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对《Torchwood-The Twilight Streets》的笔记(1)
momo (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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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权翻译(chapter 1——12)
Chapter 1
Jack Harkness数了一下,在月台上的孩子足有十八人。这些小家伙穿着整洁贴身的雨衣,颜色只有黑跟灰两种。他们大都戴着有檐的帽子,腰间别着防毒面具。有些人抓着绑带手提箱,有些人背了帆布包,其余的人都只提了纸袋。所有人都共享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表情,惊惧、惶恐跟困惑被堂而皇之地打翻在调色盘上,衬得那一双双大眼睛像是木板上虫蛀的孔洞。几个小时之前,这些人聚集在伦敦的帕丁顿站台上,各自晕头转向地跟父母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同一命运的陌生人们道别。等火车汽笛一响他们就被塞进吐着蒸汽的铁皮罐头,一键打包送到相对安全没有炸弹威胁的卡迪夫避难。
卡迪夫的日子也不平顺。把日历翻回几个月前,如果Jack上校没记错的话,内维尔河滨路附近被卷进一起德国人搜捕事件,很难说还有哪里可以称之为安全。卡迪夫目前只比伦敦好上一丢丢。
阶梯一路向上尽头是售票大厅,吊顶下一伙陌生人行动一致得好似共享一个大脑,他们扳过每个孩子的肩膀,像扒拉鸡崽子一样查看那些马尼拉麻标识上潦草的名字。偶有名牌对得上名单,对应的孩子就会被从人群里抓出来强制带走。这些小避难者排着队走下楼梯,迎接所谓的全新生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家,更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能停。
Jack Harkness 又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三年半了。”他自言自语道,接着向不远处露出一个微笑。站台上站着一个孩子,红头发脸上点点雀斑,牙缝很大,耳朵支楞的角度有点搞怪。一个像是从讽刺漫画里跳出来的小避难者,在当下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孩子真的存在。
Jack Harkness径直走向男孩,伸手想要翻看孩子的名牌,但是孩子警惕地避开了他。
”你斯谁?“小家伙问道。
Jack用手撑住膝盖尽量平视着跟男孩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又温和地询问男孩叫什么。Jack拿到一个纸袋子,上面写着”A Neil”。Jack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兴味让他的蓝眼睛又亮了一个色号,”噢,你们这些家伙是真的很有趣。“
男孩儿扬起头的模样像只小公鸡。他口音极重地说了一长串话——’Gor blimey guy,leave it out, apples an' pears,strewth,'ow's yer father?'
Jack缓慢地摇了摇头。”你没有线索对吧。顺便一说你口音很酷。你真的将那句话钉牢在我脑子里了——永远别把东伦敦混为一谈。“
'Luvvaduck,mate,I ain't got no clue as to wot on erff your sayin', me old china.'
”行吧,无所谓,Neil。跟我来吧,我们需要去一趟你的新家。“说着他扯起男孩儿的手,避开人群视线从备用出入口离开。
二人踏入八月的骄阳之中。隔着街道数码之外停着一辆豪华款的黑色戴姆勒。驾驶室的门敞开着,身着灰色套装的雇佣司机从车里钻出来冲着他们挥手。Jack摆手回应了下,”别来这套,Llinos。“
男孩儿听到后口齿不清地揶揄了一句,”显而易见,你有点太在意正确无错这件事。“
叫Llinos的女驾驶听见后嘴角上翘,她将灰白色的帽子摘下,让那火红的长发如瀑布般铺洒在她的背上,”真可爱。“Llinos说着拉开车后门好让男孩儿爬上座位,接着Jack跟在男孩儿后钻进了车里。
Llinos坐回驾驶室前又将帽子戴了回去,Jack探身向前在那纤细雪白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又凑到姑娘耳边低声说,”去基地,马力全开,拜托。“
戴勒姆轻松启动上路,Llinos在换挡期间从仪表盘上取下超频加密通信器的听筒递给Jack。
Jack并不想跟电波另一边的人废话,”我是Harkness。“对面很快给予了回应,Jack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我知道,但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说好了的我只负责定位识别出这个小家伙,已搞定,额外附送将他运到基地,之后这单就跟我没关系了。要知道今晚Bute镇码头酒会的请柬上可写着我的名字呢。”
Jack说完直接将通讯器递了回去。
Llinos看也没看地将其挂回仪表盘的凹槽里,接着让车右转进入Bute街,朝着坐落在老虎湾一个下陷的废弃泥地区里的仓库驶去。
不久后三人到达了目的地,Llions将车停在一排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前,她下车打开车门微笑着请她的乘客们离开。
Jack并没有像通话里说的那样扔下Neil转身就走,实际上他一脸混杂着坚决跟不甘愿的表情拽着男孩儿像是要一头扎进那漆黑庞大的仓库群里。
他听见Llinos将车开去偏僻的角落停放,心想着这机构拥有如此多的资源也不记得要修建个地下停车场,总有一天那车要被偷走,并被人发现车上那些惊人超前的科技改装,到时候这帮人就知道后悔了。
Jack带着男孩儿站到B号仓库的木门前,他敲了一下,接着精准地数了八秒后又敲了一下。
Jack的手指刚离开木板,门立刻就开启了,身着海军制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第二层铁栅栏门后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Jack喜欢男人新换的这身制服,他愉快地冲对方眨眨眼,”帅极了,Rhydian。“
年轻的威尔士男性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如往常一样对Jack的大胆言论保持沉默。他拉下一旁的操纵杆使隔在他们之间的铁门上抬开启,又在Jack跟男孩儿通过后关闭。接着Rhydian按下一个按钮,好让升降平台将他们带到距离Oval湾地表20英尺深的地下去。
Jack盯着电梯井内那缓慢上升的混凝土墙壁上的一点,接着基地内那闪烁炫目的光打在他的眼底。Jack又忍不住感慨了下,特殊时期此处仍能得到卡迪夫全力的电力供应以维持运作,同时还幸运地借助地形完美地隐藏在地下躲过德军的炮袭。
起重门突然被基地的另一个探员Greg Bishop打开。他向Jack露出礼貌性的笑容紧接着看向Neil。
Jack在看到Greg的一瞬心跳加速。这不是第一次了。Bishop有着渡鸦一样的黑发,像是被宝石雕刻师精心设计过的蓝色双眸,颧骨棱角分明,他向Jack不经意绽放的笑容每次都不亚于在后者眼中召唤出一次日出。
Greg Bishop正是这段时间Jack甘心为Torchwood卖命的数个理由中最好的那个。
在Greg的身后,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从厚厚的文件堆中探出头来,“你迟到了。”她皱了皱眉头。
”晚上好啊,Tilda。“Jack挤了下眼睛,他将男孩儿推到身前,”来见见外星人。或者说‘a Neil’,以伦敦火炬木的独特幽默感来说更合适些。”
Tilda Brennan耸了下肩,”跟你没关系,活干完你该走了,自由人先生。“
Jack没理她转头冲Greg扯了扯嘴角,”跟这些可爱的家伙说话可真愉快。“他转身朝向基地中央的一个奇怪的大型装置,”能介绍下这玩意儿吗?”
Greg又奉送了一个笑容,”你可以管它叫青铜女神,我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Jack点点头,“这东西管用吗?”
Tilda顺着二人的目光也看向那个装置,开口解释道:“据考究它本应可以预测裂缝出现的时间。而你该为这个可能性下降负全责,Harkness,你身上携带的时空乱流污染了它,我现在完全不期待它起什么作用,它也没什么准确性跟可靠性可言了。“Tilda说完转向Jack,她眯起眼睛,”你怎么还不走?“
Jack正不情愿地把他的手指从如常惯着他大胆动作的Greg的脸颊上移开,他叹了口气,“你们打算拿Neil怎么办?”
Greg看向一旁的外星人,“Llions之后会将它运送到地牢,直到我们找出它出现的原因,最好能知道怎么把送回去。搞不懂,火炬木一部为什么不想接收它?”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被要求把它给你们送来而已,订单完成,我走了,记得好评。”Jack转身想要将基地,火炬木第三分部跟外星人的事通通甩在身后,但他还没踏出大门便又折返回来。
“嗯,Tilda能借一步说话吗?”
“叫我Brennan博士。”
“你高兴就好。我不希望一周后在附近渔夫的网里看到Neil的某部分,我要是乐意看他被处刑就不会将他带离伦敦了。”
Tilda Brennan嗤笑一声,“它就是只外星人垃圾,Harkness。它是死是活,是被解刨还是冷冻后扔进太平间,你都管不着。搞清楚这里我说了算,快走吧。”
就在Jack觉得已经平复了良心上的谴责转身离去时Neil发出一阵微小的噪音叫住了他。
“谢些妮,希望一吼嗨嫩再见。”男孩儿努力地对他说道。
Jack惊诧极了,不仅仅是因为男孩儿表达想要再见的意愿,而是因为这是这个外星人第一次表达得如此清晰具体。
Jack挤出一个笑容,“当然啦。”他将手指并拢划过额头,向面前的小外星人敬了个不那么正式的军礼。
接着Jack大步流星地离开了Torchwood卡迪夫分部,或者按基地人员自己宣称的叫火炬木第三分部。
Jack深吸了一口威尔士夜间冰冷的空气。他站在码头上,第一次让视线顺着揉碎了月光的水面荡向远方,接着他将注意力拉回罩在Oval 湾整体的剪影上。在未来,这片土地会重建,成为高楼林立,游客云集的商业圈。而这里,他脚下的位置,这片水域将会被抽干树立起一座巨大的水塔,那将会是一座闻名遐迩的地标。到那时在横贯卡迪夫的时间裂缝之上,将会有一台神奇的时间机器短暂的停留,那是Jack Harkness等待已久的离开威尔士,离开地球的机会。他将重返群星,回到他的归宿。
然而,该死的,Jack不愿承认他如今真的被困在Cardiff不得解脱。他更不愿相信自己居然开始用家来代称这个地方。
Jack裹紧了自己的军大衣,好将挟卷冰棱折磨皮肤的夜风挡在外面,他从水边离开,顺着坑洼不平的石子路前往Bute镇,那个小地方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Tretarri。
没有铁路,巴士站,也没有商店;只有几条荒败的街道连接着大概是八年前或者更早建造的几座工人小屋。黑暗与诡异四处蔓延,这些房屋大多都是空的。即便是卡迪夫的流浪汉与乞丐也不会选择这些建筑落脚,这激活了Jack最近少有的想要一探究竟的悸动,他惊奇于自己居然还有心力涌起一种怪异的直觉。
在过去的数年里Jack Harkness上校跟“怪异”绝交已久——它需要深入调查去揭开面纱维持新鲜,而他从不觉得自己还能找回耐心。但现在,管他呢,Jack除了四处转转给自己惹点麻烦打发时光外毫无选择。
Chapter 2
房间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黑,并非深夜仍能模糊辨清手指的幽暗,而好似一片蝉翼在空气中撕开狭长的缝隙,黑暗自那处钻出生吞活剥了所有的光粒子又使其蒸发在无边的虚空里。
在房间正中的地板上,挨着矮桌放着一个看上去有特定用途的木盒子。那物件不过鞋盒大小,由昂贵的红木制成,工艺古老而优雅,表面深刻的花纹精致繁复。这款式在当下很难看到了,那是一个时代残留的回音。
若凑得够近,侧耳细听下你的注意力会转到盒子里头,你会怀疑自己听见了暗藏在其中的呼吸声,甚至理所应当觉得里面一定存在着一个活物,在永恒的孤寂里发出悠长的叹息。
除去矮桌,木匣也并没有独享这个空间,二者之后还摆着一把1950年经典款的棕黑皮革扶手椅。少许虫蛀无损Queen Anna的质量声誉,那些被灰尘填平了的褶皱跟木材表面的些许裂纹上都附带着时光的魔法,椅子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但你仿佛能看到曾经压下飘飘裙袂,侧身而坐并紧双腿,在暖光下显得优雅而局促的幻影。你顺着那虚幻芊芊玉手的抬放将视线落在与盒子或扶手椅相比下单调乏味的边桌上,在白色桌垫上搁着一小杯勾兑了黑暗为软饮的雪莉酒。
冰冷壁炉前的地板上铺着一片与扶手椅相配的棕褐色皮草。壁炉内残存的木材堆放得整洁饱满,看上去自打废弃前就已多年不用了。壁炉上码叠的黑色维多利亚款瓷砖大多完好,其前方插着金属铁钳的煤球筐也摆得端正。
与这一切陈设正对的是一扇布满污渍的木门,锁孔里插着一把巨大的铁钥匙。门与椅子的右手边有一扇紧闭的窗户,那细长与笨重的矛盾体被半掩在厚厚的深沉橄榄绿色的天鹅绒帷幕之后。
这就是全部了,一间塞了几件深色家具的幽闭房间。
也许还要算上盒子里那停不下的瘆人叹息。
那不知名的长叹持续良久,终于从盒子的锁孔处渗出萤火虫大小的光亮,光芒微弱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但确确实实破除了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暗。
几秒后扶手椅开始发出被拖拽过地板的声响,这画面过于诡异,它仍旧静止在那里,像是有人播放了一段过于逼真的录音,但紧接着有一个身影逐渐浮现于空气中。那身形巨大的人影仿佛跨越过一个镜面,在他身后若有若无的波纹里存在着一个完全相同的房间。
几秒钟后,这个人影缩水成一位瘦小的老人,华贵的晚礼服领口端正地打着温莎结,钮扣孔中插着一朵娇嫩的红玫瑰,好似要赴一个永不结束的歌剧之约 。
男人视黑暗于无物,其视野里白昼永存,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高脚杯凑在鼻子下轻嗅却没有喝,闲着的手拾起地板上一张宽版报纸的页面漫不经心地翻阅。荧光游曳在泛黄的空白页面上,但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乎映着文字。
他扬起酒杯对晶莹的酒体做了个鬼脸,喃喃道:“还是阿蒙蒂利亚多款更合我意。”
雪利酒短暂地闪过一丝光芒以做回应,当光晕散尽,澄黄的酒液略显苍白。
男人低头看了眼报纸。,”我在哪?“
空中突然爆出荧光将空页照亮。字符随着白光的刻划显现,随后染上墨黑色。
——CARDIFF
”时间?“
——1941年8月18日
”好年份。告诉我在这个沉闷无趣的的地方哪里可以找到那位还算有趣的Jack Harknesss上校?“
——TRETARRI
老人拍了拍手,骨节相击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将报纸折叠起来,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有趣。我想是时候让女王的渡鸦摘走捍卫王国的骑士的心头血了。’他环顾过房间四壁温柔地吐出飘渺的音节。 “光——”
