自己,必須從曾經屬于他的某人身上,為其所有的恨意尋找出口。”
“糾纏”(stalking)或“騷擾”(harassment)。
他只是不看她,不必通過言語,就能讓她覺得自己不存在,自己毫無價值。
羞辱的言詞及暗示,會形成負面制約或洗腦的情況。
他會因此產生負面自我形象(我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并認為是自己罪有應得。
他知道自己通常太容易向權威屈服,因為他受不了沖突﹔他也明白,即便到了這個年紀,如果他不對父親讓步,他們的父子關系也會破裂。
隱性亂倫:出現曖昧的表情、性暗示及不正常的感情。這種家庭的世代界線模糊,普通感情與性混為一談。嚴格說來這不算亂倫,而是精神分析師拉卡米耶(P.C.Racamier)所謂的“准亂倫”。准亂倫是一種氣氛:有亂倫的暗流,但并未發生實際的亂倫行為。我會稱之為“軟性亂倫”。
父親要女兒固定當他的不在場証人,在他與情婦幽會時,要女兒陪著并在車里等待。
“職場暴行”(mobbing)
“精神恐嚇”(psychot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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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施虐者一連串的故意行為,目的在于引發受虐者的焦慮﹔焦慮繼而導致防備態度,防備態度又激起新的攻擊。經過相當時日,雙方產生病態的反應﹔施虐者只要看見痛恨的對象就會憤怒,受虐者看到對方也會心生畏懼:此即侵犯與防御式的制約反射動作。恐懼促使受虐者做出反常舉動,正好為將來的攻擊預留借口。
施虐者從不把症結說清楚,也不尋求解決之道,只是狡詐地腐蝕受虐者的人格。
拒絕對話是加重沖突、同時取得影響力的有效方法,等于不用言語卻明白表示“我懶得理你”,甚至認定對方根本不存在。
涓滴效應(trickle-down effect)
有虐待癖好的人在團體中,會引誘較順從的人聚集在他們身邊。若某人抗拒不加入,就會遭到集體排斥,變成替罪羊。抱團的成員通過批評和說該人閑話凝聚起向心力。此刻的他們極易受到影響,虐待者怎么批評和輕視別人,他們都會追隨。他們固然有各自的道德觀,但由于依賴一個缺乏道德的領導者,就變得毫無判斷是非的能力。
盲從正中施虐者的下懷,可以利用其來傷害他人。
“我真的能理解為什么有人會想殺人。我覺得無能為力,想訴諸暴力的沖動到了很可怕的程度!”
萬一受虐者做出回應并企圖反抗,施虐者暗藏的壞心眼就會轉為毫不掩飾的敵意。此階段的精神虐待被稱為“精神恐嚇”。
對施虐者而言,受虐者沒有感受或情緒起伏的權利。
在正常的關系里,必要時可以利用沖突來壓制某一方的高姿態,從而維持雙方權力的平衡。然而精神虐待者無法忍受對其權力的絲毫反抗,他會把沖突的關系轉化為仇恨,這股仇恨甚至會以摧毀對方為目標。
人類的有機構造和動物一樣,對攻擊的反應分為三個階段:驚覺、抗拒、耗盡力氣。
有時在每周的例會上會要求他們自我批判,把部門會議變成公開羞辱的場合。
那種無視公司利益的主管,只關心如何維系某種制度以增加和強化自身價值,以致把公司吸干。
精神虐待關系會歷經兩個階段:人格腐蝕和公開暴力。
自戀者的引誘行為,會使自己和他人的人格分界產生混淆和腐蝕。這不是移情作用──例如為了維系熱戀之情,人們會理想化心愛的對象,不愿承認對方有任何缺點──而更接近一種兼并,以抹殺對方為目標。受虐者的存在被視為威脅,而非互補。
受虐者陷入依賴狀況,變成沉默附屬。施虐者通過權力施展的引誘,讓對方顯得無助,只能表示贊成與認同。
強迫別人接受就表示并未將對方視為平等的個體。
游戲要怎么玩,決定權在他。受虐者不是與他互動的主體,而只是必須保持屈從的有用物件。
為了獲得肯定會愿意順從,而被虐待總比被遺棄好。但是施虐者要的多、給的少,因此在虐待關中暗藏著要挾,至少受虐者心中會產生這種想法:“如果我更聽話,他總有一天會珍惜我或愛我。”但那是一種無止境的追尋,因為施虐者永遠無法做到這些,倒是受虐者對愛與肯定的追求,會引發自戀施虐者的恨與虐心。
施虐者在此階段會將兩人關系維持在緊張狀態,使受虐者長期處在壓力之下。
掌控階段之后是孤立過程。受虐者被逼到只能被動發泄時,他的行為模式就會惹惱周圍的人。他也許會變得脾氣暴躁、愛發牢騷或過分執著。
