つれづれ对《枕草子》的笔记(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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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页 一 春曙为最
春，曙为最。逐渐转白的山顶，开始稍露光明，泛紫的细云轻飘其上。 夏则夜。有月的时候自不待言，无月的暗夜，也有群萤交飞。若是下场雨什么的，那就更有情味了。 秋则黄昏。夕阳照耀，近映山际，乌鸦返巢，三只、四只、两只地飞过，平添感伤。又有时见雁影小小，列队飞过远空，尤饶风情。而况，日入以后，尚有风声虫鸣。 冬则晨朝。降雪时不消说，有时霜色皑皑，即使无雪亦无霜，寒气泠冽，连忙生一盆火，搬运炭火跑过走廊，也挺和适宜；只可惜晌午时分，火盆里头炭木渐蒙白灰，便无甚可赏了。 引自 一 春曙为最 -
第13页 八 正月一日、三月三日
正月一日、三月三日，以天气和煦为佳。五月五日，宁取其天阴。七月七日，则愿日间阴天，七夕之夜晴空，月明星熠。九月九日，晨间微微有雨，菊花带繁露，花上覆棉[1]自是愈染香味，特饶情趣。雨虽早早收敛，天空阴霾，随时可能下雨的样子，那光景最是动人。 [1] 重阳节日，以棉覆菊花，取其沾露拭身，谓可以忘老，为当时习俗。 引自 八 正月一日、三月三日 -
第28页 二二 扫兴事
扫兴事，莫过白昼吠叫的狗。春天的捕鱼网栏[1]。三四月间，穿着红梅花纹衣裳[2]。婴儿夭折后的产房。未生火之火盆、火坑。死了牛的饲主。文章博士连产女儿[3]。忌避方位，主人竟不招待[4]。 [1] 于秋、冬季捕冰鱼而设置河边之编竹网栏。 [2] 面红里白之和服，其穿着季节应在十一月至二月，故云。 [3] 当时大学寮文章博士为世袭制，但女子无资格继承，故云。 [4] 阴阳家所禁忌之方向，须一时避讳，移处他所。 引自 二二 扫兴事 这一章列举了太多扫兴事，略滑稽。清少纳言绝对是吐槽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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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 二五 可憎恶之事
可憎恶之事，莫过于有急事时来访，偏又饶舌好长谈之客。若是容易对付的人，尚可告以“日后再谈”啦什么的，把他赶走；尚是不巧又遇着有些来头之人，那才讨厌哩。 砚台上有发丝羼杂着墨研。又墨中含砂，磨起来礤礤作响，也十分可憎。 无甚了不起的寻常人，得意洋洋地堆了满面笑容侃侃而谈的样子。…… 嫉羡他人，抱怨己事，好蜚长流短，搬弄是非，哪怕是一丁点儿事情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人家若是不愿相告，便口出怨言；又倘若知些许，便马上大大吹嘘，仿佛自己早晓得似的，讲个没完，这种人真是讨厌死了。 想听人家说些什么，却不凑巧碰上婴儿哭个没完。乌鸦交飞，啼叫不已。情人偷偷来会，被熟悉的狗得悉，在那儿吠叫不停。恨不得宰掉它。 想睡得不得了，躺下来，却有蚊子细微的声音营营地在脸的周遭飞来飞去。别看它身子小，还有羽翼送风才教人生气哩。 说话时，好出风头者，尽顾自己抢先说。喜欢出风头抢白者，无论老少皆可厌。 孩子们偶尔来玩，觉得挺可爱，不禁拿些东西给他们玩，这下子可糟了，食髓知味，竟常常要来，好不烦人！ 引自 二五 可憎恶之事 噗，这章也好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汪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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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 二九 兴奋愉悦者