房间登时亮了起来,那是如同空间交叠般的替换,像是有一个相同的房间从世界的尽头挤出来顶替掉这房间内的每一寸空间——壁炉的火焰燃起,墙上的白炽灯黄光微醺,地毯和窗帘褪去棕褐变得乳白,墙上嵌在相框中的图像先是模糊后又逐渐清晰。
铭记着50年岁月的卡迪夫的掠影显现在大部分为单色的照片中。
“真不赖。我喜欢这个尺寸的身体,看来短时期不会厌倦。”男人弯下腰,提起盒子,他的动作流畅极了,腰肢松软得不似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扫视过墙壁,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
“从我的时间线上数来,该是1923年,”他对箱子说。 “还记得那裹在荒谬外套里自鸣得意的表情吗,那是我们少有留心了的目标。”他拍了下盒盖。 ”那个自称Jack Harkness的男人。我很好奇经年累月的伪装是否早已重组了他的骨血。他倒是个意愿与目的永远合一的自信人士。还有比他更能充分取悦我们的存在吗?“
他又踱步到另一张照片前。1909年的Jack Harkness正坐在通往巴基斯坦的火车车厢里,与一群士兵一起享受欢声笑语的时光。老人的神情转向愤怒,他喷了口鼻息,怒气冲冲地说:“失格的敌人,珍珠蒙尘不过如此,玷污了我的眼睛。这漫长的比赛发令枪已响,结果注定难以令人愉悦。“
从盒子里发出一声更胜之前音量的叹息,又有刺眼的白光自盖子和底座之间的缝隙渗出。
老人缓缓点头,”没错弑神者,他也担不起我们更多的喜爱不是吗?“
盒子再次叹气。
男人用食指敲击桌面,接着报纸哗哗作响自动翻到了空白页。
”发送邮件:致我最亲爱的Brennan博士。此处应有Matilda歌剧。请容我向您和Torchwood表示敬意。以下信息是我的诚意,现在正是摆脱掉自称为“恶作剧”的害虫的好时机。找到编号TW3 / 87 / BM的文件。阅读并按照说明进行操作,您将得偿所愿。您一如既往的忠仆Bilis Manger敬上。’
报纸合起留下一抹墨香浸染过老人阴冷的笑意。
“当然不会。但这将是一个有趣的时运变迁,有机会看到我们那好上校机敏的表演。”
他坐在椅子上,啜饮了一口雪利酒后突然猛地拉开盒盖。明亮而剧烈的卤素白光自盒底咆哮盘旋,像是被小型龙卷风挟卷过一样直直穿过天花板,再无影踪。
Bilis Manger沉静地将自己陷入扶手椅,为即将遭受的创伤贪婪微笑,那些无可挽回的命定瞬间将来自他最大的克星,这让未来的每一秒都香气四溢。
”青铜女神?哦不不不,我亲爱的复仇女神。“他对报纸说。 ”‘敌人’诱我驻足,且无论是否属非凡之人。但是‘克星’,那是我决不会错过的美味佳肴。“
Jack Harkness站在漫漫长路的尽头回身眺望。
一堵巨大的砖墙横在那里,切断了码头街的所有去路。另外四条道路避开了它仿佛某种生物的触角延伸向还残留着自由气息的远方。
街道的右侧沉睡着一排排维多利亚式的露台。他不能期待墙壁的那端隐藏着对角巷,这个世界里没有以爱为名的魔法,也没有以恨为名的诅咒,情感就只是情感,它们终将消散在夜深人静的高塔,至此去往月光也够不到的彼岸,那里没有鲜红如血的曼珠沙华,没有循环往复的闪回记忆,没有任何过往的掠影可供凭吊,那是一座自我的断崖,一座巨大笨拙的墓碑,其阴影笼罩过整个地球……Jack晃了晃头,让那些残旧的砖瓦重新变回无趣闭塞的高墙。
这四条道路排成了两列,顺着梯田向下舒展。顺路而下的还有那些建于1872年的码头小屋,它们都曾属于这里的工人。为当时这块土地的执掌商人Gideon ap Tarri所拥有,他希望自己的手下能与妻子和孩子一起居住,用这种方式捆绑建造自己的傲慢王国。
在四条小路的另一端,有一条仿若码头街镜像的巷道叫做Bute Terrace。
围绕房屋的六条街道,将土地分得好似棋盘一角。
所有的房子都闲置着。同1902年Jack第一次被吸引到这里时一模一样。他忍不住回忆起往昔,美好的1922年,又跳跃到1934年,记得一个老妇人向他扔鸡蛋……
这里似乎被时间遗忘了,一切定格如初,残败却再无更多的磨损,与衰落永远一步之遥。
Jack知道自己还可以前进一小段,根据过去的经验接下来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这时一条棕色的小可卡犬喘着气从他身后朝码头街走去。它擦过他的裤脚,转进码头街。Jack低头注视着那小小的身影,它停了下来,在巷口抬起头,将耳朵支起仔细地听着什么。但很快重新迈开步子,它左转到第二条岔道口里。Jack尚不知道这条街叫什么,他站着的地方看不到那街道的全貌,更别说路标。
狗消失在视野范围外,Jack向左移动了半步,俯视着整个Bute Terrace。那只狗没有再出现,所以他想那只狗必定在小路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其他任何地方,Jack都大可以跟上去看看狗到底在做什么,或者说小家伙发现了什么。
只是这条被称为Tretarri的小街是杰克的禁区。一直如此。自1902年以来,当他第一次偶然发现它时,那是个本应让他沉醉的夜,他被曼妙的歌舞女郎与水手一起簇拥着走过小巷,寻找属于三个人的快乐。 他怀着畅想漫不经心地走进去,但随即在眩晕中醒来,正仰卧在当前脚下的位置。接下来的两天他体会到久违的宿醉感,呕吐,无力,昏昏沉沉,他开始咒骂曾怀念这个的自己是头蠢驴,没有盛满酒精的头盖骨实在担不起宿醉之王的桂冠。
他之后的数次拜访也一样,他身体上就是无法进入Tretarri。如果他硬着头皮尝试,只会得到恨不得给自己一枪的强烈恶心感。
他不乐意却也没有回转余地地抬步向前。意料之中地今夜也没什么不同,恶心在一瞬间就从他的肠子里刺了起来,甚至可能比之前的几次更强一点,更恶心一点,总之是极度的不舒服。他试图忽略它,硬着头皮前进。头晕呕吐跟他想要弄清的谜团相比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此刻他还有心力故作英勇地想一下。
Jack伸出手臂去触摸空荡的街道,但是就像上次发现时一样,有东西阻止了他,一个他看不到的屏障。
更剧烈的不适感在他身体中炸裂,冷热的浪潮席卷了他的全身,肚子里像被塞了个马力全开的钻头一样剧烈搅动。他可是51世纪的时间特工Jack Harkness。他是古早世纪人们口中为上帝而战的怪物。他不想骄傲也不想强调,但他就是非常之人,这样的他为何会在渺小地球上的一个城市中,一条狭窄的小街道里屡屡受挫?
随后Jack撑着腰杆蹒跚地退了回去。
“算了,今晚我放弃。”他嘀咕着,有那么一丝委屈。
总有一天,他能突破这一点,搞清这个谜。对他来说这世上有自己长生不死这一个谜就够了。再多的都是围着他这块腐肉嗡嗡作响的苍蝇。在这点上他无人可诉也兴致缺缺,他已很久没有邀人共进午餐,索性连午餐都免了,距离上一次吃午餐的跨度肯定不止一周时间。
Jack绕了个圈子完全避开Bute Terrace,试图说服自己集中精力于码头附近正在进行的聚会,他不喜欢只是躺着什么都不干。
但他失败了,即使畅想喝酒,赌博,亮眼的男女生也无法说服他内心那个病怏怏的大男孩儿重拾玩闹的劲头。
休息,睡觉,现在!别逼我哭鼻子……
Jack苦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他一无所获,却又要在床上浪费三天。
他在黑暗中游荡,一路摇摇晃晃地扒着灯柱,他恨自己将落脚处定得太远,恨自己习惯性自我添堵。
在他不甘心地最后回头一看时,他看到先前那只西班牙猎狗站在街道的边缘,它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极了散发白色光芒的卤素灯。他依稀觉得自己应在某处看到过,此时却也只能简单将狗狗不同寻常的表情形容为微笑。
显然普通的地球狗狗不会笑,所以Jack认定这是他不寻常的恶心产出的副产品。
四天后,他终于挣扎着回到了火炬木第三分部。
然而Jack脑子里的警钟没有平息反而越敲越烈。基地大门敞开着,Rhydian并没能捍卫他视为神圣的接待职责,反而仰倒地板上昏迷不醒,他的呼吸轻浅但仍有规律。杰克屏住呼吸,Rhydian显然是吸入了某种不致命的毒气。
Jack安置好年轻军官后走进了控制大厅。
大厅正中用于做时间裂缝预报的图灵机被残忍击毁,其中一些零星散布在地板上,机器的心脏处留有一个黑色的焦洞。
Tilda Brennan,Llinos King或Greg Bishop都不见踪影。
Tilda的办公室在贴着Torchwood标识的那面墙右侧的尽头,里面没有人。Jack从后腰掏出韦伯利左轮,双手握住它,熟练地搜查了整个控制室,随即经过狭窄的人行通道去往9点钟方向的委员会室,仍旧没有人,他返身低头进入无菌的尸检室。
那里连具尸体都没有。
Jack又一次经过委员会室到达控制室后部的台阶,瞥了一眼审讯室。 Llinos正安稳地趴在桌子对面。
他在几秒钟前在那儿检查了Llinos的脉搏。这会儿只要没死就不算太糟。
Rhydian和Llinos都还活着,但是没有意识,也没有挣扎的痕迹,谁做的?
Jack纂紧枪柄踏入火炬木基地的腹腔,交错的隧道顶部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光晕。他先是查探了涉外保密条令专用囚室。没有找到Greg或是Tilda。
他只好走得更远,进入地下室,他只来过一两次还记得除了档案柜外,这里什么都没有——至于托奇伍德事件,工作人员和记录的细节可以追溯到1879年,它们塞满了所有柜子。
在拐角处坐落着巨大的维多利亚风格太平间,成排的包铁木门嵌在墙壁上……Jack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这里使他不舒服。作为一个拥有不死特权的男人,与死者的亲密接触使他……难受。这个认知加重了他内心的不适。
近乎耳语的呼唤声拯救了他。
“Jack。”
它来自穹顶的方向,杰克仰头冲着幽长的隧道长舒了一口气。
“Greg?”
准备好左轮手枪之后,他循声进入了地牢,迅速探查了每间牢房。几乎都是空的,直到他来到最后一间牢房前。Jack瞪大了双眼,Neil冰冷僵硬地倒在绿色的血泊中,解剖刀还插在他的胸腔跟裸露的四肢骨头上,他那稚嫩的脸庞痛苦地扭曲着,挣扎的抓痕遍布地板,灼烧着Jack的眼球。
”Jack…“
Jack Harkness屏住呼吸转过身来举起了枪。
Greg出现在门口,他的脸颊肿胀着还在流血,Jack看向他使枪的惯用手,那饱经摧残的右臂不自然地弯曲吊在胸前,显然在至少两个地方痛苦地折断了。Greg美丽的蓝眼睛盛满了歉意默然望向Jack。
那歉意的缘由显而易见,它是那么轻易地刺痛了Jack干涸的心床,终于有血渗了出来。Tilda Brennan的头从身后探了出来,她将Greg架在身前作为挡箭牌,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者带着擦伤的额头。
Brennan的手臂缠绕过Greg的脖颈,勒得极紧,手中的破旧笔记本挤压着Greg满是伤痕的脸颊。
“Harkness你不该粗鲁地介入这一切却又任性地拍拍屁股走人。”她啐了一口,优雅全无。 “这是你种下的恶果。”
Jack动了动僵硬的脖颈,颈骨发出一声哀叹,他将冰冷的视线从外星人Neil的尸体上收回。 “你问到了什么?”
Tilda冷哼了一声,“不管哪个种族的长舌鼠辈,阻止起来都很容易。”
“那就是Torchwood一部想要的吗?”
“我不再为托奇伍德工作,”她冷冷地说。
“Kinda猜到了,”Jack答道,保持枪口相对,全程盯着她那抽动的扳机指。
Jack知道,即便他开了枪,对Greg性命的威胁也不会停止,韦伯利左轮的声音足以使Tilda震惊,她会同时开枪,就像他的子弹造就的局面一样,Greg的大脑也会因为Tilda的子弹迸溅沾染整个房间。
Jack不会拿Greg的命冒险——他没欠托奇伍德多少人情。
但是他欠Greg良多。
”那么,你在为谁卖命?“
作为回答,Tilda喘起粗气——突然,她的眼睛突然闪耀着明亮的白光,像点燃了灵魂般剧烈。
Jack仿佛听到了咆哮声。
或者是……某种形式的叹息。满足的叹息,好像声音的主人已经释放了一些东西。
但那把该死的枪仍然压在Greg的太阳穴上。
Jack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Jack,期待吧……”Tilda说,但声音不是她的,那声音空洞而扭曲。 ”所有谜题将向您袒露自我,那天不远了。我是您的信使,Jack,只是信使罢了。“
她的眼睛里的光芒开始闪烁,忽隐忽现,下一秒Tilda如大梦初醒般跳了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放开劫持Greg的手臂时就明白到自己犯的致命错误。
她决绝地补救,手指试图扣动扳机,没给Jack其他选择。
韦伯利抢先扣动了两次,枪口喷着火舌,如同蛇信,在Jack那蔚蓝的眸子的注视下,Tilda那聪明无比的脑袋炸裂了。
但那根颤颤巍巍的手指继续前进,那是生命最后的枪声–在Greg前跌,Tilda后仰的时刻,子弹无用地撞到了墙上,擦出一瞬的火星。
Jack在一秒钟之内站到了Greg的身边,而这个年轻人把自己从女人逐渐冰冷的手臂里挣脱出来,将自己抛在Jack敞开等待的怀抱中,沉闷的抽泣声全数埋进Jack的颈窝。
Jack紧紧地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揉着他后脑被汗打湿过的头发,二人互相抚慰着那仍在死里逃生中震颤不已的心。Jack闭起眼睛,他知道这一刻不会长久,很快头发蓬松的Llinos从地牢的拐角处小心探出头来,Jack顺着Greg轻推的力道放开手臂。
Llinos看了看狼狈的Jack和Greg,然后不发一言地将Tilda Brennan的尸体收好。
Jack提醒她说:“检查下Rhydian吧。” Llinos立刻焦急地转身狂奔去寻找她的同事。
“这……”Jack凑近了Greg的耳朵,试图随便说点什么打破沉寂,“这就是为什么我永远不会全职为托奇伍德工作的原因。”
Greg抬起头看着杰克的眼睛,他突然用完好的那只手扣住Jack的后脑,用尽力气去亲吻他,Jack的舌尖被那突如其来的激情虏获,点点刺痛间品尝到宽慰和野蛮的感激,对他来说那也不坏。
片刻之后他们分开了,杰克开始检查Greg的胳膊。
“她欺骗了我,”Greg平静地说。 “我发现那个的外星人异样,她欺骗我有人入侵了基地。当我去拿武器时,她袭击了我。一切太过突然,我没能及时反应……刚才……我很抱歉,真的,对不起。”
Jack摇了摇头。 “对不起个屁,别跟我说抱歉。你还是想想怎么让Torchwood伦敦总部相信刚有一瞬有什么东西接管占据了Tilda的身体。”
“跟那个外星人有关嘛?”Greg问,他伸出完好的手臂指着被解剖的Neil。
Jack考虑过这一层,但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他摇了摇头。
Greg伸出手来,Jack让他靠坐在牢门旁,刚好能够到Tilda之前极其宝贝的那个笔记本。
尽管先前不省人事,但回归的Llinos和Rhydian都进入了警戒状态,他们在事情告一段落的情况下仍维持着最大限度的警惕。
Jack想,这是一个很好的团队。他们应该得到比Tilda Brennan的背叛(无论真相如何)更好的待遇。
他自己倒是一直对Tilda抱有怀疑。
Rhydian从其中一个牢房里抓了一条毯子,盖在Tilda的尸身上,而Llino和Greg埋首在那古怪的笔记本中,那是本过于奇诡的日记。
“ Rhydian,先给Greg的手臂备些止痛药。”Jack认为Greg应先接受治疗,但他没有更好地立场去阻止Greg优先探寻谜题。
“是的,先生。”年轻军官应了一声,然后退出去。
Greg皱着眉头,面色沉静而迷茫。
“怎么了?”杰克问。
Greg举起了日记向Jack展示空白的双页。
“整本如此,”Llinos说。 “都是空的。”她站起来看着Jack。 “你怎么看?”