虐待手法就是拒不承認兩人之間有問題,且不愿溝通也不愿共同尋求解決之道。
使沖突加劇的有效方式就是不要對話,默默地把過錯加諸對方。受虐者的發言權被剝奪。他想說的事實,施虐者不感興趣也不會聽。
施虐者與受虐者交談時,會使用冷漠、單調的語氣。那是不帶感情的聲音,令聽者不寒而栗,并以看似最無辜的言論留下藐視嘲笑的痕跡。
施虐者故意含糊其辭,制造混淆。事后他可以推諉說“我從來都沒有那么說過”而逃避責任。
真相和謊話在虐待行為中不具意義──施虐者當下說了什么,真相就是什么。
它是一種輕松的行為方式,卻能制造不愉快的氣氛,把溝通導向虛偽、無誠意的層次。
所有這些令人不快的話語都會制造傷口,施虐者并不會示好以求彌補。他無視自己造成的痛苦,還會再拿它來開玩笑。
與對方爭辯并逼得對方反抗,以從中取樂。
精神虐待者在行動時企圖動搖受虐者立足基礎,以使其懷疑自己的想法與感受。
他是用雙重的禁制來達成目標的:口頭上說一套,舉止態度表達的卻正好相反。
話說出去后雖立即收回,但還是留下了痕跡,聽者就會起疑:“他真的是那個意思,真的說了那句話嗎?還是我自己多心誤會了?”受虐者要是說出心中疑慮,就會被指為疑神疑鬼,話都聽錯了。
施虐者把受虐者推進尷尬不已的境地,務必讓他永遠站在錯的一方。
受虐者基于息事寧人的心態,通常會全盤接受施虐者所說的話,無視不斷傳來的非語言信號:“當我揚言要離家出走時,我丈夫說,他真的很在乎我們的關系。盡管他傷害我、羞辱我,這句話應該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與自戀的施虐者打交道不同于一般的沖突,你沒辦法真正與其“對打”,也不可能和解。他從來不會大聲咆哮,只會露出冰冷的敵意,受虐者如果對此提出質疑,施虐者肯定不承認。受虐者則感到緊張、過度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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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即使爭執白熱化,再也掩蓋不住,可受虐者還是不確定自己的立場,所以沖突的真正緣由從來都沒有澄清。他始終覺得遭到排斥,并且積怨已深。可是模糊的印象、直覺和情緒該怎么表達?沒有一件事能夠說清楚。
施虐者以矛盾的信息妨礙溝通,受虐者不了解狀況,便無法適當回應。受虐者拼命想要解決問題,卻總是徒勞無功,到頭來不管他多么堅強,還是免不了感到絕望或沮喪。
在虐待式的溝通中常出現微妙的信息,受虐者起初并不認為它們具有攻擊性或破壞力,因為施虐者會同時傳達其他信息,造成干擾。受虐者往往要到脫離精神虐待之后才恍然大悟。
除了一定要讓受虐者無所作為、默不作聲,也必須使他的家人、同事、朋友完全處在狀況之外。
轉移罪惡感是另一種常見的情況,施虐者會把內疚的重擔全部交由受虐者承擔。受虐者向內投射的結果,是形成“都是我不好”症候群﹔施虐者則是以怪罪對方“都是他/她不對”的方式向外投射其罪惡感。
經由台面下的非語言溝通策略達成的:輕蔑的表情、“實在太過分”的嘆息、令人不安或有惡意的暗示、令人不快的刻薄話、偽裝成幽默的間接批評,等等。
自戀的施虐者很擅長挑起人與人之間的沖突,激起嫉妒與對立。他會用下列方式,得逞于無形之間:(1)迂回地引起懷疑:“你不覺得某某人是這樣的嗎?”(2)把張三批評李四的話透露給李四:“你的兄弟告訴我,他認為你做人很差。”(3)用謊言煽動他人敵對。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被施虐者利用的第三者也比當受虐者容易。
無論是哪種情況,施虐者都會發動以恐懼為武器的攻擊,目的是令受虐者完全服從。受虐者的存在只是為了扮演被指定的角色。施虐者要毀滅其人格,讓對方失去自我,以抹去受虐者與自己之間的任何差異。
精神虐待的支配則是暗地里進行的,不會公開承認,并經常披著溫文、仁慈的外衣。受虐者受虐卻不自知,有時甚至以為控制權在自己手中。在精神虐待里絕不會有公開明顯的沖突。暴力因施虐和受虐雙方的關系而被嚴重扭曲,而在台面下暗潮洶涌。
當受虐者表達自我感受時,施虐者必會封住對方的口。