令人兴奋愉悦者，莫如饲养小麻雀。走过婴儿嬉戏处前。瞧入唐镜之稍稍变得暗淡者[1]。身份高贵的男士，停靠牛车在某人家前，令侍者去通报什么事情。熏烧上等香料，独个儿横卧。梳洗罢，妆扮妥，穿上了熏香深染之衣裳。这种时候，即使没什么人看见，心里总不免于兴奋欢愉的。等待情人的夜晚，雨脚风声轻轻摇动门窗，都教人忽然心惊。 [1] 此句各家多持疑问。或谓偶尔取出之唐土舶来镜，发现竟霾黯不清也。 引自 二九 兴奋愉悦者 重点是最后一句会情人，画面感猛然就少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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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页 三〇 往事令人依恋者
往事令人依恋者，如纸玩偶的道具。青红色或淡紫色的布条儿皱巴巴地夹在旧书里。怀念的人儿写的旧书信，却偶尔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心情郁结时找着。枯萎的葵叶。去夏用过的扇子。月明之夜。 引自 三〇 往事令人依恋者 -
第54页 四四 树花
树木之花，无论浓淡，以红梅为佳。樱花则以花瓣大，色泽美，而开在看来枯细的枝头为佳。 藤花，以花串长，色泽美丽而盛绽者为最可观。 山梅花虽格调略下，无甚可赏，不过当其满开之际，倒也不错，尤其想像或有子规栖隐花荫，便更觉有情味。贺茂祭的归途上，走过紫野附近的庶民平房，见矮墙之下，白色的小花纷纷开遍，着实耐人寻味，那情景，仿佛黄绿色的袍子上加添了一袭薄薄的白上衣似的，至于无花处，则好比是黄色的衣裳。四月末、五月初，橘树的叶子浓密青翠，花色分外显得净白，晨雨之中，乃有超绝尘世之美，令人赏心悦目。至若那花间疑是金丸之果实，晶莹剔透，则其景其情，毫不逊于朝露濡染的樱花风采了。或许是每常令人联想到子规来栖的缘故罢，遂更有不可言喻之情趣。梨花，世人往往视作凄凉哀艳之花，无人赏爱，亦无人用以系结信箋，见着无甚魅力的女子，便以为比拟，盖以色泽乏善可陈之故；唐土却以为无上可人之物，竟以之入诗文，则或者总还是有些道理的罢？乃仔细端详之下，隐约可见，花瓣边缘似有一圈高贵美丽的颜色。杨贵妃在蓬莱仙宫会见玄宗皇帝御史，有诗句喻其泪容曰：“梨花一枝春带雨。”想来必非泛泛一般之赞美，则此花大概自有其无可类比之处才是。 桐花开成紫色，委实好看。只是那叶子展开成巴掌一般大，有些拙笨气，但我不便拿此与别的树木相提并论。据说唐土有所谓凤凰者，特选此桐木以栖息，那就格外有意思了。何况，取此木材制成琴，弹奏出种种妙音，又岂是世间一般语言所能形容的呢？确实是美妙至极！ 至于栴檀，树长得样子并不好看，而花倒是挺有可观的。那花儿看来像似风干了一般，别饶风味，逢着五月五日必开，也是有趣得很。 [1] 原文作“卯之花”，乃初夏开花之落叶灌木，可供观赏，亦可植为垣篱，故有下文贺茂祭（初夏在京都举行之节庆）云云。 [2] 此盖指去年之果实未落而残留纸头者。《和汉朝咏集》花橘，具平亲王诗句：“枝系金铃春雨后。” [3] 当时和歌作者，每常以子规与橘花联咏，孤云。 [4] 指白居易《长恨歌》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白香山诗集》卷十二） 引自 四四 树花 -
第59页 四七 树木