“嘿,不要什么都问我,”他说。
当Greg突现异状时,Jack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他想要上前但是身体内部突然的抽痛使他仿佛回到了Tretarri的小巷中,他脆弱地看着白光笼罩了Greg,接着他刚吻过的蓝眼睛男人凭空消失了。
伴随白光出现的最后一阵痛苦的尖叫声随即也消失了,明亮的光突然回归,Jack眨了眨眼,身体不听使唤地摔在地板上的同时发出一声怒吼。
“Greg!”Llinos毫无意义地大喊。
Jack勉强撑起身体越过Greg消失的位置去凝视那摊开日记本空白的内页。
橙色的火焰字母在纸页上灼烧浮现:
——复仇,Jack。以迎未来。
随后日记开始燃烧,若非Llinos当机立断踩在上面并扑灭大火,那日记本会在几秒钟内变成灰烬。
“你……看到了吗?” Llinos问,呼着气用指尖去挑那烧焦的本子。
Jack沉默地点了点头。
Greg被人带走了,而交换条件里的‘复仇’是Jack一向最厌恶的选项。
Chapter 3
“这个?Susi你在开玩笑吗?”
Susan Sharma从Jan Arwyn的托盘中捏起传单瞥了一眼。 “我可没想糊弄,那就是一个给小朋友聚会添乐子的小丑,段位太低了。”她收回视线直视站在办公室里的女孩。这间巨大开放式办公室起初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它有很多墙,但几年前为了营造市政厅工作区环境被予以拆除。这里现在能安置十二名职员,设计者估计抱持着让市长管得开心,员工们被管得放心的念头提交了项目。然而项目最终被告知资金短缺,拆了一半又没钱盖,只好修修补补凑合着用,一凑合就好多年。
当然了,财务才不会跟这帮等待福利的穷鬼凑合,他们在另一个楼层上,坐拥精装墙壁,绝版地毯,还有独享的厨房。
管理层中没人喜欢财会那一票人,既羡慕又不屑,到头来还要唾弃挖苦下自己。总之财务部门单独一层也好,眼不见为净。
“我们得预定一个大团队吧?”Susi回忆了下即将完成的任务说。 “全包揽的那种,不然我们找几个承包单项的小团队得花很多钱,搞不好市长又要心脏病发作了。唉,我现在找到的物美价廉团队还不够填满一条街道的。”她对Jan笑着说,“抱歉啦,我再找一找。”
Arwyn指着固定在墙上的备忘录。 “就不能快点吗?我是说,劳工局希望今晚就进行彩排。”
Susi叹了口气,“我记着呢。真不敢相信,找个能干活的人居然这么难。”
“感觉帮不了你什么。”Tom,一个淡漠的家伙,他拎着两个空水桶路过时说了一句。 “送你一句加油吧。姑且问一句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具体点。”
Arwyn对Tom笑了笑-Susi觉得她很喜欢他。Yo~
“你见过Derren Brown那类家伙吗?还是叫David Blaine来着?就是懂障眼法,会出字谜,讲笑话擅长搞热气氛的那类人,主要这次得需要20多个。还得请来一些小丑,最好再来几个可怕的雕像人。“
”可怕?“
“哦,你该听过吧,”Susi说,”那些把自己涂成银色,假扮成天使或查理·卓别林的怪人。他们要是突然移动能惹哭不下60个小毛孩。”
“哦,”Tom说。 “这个就爱莫能助了。不过我有个朋友刚开始做小丑的行当,现在还是免费打知名度的阶段。’
Arwyn抬头看着Susi。 ”免费?我喜欢免费的。免费是最棒的。“
”嗯,如果Tom能介绍给我们那个小丑,我还知道去哪弄一只会跳舞的狗……”
Susi礼貌性地畅想了下,随即想象出市长不悦的脸色。好吧,实际上是市长的身子长着市长秘书的头。Susi都不记得她最后一次与市长本人讲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市长秘书在想象里以他惯常的那种下巴尖看人的方式对着她,然后拉长音调慢慢吐字,“跳舞的狗……”
Susi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是正确的,这绝对是场灾难。
她说:“Tom我不是怀疑你朋友的专业素养,只是这次街头派对我们真的要找一个大型专业团队来搞定。”
Susi想,上帝啊,也许她应该自己投身于这个行当。这能让她摆脱这份无聊的工作。而且夏天里在罗斯镇疯狂接单能让她一夜暴富的……
当戴着头盔的摩托车快递员走进来,Susan突然分心了。
她错失了将对方快速打发走的机会(为什么接待没有提前这样做?实际上,为什么快递员能进到他们的办公室?),快递员拿出一个信封。
“ Susan Sharma?”他的声音被头盔闷住了。
“就是我,”Susan拿起信封,边打开它边抬头说谢谢,但快递员已经走了。
“想知道他的皮衣里面有几块腹肌,” Jan对另外一个女孩咯咯地笑,“你看见他的皮裤有多紧了吗?”
另一个女孩点了点头,“你怕不是只看到他有多大就可以猜出他的宗教信仰!”
他们大笑起来。
Tom感觉到自己不再是Jan的世界的中心,他开始咳嗽并四处走动,装作不经意地将空水桶磕在门上,他试图不显眼地重获Jan的注意力。
Susi摇了摇头,看着信封里的东西——一张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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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部有一个电话号码,一个Cardiff的号码。
Susan笑起来,她的困扰看起来完美解决了。打电话还是发电子邮件?哦,让Jan决定。
她把传单递给同事。 “Jan,看这个。我认为我们的Tretarri问题刚刚得到了解决!多么酷啊!”
Chapter 4
Ianto Jones伸长脖子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用手帕(酒红色,和他的衬衫一样)仔细清洁SUV的后视镜。
今天他也将车停在有私家车位标记的空地上,这里位于地下停车场的最低层,在威尔士海湾千禧中心的正下方,紧邻着基地。
除了基地成员没人知道这一私家空位的后墙其实是扇没有把手的门,直通火炬木基地底部那的蜿蜒走廊。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穿过停车场,Ianto抬起头看着他走向停在18号车位的漂亮宝马。
Colin Rees:38岁;妻子叫Joan,有两个孩子。他曾在海湾的新威尔士议会大楼工作,于2007年6月从兰佛斯特搬到Cardiff。他同Joan Armatrading,Macy Gray 和 Mary JBlige一样得到了59,000英镑的奖金,并在九月跟十月用这笔钱分别给他的小女儿Tarryn买了一匹小马和又给大儿子Sean买了一个X-Box 。
Ianto以掌握这些资料为荣。这是他的工作。他需要且擅长了解在这停车场里经常与SUV接触的每个人的一切。
“早上好Jones先生,”Rees喊道。 ”最近客流量怎么样?“
Ianto在这片海湾为人所知的身份是在码头附近经营卡迪夫湾人鱼码头旅行社的店员。
这是一个很好用的伪装身份。
“旅游旺季还不错,谢谢。你夫人还好吗?”
”哦,马马虎虎。夏天一到感冒,花粉症定时报道让她抱怨个没完。唉,女人。“
“是这样的,我懂。” Ianto轻快地回应了一句。
Rees又寒暄了两句转身上了车,几秒钟后又驶向上方的街道。
Ianto呼了口气,确认过四下无人后走到没有把手的门旁,伸手隔空点了点停车场的闭路电视摄像机。
他直视着它,一秒钟后,光学识别软件激活了延时锁定。一连串的咔哒声后,门打开了。
Ianto有八秒钟的时间进去之后门会自动锁定。内部的固定螺栓密封组件与闭路电视系统挂钩,如果探测到危险或者不速之客会进行封锁并且可能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将门解冻。
通过门后Ianto轻轻地将其推合,仔细辨音以确保门已锁上。他开始踏进短楼梯,走过几对昏暗的吊灯,通道尽头相对明亮的光辉属于武器室。
他启动了另一个光学系统,门无声地滑开,整理了下袖口路过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武器(人类需要多长多少根手指来操作那个武器?),然后进入基地中心。
那里空无一人-团队的其他成员都在楼下的会议室里,会议室一直没有移位坐落在无尽蜿蜒的走廊之中,走廊是从Cardiff湾下面偶尔渗水的岩石上雕刻出来的。
Ianto为新的作战会议室感到骄傲,大家一直抱怨作战室有些拥挤,他和Toshiko对其进行了翻新(当然是Jack先提出来的)。而且Ianto已经厌倦了总是需要擦掉旧玻璃墙上的手印。
这个新房间内衬木架,用钢梁支撑。
改造前Ianto确定这个房间原本还有其他用途,但他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基地日志上貌似没有提到,不知道是不重要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抹去了。
过了一会儿,Ianto站在了房间外。他习惯性正了正早已笔挺得跟尺子有一拼的领带,然后收敛表情大步穿过房门。
Jack站在那儿正在做简报,蓝色衬衫上背带勒着肩膀紧实的肌肉,下端夹子别在蓬松的休闲裤上,柔和的灯光勾勒着他完美无暇的头发(他到底是怎么保养的?),美中不足在于他皱着眉头。看来今天没有快乐Jack供应了,Ianto在内心小小地失望叹息了一下。
“另一件事,”Ianto试图不引起注意地坐到会议室角落时,Jack高声道,“咖啡在哪儿?难道做简报前求杯咖啡很过分吗?“
哦,今天是任性不讲理上司的人设。Ianto面无表情,他在基地里就从来没有动过大步,这次也一样,只是沉默地向左转,打开一扇侧门,露出一小片区域,上面摆满了水罐,杯子和迷你咖啡机,是楼上那个丰富的咖啡吧的迷你版本。
在Jack还没能努力做个混蛋Boss前,Ianto就在他面前摆了一杯他最喜欢的酒精调饮(Ianto的独家秘密配方,他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那是什么)。
Owen Harper稍作咳嗽,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Ianto。Ianto叹了口气,瞥了一眼Gwen Cooper 和Toshiko Sato 。
预料中的,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叫着’是的是的,带我一份儿‘。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在喝酒,Jack的心情似乎大大好转了,”好的,让我们一起感谢Ianto付出。”
其他人用沉闷,无聊的声音道了句谢,就像学童感谢警察在早会时向他们提供了道路安全提示那种有气无力。
但是Ianto不在意地点点头,好像在接受在座各位的热烈鼓掌。 “能服务是我的荣幸。”
Jack挥手让他坐下。 “现在,我要离开几天。你没听错,”他看着Gwen,堵住了她接下来的问题,“我会带着手机。放心,我不会消失在地球的尽头,这次不会。我只是……请个假。’
Owen耸了耸肩。 ”行吧。最好带上Ianto一起。“
”为什么?“
”我想独占SUV出去飙个车,在野路上驰骋再让它陷入泥泞之中。“
“为什么,”Ianto重复道,“你是想要做什么?”
“因为,”Owen眉宇间嵌着浓重的阴谋感凑近Ianto俯身说,“这会让你生气,你要是在周围转悠我就不忍心搞事了。即使是我也不那么残酷。”
“好了,”Jack打断了Owen, “控制下你升高的睾丸素好吗,别惹怒同事-还记得上次发生的事情吗?”
Ianto看了眼Jack,然后又转向Owen。 “上次?我错过了什么?”
“不止上次好吗””欧文纠正道。
“我很高兴你当时不在,”Toshiko补充说。 “真的是……泥迹斑斑。”
“泥?”
