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对《希腊精神：西方文明的源泉》的笔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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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哪个词来形容希腊人？活力，而不是活着。



  ——中译本序P3






理智不是才华和激情的敌人，相反，才华和激情只有通过理智才能成为建设的原动力。



——中译本序P6






古代的祭司说："到此并仅到此，我们划定思想的范围。"希腊人说："所有的事物都要被怀疑、被验证，思想没有界限。" 



——第二章《理智与精神》P18






……那就是不要让头脑完全走进精神的领域，并禁闭在这个领域内不受任何干扰地进行纯理性地推理，思想应该受外在世界地制约。尊重事实是理智应严守的金科玉律；对事实保持敏感是它鲜明的特点。



——第三章《东方和西方的艺术形式》P33






希腊的艺术是智性的艺术，因为它是思维清晰的思想者们创造出来的，所以也是朴素的艺术。……艺术中的结构在很大程度上是思想的产物，结构设计是希腊人最优秀的标志。 



——同上P43






在希腊的建筑师看来，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人的头脑能够理解这世界的规律，人的精神能够感受这个世界的美丽。



——同上P45






英国诗人把整个悲剧摆到了他的观众面前，就好像若不摆出全部，观众自己就看不出来。……希腊的诗人只是掀起帏幕的一角，观众只能窥见一斑，但他们的思想却因此被激发起来，自己去发现以后发生的一切。 



——希腊的文章风格P59






文 明是一个被用滥了的词，它代表的是一种高远的东西，远非电灯、电话之类的东西所能概括。文明带给我们的影响是我们无法准确衡量的，它是对理智的热衷，是对 美的喜爱，是荣誉，是温文尔雅，是礼貌周到，是微妙的感情。如果那些我们无法准确衡量其影响的事物变成了头等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文明的最高境界，如果人没 有因此而变得优柔寡断，人类的生活就达到了一个人民很少能够达到的、更没有人能够超越的高度。



——第六章《柏拉图眼中的雅典人》





读者会意识到，这是一个悠闲的社会。……希腊社会的另一个显著的特点是精致、优雅，人民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生活闲适、优雅、讲究。



——第六章《柏拉图眼里的雅典人》P85——87






伯里克利说："总而言之，我觉得雅典可以说是希腊人的学校，每个雅典人都具备适应不同工作的能力，而且能够做到多才多艺、优美典雅。"后面的这个词最有希腊色彩。



——同上P89






佯装不知，不下结论是他（苏格拉底）最显著的特点。他让在同时代的人明白希腊也存在着这种黑暗的的罪愆，他也一直带领他的时代走向伟大的思想，走向对自己最高使命的理解，他这样做的时候，从不咄咄逼人，他总是持谨慎怀疑的态度。 



——同上P93






看看阿里斯托芬作品中的希腊和柏拉图作品中的希腊，我们无法将两者统一起来。如果有朝一日我们的知识分子都是由足球明星们组成的，我们就可能逐步了解阿里斯托芬笔下的希腊人了。



——第七章《阿里斯托芬和旧喜剧》P130






修 昔底德在书中说，权力，或者财产，使人们贪求更大的权力、更多的财产。雅典和斯巴达争战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都太强大了，所以他们都被迫（修昔底 德就是这样说的）去追求更大的权力。……民主制度是正义的，少数人统治多数人是邪恶的吗？对修昔底德来说，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对问题的实质避而不谈。没有 任何权力是正义的。权力，不管由谁来行使，都是邪恶的，陷人于不义的东西。



——第九章《修昔底德 过去如此的，将来也如此》P157






跟着有人大胆地问苏格拉底："你为什么不教你的妻子一点儿好脾气？"苏格拉底回答说："我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和人能融洽地相处，我之所以选择了粘西比，是因为如果我和她能够处好的话，我就能和任何人和睦地相处了。"



