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瞰对《成为母亲》的笔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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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只是个序幕的戏剧性事件。它记录了我的转型期。
当我发现自己再次怀孕,我重回围城,就像某个逃犯被捕,只能闷闷不乐地接受现实。
我提及“母亲”和“只能”等字眼,仿佛充满了歉意,因为几乎无法对外界解释做母亲的体验。做母亲时,女性放弃了自己的公众价值,以换取一系列私人意义。如同某些人耳听不见的声音一样,别人很难识别这种私人意义。———“妈妈”的受众就只有妈妈吗?没有孩子的人似乎不会对那些有孩子的人必须谈论的话题特别感兴趣。
没有子女的女性朋友鼓励她们谈论如何做母亲时,她们会保持一种政治上的冷漠,可一旦回到同为人母者的聚会的安全环境中去,她们又会自信爆棚,令人感到不快。我好几次都观察到初为人母者的脸上露出礼貌且受惊的表情,仿佛她们刚刚打开了一份不合适的圣诞礼物:她们明显没有做好准备。
美国诗人及女性主义者Adrienne Rich写道:这星球上的所有人都为女人所生。
蕾切尔卡斯柯的丈夫辞掉了工作,他们迁出了伦敦。人们问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直接说“在蕾切尔写她那本讨论照顾孩子的书的时候照顾孩子。”
身为母亲,你要学习如何既当烈士,又当恶魔。
女人转变为母亲意味着什么?我对女人和母亲的定义一直很模糊,可定义的过程持续让我着迷。——做母亲是逃离成人情感迷宫的一条出路。
*做母亲就没有了自己的姓名?你是谁谁谁的妈妈。
*因为没有多大的疼痛感,以及产后恢复较好,一直以来,仿佛我外出买了一件异常贵重的物品,在整间商店里,我对这件商品感觉最为强烈,私底下最渴望拥有它。如今,我在自家的客厅里鼓起勇气打量着这件商品,也对它束手无策。
自我和母亲这两个身份并未留意到彼此,尽管片刻之前还难以将两者区分开来:它们是翻腾着向前,过着各自的生活,虽然来自同一源头,如今不再试图与彼此同步。
想做好一名母亲,我必须不接电话,不工作,不顾之前已做好的安排。想要做好自己,我必须任凭孩子哭;为了能晚上外出,我必须在她饿肚子前采取行动,或者把她留在家里;为了思考其他事情,我必须忘掉她。成功扮演一种角色意味着演砸另一个。我学会了如何为这两种状态制定规矩,如何保护两者间的边界。
若要好好扮演这一角色,我似乎必须伤害被我称为“自我”的某个存在——作者一直在身份的两个问题上摇摆,好像做了一个就不能做另一个。最后她说——我很确定,让我失去自我的那个生理过程也会让我回归自我。
我从不想离开我的女儿,但若不离开,我就永远没法做别的事了。我也发现,我曾赎回的那些时间遭到了损坏,成了二手货。
我们睡觉时,别人都去上班和上学了:世界正自顾自忙着。我们陷入家庭主妇的泥潭之中,什么事都做不了——要么太早,要么太晚——只能抓狂和看早间电视。白天就在眼前,没有大事发生,如同大草原,又像人迹罕至的平原。
我并没有变得更有爱、更慷慨,或更宽容。我只是变得更加害怕爱的界限,且更确定这种界限的确存在。
我的朋友们虽然乐意见我,但不一定请得起我。我们在无法跨越的边界处见面,一边是自由世界,另一边是充满母爱的封闭政权。
妈!感到我的精神开始涣散时,她又会卖弄风情似的郑重提醒我。
现在,她来要回自己,把自己从我们身边带走;这种分离标志着一种爱的结束,以及另一种爱的开始。她婴儿期片面的热情,那种恐惧与责任的骚动,那种无差别的情感的黑暗洪流,如今都已经平息下来。
过去的几个月的确是一场考验,我想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我能得多少分,又能收获多少爱与忠诚。她终有一天会青春散发,终有一天会走着说着告诉我她对我的看法。我想知道我是否因为自己的不乐意和暴怒而冒犯过她。我想知道自己是否折磨过她。我希望我曾是个灰姑娘似的好人,哪怕很难;我不想像灰姑娘那些丑陋的姐妹一样,她们的脚很大,脚趾长了厚茧;她们受到了惩罚,并未得到宽恕;她们也爱过,但为时已晚。
妈妈在怀孕期间就已经接到了“用法变更”的通知,乳房被征用并排毒,腺体和组织开始工作。到最后,妈妈宝宝准备好以妈妈和宝宝的身份各自生活了。颜料干了,妈妈和宝宝身上的那条线已经消失。
“你想不想试试喂她吃奶?”
