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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在资本的所有者对资本没有控制权的状态下称其为“资本”显然是错误的。资本主义从根本上与私有权挂钩,而情色资本的归属者(即女性)是否拥有其所有权都是存疑的,在这种情况下称之为资本,不过是一种带有误导性的隐喻罢了。这个概念只是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更占便宜”这一通俗的社会常识做了些学术层面的粉饰而已。引自 上野:不愿被称为“受害者”的心态叫“恐弱”。自称受害者并不是软弱的表现,反而是强大的证明。……不愿被称为受害者,无法忍受自己是弱者,这种心态叫“恐弱”。这是精英女性经常陷入的一种心态。和恐同一样,恐弱也是因为自己身上有软弱的部分,所以才格外激烈地进行审查和排斥,对软弱表现出强烈的厌恶。引自 上野:不愿被称为“受害者”的心态叫“恐弱”。自由是一种令人眩晕的失重状态。引自 上野:不愿被称为“受害者”的心态叫“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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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无法选择父母。什么样的父母对于被迫成为其子女的孩子来说都是“扰人的麻烦”。强势的父母是强势的麻烦,弱势的父母是弱势的麻烦。引自 上野:我不禁想象:如果我有一个像你一样聪慧的女儿,会是怎样一幅景象。正视自己的伤痛吧。痛了就喊痛人的尊严就从这里开始。要对自己诚实,不要欺骗自己。一个人若是不能相信和尊重自己的经历和感觉,又怎么可能相信和尊重别人的经历和感觉呢?引自 上野:我不禁想象:如果我有一个像你一样聪慧的女儿,会是怎样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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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恋爱这种游戏中,女人的赌注和男人的赌注从来都不对等。当女人拿自我下注时,男人只押上了一小部分。
我至今相信,恋爱是谈了比不谈好。因为在恋爱的游戏场上,人能够深入学习自己和他人。恋爱会帮助我们了解自己的欲望、嫉妒、控制欲、利己心、宽容和超脱。引自 上野:恋爱是自我的斗争。我要成为“女人”,就需要“男人”作为恋爱游戏的对手。为人父母之后也会有类似的体验,但亲子关系存在压倒性的不对称,而且由于“母性”被过度神化,成为父母的男女很难意识到自己的自我主义。引自 上野:恋爱是自我的斗争。我要成为“女人”,就需要“男人”作为恋爱游戏的对手。 再补充一下,恋爱绝不是死死捍卫自我界限的游戏,而是通过狠狠品味与自己不同的他人的反应,同时了解自己和他人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我们也能确认“他人与自己存在绝对的隔绝”,“我们永远无法拥有或控制他人”。恋爱非但没有使人与人相融,反而引领我们走向孤独。而这种孤独是多么畅快。引自 上野:恋爱是自我的斗争。我要成为“女人”,就需要“男人”作为恋爱游戏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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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总觉得男人是毫无恶意地给女人归了类,喜欢让女人待在自己所属的类别中”。可他们岂止是“没有恶意”啊,简直是“恶意满满”。因为这正是针对女性的“分而治之”。引自 上野:我无法忍受将性和爱置于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之下,与拥有和被拥有的关系挂钩。天知道有多少女性被这种父权制的狡猾捆住手脚,在“女人的敌人是女人”的精神指导下,被迫置身于无谓的对立之中。女人若是企图越界,男人就会予以制裁,但与此同时,他们又会随意调整分类的标准,以便随心所欲地贬低女人。引自 上野:我无法忍受将性和爱置于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之下,与拥有和被拥有的关系挂钩。所谓婚烟,就是将自己身体的性使用权交给特定且唯一的异性,为其终生专属的契约。引自 上野:我无法忍受将性和爱置于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之下,与拥有和被拥有的关系挂钩。我不想拥有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拥有。当我自主使用我的性身体时,我不希望有人来告诉我“可以”或“不可以”这样做,我也不愿想象自己之外的某个人拥有这样做的权利。反之,我也无法认为我有权利在别人行使性自由时横加指责。
我无法忍受将性和爱置于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之下,与拥有和被拥有的关系挂钩。引自 上野:我无法忍受将性和爱置于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之下,与拥有和被拥有的关系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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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治以来的文学作品中,“肉欲”(好可怕的词啊)对男人来说是“精神被身体打败的地方”,但对女性来说也许更像是“身体屈服于精神的地方”。仔细想想,从闭上眼睛短暂出借身体的援交少女,到出于义理、人情、忠诚和孝道决定沉沦苦海的妓女,也许女性一直以来都在牺牲自己的身体,无视它的呐喊,让身体屈从于精神。引自 上野:被“独立女性”这一观念困住的我也许与你半斤八两。开始跟残障人士来往后,我才意识到身体是无法任由我们摆布的,身体是我们的第一个他者。他们已经和不听使唤的身体打了许多年的交道。他人本就是不能摆布的,但在那之前,他们还不得不与“自己的身体”这一不听使唤的他者相处。“变老”就意味着每一个人都会突然成为残障者。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感觉到精神和身体都是易碎品。不小心轻放,身心都会破碎。引自 上野:被“独立女性”这一观念困住的我也许与你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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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是以自己为试验田,把自己切成碎片,社会学家则以社会(即他人的集合)为试验田。我一直认为,在自己脚下再怎么挖都挖不出什么花样,所以才奔赴名为“他人”的战场。而且他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所以社会学家永远不缺研究材料。我素来认为,想象力无法超越自身的认知,而现实远超想象……引自 上野:刚出道的时候,人们说我是“利用男性凝视的商业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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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认为,父母和老师存在的意义就是有朝一日听孩子或学生说:“感谢你们多年来的照顾。从明天起,我不再需要你们了。”引自 上野:你不必急于决定去向,不妨尝试一下新的主题和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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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个人沉浸在快乐的非日常状态,尤其是感觉不到问题存在时,是不需要思想的,这在某种角度来看也很自然,但热闹过后,人生还要继续,热闹与热闹之间也许还夹着痛苦的日常。引自 铃木:希望那些想要享受“做女人”的人也能接触到女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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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和正确总是有冲突的引自 铃木:比起那些男性撰稿人替女性说话的作品,川端文学更有助于我们了解人性。但这并不妨碍我对某些表达产生不快,我也不阻止你以令人不快的方式进行表达。不仅如此,我还会捍卫你这么表达的“自由”。但我对你的表达感到不快,并将这种不快表达出来也是我的“自由”。我反对的是法律限制、政治干预等来自公权的压制。迄今为止的“抨击→删除”都是市民活动的成果,而不是行使公权的结果。引自 上野:人性中的卑劣和嗜虐永远都不可能消除。但社会的原则正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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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主义的自我负责理论有一个前提:个人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是可以自由进行自我决定的主体。但这是一个神话(毫无根据的幻想)。承认自己是“结构”暴力的受害者绝非遗败(不过是直视现实,没有自欺欺人罢了),若你基于“主体”的选择,调动手头的所有资源(无论资源多么有限),想办法生存下去,那就值得称赞。引自 上野:将自身利益放在首位的女性定能改写女人的生存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