树木[1]以桂树、五针松、柳树及橘树为佳。木楂树，虽嫌其不伦不类，但众树之花尽凋散后，周遭一片新绿之中，独此树的花不顾时节，仿佛浓艳的红叶似的，忽从青叶间冒出，倒也令人耳目一新。山锦木，自不待言。茑萝之名，格外引人。榊木[2]，当其逢着贺茂临时祭时，仕神者持之以舞蹈，意义自是不凡。世上树木如许多种，当初提议以此树为祭神之用，亦岂不奇妙！楠木，即使在众树丛生处，也不与他树杂生。若是想象其蓊郁茂密之状，未免叫人难以亲近，但是其枝上千，人道是：如恋人之心千千结，[3]则又不知究竟是谁想到那数目，也挺有意思。桧木，虽然不生长在人里近处，但歌词云：“三栋四栋之殿。”[4]系建筑材料，故而可贵。又据说，梅雨季节，水滴如雨声，倒是十分有趣的。枫树，细致可观，当其叶端微微转红时，众叶伸展向一方，颇饶情致，花则又含蓄，若小虫之干枯者一般，教人怜爱。 大叶柏，即使一般处所都不易见闻到，只有去参诣御岳[5]的人才能带回来，那枝子十分粗糙，几不容人碰触，但不知何以会取名为“明日成桧”[6]呢？这简直是胡诌，恨不得去问那命名的人：凭什么做这样的保证啊！水蜡树，虽然不配以一般树木看待，可是叶极纤细可爱。栋木。山橘树。山梨树。椎木，在众常青树之中，独被人称作不落叶之树，也真有趣。 所谓白橡树，系生长于深山之中，尤属不易亲近者；顶多在染三位、二位者之衣袍时，才会见到那叶子。[7]这种树，谈不上取作喜庆事例之用，只是，那叶子白白的，有时不免教人误以为降雪，读须佐之男命出使到出云之际[8]人麻吕所咏的歌，便可想象当时辛劳，令人同情。凡事物，不论草木鸟虫，且不管是辗转听闻，或偶有所感，皆不可漠不关心。 让叶木[9]，枝叶茂密又饶富光泽，十分青翠，只可惜那茎部泛着红色，不顶相配称，不过，倒也惹人喜爱。这种树木，普通月份几乎不显现，只有到十二月之末才大出风头，供人做祭亡人时铺垫食物之用。[10]如此，未免平添哀伤气氛；但是，另一方面又做延寿固齿之用，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古歌称道：“待其叶转红”，喻其可以信赖。[11]柏木，最有意思。有道是：守叶之神镇留其中，故而可歌可畏。世人每以兵卫之督、佐、尉为柏木，也挺有趣的。论姿态，棕榈树，不免有些唐土的异国情调，却也不可视作贱者家庭之所有。 [1] “树木”，一作“不开花之树木” [2] 又名“贤木”，自古以来植于神社域内，故称。 [3] 句出《古今六帖》，第二：“和泉地兮信太林，恋人之心千千结，恰似楠枝兮纷难擒。” [4] 催马乐《此殿》歌词句。原歌作“三叶、四叶”，叶以喻栋宇，今采意译。 [5] 在吉野金峰山，为修验者之圣地。 [6] 盖以形状类似桧木，故有此俗称耶？ [7] 四位以上所着为黑袍，或用此叶制成燃料，故称。 [8] 须佐之男命，为日本神话中天照大神之弟。性凶暴，遭流放于出云国。 [9] 木名不详，盖以新叶生而旧叶落，故得此名。 [10] 时人相信：亡灵于十二月末日午时来临，正月一日卯时归去。 [11] 句出《夫木杪》杂四：“让叶木兮叶常绿，除非待其叶转红，誓不忘卿兮心似玉。”让叶常青，叶不转红，故男女取之以誓情坚不移之譬。有如“海枯石烂”之言也。 引自 四七 树木 -
第63页 四九 高贵的事物
高贵的事物，如在淡紫色的底衣上，加搭纯白的外袍。刨冰调入甘味作料[1]，盛装在新的金属容器内。雪覆梅花。可爱的婴孩吃草莓。敲开的鸭卵。水晶念珠。 [1] 原文作“甘葛”，系以甘葛之叶茎煎煮之汁为食物之调味料也。 引自 四九 高贵的事物 -
第64页 五一 七月
七月，风吹得紧，雨势亦猛烈之日，大体称得上凉爽，连扇子也忘了用的时分；覆盖一袭微染汗香的薄衣昼眠，是挺饶风情的。 引自 五一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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