我就像一头奶牛,闷闷不乐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坐在餐馆里,抑或坐在车的后排,我衬衣的纽扣没扣。看样子,我是无法摆脱让宝宝挨饿的谴责了。
到底是因为缓慢且庄重的天性起了作用,还是我粗暴干预的结果。
离乳之痛:每当我把女儿抱起来,或将她放在腿上,她总会转过头来看看我空荡荡的乳房,我会因为她的失落感到一阵痛苦。离乳也意味着妈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孩子告别乳房,妈妈告别了那个分泌着乳汁的自己。我失掉了某种权威,但也许另一个“母亲”会取代这一位置。我已背叛了母亲的王座,不过我乐于认为自己将进化出属于自己的总统似的作风。
有意思——育儿手册位于人类体验纪实类书籍的最远端,排在减肥类书籍之后,占星术类书籍之前。
母亲没有告诉我太多做妈妈的道理,这是事实。她说她记不得了。你们全都没哭过。她含糊地说,又补充说她也许搞错了。——原来都这样!!!
一个朋友送给蕾切尔的一本书里,作者轻快地建议:若想保住婚姻,千万别让宝宝上大人的床;否则我们就得拼了老命把他弄下床。夜间喂奶似乎只发生在育儿室,像不忠行为那样偷偷摸摸,丈夫们则出人意料地继续睡着,不过很快这种不忠便会杜绝。
英国心理学家佩内洛普·利奇为痛苦开出的药方是快乐:让宝宝更快乐就是让自己更快乐。她有两个截然相反的案例。
艾莉森的宝宝凌晨2点醒来,此时,艾莉森大声叹息,愤怒地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枕头下面。她的宝宝哭声越来越大,等到艾莉森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起身喂宝宝的时候,宝宝心情很差,吃奶呛到了自己,因此再也无法入睡。
艾莉森耗时1个半小时。
与之相反,比拉的宝宝在凌晨2点斯文地召唤她的时候,她轻轻从床上跃起。比拉把宝宝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这时宝宝笑了。宝宝感激地吃着奶,很快便重新睡着。
比拉耗时20分钟。
刚做了爸爸的男士写过一个主题为“自由之死”,自由过早遭到谋杀,凶手是为人父母这种状态。
第二篇文章的作者有三个孩子,他很想知道没有孩子的人能否认识到对于有孩子的人而言,周末到底是什么样子。
做父母的确很难,难道让人持续震惊的地步。
他们会让你相信他们的孩子不会哭,他们的宝宝智慧给他们带来快乐——都是谎言!
没有言语可以表达从女人变成母亲所经历的变化有多么巨大;由于缺乏明确声明,这一话题充斥着妄想与幻象、误解、夸张与低估,从人类会话的总体趋势中分离出来,于是为人父母这件事并非一种转型,而是一种叛逃,一种政治行为。
止哭是有成就感的。
如果一个人外出,另一个人便觉得不公平,甚至连外出工作都被认为是简单且吸引人的选项。
生活就是反反复复(P125)无论几点钟,什么季节,什么地点,宝宝都喋喋不休地提着要求。她在安静的地方不由自主尖叫,在我无法喂她的地方变得饥肠辘辘,在干净的地方排泄。
人们之所以不承认做母亲很难,并不仅仅是因为禁止抱怨:如同所有的爱,这份爱的核心充满了矛盾,与其他的爱不同,这种矛盾没有解决的可能。
她现在会爬了,也有了自己的好恶。她从帆布背包变成了逃出动物园的动物。一开始只有楼梯存在潜在的危险,后来抽屉、书柜和咖啡桌也加入了此列,我们因此把自己逼入并困在了一个安全空间:厨房。
我已放弃了我曾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会员资格。
爱与痛让我陷入了一场拉锯战,外面的世界则闪烁着往昔以及遥不可及之物的光芒。
柯勒律治《午夜霜寒》
寒霜施展着神秘的功能,没有风给它鼓劲。
猫头鹰尖厉地叫了;
听呵,又叫了一声,还那样尖厉。
我住的小屋里,人们都已经歇息了,留下我一个,孤单清净,正好专注于默想冥思;
身边就只有摇篮里的婴儿,睡得安安稳稳。
多么幽静啊,幽静得这样出奇,这样古怪,连沉思也收到牵挚,
也为之忐忑不安了。
大海、山林,这人烟密集的村落!
大海、山林,芸芸众生数不尽的营营扰扰,都悄然入梦乡。
身边,摇篮里婴儿正在安睡,
寂静中,听得见轻柔的呼吸:
这声息仿佛填补了我的思绪里那些零散的空隙和短暂的间隙!