這是仇恨的極度暴力階段,充滿卑劣的打壓和羞辱﹔受虐者處處遭受譏笑和嘲諷。施虐者以挖苦為盾牌,避開他最害怕的一件事:溝通。
與一般看法相反,這不是由愛生恨,而是因妒而恨。這也不是既愛又恨的狀況,因為施虐者從未真正愛過。
在這段關系中沒有愛,只表露出欲求,欲求的對象并非受虐者本人,而是對方擁有而施虐者想據為己有的東西。其次是隱藏著恨,這與從受虐者身上無法滿足所有欲求的挫折感有關。
他合理化恨意的方法,是怪罪受虐者壓迫他,所以他是正當防衛。
把仇恨投射到他人身上,能夠避免施虐者出現更嚴重的精神症狀,同時也可以在建立新的關系時保護其不對新伴侶懷有不自覺的恨。把仇恨集中在前任伴侶的身上,便能將所有的美德加諸新人。
自戀施虐者的世界分成好壞兩半,待在壞的那一邊沒有幫助,然而分開與保持距離也緩和不了恨意。
施虐者表達恨意的方式不是發脾氣,而是以冰冷的語氣陳述真相或明顯的事實。他們知道該怎么施虐以及拿捏輕重,若感覺對方反抗就會暫退一步。
“掠奪式侵犯”(predatory aggression)
“懲罰式暴力”(punitive violence)
惡毒的施虐者則會利用別人再將其毀滅,并且絲毫沒有罪惡感。
反常(perversion)
形容詞“反常”(perverse)的含意曖昧,可指代兩個名詞:惡毒(perversity)及性變態(perversion)。
惡毒自戀者指在膨脹的自我影響之下企圖與另一人建立聯系,特別是為了打擊對方的進行的帶自戀意味的完整人格,這種做法的目的是卸除對方防御。他也打擊對方的自愛、自信、自尊和自我信念。他同時想要讓對方相信,是對方拼命抓著他不放,而這種依賴是無可取代的。
自戀的施虐者被視為無症狀的精神病患,他們把自己感覺不到的痛苦及拒絕承認的內在沖突加諸他人身上,借以取得平衡。
沒有主體的自戀者會吸附在別人身上,像水蛭那樣吸走對方的生命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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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戀者有如吸血鬼,需要另一個實體提供營養。
他希望別人對自己感興趣,卻對別人毫無興趣,也沒有同理心。他總認為自己是“被虧欠”的那一方。他批評所有人,從不承認自己有分毫的錯誤或責任。
其攻擊之所以有效,在于無論受虐者或旁觀者都難以想象,居然有人可以對別人遭受的痛苦絲毫不關心、不同情。
他的愛與恨都面對著一個充滿母性的個體,即內在生命最顯著的象征。
嫉妒的施虐者討厭看到受虐者在物質或精神上享有優勢,他急于摧毀對方優勢的心情大過自己也想擁有的心情。
為了填補內心的空洞,羞辱和貶損對方便足以消弭他與所嫉妒對象之間的差距,因此,遭嫉的受虐者往往被污蔑為有惡魔或是女巫的特征。
于是他把黑暗的世界觀以及長期對人生的不滿發泄到他人身上。
自戀者常選擇精力充沛、熱愛生命的人當作施虐的對象。。。。。。
精神虐待者有時會因為熱戀對方而盜用對方的熱情,不過更常見的是,因為對方擁有他熱切向往的東西,他對對方產生了興趣。你可以在施虐者身上看到狂熱的迷戀,然后是殘酷而無法挽回的拒斥。他身邊的人想不通,怎么可能沒有明顯的理由,一瞬間愛就已經消失了。精神虐待者從最親近的人身上吸取正能量,由此獲得滋養與再生,之后卻恩將仇報,將自己所有的負能量傾倒給他們。
施虐者經常在分手后擺出遭遺棄的受虐者姿態,借此引誘新的伴侶──另一個治愈他的人。
他無須負責,所以責任必在別人身上。責怪別人,讓別人當壞人,施虐者便可以擺脫責任。有任何差錯一定是別人不對,施虐者從來沒有責任,也從來不會有錯。絕不挺身而出,遇到困難或失敗一定歸咎于人。另一個有用的詭計是,即便小至日常生活瑣事,面對對自己不利的証據時,仍要不斷否定事實。痛苦和懷疑同樣遭到施虐者的排斥,這些必須由他人承擔。
對施虐者而言,受虐者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都是可以替換的物品,正好在對或錯的時間出現,犯下引誘自己的錯誤,有時則只是錯在把一切看得太清楚。
道德受虐狂是主動尋求失敗和痛苦,以便滿足受虐的需要。按照弗洛伊德的標准,從性格上說不但喜歡生命中充滿的痛苦、緊張和障礙,也絕對少不了抱怨與悲觀。