Gwen安抚地拍了拍Ianto的手臂。 “我想他们告诉你那是流星坠毁时携带的外星史莱姆。但那个真不是。”
“哦,”Ianto瞬间反应过来暗淡地说。 “只是泥巴对吧。”
“嗯,但你把它们收集地很仔细,还拿给我测试,”Tosh补充说。
“她做了所有这些测试,试图找到Cortellian核苷酸。” Owen拍了下Ianto僵硬的肩膀。 “抱歉,队友,当时真是太好笑了。”
Toshiko摆弄着她的眼镜,以免引起Ianto的注意。 ”对不起,Ianto。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你比较好。但这非常……嗯,是的,很有趣。“
Ianto点点头,盯着他的队友,他的朋友们。腼腆地微笑。
然而复仇是如此甜蜜……
Jack清了清嗓子,把他们带回当下。 “现在,我已经更新了基地日志–好吧,我假装在我桌上的六十张纸片是基地日志–没什么事了。 Tosh,请继续进行基地防御系统的升级-最近我们有太多不速之客。Owen,如果Tammarok卵孵化,请打电话给我,我想见证一下。Ianto,我们需要更多的象鼻虫喷雾剂。还有Gwen…Gwen,向Rhys打个招呼,然后去安排婚礼的场地。你有四天。等我回来的时候,至少要再有一个星期不要再提婚礼话题了。“
他对Gwen笑了笑,后者靠直了身体举杯向他致敬。
Jack伸手从椅子后面抓住他的蓝空军外套,冲Ianto眨了眨眼,然后走出作战室。
短暂的沉默后,然后Gwen打破冰点。 ”来来,做事吧。“
“ 等下。” Owen指着Gwen,看向Toshiko和Ianto。 ”谁任命让她全权负责的?“
Toshiko皱了皱眉。 ”嗯,当Jack不在时,不一直是Gwen顶上?“
“是的,”Owen说,“但这次她被告知要去安排婚礼了。总不能坐在基地里做这个吧?”他对Gwen展露了一次难得的Owen式真诚微笑。 “前往日常世界吧女士。我们三个人将在几个小时内保护世界免受外星人的袭击。”
Gwen毫不犹豫地回到, “谢谢你们。但是,如果需要,请给我打电话。移动设备始终处于打开状态。”
她就这么走了。
Ianto看着另外两个。 ”所以。 SUV。泥。不是Cortellian物质?“
Tosh指着Owen。 ”这是他的主意。所有的。没我什么事。“
Owen凝视着Ianto。 ”我?拜托,伙计,我对外星人DNA了解多少……我的意思是,我……不,这永远都行不通,对吧?“
Ianto慢慢摇了摇头,然后笑了, ”没关系,这玩笑还不赖。“他站起来,再次拉直领带,然后走出房间,他在门外徘徊了足够长的时间,听到Toshiko问Owen:”他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没关系了?“
“不知道,Tosh,”Owen平静地说,“但我会警惕接下来的咖啡。”
Ianto走开时笑意更深了。咖啡?哦,他的想象力比那更好……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并会一直警惕他们所吃或所喝的一切,别忘了还有他为他们准备的所有设备。一切。哦,接下来的几天会很有趣。
即使Jack缺席。
Chapter 5
ack又一次在码头街上寻觅。这是本世纪第十四次。
看起来距上世纪的那些次也没有多大改变。
多年来这栋古怪的房子已成为学生的毕业旅行打卡地(特别是在1970年代末和1980年代初流行),但从未有人住过很长时间。一些流浪汉有时会试图在附近找到住所,但他们也将消失在Butetown或Grangetown的寒冷街道上,而不是呆在Tretarri。
在1990年代末期(Jack记忆犹新的时期),Cardiff湾的大部分土地开始被开发,为迎接千禧年做好准备-通常的说法是绅士化。这些老建筑被拆除或改建成豪华的海滨公寓。企业迁入,度假胜地的游客数激增,甚至在Torchwood基地上方直接建立了庞大的商店群和鳞次栉比的饭店大楼。
但是半英里外的Tretarri像停驻在电影胶片里,活像个历史博物馆,毫无改变。
当然这里也似乎没有什么可供人长期居住的理由。
Jack注意到灯柱上贴了一张黄色的纸,装在防雨塑膜里,他凑近阅读,那上面宣布了Cardiff理事会针对重新开发Tretarri的提议,想要使其像Cardiff的其他地方一样,建满没有停车场的昂贵房屋。
挺好的。最终需要有人使这个地方重新回到生活之中。
这些年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Jack只能徘徊在街上,不管是什么使他感到不适,等到改造完成一切消失,也许他会在那里买一个公寓,只是为了出口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Tochwood PDA(经Toshiko校准以检测裂缝活动)。
几十年前,他曾认为Tretarri必然是一个真正的时间裂缝变异点,但是,每次他尝试读取数据时,都没有那个见证数据波动的运气。不过,这是Toshiko的工作-她真的擅长这种事情。
他攥着PDA,抬步上前,这一两步已经让他感到胃部恶心加重了,但他决心尽可能尝试接近以便发现些什么。
当然,他本可以带来Gwen或Ianto。但这意味着要承认他并非坚不可摧-甚至要承认有些不真实,不可触及的虚幻之物是可以单单伤害到Jack Harkness上校的。时间再往前推些Jack会认为这种事很特别很酷,但这些年来,他开始将这片的道路和房屋视为他的东西,他的独享探索项目。必须由他亲手解开的谜题。
PDA的屏幕开始闪烁。是的,时间裂缝能量存在于Tretarri周围,但最多不过是在Hayes后面的新购物商场上,或在Ninian公园的足球场上。换句话说,Tretarri不存在任何非凡之处,更没有解释Jack为何无法越过这个看不见的障碍。
“该死的。”
Jack把PDA塞回他大容量的外套口袋,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前进。每次他如此尝试时,都想验证这是否是一道视觉屏障,如果他某个感官不受干扰就会消失(他之前遇到过类似的人为障碍物)。
这次Jack坚持走了两步,感觉有几年那么漫长,胆汁已涌到他喉咙里了,他不得不打道回府。
Jack睁开眼睛转过身,背对着Tretarri。然后发现自己正面对着Ianto和SUV,Ianto手臂下夹着厚厚的文件夹。
“夜安Jack,”他简单地说,边抬起文件夹摊开。Ianto念到:“ 1912年:在Tretarri观察到编外特工貌似撞上了空气墙,他是失去理智了吗? 1922年:Jack Harkness在码头街的边缘追踪一位从事性服务业的年轻女士。当目标进入其中一所房子时,他变得烦躁不安,直到她回来。基地在其要求的探查下发现了背后的交易网。 1979年:Jacko –‘Jacko’,你认真的吗? -反正Jacko跟一个莫西干人一起把东西扔进Bute Terrace,砸碎了窗户。这是Torchwood研究所应容忍的行为吗?”他将文件夹回手臂下面。 “不定期的,Jack,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但是你仍然能经常不定期地引起我的好奇心。”
Jack耸了耸肩。 “读太多文件对身体不好,Ianto,眼睛会坏掉。”
“你肯定明白自己这点秘密终会被发现的。也许是在我们都死了并且被遗忘之后,但现在,你不觉得我比Owen或其他人更好吗?“
”哦,看来你今晚心情不错。你看这里没有办公室,没有屋顶,月光这么好,不然我们来约会吧?“
Ianto无视了Jack的邀请, 相当的一本正经,”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Jack,你有一天在这些文件中注明了必须要毫无打扰的四天假期,但在那之后很长时间都再没有出现,让我想想,是因为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决定使你已经无所适从最终采取了某种行动吗?”
“你非要在这会儿挑战我吗?嗯?老实说我开始想念旧版本的Ianto Jones了,‘不会对鹅作剧说嘘,还永远叫我Sir’。”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从未见过Jack Harkness这名字下的本尊呢?”
“好了男孩儿,我看出来你是偷摸去西藏禅修过的。权当扯平少抱怨。”
“你知道我的意思。四天。你是不是需要那么多时间才能康复,还是你连续四天都来这儿?”
“文件还告诉你什么?”Jack凑近了Ianto些许露出带着技巧性的微笑,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笑容一直对Ianto很有效果,可谓是通情达理Ianto的召唤之术。
Ianto只是耸了耸肩,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可真亮, “我希望是你而不是文件来告诉我。”
Jack顿了一下,他有些出乎意料地凝视着他的朋友,蓝颜知己,队友,情人?……是的,情人……
他叹了口气,妥协地指着身后, “近一个世纪来我一直在想办法绕过这堵看不见的墙,我想要走到那条街上,敲门也好闲逛也罢,总之踏足那里就可以。但是这么多次的尝试,我就是没办法进到里面去……那份文件不可能告诉你我生病的原因,也不可能告诉你这条小巷为何单单对我有限制,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
Ianto疑惑着歪了下头,他看了眼Jack后尝试着走进码头街,没什么异常跟走入其他寻常小巷一样轻松。他转回身,张开双臂向Jack摊手,“我看这里没什么奇怪的。”
Jack皱了皱眉。他确定在Ianto讲话时,路灯的亮度略有提高。能看见附近的窗户里有一盏灯亮起。这是以前没有发生过的。
“回到我身边,Ianto。走慢些。”
威尔士人照他说的去做,但Jack没有看向他,他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窗户,就在Ianto终于与他平齐时,灯光瞬间消失了。Jack证实了猜测,他点了点头。
“你看见了吗?”
“什么?”
显然Ianto看不到。
“没关系。我想这一切都只发生在我的脑海中。毕竟,这里对其他人来说没有危险。我管这个叫Jack的秘密探索计划,名字很直接不是吗?”
“那你还要继续休假吗?”
Jack是考虑过的–也许有一天,在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他人的帮助下,他可以找到一些答案。他可以依靠一些朋友,他们会按照他的要求做些尝试,又不会向他疯狂提问(当然,有些小疑问没什么问题,不能是一问三不知的那种)。
但时候未到。Jack决定还是独自深入研究。他冲Ianto笑了笑,”嗯,就几天。回头见。“
Chapter 6
伴着一声满足的叹息,Ianto关闭了屏幕上的最后一个文件,随后整理好打印机上那些包含了年份信息的文件夹。文件封面有两版,都是Torchwood的徽标,一个现代的六角形徽标和一个草图版本,经验告诉他,这意味着这份特别文件始于1920年代。
“有什么不对吗?”
Owen钻出尸检室走上小楼梯。 自从上层的办公桌归了Gwen,Owen就一头扎入他冷库一样的法医室,桌椅都安放在最低处,Ianto认为Owen在寒冷,无菌的场所呆太久不利于健康。。
据观察Owen这几天笑容增多。或许远离Jack的注视使他更加开朗。又或许他只是比Ianto以前想的还要怪。
Ianto举起了还热乎着的纸质文件夹,没什么精神地回了句,“文件乱七八糟的,数字版并没比手抄版好到哪去。”
Owen没有把视线从自己的PDA上移开,也没有继续操作输入的任何读数,他只是停了下来, “好吧,你知道的,我猜这得要怪那位负责更新资料的同僚。现在我们回顾下那会是谁呢?”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咧开嘴冲Ianto笑了一下。 “等等,那不是你的活儿吗?”
Owen一秒收了假笑朝武器室的后面走,待重重的脚步声响了几下后他在阶梯上方的平台上停了下来,然后拉开温室的门,一半身子踏进了奇异的外来植物世界。
“伙计,如果Jack对Trewotsit都不大惊小怪了,你又操心个什么劲儿呢?”
Ianto张开嘴想要回答,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答案。他感到困惑,为什么呢?是因为那是与Jack相关的事的吗?是因为他不喜欢单单将神秘事物搁置一旁吗?还是仅仅因为他受不了研究开了个头却不做完,他受不了这种谜题挑战他的完美主义?这取决于提问的人(Ianto无比清楚地知道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事实就是,他陷入了Tretarri的陌生世界。
待他准备承认自己实际上并不知道时,Owen已将植物室的门关闭了,隔着玻璃能看到他专心用小型喷嘴水枪给其中的几株喷营养液,并偶尔从PDA上读取数据。
Ianto耸耸肩回到了档案处。正赶上巨大的齿轮状门廊滚动开启,露出Gwen和Toshiko偷偷摸摸搬披萨盒子的身影,Ianto清了清嗓子,两位姑娘立刻不安地僵住了。
“ Hiya,” Gwen声音甜美地喊道。 “你今晚准备毒药了吗?”
Ianto看着比萨饼,摇了摇头。 “哦。不,谢谢。不,披萨是无辜的。你们继续,用餐愉快。”
Gwen奇怪地看着他。 “你还好吗?”
Ianto点点头又摇摇头,“抱歉,我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没什么胃口。”
Gwen和Toshiko现在不在Ianto的视线范围内,安置在水塔雕塑底部的裂缝机械手将二人遮了个严实。
Ianto已经和Gwen合作了一年多,但是某些时候面对Gwen仍能使他有些紧张,那让他觉得自己在等待评估或者期末评语,因此下意识地想要好好表现以给她留下好印象。这很蠢,他也知道,但是控制不住。Jack也注意到了这点,他还开了个关于Ianto上学时期的玩笑,问他是否迷恋老师。
更蠢的是,Ianto没忍住真的开始向Jack介绍托马斯小姐了——这事儿Jack也没体贴地装作没发生过。
Ianto知道自己需要说一些关于Gwen的话题。
“那么,婚礼怎么样? Rhys好吗?找到接待来宾的酒店了吗?”
Gwen皱着眉头的脸再版了, “真是直击要害。很好,嗯,好吧,我没法全搞定。哦,有没有好的DJ?“
“我有个叫保罗的朋友做这个,”Ianto说。 ”但是你可能不想要他的那种音乐。有点……俗气……”
现在该轮到Toshiko了。 “电音这么流行了吗?显然,音乐很重要。”
“不,”格温说。 “Rhys的伴郎认识一个人,只要他不演奏‘阿加多’,我都会满意的。”她停顿一下,然后神情突然变得认真, “Ianto你和Jack这两天说上话了吗?这几天他过得怎么样?据我所知,他半秒也没出现。”
Ianto本能地望着Jack的办公室,Jack总是可怜巴巴地在那儿的一个小沙发里过夜。坦白说,无论Jack说什么有关情趣的话题,这里都没有容纳两个人的空间。
“不是吗?哦。好吧,我想他找到了旅馆或其他住处。”
“我们其实想知道,”Tosh倾身道,“他是不是在你家?”
“不,”Ianto飞速否认, “不,你们怎么这么想?鬼知道Jack想要什么?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在他任何想在的地方对吧,为什么非得是我家?”
“真罕见,”Owen从后上方说道。 “今晚居然有人对我们的活力神秘男孩儿不满意。”
Ianto抬起头,看见Owen一手植物一首水枪地冲他挑眉。他希望自己的脸没有变红。 “无论如何,”他继续说,试图掩盖自己的过度反应,“我们需要研究所有文件。关于Tretarri的事情正在…呃,关闭……“
“关闭?什么意思”Owen问。
“就像‘恶化’吗?”当Toshiko开启她的屏幕时,Gwen问道。
Ianto在他们站到各自的工作位后加入了他们,所有人都开始查找东西时,Toshiko显然用上了她的搜索技巧,在创建数据库中过滤“ Tretarri”,“ Gideon Tarry”和“ Gideon ap Tarri”之类的词的速度更快。
二十分钟后,Ianto整理了他们他所知道的一切好轮流做汇报。他们四个人都坐在会议室,盯着大屏幕,Tosh先开场。
”正如Ianto意识到的那样,Tretarri一直是古怪事件的中心。神秘的大火。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在这里定居。即使是动物进入该地区,也会使它们失去一点生命,或者说Doo-lally。“
“ Doo-lally?” Owen嚼着冷掉的比萨问。 “确定不是另一个新的技术术语?”
“我很喜欢Doo-lally的发音,类似斗志。”Ianto说道。
“哦,如果西装男孩喜欢它,我们将采用它作为Torchwood的新格言。 ‘一切都很斗志’。”
“男孩儿们,”Gwen告诫。,”别跑题好吧?“
Owen对Tosh微笑,”抱歉,Tosh,我知道这相当于没什么进展的意思。“
Tosh接着概述了当下安理会翻新Tretarri的计划。 ”这可能会导致两件事。我必须强调下是猜测 –实际上我们一无所知。“
Owen说:“我们实际上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研究这个, 我的意思是,这事儿跟时空裂缝挂钩吗?”
