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sula对《里尔克诗选》的笔记(9)

《入口》 不论你是谁：入晚请跨出 你的斗室，期间一切你无不领会； 你的房屋位于远方的起讫处； 无论你是谁。 你的眼睛困倦得几乎 摆不脱那破损的门槛， 你却用它们慢慢抬起一株黑树， 把它朝天摆着，瘦削而孤单。 而且造出了世界。世界何其壮丽， 像恰巧成熟于沉默的一句话。 而且一档你想去抓住它的意义， 你的眼睛便温柔地离开了它…… （1900年2月24，柏林—施马尔根多夫）

《少女的忧郁》 我想起一个年轻的骑士 简直跟一句古谚相仿。 他来了。于是大风大雨多次 来到丛林把你裹起来。 他走了。于是大钟的祝福常常 让你孤零零 留在祈祷之中…… 然后你想冲着寂寞呼喊 却只是悄没声儿地哭泣 直哭得手帕冰凉。 我想起一个年轻的骑士， 他带着武器走向了远方。 他的微笑如此纤弱 像古老象牙上面的光辉， 像怀乡病，像圣诞夜一场雪 落在幽暗的村落，像绿松石 周围有珍珠排列着， 像月光 在一本心爱的书上。

《疯狂》 她一定老在想：我就是……我就是…… 那么，马利，你就是谁？ 一个女王，一个女王！ 向我下跪，向我下跪！ 她一定老在哭：我从前……我从前…… 那么，马利，你从前是什么？ 一个孤儿，穷得精光太可怜， 我也不知怎么对你说。 难道人人向她下跪的女王 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变得？ 可不，事情都变了样， 再没人看见她到处行乞。 原来你已变得了不起， 什么时候，你可能讲讲？ 一个晚上我们，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刚过去，…… 他们同我谈话就变了腔。 我出门上街就看出： 街上好像绷起了弦； 于是马利变成了旋律，旋律…… 从一端跳到另一端。 人人害怕，逃得一溜烟， 逃到屋旁紧紧把墙靠，—— 因为只有一个女王才可以 在街上这样跳：跳！……

我的寂静有如一块石头， 小溪的潺潺从上面流走。

而今年在这早春二月 又有什么慢慢使我断绝 那不自觉的阴暗的年光。 又有什么把可怜的温暖的生命 亲手交给了某个人， 他却不知我昨天是个什么样。

我的最小动作的痕迹 留在丝绸般的寂静里显而易见。 最细微的感动不可磨灭地 印在远方拉紧的帷幕上面。 在我呼吸之上有星星 升起又降落。 香气飘到我唇边供我饮啜， 于是我认识遥远的天使们 的手腕。 只是我想着他们：你 我却看不着。

黑暗留在房间如财富

在她手上，手完全为指环压弯， 抚过白色的键盘， 仿佛艰难地走过积雪。

我怎么总是那些人的邻居， 他们烦闷地强迫你歌唱 强迫你说：生活重于 任何事物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