每個人都搖擺于想要獨立、掌控與負責,又幼稚地需要恢復依賴、不負責任因而無辜的狀態之間。
受虐者不只有羞恥和罪惡感,也為無法保護自己而慚愧。
現象精神病學(phenomenological psychiatry)
“憂郁型性格”。這種人喜歡工作和關系都井然有序,會為最關愛的人奉獻自己,卻對接受別人的恩惠有所遲疑。注重秩序和有心行善,使他比一般人承擔了更多工作,這令他感到心安,卻也覺得為工作和責任耗盡了全力。
他指控配偶奪走了兩人人生的精華,只把殘渣留給他。
兩人的關鍵機能均失去了平衡,施虐者是更加外露,受虐者則是更加內縮。
有些受虐者為了事后確認是否真的發生過虐待行為,會做好各種安排:保留信件副本、安排秘密証人或錄下電話內容。
受虐者被迫付出,自戀的施虐者只管接受:這是多么理想的際遇。再來就是理想的組合:有一方拒不承擔任何責任,另一方卻天生愛攬責任。
在理智和感情上了解某種困境,并不表示就該因此容忍它。
一旦掌控關系確立后,在彼此不知情的情況下,兩個“對立者”會退縮以避免沖突,施虐者以間接受虐者常說,最大的痛苦不見得來自直接的虐待行為,而在于不確定自己是否要為受虐負部分責任。
周圍的人也陷入混亂,很少有人知道該如何不帶批評地提供援助,反而常加深受虐者的罪惡感。
有機體對壓力的反應是進入警戒狀態、分泌某些激素、免疫力降低以及神經遞質修正。剛開始這些調整可以對抗外來攻擊,不論其來源是什么。壓力如果定時出現,個人也應付得了,一切就會回歸正常。然而,當發生緊張情況的時間延長,或是間隔很短便重復發生,被觸動的神經系統就會持續作用,使得受虐者的調適能力疲于應付。長期大量的激素調整,會導致慢性病的症狀出現。
為避免這類攻擊,受虐者會傾向于越來越客氣并退讓。他心存幻想,以為恨意會融化為愛與友好,可惜他沒有那么幸運,因為對施虐者越寬大,受虐者就會被虐待得越慘。
一般而言,生命中能夠引發憂郁狀態的不僅是悲傷或分手的經歷,更包括理想的破滅。理想破滅比困境或險境更嚴重,會導致無用、無能或挫敗感。
身心失調并非虐待行為的直接后果,而是源自受虐者的無力反應。他們無論怎么做都不對,無論怎么做都有罪。
虐者帶著痛苦及內疚的情緒而去,因為自戀的施虐者會擺出遭遺棄的被害姿態,為其暴力尋找新借口。
在遭到精神虐待者的折磨時,要遵守一個基本原則:停止為自己辯解。
真正有價值的支持來自于懂得重點在陪伴、提供幫助、不做評判的人,這種人不論發生什么事都會誠實地面對自己。
不論感受如何,我建議受虐者盡量表現出不在意,保持微笑并幽默地回應,不要冷言冷語或語帶嘲諷。你必須把持住,不要加入施虐者的游戲。讓施虐者說他想說的話,自己則保持冷靜鎮定,同時記下所有的虐待行為,為將來的辯護做好准備。
不過聯合國大會曾通過決議,修正關于犯罪暨濫用權力受虐者的基本正義原則,其中把濫用權力受虐者定義為“系指個別或集體遭受侵害,特別指傷及身體或心理健康,造成道德痛苦、物質損失,或因作為或不作為而嚴重損及其基本權益,但尚未構成違反國家刑法卻代表違反有關人權的國際公認標准”。
精神虐待構成創傷,創傷帶來痛苦,這是毋庸置疑的。一如其他一切創傷症狀,受虐者可能會執著于某一特定的苦楚而難以解脫。
人并不是孤立的心靈存在,而處在各種關系交織的網絡中。
學習如何反制操控。
家庭的“體內平衡”概念(不計代價維持平衡)或“雙重束縛”概念(阻斷溝通以癱瘓思考過程),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凌駕或控制是如何加劇的。
在虐待狀況尚未完全消解時,分析循環過程很有用:它可以把個人的行為方式與其他家人的行為方式聯系起來。然而當虐待行為從掌控階段進入明目張膽的折磨時,虐待過程便有了自己的生命,單靠關系雙方的理性和改變意愿,已經不能中斷這個過程了。
自戀的施虐者極不可能同意接受家庭或夫妻治療,因為他完全不會懷疑自己。
在破壞他人的積極形象時,人類的想象力是沒有止境的。我們借著打擊他人,設法掩飾自己天生的弱點,并取得優勢地位。
很多時候,施虐者會在表面上示弱,故意讓其他人認為這種施虐與受虐關系是雙方你情我愿,甚至是受虐者自作自受,有時連受虐者自己都會被這種暗示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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