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能够体会他们那种感情,那种失落、无奈的东西,但是我可能又接受了美国教育的关系,我倒是没那么固执。我觉得当你爱的这个国不再是你想象中的或者说你神往的那个国家的时候,你其实是不能改变这个事情了,那么就不如去适应它。其实这个变化也是你当初爱的那个国家如今的一部分,你去调整自己适应它,也是一种对国家的爱,是另外一种方式的爱了。引自第162页
做电影不能理想主义。电影故事可以是理想主义的故事,情怀可以是理想主义的情怀。但是做电影是一个工业行为,是一个非个体劳动。作为一个导演,不客观地来兑现自己的理想——先不说这个理想的价值,即使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理想——如果这个理想和现实的冲突使电影失去了商品性,那么导演个人的选择就会葬送很多其他人的利益。这就是任性了。导演可以很贪心,但是不能完全的任性。那些人为他的理想付出劳动,但是可能完全没有获得;而无论如何,导演是有获得的,比如钱财之外的获得引自第168页
2024-05-22 21:3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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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羊:你会不会真的出导演版DVD?
陈可辛:不会出。我会把所有删节的镜头集合,做一个DVD,但是我不会出什么导演版。现在大家看到的公映的版本,就是导演版。因为如果说要再出一个什么导演版,就好比说是导演其实有一个自己觉得最好的版本,拿出来公映的是应付应付——这就不对了。拿出来公映的就是导演认为最好的版本,只有一个版本。引自第168页
记得有天晚上,在上海半夜十一二点,我们还在开会,讨论怎样安排关机后的活动,peter提出了一个方案让我们都傻了。他说我们的城建得非常好(那座城呈现了1912年的香港),是前所未见,而且非常昂贵,大约三千多万,这个城一直是拍片前期、拍摄和宣传中的一个亮点。它是独一无二的,只能在我们的电影里才可以看到,如果在往后的电影,甚至电视剧里都看到的话,这座城就不珍贵了,所以应该把它炸掉,那应该会是很大的新闻。我们听完都很激动,觉得作为电影的宣传真的很厉害。后来我们计算,差不多要两百万,peter说就算花五百万也可以从票房收回来。最后因为安全技术非常难控制,才没有做成。
另外,电影在12月18号上片,上片前的最后宣传大概从11月12号开始,这天刚好是孙中山的忌日,peter认为这一天我们应该到中山陵做一场祭拜活动。因为《十月围城》讲的是保卫孙中山,他觉得拍这种戏,就一定要上一次中山陵。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剧组这么多明星,而且中山陵是景点,还是有政治意味的历史景点,敲锣打鼓去做宣传是不可能的,也闻所未闻,不过peter认定这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当时有个投资公司叫江苏广播电视台,我们就飞去找他们台长周莉帮忙,她也来了北京谈,还谈了两次,想出来了很多办法,最终我们居然把这件事做成了。
那一天,甄子丹、黎明、范冰冰、巴特尔、李宇春,还有王老师(王学圻),都是最主要的演员,全部到场。大约早上九点,整个中山陵等于是为我们特别打开,无数的守卫围着我们整群人一起上中山陵,在灵堂一起祭拜,那是非常轰动的一件事。
还有我们的开城仪式,刚好碰上上海国际电影节,我们就把所有的媒体从上海带到片场。那时大家都好奇这是怎样一座城,要花三千多万,还有狗仔队到城里偷拍。peter觉得整座城会是宣传上很大的卖点,因为城盖得好看,就说搞个打开城门,欢迎大家来看的活动。记得当时真的很多很多电影人都过来参观,有《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导演danny boyle,还有整个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评审团。
记得当时李嘉欣在电影中很少镜头嘛,是peter找她来客串的,而且她也很久没演戏,等于婚后复出,他觉得那镜头非常重要,就说不如把michelle(李嘉欣)的镜头放在关机那一场,把所有媒体请到现场,让大家看关机的这一场大戏。
还有“孙中山是谁”这件事也是peter的特别安排,故意吊大家的胃口。从头到尾包括跟演员签合同、拍摄过程,孙中山这个人物都是高度机密。人人都在猜孙中山是谁,什么人都猜过,但我们不公布,让这个事情引起话题,到上映前我们才公布。引自第143页
2012-10-21 22: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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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志伟)觉得他(陈可辛)对电影非常热爱,又勤力又很有sense,会放心把工作交给他。他当时是制片,制片有很多种,一种是跟他说些什么都回答不行。其实我们有时也只是随便说说,多数也不行的。但有一种,他会先回答:“行,导演,我立即去做。”真的不行才回来说:“导演真的不行,但我觉得这样这样也可以。”他就是这一类。所以觉得他有sense,也为部戏设想。引自第40页
《金鸡》首集他(陈可辛)参与很多,我(吴君如)也是。拍《金鸡》时,我们与编剧、导演都走在一起构想了很多。《金鸡》就是他最拿手的情怀。他有一段时间在外国读书,只停留在林子祥、陈百强那个年代,即使我与他讲当年电视剧哪个好红,他完全不知道。幸好《金鸡》讲八十年代到二千年。记得九七回归,他虽然已经去了美国拍《情书》 (the love letter 1999),但仍坚持回来见证,出席回归前夕的晚会。记得他穿一件白衬衫,一身大汗和几个男人结伴去。我就自问没有那种情怀。如果有东西触动到他,他可以突然落泪,说什么“回不了头了”。我真不懂得反应,他是感慨回不到那些日子和世界,而我是那种快活、忘忧的人,所以我们性格真的很不同。有次我们去纽约,他专程带我参观拍《甜蜜蜜》的地方或当年与张曼玉一同入住的酒店,他好喜欢怀缅过去的日子。所以拍《金鸡》的香港情怀,他最在行!引自第152页
2012-10-21 23: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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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陈可辛)算不算是control freak(控制狂)?
张倩华:绝对是。最记得有一年,应该是2003年SARS(非典)前,《金鸡》卖座,他请我们去泰国玩几日庆祝,他有工作来不了,君如(吴君如)带我们去玩,却不停接到他的电话,安排当日行程,“你今天应该去动物园”。收线后君如问:“为什么我们要去动物园?不去了。”他就是喜欢为你编排整个行程,该去什么地方。不过,要控制狂才能做好导演。引自第5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