“但它与Jack有关。”Ianto轻声说。
顿了一下,然后Owen看向Tosh。 “我来猜一下,第一,明面上什么怪事也没发生,连Cardiff的头条app都没得报道。第二,我猜承包商在那边工作不顺事故频出,搞不好还要破产,对吗?”
“全中”Tosh笑了。
Gwen看着这些家伙,“Ianto,你能跟进一下那个叫关Gideon Tarry的人的信息吗,看看他过去是否什么事是需要我们注意的。”
“难不成他还能是伪装的时间裂缝外星人?”
“没准呢。Owen我希望你查找下与Tretarri有联系的人们的病历,最好能帮助我们推断这里十,二十或五十年前还没有的东西。”
“好的,女士。”Owen嘲笑道。 ”我也很想弄清楚是什么让Jack栽了又栽的,但很显然那里就没有常驻的人。“
“张口就来?你敢拿便携式Rift Detector Thingy去那里溜一圈吗?”
Owen笑着说:“更多的技术混乱。我可爱死这个了。“
Gwen看了他一眼。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在我的耳朵里再次接收到烦人的声音前,您是否可以屈尊进入Tretarri并找到个带Rifty属性的东西?“
“我可以轻松地走进去,”Ianto补充说。 ”但是时间很短,什么也没注意到。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不到,但是Jack……我想Jack进去时是看到了一些东西的。但是他什么也没透露。”
Owen耸了耸肩。 “我们的计划还是赶在Jack回来前解决这个问题吗?”
Gwen点点头。 “那么,Ianto,我们还有多久?”
“如果我了解的文件没错,那估计还剩几天。他似乎至少需要四天的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嗨,孩子们,”突然间他们背后出现了无比熟悉地声音说道, “有人解释下吗?”
所有人惊诧地回头看到Jack斜倚在门边冲他们咧着嘴笑,显然身体健康。然后他们集体转头凝视着Ianto,生气极了。
一个小时后,Torchwood小组全体仍然坐在作战会议室里,咖啡的香气淹没了他们。
“我注意到了,”Owen轻声说,“当只有我们时,没有咖啡。”
“Jack一出现,”Tosh复议,“哦,看,咖啡就煮了。”
“服务周到,”Gwen补充说,“还是手工冲泡。”
Ianto只是耸了耸肩。 “我就是喜欢Jack。其余的人呢?顺便咯。”
然后他温柔却异常阴森地对他们咧嘴一笑。
Tosh突然想起前几天的戏弄,她惊慌地看着咖啡,“Ianto,你没有……?“
“不是吧!”
”没有。“
Ianto腼腆地笑了下,掩饰自己对咖啡偏执。咖啡也是无辜的,只是在座的各位不知道。
Jack坐回了他的主位,也在所有人逼问的排行榜第一位,Gwen已经按捺不住了。
“说真的,”Jack说,“你们不必这样做。”他将PDA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指推滑到Toshiko手中。 ”事已至此,还请务必仔细筛查。这些就是我近年记录的全部内容。“
Tosh拿起了PDA看了眼,轻声道,”Jack,我想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放不下这个问题了。不只是为了你,而且我们所有人都害怕,如果我们不全力以赴,Ianto怕是会毒死我们。“
“慢性的。”Owen补充道。
“还是在咖啡中,”Gwen对一脸困惑的Jack说道:“当是团队合作吧。”
Jack向Ianto询问地看了眼,后者微笑了一下,他将双臂拄在桌面上撑着下巴,灯光刚好自他头顶的发旋打下来,像极了《教父》里的场景。
”好吧,“Jack挑眉说, ”有时候幽默还是绕着我走。“
“有人在开玩笑吗?”Ianto小声回了句。他环视一圈露出微笑,然后站起来,开始清理咖啡杯。 “毁灭证据,”在他身后Owen小声说道。
Jack看着Gwen, ”我希望Owen对我进行测试,找出问题的根源。然后,Tosh应该去看看现场,并且——“
Gwen举起手拦住了他, “Jack,收到。早就安排好了,团队在这儿本就是进行简报并准备出发的。”
Owen和Tosh起身离开,Ianto看似跟他们一道,但在门后呆了足够长的时间去听屋内的两个人说什么。
“你喜欢做负责的那个,不是吗?”Jack说,不是很客气。
Gwen袒露了他们的想法。 ”Jack,你有过一次离开。上帝知道你随时可以再做一次。现在,当你这个老大在其他地方时,必须有人加紧准备并完成工作。Jack这还是你的团队,但你最好永远不要低估我们。别让坏事钻空子。”
待Gwen离开房间后,Jack看着Ianto去而复返,他表情真切而困惑, “我从不低估这个团队中的任何人。也不是自愿离开。他们就是这样想我的?”
Ianto耸了耸肩。他讨厌这次谈话,或者说最近几次。 “这话我不该说的,Jack。”他沉声道。 “但是我不认为这是对你领导地位的挑战,你单方面灌输了太多东西给大家,有疑问不是错吧。”
Jack凝视了他一会儿,“太久了,我需要一段时间去习惯自己不再是这儿最后的发言者。”
Ianto突然猛地将咖啡杯托盘拍在桌面上,这彻底地吓到了Jack。
“该死,Jack!不是那样的!如果你直接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会追随你。但是你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难预测的人,没人能猜透。如果作为Torchwood的一员会为你的命令而死,那么还请给他们……给我们足够的信任,让我们自己决定何地,何时以及为何而战。”
Ianto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盘子,抬起头看着Jack,那两对互望的眸子泛着相同的疲惫, “介意的话就当我没说。”
Chapter 7
Toshiko在Bute Terrace拐角处站定,谨慎地将PDA藏在买来的报纸下。
她不知道哪份报纸会有相关的头条新闻。但无论今天有什么重磅消息,她都该在近十小时内有所耳闻,因为她预设了Torchwood的计算机实时筛选全球的每条通信线路,并标记任何不寻常的内容。但其实Toshiko从来没有完全理解过不寻常的事该用什么评判标准-尽管多年来她与Jack一起改进基地的计算机系统,但他俩都没办法确定它最初来自何处,更别说产地了,到底是Cardiff本地还是从伦敦或其他地方进口而来,他们对此一无所知。Jack告诉过她,模糊的记得很久前他还在为基地打零工时,他被带领参观了一个记录里不存在的地方,很可能与之有关。但是那会儿他并不在基地常驻,因此当时的负责人可以后来的数十年间的任何时候增添部件或是升级这台超级计算机。而随着系统的自主发展,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好。
Jack也曾经告诉Tosh,UNIT想要借调她去升级他们的计算机,是Jack把这事拦下了。Tosh知道Jack Harkness需要她的专业知识,但除此之外她想要为这个团队做更多。UNIT可给不了她伙伴一样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她乐在其中地来到这条古怪的街道,并试图比Jack有着各种限制的探索做得更好些,她可以去Jack去不了的地方,新鲜极了,这本身就很有趣。
昨晚Tosh跟Owen大部分时间都是基地的资料室里度过的,Jack分配的任务很快就解决了。Tosh一直很喜欢和Owen在一起解决问题。他们搭档总是很顺利,无论是在电脑屏幕前的夜晚,还是研究外星科技,哪怕是用奇奇怪怪的机器做三明治宵夜,他们这么做不止一次了,直到有一天Toshiko觉得自己再没办法平静地面对Owen……好吧,现在她将其称为‘烤面包机事件’。‘事件’这个词似乎总是给Owen带来很大的乐趣。
后来很多次Tosh靠在桌边看着Owen或忙碌或偷懒的身影,单是接受这个场景本身就愈发变得艰难,她总是很想告诉他,她——
但这跟工作没关系了。办公室里人们就是不应该——
可是Jack和Ianto之间又怎么说……那也算工作一部分吗,那么和Owen又——
不,Owen不可以。他永远不会明白的。他们曾经谈论过,在Torchwood这种要命的工作下,要找到真正能够理解他们的人实在太难了,Owen甚至说像那样的女孩如此罕见,肯定已经灭绝了。
Tosh当时本来想抓住他,对他大喊大叫,然后指出:“我在这里,你这个笨蛋—”
即使Owen有这个意思也不会承认的。他只会开个玩笑,炫耀下他独特的幽默感。例如上帝禁止Owen Harper医生意识到他所寻找的就在他流血的鼻子下面,而期限是永远。Tosh想,只要Owen不是那么该死的傲慢,并整天说服全世界他是对的,没准还有救。如果有天发生奇迹Owen可以只是亲吻她拥抱她,再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么——
耶稣啊!
突然响起的喇叭声让Tosh的心脏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带着还没平息的惊讶,她转过身,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一辆负责Tretarri翻修工程的市政卡车。
一个戴着安全帽的西装男子从车后走出来。
“需要帮忙吗?”男人问,他的工作证上写着计划经理Ifan Daffydd。
Tosh早已了解重建工程的所有细节,不枉她黑了那么多公共和私人记录。这意味着她现在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手伸进麦金托什大衣的口袋中,拿出那份以假乱真的视察文件,权威有了好办事,这样询问接下来几周的工程安排要容易跟准确得多。
”Toshiko Sato,来自市政厅。负责检查建筑,评估文化遗产重要性,也会审阅本地喜剧演员,陶艺家或是其他名人故居的匾额跟相关文献,大致这些。“她展示了下自己的通行证。
Daffydd伸出了一只手,她握了握。坚定,干燥且放松。挺好的,看来不是个会隐藏秘密的人。
Tosh指了下卡车。,”抱歉,我刚在想事情有些走神。“
Daffydd耸耸肩,”没关系,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跟我说说进展吧。“
“好吧,”Daffydd说着带领她走到人行道上,“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装这种革命性的新照明设备。它是无线的,跟互联网路由器同理,我们在这里放一个盒子,然后在人行道上嵌入一系列卤素灯泡,并用防震玻璃保护。这些灯将以特定的图案进行排列,并且显然,在冬天的夜晚,光束会撞击云层的底面并产生一系列光影图像。灯具内部涂有光敏凝胶,也可以创建不同的彩色图案。”
“听起来很有意思。”Tosh露出笑容。
Daffydd感受到她的热情(伪装,但他不知道)的鼓励,接着把她带到了属于抹灰工的一辆卡车上。
“之后这些工人会进入房屋作业,其中大部分房子我们都将改建为豪华公寓,到时候会安装类似的无线设备来控制电力供应。可惜用现有的煤气管无法做到这一点,我们得先核查旧有管线的安全性。但基本上,我们的意图是尽量保证结构完整性。“他从内袋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这些是一些配色方案和3D CG街道效果图,看这里,这里已经开始施工种植新树并安装灯具。在24小时内,这个地方就将成为Cardiff重建计划的灯塔。”
Tosh点头的动作停下了,“就一天?完成全部?”
“没错,这很好不是吗?这些人得到了开发电力路由器的公司的强烈推荐,是他们业务的一部分。市政局购买了几百套,每台路由器都为十间房子提供服务,这家公司可以免费送货还负责安装跟后续的整修。“
Toshiko微笑着,并希望她的PDA编码器正在记录这次对话。她说:“听起来很值。”
“确实,”Daffydd应了一声,接着倾身靠近小声道, ”不过,你看,我不这么认为。市政厅对这次技术革新表现得有些狂热,总归新技术的成本不能超过传统方式,如果那公司宣称的是真的,那么确实供电速度更快而且碳排放会更少。但是显然,”他顿了一下, “他们没有提交碳排放的测量途径跟证明,只有个上级许可。我认为他们不像宣称的那么干净,但那是行业内部的秘闻了,没证据的。“
Tosh也朝对方凑近了些许,她想着如果他是外星人,还可以让PDA好好扫描一番,接着轻声说, ”Ifan,我想你是正确的。对于选民来说,这只是温室效应问题。“
她再次握住他的手,紧紧握住它,并希望他不认为这是个麻烦。 ”很高兴认识你。我还是不打扰你工作了。回去我会如实报告,你这边工作很顺利没有毁损任何文化建筑。谢谢你的合作。“
Daffydd微笑着转身离开。
“哦,Ifan,” Toshiko又一次叫住了他。 ”你知道谁真正设计了所有这些翻新产品吗?我的意思是,建筑师是哪位?我们目前手边没有任何记录,市政厅可能有存档,但我有点急……“
Daffydd把小册子扔了过去。 ”往后翻,建筑师在后面。“
Tosh转过身飞快地扫视着信息。
里面确实有建筑师的详细信息:电话号码,电子邮件,地址以及他监督的威尔士本地项目(以及几个格拉斯哥人的项目)的清单。
还有一张照片。
”哦,我的上帝…“
“哦,我不这么认为,Toshiko女士,”在她身后传来丝绸般华丽的男低音。 ”我想您已经觉察到了,在Cardiff真正的神灵已经很少了。您和您的…同事不都看到了这一点吗?“
Tosh屏住呼吸转过身,她知道谁会站在那儿。
男人仿佛刚从70年代中期的照片里走出来,他穿着完美无暇的细条纹西服,领结打得端正,一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而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理智和……恶毒。
就像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就像她手里拿着建筑师的照片一样。她再次飞快地瞥了一眼。 “这不可能是你。”她喃喃道。
接着Toshiko被她没有预料到的冷拳打晕在地。
Chapter 8
Rhys Williams 坐在拱廊尽头的咖啡厅中的一张桌子旁,望着对面即将完工的新购物开发区。
Cardiff当然需要更多的商店。
他注意到,似乎没有人考虑过卡车在新铺的窄路上会寸步难行。哦,好吧,也许那些天才会稍后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一位老板在经营货运公司时会想到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手表和对面冷掉的咖啡。每次见面时,他都会给Gwen点好咖啡,并徒劳地希望这会神奇地使她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当然了,这个Rhys牌咖啡召唤术从来没有奏效过。
但是他不介意。他们即将结婚。她说了Yes。一个大大的Yes!她就要嫁给他啦!那真是该死的好!
“达夫,她说了Yes!”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一个酒友高高兴兴地说了这件事。
“对,大香蕉,兰萨罗特怎么样?我有一些消息,伙计,”他的朋友在电话的第二条线路里对另一个人说。
“妈妈,是Rhys。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好吧,我认为这是个好消息。好吧,对我来说很棒。不,我告诉过您,我这几周都没了解过这件事。不……不,你会听吗……看,你最好坐下……不,我没出过意外,耶稣,你能让我说话吗?”说实话,他这朋友听起来过得不太顺。
今天,他和Gwen将在婚礼的流程上达成协议。好吧,他怀疑他会被告知会场是什么,都请了谁,还有他那天穿什么款式的礼服……
但这全部都无所谓,因为他就要娶这个世界上他最梦寐以求的女人了,只要婚礼一切如他的女孩所愿,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只要该死的Torchwood那天不会挡在去礼堂的路上……天哪,也许这就是她迟到的原因。也许Jack·麻烦精·血腥·Harkness(又名上帝)不肯给Gwen放个假。
Torchwood到底有没有假期?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不知何故,冷血Jack签署请假单的想法吸引了Rhys。
“抱歉打扰了,是Rhys·Williams吗?”