玲珑姣好的婴儿!当我看着你,
心魂便因愉悦的柔情而震颤,
想到:你会在截然不同的场景中,
学到截然不同的知识!
因为我再都城长大,被关进幽暗的庵堂,
除了天空和星星,没什么可看的。
那么,对于你,所有的季节都美妙:
要么是盛夏,大地一片绿茸茸;
要么是早春,积雪的丛林灌莽里,
知更鸟歌唱在青苔斑驳的苹果树光秃的枝头,旁边的茅屋顶上,晴雪初融,蒸发着水汽;
檐溜要么滴沥着,在风势暂息的时候声声入耳,
要么,凭借着寒霜的神秘功能而凝成无声的冰柱,
静静闪耀着,迎着静静的月光。
————柯勒律治居然能在房间里有一个婴儿的情况下成功写出一首诗,更何况他还声称环境太过安静。我意识到自己一直等着卷土归来,重获头脑、美丽与价值;这些记忆唤起了她对孩子最深沉的疼爱之情,仿佛她在生活中曾忍受过的每一次别离之苦都可通过她与孩子的这一亲密时刻来弥补。在叙述生活本身方面,作家享有权威。他想象自己的宝宝长大成人,云游四海,见证奇迹。束缚变成了自由,丑陋变成了美丽:为人父母这件事带有救赎性质,具有革新力和创造力。借助这种手段,自我的极限被打开,并且找到了通往更加壮丽的景致的大门。
在我孩童时期读过的故事中,父母是离我很遥远的浪漫人物,他们常外出从事某些神秘工作,或晚睡晚起,在楼下举办盛大派对,孩子们则冒着危险靠着楼梯的扶栏偷听。
“奶妈”是富人们的独有特权。
和保姆聊天,聊聊女儿,聊聊她醒来后该做些什么,再聊聊照顾她的方方面面——预防措施如同飞机上例行公事给出的安全常识演示一样,明显毫无意义。基本可以确定它们派上用场的情况不会出现;若真的出现了,那意味着灾难发生,超出了它们的救援能力。
《和睡眠说再见》
支离破碎的夜晚
我渴望粉碎这种特权,拒绝孩子的要求。我们无所倚靠,只能哭泣。
夜晚,我新买的这个宝贝突然发出巨响,如同某个我不知如何关掉的闹钟。
形容缺觉:我这辈子所积攒的睡眠存量已被耗尽。我靠空气与肾上腺素过日子。早上,我会从床上坐起来,,觉得房间摇晃不定、斜向一侧,然后把一只手放在脸上,搜寻自己毁容的证据。
《简爱》里,她学会了将黑夜理解为真理显现之地,正好与白昼这个伪善者相对。简小心应付着黑夜,变得令人敬畏起来。
花样百出的闹夜——一位女士在她宝宝的婴儿床边一坐好几个小时,还一边打着鼓;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每两个小时就要喝完一整瓶奶,她的父母在刚入夜时会把这些奶瓶在窗台上整齐地码成一排,然后自觉地再固定的间歇期走到窗台,把奶瓶递给小孩;一个小孩只会在他父母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睡觉,夜里醒来几次,迫使他父母起床去看电视。
理查德·费伯医生谈及了贝斯蒂的案例,一个十个月大的宝宝晚上必须由爸妈摇晃并揉背,若爸妈过早离开摇椅,她可能会醒来,然后他们只能从头来过……有一次他们听从了一位医生的建议,打算让她哭到自己睡着。——费伯医生讲,你可以让他们一直哭下去,但无法让他们一直睡下去。睡眠大战似乎确实会出现在最前线,即父母忍耐的临界点。有本书叫《我的孩子不睡觉》。
形容孩子精神好,不睡觉——如同某个凯旋的迷你拿破仑,挥舞着她的拨浪鼓庆祝胜利。
睡眠后遗症——有将近一年时间,我在晚上上床时,都觉得大门敞开着,觉得炉子里有什么东西,觉得闹钟被设置成每小时响一次,一直持续到黎明。我像其他人起床上班那样上床,保持警惕,高度紧张,做好准备以迎接大战。我已经完成了一次夜间旅行,它持续了一年之久,旅途中我只使用了两种情感工具:愤怒和懊悔。
没了睡眠,那些无处藏身的夜晚漫长且荒凉,如同山峦般无情;或者说,夜晚变得忙碌且琐碎,带着令人头痛的霓虹灯光,如同24小时营业的加油站。大多数的夜晚里,我依旧因为她而至少起一次床。
普鲁斯特在《在斯万家那边》里写的“周围萦绕着时间之丝,岁岁年年,日月星辰,有序地排列在他的身边”。
《请别忘了大声尖叫》
我们从城里搬到了某个大学城,人们住在那里是为了忘掉世界上还存在着别的地方。没有……也没有区别。诚然,我之前从没见过那么多孩子,也感受不到性别差异,几乎见不到这些孩子的父亲。
我不得不承担起撤离伦敦、放弃过去几年里我那不受约束的欲望所形成的生活方式的责任。我无法告诉你这份责任到底有多重:我无暇,也没有机会去确定它到底有多重。
在家和宝宝共处几个小时所带来的孤独同搬到一个没有朋友、不友好的新住处所带来的孤独合并到一起。做母亲很无趣,很单调,受很多限制,会失去很多享受。