——第十章《色诺芬 普通的雅典绅士》P175






悲 剧是希腊人首创的，因为在希腊，思想是自由的。人们对人生的问题思考得越来越深入，而且开始越来越多地意识到生活中充满了邪恶，所有事情都是不公正得。于 是有一天，有这样一个诗人，他认识到了这个世界存在无可救药的邪恶，但他仍旧能够用他诗人的力量去发现生活中真实的美，第一部悲剧就诞生了。……一个无比 伟大的诗人，他部满足于原有的神圣的传统，而且他有足够伟大的心灵能包容新的和难以让人容忍的真实——这就是埃斯库罗斯，世上第一个悲剧作家。



悲剧是属于诗人的。只有他们才能"到达太阳的高度，在生活的不谐之音中奏响一个和弦"。只有诗人才能写出悲剧。因为悲剧正是借着诗歌的力量升华成快乐，如果诗歌是真正的知识，而且那些伟大的诗人的指引是可以追随的，这种升华就有最引人注意的含义。



——第十一章《悲剧的概念》P194 






整 个文学史上只有两个时代史产生伟大悲剧的时代，一个是伯里克利的雅典，另一个是伊丽莎白时代的英格兰。……因为这两个时代都远远不是黑暗没落的，而都是精 神昂扬地看待生活，充满了产生令人震颤的不可估量的发展可能。……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神奇；人类是美好的；生活就像是活在浪尖上。最重要的是，英雄主 义的那种强烈快乐激动着人们的心房。有人可能会说，这里没有产生悲剧的土壤啊。但是生活在浪尖上的人们要么感觉到悲哀，要么感觉到欢乐；他们感觉到的不可 能是平淡沉闷。和能在生活中看到悲剧的那种心性相对的不是看到快乐的那种心性。和认为生活是一场悲剧看法相对的是认为生活是肮脏的看法。当人们看到人性中 缺乏尊严和意义，人性是琐碎的、卑贱的、而且陷入了凄凉无助的境地的时候，悲剧的精神就已经不存在了。



——第十一章《悲剧的概念》P197－198






悲剧的要素之一就是感受力强的灵魂。有了这样的灵魂，任何灾难都可能变成一部悲剧。



——同上P199






这种精神体系从来都存在，并且永远也不会改变，它从本质上说就是一种毁灭的精神，它是批判性的而不是创造性的。柏拉图说："如果生活中没有批判，那么这种生活就是毫无价值的。" 



——第十四章《欧里庇得斯 现代的思想者》P240






每一个时代的教条性的信念都会被时间的洪流涤荡干净。绝对真理的陈述会变得越来越单薄、陈旧，最终被人民抛弃。一个时代的异端邪说会成为另一个时代的正统信念。纯粹理性的批评者所得出的结论不会长久不变。



——同上P250






希腊的宗教不是由祭司、先知，或是圣人以及任何其他离普通的现实生活很遥远、具有特别的神性的人创造发展起来的；而是由诗人、艺术家和哲学家发展起来的，所有的这些人都本能地相信思想和想象是自由的，而且他们所有的人都是经营世事的希腊人。 



——第十五章《希腊人的宗教》P252






希腊宗教和其他宗教必然是不同的，因为其他别的宗教里并非每个人都像诗人或者艺术家那样自己去寻求真理，而是每个人都必须遵从一个绝对权威。希腊没有占主导地位的教会和信条，但是有一种只要一个人看到了就想追求的占主导地位的理想。每个人的理想都是不一样的。



——同上P254






荷马的那一套显然不是心灵的宗教，它不能满足心灵饥渴的人们的需要，正像德尔菲的道德说教不能满足他们一样。



这样的需要迟早会得到满足。希腊产生了一个新的神，而他在开始的一小段时间内对希腊精神产生了很奇怪的影响。他就是酒神迪奥尼索斯。……他是地上的神，不是天上的神。



——同上P259






苏格拉底死去五十多年后，柏拉图的学生亚理士多德，因此也可以说是苏格拉底的学生，写下了这样的话： 



有 一种生活，远非人性的尺度可以衡量：人达到这种生活境界，靠的不是人性，而是他们心中一种神圣的力量。有人说，我们作为人要去思考人的东西，我们不应该相 信这些人的劝说，而要依照他们内心中的那种更高尚的东西来要求生活，虽然这种东西很熹微渺茫，但是，其力量和价值远胜其余。



——同上P267


--20070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