Rhys抬头看着站在他旁边的那个老人。也许我也要梳那样的发型,看着很聪明……没准Gwen的妈妈会喜欢……Rhys的脑子里响起了声音。
“对,有事吗?”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比我上次见到你要好。”
“我们见过?”
“你也可以这么说。很久以前,在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中。”老人出示了名片。
Rhys读了名字,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这位朋友,我……”
“别在意。我是Gwen的朋友。只是想来表达祝贺。”
Rhys笑了。 “非常感谢。”
老人也笑了。 “我只想说与您相遇真是太好了,希望您的生活愉快而漫长。”接着微笑消失了。 “因为为此而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Rhys感到有点尴尬。这个家伙是疯子吗?他真的认识Gwen吗?
哦,谢天谢地,他可以问她,Gwen终于出现了。
“上帝,我很抱歉。”她说,钻出车门来到座位上。
Rhys转身想要向老人介绍,但他不见了。
“奇怪,”他喃喃道。 “这里有一个恐怖又奇怪的男人,想要跟你打个招呼。”
“谁?”
“我不知道。但他说认识我。你觉得呢?他说是你的朋友。”
Gwen在咖啡馆的客人们里细细扫视试图寻找她认识的人。
“他说了些奇怪的话,”Rhys又补充了一句,“哦,他给你留了名片。”
Gwen拿起了卡片,Rhys眼看着血色从未婚妻的脸上流失。
“亲爱的你没事吧?”
一瞬间,Gwen被拉回那段最恐惧的记忆里,她所能想象的所能看到的是Rhys流血的尸体躺在Torchwood的尸检室里。她记起Bilis Manger从她身边带走Rhys时的绝望。不可以,这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当终于肯开口说话时,Gwen的声音失去了所有温暖,所有的幽默。 相反,她冰冷无比。 比他听过的审讯状态的Gwen还要冷。 “Rhys。 回家。 不,别回家。 你得整日呆在外面。人多的地方,可以去酒吧。 打电话给达夫,惹他生气也没关系,但绝不要一个人走。 即便你要撒尿,也让达夫陪着你。”
“先等等—”
Gwen的手紧紧握在他的手上,几乎要压碎它。 “请,相信我。 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永远不要一个人。 即使那意味着你一周都不能回家,去上班或做任何事情。”
“这是-”
“不要说‘该死的Torchwood’,Rhys。 说真的,我很想,但我无法解释,请相信我。”
然后Gwen将卡片翻了过来,并阅读了Rhys没看过的东西,卡片背面的笔迹依旧准确整洁。
——
下次见。
下次,您将无能为力,“寡妇”Williams。
Chapter 9
市政厅里有许多令人侧目的建筑物,无论Jack Harkness来过多少次,他依旧会感到印象深刻。
藏青色的空军大衣,蔚蓝的衬衫,衬着枣红色的背带,海军斜纹棉布裤的裤脚仔细地扎在军靴里,Jack单是站在那里就能带给人一定的压迫,他的身上裹着某种浸透了历史感的权威,让人想要探寻却又不敢过分靠近。
这正是Jack希望他此番来访的那个人能感受到的。距离上次的不欢而散已过去许久,在Torchwood这是家常便饭,对于身处这个组织跟与其打交道的人来说,信任与背叛的关系就跟古董碗碟盛装冷透的意大利面一样,导向痛苦的谴责,看似有缘由的谩骂甚至是情绪失控下的攻击,Jack很不幸地成为这一切的接收者,一次,又一次。
沉思中Jack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左脸,他还没忘记那清脆的一巴掌,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外表的欺骗性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球上已验证过无数次,若不去刨根问底很难逃出这个陷阱。
Jack Harkness踏进建筑物,绕开了前往大理石大厅跟会议室的游客路线,偏僻的走廊尽头有一扇通往混凝土楼梯间的不起眼角门,他推开那沉重的木板,踩上没什么宾客光顾的楼梯,每一步都踏在剥落的油漆上激起灰尘。一条独享的捷径,像自朱丽叶的阳台垂下的藤蔓,Jack怎能不爱呢。
Jack并不真的乐在其中,他来过太多次了。
他一路向上直达四楼,然后轻松地将门打开踩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走廊的两边各有一排小门,而远端的正中安置着一扇华丽的大门。门前摆着是一张古朴的小书桌,一个瘦瘦的金发小伙子坐在桌后,西装革履的却不是很衬他,反倒像孩子偷了大人的衣装,领口袖口空荡得很。
他的眼睛无论何时都清澈得令人惊叹,Jack将自己掩在廊柱后偷眼瞧着,又一次由衷地发出感叹。
那人正在读一摞笔记,没翻页的那只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当哒哒的键盘声停下的那一刻,Jack突然意识到偷偷摸摸是行不通的。被走廊里21世纪的摄像头掌握了行踪简直是耻辱。
“我看见你进来了,Jack。”年轻的威尔士人说。 “除了你没人会走那楼梯。”他仍然没有抬头。
“哦对,也是。”Jack试图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两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已经过了22个月零8天零9个小时了,Jack。在这段精确到小时的时间里,我可能发生了很多事情。您到底是问的段时间,还是点时间?”
Jack站着不动,那轻年打定了主意不去看他。唉大男孩,很显然有些人会怀恨在心。
“最近有人被袭击吗?”
那个人听后将文件拍在桌子上,随后抬起头目光如钉子般扎向着Jack。
“哦,最近尝试用冷掉的面条掺失忆药给任何人喂下去吗?”
哎哟,好极了,怨恨时间到。
“哦,亲爱的Idris。这点小事,在我们之间还不可以翻页吗?’
Idris·Hopper站了起来。他没有杰克高,但是火炬木的领导者还是退了一步–太明显了,Idris很不高兴看到Jack。
“Jack,你搅乱了我的脑子!在很多层面上。说谎,设置陷阱于你或许是家常便饭。但你出卖了我,我!我给了你全部的信任,你却试图毒死我!”
“那不是毒药。别耍幽默了,为了您的安全。”
Idris自我挣扎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大步掠过杰克,打开了一扇办公室的门。
“Jan,我需要出去一会儿。你能帮我看一下市长的桌子吗?爱你,我会给你带甜甜圈。”
然后他转过身,抓住Jack的胳膊,以与他身材不符的力量几乎将Jack半拖着拽回楼梯间。
他将Jack推入前厅后关上了门。Jack靠着墙用力锤了下,大声质问对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而年轻的秘书执着地维持恨意瞪着他。
几秒钟后,Idris退缩了,他的眼睛又一次充满了丰沛的情绪,除了爱。
“Jack,行吧,您总会如愿以偿,开心了吗?这次结束后你依旧会扔下我,各自生活再无交集?”
Jack起初一言不发,但此时他试图抬起手去抚摸Idris的头发。小伙子往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Jack。只是,别碰我。”
“对不起,”Jack说。 “我没预料这件事会影响你这么久。药丸代谢用了多长时间?”
“我认为关键是它根本就不会代谢。那些服下失忆药丸的人永远保持着健忘症不是吗,那些你不想让其保留的记忆不是都消失了吗?”
Jack点点头,“但也有例外,外界刺激过强或是本身就很固执药丸会失效,也取决于我使用的药丸的强度。”
“这话你跟我解释过了,你不记得了是吗?我敢打赌,你永远不会记得你在Torchwood度过的任何生活,对吗?”
Idris经过Jack往楼下走去。 “我无法在这里进行对话,出去说,现在。”
Jack顿了顿。 “你知道,我通常不愿意接受命令,Idris。”他耸了耸肩。 “但是现在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Jack跟着Idris走下楼,涉过草地。他们在交通信号灯处过马路,静静地走进Cardiff城堡后面的国泰公园。
有一会儿,他们两个都没说话。然后Idris叹了口气。“说吧。”
“你愿意听了?”
“Jack,你今天到底想要什么?”Idris检查了他的手表。 “给你5分钟,正常的5分钟,而不是Torchwood的5分钟。”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查阅记录。”
Idris发出一声冷笑。 “您在玛格丽特·布莱恩失踪后跟我说过的同样的话,还记得吗?我的那位前老板,上一任市长。你和你的同伴前一分钟还在查她,下一分钟她就成了尸体。官方给出的答案是地震导致的死亡。”
Jack凝视着Idris,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天,在公交车站看到的那个困惑的年轻人,他的胳膊下夹着一捆书。
下一秒那个男孩儿跑到他面前大叫着,“你!是你!”
Jack那时并不知道他是谁。
“我在办公室见过你!”
Jack没有理他径直转身离去,他经过千年中心,走向水塔。这次他低估了Idris的决心,当他踏上塔底的那块特殊的石头时,Jack本该从年轻人的视线里消失了的。以一种干扰感官的方式,Idris应该疑惑为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失去了Jack的踪迹。
但是当Jack站在那儿,用他的腕带操纵他脚下的电梯时,Idris仍然面对着他,仍然试图跟他搭话。
“是的,就是你!美国人!”
Jack突然意识到Idris仍然可以看见他。不幸的是,电梯已经启动了。
Idris张大了嘴巴。Jack沉没在人行道以下听到的最后声音是Idris的尖叫,“混蛋!”
电梯到达基地底部时,Jack跳下平台,大声呼唤Tosh。
“塔边那个家伙正凝视着我们所谓的隐形电梯。”
“已经调出画面到主屏幕了,”Tosh回答。 “关于他有什么已知的信息吗?”
“不知道,去查,我需要知道他是谁。他认识我,但我不记得他。而且我敢肯定,我会记得长得这么可爱的金发碧眼威尔士怪胎。”
“这次查怪胎是吗?”Jack的副手Suzie问。
“Jack还有什么猛料能给我们的吗?”Owen在他的工作站旁对着不远处的Tosh出言讥讽, “我想这又是Jack的一次不可告人行动。”
Jack没有理会他们,直奔他的办公室。他的脑中有些刺痛。
他开始浏览Suzie提供的报告:Gladmaron巡洋舰在Pontypool出没;一座废墟教堂中发现了象鼻虫群;一些外星人试图在地球上发出指令,要求其族群借由恒星系统发射进攻性无线电波(Toshiko已破解了时距比,那帮外星人自从1950年代后期开始坚持每天向太空播送汉考克的《半小时》);仍然没有Torchwood四部的踪迹。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Suzie进来,在Jack面前放了一张打印稿,上面印着Idris的闭路电视图像,身份证件以及市政厅的就职经历。
Jack瞟了一眼说:“原来是那个市长的个人助理。”
“市长?Jack你应该知道她在地震发生的一个月前失踪了。”
Jack的确记得这事儿。
“是你坚持要我们四个人都呆在这里,直到你宣布结束紧闭前任何人都不能走出基地,因为你说只要这样就不会有事。还记得吗?”
他点了点头,“我不觉得这个命令有什么问题。显然地震对基地没什么破坏,但要是那一个月你们乱走可是要惹大麻烦的。”
Suzie耸了耸肩,“Jack,你对我们保守了太多秘密。你说的要团队合作,还记得吗?”
Jack笑了笑。他岔开话题:“我去会会Hopper先生。”他冲Suzie挥手展示了下满满一瓶失忆药。
Suzie又耸了耸肩,撇下Jack回去和其他两个人继续吐槽上司。
Jack曾花了很久去考虑一个月前他必须待在哪里。因为这个时间线上基地外还有另一个他,一个年轻了150岁但看上去完全一样的他。面对过去自己的风险倒还在其次;更要命的是如果Toshiko,Suzie或Owen看到了自己的早年生活,他就不得不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过去。Jack是很喜欢他的组员们,即便如此那也太过了。
Jack知道自己现在必须与可怜的Idris打交道。他没什么犹豫地使用了二级药丸-二十四个小时就足以让Idris忘记见过他这件事且不会给他的工作造成太多麻烦。
现在只要想个方案让小伙子乖乖吃下去就好了。
美人鱼码头的转交新开了家意大利餐厅,还提供炸鱼和薯条(Jack Harkness始终对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沉迷于炸鱼和薯条的魅力一事理解不能)。
Jack离开办公室,将外套搭在胳膊上,然后站回惹祸的电梯。
“这种时候不该谨慎点使用电梯吗Jack?”Suzie问。
“是应该,”他回答。 “但我想引起他的注意。”
这很有用。
Jack站在那儿,面对着Idris。 “Idris Hopper,人们不该看到我的,但是你做到了。这很了不起。想为此喝一杯再聊上一聊吗?”
Idris没回答,他茫然地看着周围那些完全忽略Jack的路人,甚至有一个女人给Idris一个非常奇特的表情。
当Jack走下电梯平台时,一个擦身而过的少年本能地转过身来,喃喃地说“对不起”,好像那是完全正常的。
Idris很吃惊,但他接受得也很快,当他们二人来到意大利餐馆前时,Jack已经知道Idris单身,母亲早年去世,父亲六年前移居到纽波特,还知道他的电影品味(他极其讨厌高保真电影并且看过无数遍的《发现尼莫》)。Jack还获悉了他的业余爱好(他喜欢古籍跟绝版书,大部分薪水都花在了上面,他修复了其中的一些书籍,并放在他在书展上出售)。等他们坐下点单后,Jack大略解释了下Torchwood和感知过滤器,也提到了外星人,失踪的市长,跟一切的源头——时间裂缝。
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Idris眼中的惊诧仍未减弱,但Jack跟他那些匪夷所思的解释让Idris动摇了许多,尤其是之后的邀请。
“Idris,说真的,Torchwood很需要您这样的人任职。我很难及时注意到市政厅的异常情况,您可以帮到我很多。我真的希望您能成为我们的联络人。’
Idris说:“我不能,我已经为安理会工作了。我是说,这个工作无论何时都是最优先的。”
“我明白,”Jack说。 “没人会要求你出卖办公室。您要清楚这是件双赢的好事,您只需要正常工作,非常时期我会打电话给您,您适当提供帮助即可。当然,如果您担心这会导致您失去新市长的信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Idris表示自己还需要考虑一下,并离开座位去了洗手间。当服务员走过时,Jack请求将Idris还未动过的食物微波加热30秒。
服务员说:“先生,店里并没有配备微波加热服务。”
于是Jack把药丸埋在Idris冷掉的意大利面的酱汁里。在确保没人注意后,Jack将微型能量仪对准了它,并给了它一点能量。这不会破坏食物伤害到Idris,只是使食物变热。
当Idris回来时,他们终于可以开吃了。
“你住在当地吗?”Jack问。
“世纪码头,”Idris回答。
“很近啊。或许有机会能被邀请去你家喝杯咖啡?”Jack对Idris露出招牌微笑。
回到当下,Jack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在对国泰公园的回忆微笑。
只是这次Idris绷着脸,“你在想初见那晚的事吧?你给我下毒的高光时刻?”然后Idris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我的上帝,我才意识到一件事,那天晚上我可能会和你做爱-那就是你想要的对吧。如果您的药起效了,我压根永远不会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Jack扯出个笑容:“哦,我认为没有一种药丸能足以完全消除我在床上的记忆。”然后他收起嘴角的弧度。
Idris没有笑。
“所以在Jack主义的名单中包括道德沦丧这一条对吗?”