时光缓缓流逝,夏天过了是秋天。当白昼渐渐变短,开始下起雨来,我女儿学会了爬行,后来又学会了站立。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她的成长并未呈现出一种令人欣喜的形式,并未愉快地从婴儿时代四肢无力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她以农民收割庄稼的速度扯开唱片套,把装在信封里的信件撕成碎片。
管理孩子是“军事化”的,若你想征召加入正统的父母世界,你要懂得自我克制,要有服从精神,要喜欢单调划一的生活。
“跟其他妈妈见面有好处,你可以聊天,你愿意的话,甚至还能来上一杯咖啡。让她去见见其他宝宝对她有好处。我感到自己应该为这种低级建议感恩戴德。据我所知,我女儿认为自己独一无二。
物质世界是她永不停息的敌人,是她的荒野。这世界不够稳定,不可预测,她得冒一些风险。
我紧紧抱起女儿温暖的小身躯,在这样的时刻, 她与世界有时会忘掉他们的纷争,聚集在一起让我确信自己能保护她、把她据为己有、照顾她。每当唱那些歌词,喜悦便会出现在她脸上,她总会记起那一幕,并尖叫起来。
《呼吸》
睡觉像垫肩那样,已经过时了。
我曾听说有人不分昼夜地冲到宝宝的婴儿床前,看他们是否还活着。
我之前觉得自己生孩子时得打麻醉药,可真到生孩子时,我再产前培训课里做的呼吸练习就足以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一开始母乳喂养确实有点棘手,后来我和宝宝都乐在其中。一开始做爱确实需要技巧,可一旦我们掌握了其中的诀窍,那感觉甚至比之前还棒!
陪着孩子一整天,是一项奇怪又让人着迷的任务。
《妒火》
我有时觉得做母亲有点像接力赛,这一过程的目的在于传递生命以及所有的功和热的接力棒,前一分钟还匆匆忙忙,后一分钟则气喘吁吁做起了观众。我眼看着女儿匆匆离我而去,猛冲向属于她的未来。看到那一幕,我意识到一段时期即将结束,另一段时期即将开始,也意识到了我生命的界限所在。
母亲时我们的故乡:有时,我抱着自己的女儿,试着为了她去理解这种归属感,感受自己的可靠与固执,并捕捉自己的气味、形状和气场。我试着还原她刚刚出生时的场景。我试着想象有我这样一个母亲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我常听人说,因为自己做了父母,他们真正能理解自己的父母了。这种情绪让我很不安,仿佛某种错误像疾病一代代传了下去。这感觉让我想要容忍我的女儿,直至我的容忍不起作用,因此岁月不会败给误解。我发誓要结束这种继承关系,结束统治与被统治的历史。
女儿与我渐行渐远,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一瞥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久。我意识到,我把她依赖我的每个阶层视作一种不变的新的现实。夜晚再次变得模糊且寂静。时间不再让人感到惊慌,不再满是陷阱:事情经得起等待,可以被解释清楚,也能延期。我的身体失去了她出生的那段记忆,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自己如同少女一般,既年轻又轻盈。
在我看来,做母亲这件事渐渐成了一份工作,而非一种状态。她生命的头一年里,工作与爱被极度密切地联系在了一起,让人感到痛苦。事实上,我等了她这么久,并非只是为了和我说话:她学会了同他人建立联系,这种能力如同触手一般,源于她自身,又得益于她的成长。
我独自去伦敦过周末,我沐浴在城市夏日刺眼的阳光之中,在牛津街上傻乎乎地走来走去。一切都显得有点科幻,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我被一台时间机器留在了那里。
我身处幕后,只是个配角。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再与时间同步存在,时间在我这里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延迟,仿佛我在打越洋电话。我想,这便是做母亲的意义。
她既是母亲,又是孩子;她再脆弱的自己身上感受到了澎湃的激情。
作者还写过一部名为《余波》的非虚构作品,能用如此篇幅去对待或审视过去的这份感情。
《成为母亲》有着较灰暗的底色,直指做母亲的各种难处与困境。小确幸见多了,也该偶尔渐渐小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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