Jack耸了耸肩。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保证。天哪,说不清了。你要知道我不习惯被拒绝。”
“你的感知过滤器对我不起作用,药丸也不起作用,这算拒绝吗?”
“八万分之一,Tosh估计过。完全免疫非常少见。”
“所以告诉我,杰克。当外星人突袭超市时会发生什么?你给所有人下了药,但像我这样的人没有效果。他们会记住一切。你怎么处置他们,嗯?他们会在一周后被发现漂在海湾里吗?在医院永远醒不过来?还是被地震吞没?”
Jack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些的确曾经是Torchwood断后的手段。甚至是伦敦Torchwood一部的常规操作。但是情况发生了变化,Jack与伦敦的直接联系中断了,也不再听命于他们。从那以后,这个问题不会再出现在由他领导的Cardiff分部。
“我没你想得那么冷酷,我想我可以说服他们帮助我们,为了更大的利益,就像说服你一样。幸运的是更糟糕的两难情况还没有出现。从我接手起失忆药就进行了升级。现在已经接近八十万分之一。这概率还能撞上的话也只能说是天命了。”Jack哼笑了一声。
Idris站起身,“ 所以你想要什么?别再跟我说‘一个吻’之类的屁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Jack举起双手抗议道,“我是适用派好吗?我需要更加切实的信息。”他又说了些细节以增强说服力,“不仅是公关级别的东西,要深挖。我需要知道是谁,为了什么,跟怎么做到的。”
“关于什么?”Idris检查了他的手表。 “还有三十秒,不说我走了。”
“特雷塔里。”
“重建的事吗?为什么?”
“Idris,听起来你在这个项目里负责了?”
Idris看着他,“你带有USB接口的阅读器了吗?”
Jack举了下他的PDA。
“很好,”Idris说。 “我会在十点回来。如果我没出现那意味着我改变了主意,并且再也不想见到你或Torchwood的其他任何人。明白了吗?”
“明白得透透的。”
随后Idris回到了市政厅。
Jack其实不确定Idris是否值得他等待。但他有一个良好品格判断者的自信-Idris从本质上说是个好人,Jack将自己作为筹码压在青年的肩头。
Jack环顾着公园里悠闲漫步的人们。又一次,一种对人类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击中了他。人类大概是所有生灵里唯一意识到,地球上发生了很多错事,甚至说他们的生活也错误频出,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继续生活,继续走下去。作为个人跟种群,灾难的确会打击到人类,但他们总能找到反弹的途径。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是伟大的。毫无疑问。
此时此刻Jack的某位祖先可能正在绿荫下走走停停,丝毫没有意识到来自未来3000年殖民地世界的后代之一坐在Cardiff国泰公园的长椅上观察这个古早的文明。至少Jack希望他们不知道。
假设他是人类的后代。嗯……可能需要进行一些家谱研究。如果他有机会回家,倒是不用在这个问题上费劲儿了。
“打扰一下,您是Harkness上校?”
Jack抬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黑发女性站在他面前。她微笑着给他送了一个USB闪存盘。
“Idris要我给你这个。还有点别的,他说我可能会乐意给您来点小困扰。”她笑了。 “他是完全正确的。”
她热情地拥抱了他,手掌自Jack脊椎一路向下摸索着最后在臀部上方犹豫地停留了片刻。
几个呼吸之后,她慢慢地向后退,一根手指抚摸过他的嘴唇。
“WOW,”她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开。
“确实是WOW,”Jack眨了眨眼睛, “上帝,我真爱人类呀。”
Jack看着美女离开的背影,苗条的身材,紧实的屁股,优美的腿……他回味了下对方发间的画像,然后拿出PDA并将闪存盘插入其中。
信息被读取,Jack迅速地浏览了一遍。闪存盘里包含了重建的详细信息,计划,运输报告,对施工人员的建议,卡车,混凝土,木材的采购单。还有为期一周的聚会提供食品,饮料,音乐和街头表演者快速许可证的详细信息,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条款。也包含建筑计划。
似乎没什么值得警惕的信息,但Jack决定交给Gwen和Ianto认真研究,核对所有时间线,他能肯定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特殊信息。
Jack又点开了一些报告,依旧没什么亮点。但当他看到建筑师的计划时,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
Jack想过直接去找Idris问询,但最终决定回基地坐镇。他通过PDA向Idris发送了电子邮件。
——感谢您的帮助。这位做建筑设计的先生给我的感觉不一般,我想有必要了解一下,请告诉我关于Bilis Manger先生的一切。
Chapter 10
Ianto关闭了文件夹并将其它纸质文件摞放到Jack的桌子上时,Owen刚巧闲逛经过。
“当我们是守家的公鸡吗?”
Ianto歪了下头,“别假装你没有乐在其中。女士们四下奔走,我们坐在家里解决所有的工作有什么不好的。”
Owen不怀好意地笑了,“我挺想知道Jack听到你称他为‘她’时的表情的!”
Ianto眨了下眼睛,接着回以假笑。
Owen扫眼档案点了点头。 “还要再比对一遍吗?”
“恐怕需要。没一个记录是具体可查的。刚刚读到一个小可怜,他的两个旅伴在科堡街6号被卷入火灾烧死了。其中之一是他的女朋友。负责本案的警察试图从他和另一个女孩身上找突破口,出轨情杀什么的,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可怜的孩子咬定这是鬼魂作祟。”
“哦,我记得这案子有段时间了,”Owen跳起坐在Jack桌子的边缘,悠闲的晃动着小腿,“伙计,你是不在意,但我觉得这个很好笑。你说在我们的世界中,鬼魂以及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谁来定义什么是真实的,什么不是真实的?”
Ianto耸了耸肩。 “感觉已经翻了个底掉儿了吧?但是我看不到有任何东西可以将Tretarri地区与Jack的怪异联系起来。你找到什么猛料了?”
“我得跟你的结论说个不字,是这么回事,我们从Jack那里得到测试结果记录看起来是一致且指标正常的——至少对他来说是正常的,但对我们来说就不那么正常了。不过这没有破坏对个体的一致性判断原则,所以我可以说数值上看Jack没什么问题。”
Ianto沉思了一下,“等下,我发现他已经这样记录了……很多年。我的意思是说,根据记录Jack肯定超过75岁了,很显然他还活得神采奕奕,大多数时候比我们都健康,所以这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一直定居在这儿,也不是一直为Torchwood工作。因此,无论是什么原因阻止了他的前进,都在Torchwood之前。可以说那个原因是他的私事。”
“不如直接问他。”Owen建议。 “严肃认真的那种。就说时机已到,该开诚布公了。”
Ianto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想给他一些选择的余地,因为你知道他——他会顾左右而言他,还没等进入正题就能立马把它放在一边。但是,如果我们可以将我们所知道的东西拼凑起来,没准可以攻略他。”
Owen纠正说:“是你可以攻略他。”
“靠我自己?那我还不如把他的脑袋咬下来,生吃信息都比撬开他的嘴靠谱。”
“也是个办法。捋捋我们现在知道些什么?”
“坦率地说,没有有用的。我尝试过了,将数据两两组合结合现象进行报告,想要找到Jack的兴趣点,并没有卵用,他甚至都不看选项答题。”
Ianto有点激动。 “发现了没有,这就是我们一直试图从Jack那里得到答案的方法。我们得出一堆错误的结论,再等着他来纠正我们。”
“或者让我们无条件相信他,相当于洗脑。” Owen拉开椅子坐下。 “没错,他是向我们坦白了一部分。不老不死,毕竟我们都见证过了。Tosh推断自维克王后登基以来Jack就一直在这儿了。而我这个世界上研究外星生物学的首席医生对他的不死之谜无可奈何。他的细胞总会排斥任何干扰,可谓一成不变。我也研究了他的血,用各种手段尝试让其变质。异常顽固,他的血液根本不会变异甚至都不会自我克隆,只是不断地恢复如初。坦率地说,这现象真特么要吓死我了。”
“时间特工……还记得John上尉上次搞事情时说漏嘴,说他们原本是时间特工。”
“但Jack伙计也没好心为我们解释过呀。算了不纠结接着分析……如果假设这不是胡言乱语并且也不是他们做出的历史上最敷衍的骗局,如果他们真的能进行时间旅行,那么会需要什么条件?我想,这可能对你的解谜有所帮助。”
“什么意思?”
Owen皱眉解释道:“人体是会自动适应生活中的某些压力和某些事件并做出生理上的改变的。但是,它是专为时光旅行而设计的吗?我不是说不是,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确实知道,Jack是唯一无法进入Tretarri的人,即便除他之外也没有人能在那里安然无恙一直待下去。”
“此外,”Ianto渐渐看清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且十分肯定,“Jack是我们唯一需要日日面对的时间旅行者。”
“这或许的确存在强因果联系。比如是让他的身体适应时间旅行的那种因素使他无法进入Tretarri。”
Jack突然出现在门口接口道:“这意味着,Tretarri的一切与某种计时物质有关。”
Owen打了个激灵,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跳下桌子时不高兴中又带了点心虚,“总有一天,Jack,绝对的,你会让我心脏病发作,偷偷摸摸好玩吗?”
Jack笑了笑,他把手按在欧文的肩膀上,好让他老实坐到椅子上。 “我的好医生,请开启自愈模式吧。”他又看向Ianto,“不得不说,这个理论深得我心,有什么有趣的证据能提供给我的吗? Ianto,你查到的文件和记录中出现了什么名字,应该引起我们的密切关注?”
Ianto皱起眉头,“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给重要程度排个优先级……”
“ Bilis Manger!”Gwen急匆匆地越过基地中枢冲他们大喊道。
Owen问:“真是地狱级别的,是不是今天所有人都想来我的急诊室一日游?”
“菲利斯!”
所有人都看向突然大叫的Ianto。
“不是菲利斯,而是Bilis!”Ianto将有关奥瓦因·加勒特的文件扔给了Jack。“看这个!”
Gwen看了一圈问道:“Tosh人呢?”
“什么?菲利斯到底是谁?”
“菲利斯不是菲利斯,她就是Bilis!”
“等等?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都看了她的资料?”
“你心率过快了伙计。”
“你是说Bilis是个易装癖?”
“等等,我想Ianto的意思是他认为幽灵说的‘菲利斯’发音实际上是指向‘Bilis’!”
“等会Tosh到底在哪?”
“幽灵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找一个易装癖的幽灵?”
“在报告中。”
“Idris告诉我是Bilis。资料都在这个闪存盘上。“
“谁行行好解释下谁是Idris?”
“我想起来了,是面对Jack会脸红心跳的那群笨蛋之一,来自哦,是你加入之前的事儿了。”
“很年轻?日本人?擅长外星科技吗?”
“Idris也是易装癖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突然间大厅跟办公室的灯全部熄灭。
Jack反射性大喊,“启动紧急程序。”
“什么要封锁吗?如果是断电,我们有30秒处理,不然我们就得失去空调还要在这里待6个小时!”
“去他的!我还在检测Jack的血液和DNA样本呢!给我供电,马上!”
灯又亮了。
Gwen站在她的工作站上。她说:“再敢有下次这种小学生式的拌嘴,我永久关闭它们。”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Gwen?”当他们陆续离开Jack的办公室时,Owen问道。
“为了你好,现在请闭上嘴。我再问一次,Tosh在哪?”
“我不知道。”
“我想在Tretarri。”
“虽然她还没跟基地联系过。”
在Gwen要对此发表她的态度前,一个新的声音插了进来,“她肯定是想联系的。”
Torchwood卡迪夫分部全员猛地转过身,他们看向了水塔底部,没有人,随后顺着塔壁抬头望着二层的温室。
Tosh的确在那里,靠在栏杆上陷入昏迷。Bilis Manger站在她旁边,双手在背后,裹着墨绿条纹的大衣像根黄瓜一样凉爽。
“晚上好,”他露出假笑。
当四把枪(三把Torchwood专用枪和Jack的韦伯利)被从不同方向拔出竖起瞄准时,保险的咔嗒声几乎震耳欲聋。
Bilis笑了。 “哦,确实,现在您肯定已经知道,您不会那么轻易地摆脱我。你们可能都是非常出色的人,但是我不确定你们面对一个无害且绝望的手无寸铁的老人时,是否真的会开枪并冒着杀害Santo女士的风险。’
“还有脸说无害?”Owen冷笑一声。
“我们不知道你没有武器,”Ianto指出。
Gwen补充说:“还好意思提年龄。”
“我倒是可以满足你体验绝望的要求。”Jack勾起嘴角,他放下了枪,其他人也效仿。
“哦,Jack,Jack,Jack。可怜,甜蜜,失落的Jack。瞧瞧你是如何犬儒主义地伤害我的。当我发现有机会解决所有这些麻烦时,真是太感谢了。”Bilis看向Gwen。“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Gwen。您的Rhys最近看起来更好了,为您感到高兴。还有Owen Harper。不,等等,想要跟Owen Harper博士打交道可必须订阅半年以上的社交技巧。不过我是真的很想谢谢您,毕竟我的主人能够摆脱他的束缚可要完全归功于您呐。还有Ianto Jones,如果没有他,上次也不会那么顺利。”
“你想要什么?”Jack舔了下嘴唇,“怎么?你主子现在无聊了?”
“Jack放轻松。您摧毁了亚巴顿,关闭了裂缝。它扭转了时间,修复所有的损坏。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所有死去的人都像亲爱的Rhys一样重生,那我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它被摧毁了,”Jack平静地说。 “裂缝关闭,漏洞消除的原因是它被我毁掉了。你的主人不会回来。”
“啊,”Bilis仍然微笑着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对吗?”他对着位于水塔底部的裂谷机械扬手示意。 ‘这个奇妙的装置,这个奇妙的创作影响了裂缝本身。谁说得准有操纵时间的经验的人找不到更进一步的方法可以让我的主人重生?”
“肯定不会是我”Jack说,“你似乎觉得自己有机会尝试,但我对此深表怀疑。别想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Bilis点点头。 “我收到您的表态了。相应的,我在这里借用您的技术天才。哦,你不介意我再征用她一会儿吧?’
“不介意?不,我介意。”Jack说。 “我得提醒你一句,我的组员从不缺乏忠诚,她不会跳槽的。况且我也很喜欢她。所以工作需要加上友谊需要就等于我不太愿意和她分手。”
“我说交易呢?”
“你能提供什么?”
“我将在您的基地中枢中借用Toshiko一日,并访问所有区域,而且我保证不会放Weeveils出来闲逛的。”
四张石化的面孔迎接了这个请求。
“很好,值得一试。”Bilis说。 “Au revoir。”
在任何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前,Bilis带着Toshiko再次消失了。
“该死的!”Owen大骂了一声。
“Gwen,”Jack呼唤道:“现在开始全面搜索记录跟监控。给我把Bilis找出来!”他将USB闪存的驱动器扔给了她。 “给我足够多的线索好应对这个麻烦。”
他又看向Owen,“假如你是对的,除非你能找到解决办法,否则我在Tretarri毫无用处。”
“交给我。”Owen钻进了他的尸检室。
“Ianto你去我的办公室整理好你的所有研究,我会在五点时回来,那会儿我要知道你对Tretarri了解的全部。’
“Jack等下!”
Jack·Harkness上校转身对Gwen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Gwen,我会将她平安带回来,我保证。”
Gwen长久地凝视着Jack那宛如混杂了晴空、深海、冰川与月夜——这世上一切可纳万物的空灵之蓝的双眸,终于肯回以笑容。
“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Chapter 11
Torchwood可以说是建立在“迷恋”这一基石上的。这词代表了发生在Torchwood的的一切好事和坏事,自维多利亚女王成立Torchwood研究所至今延续了130多年。
Bilis Manger站在透明材质的牢房门前,里面Weevil从地板上直起身凝视着他,发出带着恐惧的低吟。
Bilis轻轻敲了敲那透明且明显被污染过的塑钢,声音冷漠低沉,“我想知道,我能对你做点什么措施,我的朋友。”
“我想你没什么能做的了,”Jack出现在牢房门口说道,“我知道你会在这里,重温上次Rhys Williams被谋杀的犯罪现场。”
“您到这里来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要长,Jack。”Bilis微笑着,他没有把目光从Weevil身上移开。 “我可以继续用Jack来称呼你。你认识的人类都是这样做的不是吗,仿佛看起来很明智。”他停顿了下又敲了敲那加强过的玻璃,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要问你,如果你还记得自己真正的名字,是否还打算使用它?”
Jack回以沉默,但是他的手摸向了他的韦伯利。
“哦,别再依赖玩具了,”Bilis嗤之以鼻,“我们俩都知道你伤不到我。”他指着Weevil挑眉道: “那么,他们在地球上已经有多久了?”
“没人真的知道,”Jack回答。 “Torchwood档案馆所有的资料都对此……含糊其词。”
“我想,这就像有人循着脚印又踏过了一次雪原一样,零碎的信息都被消除了。”他再次微笑。 “看吧,档案保管员总是很有趣。他们是如此专注于他们的工作,在乎准确性并为之自豪,但是在真正面临需要保护信息的关头时……无论他们各自选择要保护什么,都无法与大局相关的诡计抗衡。Jack,这也是生活的乐趣所在——竭尽全力保护我们所爱。你还记得爱吗?”
Jack耸了耸肩。 “我记得您为上帝的魔鬼奉献了一切,要知道那几乎毁了地球。也是出于爱吗?”
“爱,热情,信仰,义务,这些词语所代表的意义在很多场景里界限没那么分明。你知道的,这个星球上有超过十五种公认的主要宗教。一种宗教相信与另一种宗教不同的东西,但常常是同一件事,只是名字不同,崇拜方式不同或者祭祀方式不同。但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将努力保护自己的信念。Jack,你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宗教有多少战争,期间又有多少生命被浪费在信念上,在爱,责任和信念之间的模糊界限上?要更复杂点的话,我们再引入科学,例如,科学与神创论。关于同一主题的两种对立立场,都没有任何真实证据支持,我们见证的是多么奇异的时刻。”Bilis终于看向Jack。 “你在这里开心吗?你曾经拥有更多……自由。”
“你对我非常了解,而我对你知之甚少。”
Bilis转身回视Weevil。他将手贴放在透明的塑料上,Weevil的低吼在牢房内回荡。 “您对Weevil的了解又多少?它们不过是研究品。您对我来说跟那只Weevil的价值完全一样,Jack Harkness。野蛮的珍兽,勾起了我研究的欲望,仅此而已。”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过正在执行任务。弥补,或许说赎罪更贴切些。我需要向那些重要的人表明我可以挽回上次错误以及找到一种让您感受到巨大痛苦的途径。”
“你想让我做什么?听起来这是关于我的计划。”
“哦,是的,肯定是关于你的。”
“那为什么要让Tosh参与?”
“佐藤女士就我个人而言……无关紧要。她只是陈词滥调的人质。Gwen或者年轻的Ianto都可以替代她。但是我得向你坦白一件事,Jack,我不会在Owen身上浪费时间。”
“你是指,他更会反击?”
Bilis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Jack看见躺在那里的是一把枪。手枪不是Torchwood枪械库里的款式,只是普通的左轮手枪。有烟正从枪管里飘散出来,好像它是刚刚才被发射过的一样。
“不,他只是不值得。”
Jack又向低处瞟了一眼,但是枪不见了。
Bilis看着他,Jack意识到在枪的出现跟消失这件事上似乎Bilis和他一样的惊讶。 “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Jack,哪怕是你我这样的存在。”
“那么,Tosh在哪里?”
“目前还安全地呆在在Tretarri科堡街6号。”他用手指钩住围巾的中部,将其稍稍松开。 “去问Ianto。如果他现在是名表现出色的档案管理会员,你无疑会获得有效的参考。顺便说一句,他了解Torchwood历史的速度使我印象深刻。我猜你也有一样的感觉。”
Jack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
“看来您还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仍执着于答案,不是吗?即使我告诉了你途径。”
“我只是了解了,你还在为我击败了亚巴顿这事而生气。而实际上这事的性质不过是您在Cardiff的街道上放了一个90英尺高的恶魔“吞噬者”,Torchwood拆除了它。这就是生活,发现问题处理问题,简单明了。”
Bilis转过身来,Jack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Bilis的脸第一次因愤怒和仇恨而扭曲。还掺杂着其它一些情感,Jack一时分辨不清。那是恐惧?恐慌?还是痛苦?
“Jack,复仇!为了未来!”
在Jack开口说话之前,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
“Jack!救我!”
蹲在门口的是Jack六十五年来未曾见过的人。
“‘Greg? Greg Bishop?”
“对不起,Jack——我还不够强……我无法抗拒光明,也无法抗击Bilis或者黑暗。不能再帮您了……”
Greg消失了。
两秒钟前的这幕与1941年重合,Jack的后背再一次撞上了裸露的保管库墙壁,接着滑落瘫坐在地面上。
“对不起,Greg……”他说。
Jack站起身,他返回到牢房里,意料之中地Bilis已经离开了那里。
Weevil所在牢房的透明门上黏着着一句红色墨水书写的话。
不,那不是墨水。是血。
扭曲地宣告:
——面向未来。
扭曲地宣告:
——面向未来。
Chapter 12
Toshiko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正仰躺在寒冷坚硬的地板上。她轻嗅着空气——没什么特别的,干燥,新鲜,没有任何化学品的迹象,至少她的鼻子识别不出来。
她将眼睛睁开一小道缝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木质高背椅,款式普通,质地上乘,接着是一张书桌。好吧,看上去没有威胁。
“你好呀,Santo小姐”。
有人坐在椅子上向她打招呼,她可以看见对方的腿。男性,穿着得体……她慢慢向上看去……
天哪,是Bilis·Manger?
要镇静——被发现有遭遇袭击的危险。
“低劣的伪装,Santo女士。您已经意识回归了五分钟之久,又等待了三十秒。”
Toshiko慢慢站起来,注视着Bilis,后者安静地等着她。
他外表看上去没有特别的威胁。可在上一次交锋,这个平凡无奇的老人集时间旅行,穿墙而过,原地消失等各种异能于一身,甚至试图复活他侍奉的魔鬼毁灭世界。
好一个没有威胁。
他伸出手臂,打了个响指。 Toshiko的耳畔立即如同有人突然打开公放键般,听到时钟精神十足地滴答作响。
衬得在这之前整个时空似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我在哪里,Bilis?”
他转过身看着她,一条胳膊搭在椅子的背上,就像她是名等待测试成绩的聪明学生,而他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命题人。
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傲慢的面试官笑了起来,“欢迎欢迎。出于必要的原因我不得不禁锢您,在此深表歉意,还望理解。”
“我没什么感觉,”Toshiko说,并试图尽可能地保持无情绪状态。 “说你没伤害我都可以接受。”
Bilis耸了耸肩。 “我不会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Toshiko。如果我想,杀了你更容易也更效率。”他转回办公桌后,“我需要你。暂时的。如果您沉迷于双关语的话,允许我这么补充。”
Toshiko没理解到什么双关语,她直接忽略了它。取而代之的,她试图找到自己的突破口。她出于本能轻拍了下耳朵。
“这有点犯规了,”Bilis说,他显然有某种途径能知道她在做什么。他说:“到目前为止,您已经完成了三十次。”
“我查看了每个动作,每个排列。这就是我背负的诅咒。”
“诅咒?”
“我能看到时间,Toshiko。”他叹了口气。 “我过去进行的交易,如今仍在付出代价。我可以穿越历史,也可以走向未来。我看到的足够多了,显然,在不久的将来,这将引发灾难。”他站着不动,背对着她,然后伸出双臂展平,一瞬间Tosh几乎误以为自己站在铁达尼号的甲板上。 “我看到了一切。”
Tosh的记忆忽然回溯到某间商店中。她成了《时光倒流》剧组的成员,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想起了Gwen说过的话,那些钟表或许并未经过修理跟恢复,只是过去被盗并被穿越时空带到现在再以古董形式出售。
“你能走多远?”
“我没试过尽头。但是,我知道回头是愚蠢的。牵一发动全身,而时间走过便定型,历史不会有丝毫改动。我很早以前就了解到这是我必须背负的代价。”他的双臂仍然保持伸出的姿势,但他终于转身面向她。
他的眼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着白光的微小球体,表面伸出长短不一的触须在空中微动的同时在眼睑和鼻梁周围闪烁。
“就在此时,”他继续说道,“我们正处在过去与未来微小的碎片夹缝中,前后交错,时空交织。这正是我遇见他们的地方。我被赋予了一个任务,这足够将我从主人被你们夺走的悲痛中拉拽出来。”
Toshiko陷入了恐慌。 “你为什么要击晕我?我昏迷时你做了什么?”
Bilis露出一个介于冷漠与嗜血之间的笑容。“我说过了,我我需要禁锢您。为避免您误会,我说得再清楚些,Toshiko Sato,您将被驱逐于时间之外,以完成我交托的任务。”
“任务?”
他握住她的手,使她无法自由活动。 “让我来让您看清您所拥有的真实的潜力。”
Toshiko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她意识到自己在看着别人,且在透过别人的眼睛看。
那是Cardiff的一条街,她本该熟悉的,但是那些混凝土与蓝色玻璃杂糅的后现代主义建筑让她无从辨认自己的所在地。
一辆小型跑车停在了不远处——Tosh不是汽车专家,但她善于辨认出高科技含量的机械制品。跑车的门自动向上打开。乘客下了车,公文包,智能外套和裙子,头发妥帖地向后梳理整齐,带着一股干练的魅力。在公文包的皮革上刻着一个标志,Tosh认出那是经过轻微修改的Torchwood徽标。
哦,上帝啊,种种迹象表明,Toshiko眼前这栋在日本人审美底线上跳霹雳舞的奇怪建筑是新的Torchwood基地,但它堂而皇之地坐落在市中心,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工作人员聚集在台阶上,轻柔而一致地鼓起掌来。
刚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抬起头,调整了眼镜,对排列整齐的工作人员微笑,然后将箱子放到地板上,回以掌声。
是另一个Toshiko。
一分钟后,汽车司机加入了她。笔挺的西装,同款的眼镜,那是Owen Harper。
在这个看似理所当然的画面里有一处不和谐音——是Owen的左手,它是金属的,弯曲的时候,Tosh可以听到数十个微小的构件在相互摩擦协调运作,她初步判断这是一种外星人的假肢,与Owen的神经系统联系在一起,可以与他的身体其余部分完美协调地工作。
不一样的Owen握住那个Toshiko的手,现在Tosh注意到了婚戒。
Toshiko和Owen结婚了吗?
她和Owen!?!
Toshiko Harper发表讲话时掌声渐渐弱了下去, “公民们,非常感谢。是你们赋予了我们自豪的权利。今天,这座新落成的建筑将成为开创新兴Torchwood帝国的见证。五年前,Torchwood被埋葬了,我们以其根源为耻,也以其过去为耻。但是今天,我们感到自豪,我们站到了历史新的高度上,最重要的是,我们与整个帝国范围内所有的Torchwood传火者们站在一起。”
“我很荣幸成为你们的CEO。如你们所知,Harper先生将领导我们的科学和医学部门。那边的Lawson先生-早上好Eric-他会负责后勤工作,Williams夫人让我带一句抱歉,宝宝看起来并不想错过今天的盛典,以及昨晚她已进入待产室——”
掌声又起。
“——她正在使用Torchwood技术来确保顺利分娩,一个健康的男婴应该在大约三个小时之内到这里。无论如何,当她重返工作岗位时,威Williams夫人将领导我们的人文部门。女士们,先生们,欢迎——”
此时,一个小个子的灰色皮肤外星人穿过人群,站在人群前方,轻轻鼓掌。
”——大家,欢迎来到Torchwood Cardiff总部。Torchwood帝国的家园,心灵和灵魂。我们是地球新的经营者,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以应有的爱,关怀和奉献精神对待地球及其人民。”
掌声达到了高潮。
Toshiko转向Owen,“你觉得他会认同这一切吗?”
Owen笑着握住妻子的手。 “不,他讨厌这一切,但自始至终我都认为他还是会为你以他的名义所取得的成就而感到骄傲。”
“面对现实吧,亲爱的,”Toshiko答道,“没有他的独特属性,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说他仍然是Torchwood帝国的灵魂。”
他们经过人群,向各种人员点头,与几个部门领导握手。两扇大玻璃门推开,一群人跟随他们的领导人进来。
Cardiff Torchwood新基地的中庭连通着四十层高的办公楼,实验室和研发区域。青葱地草坪下是不会公开的地下室,子地下室,金库和最先进的牢房,收容区和其他秘密。
在中庭的中心,接待处旁边坐落着一座古老的水塔,从原基地遗址搬过来,顶部一直延伸向高高的天花板,裂缝机械手镶在其中向整个世界展示。
水塔底部有一块嵌入地板的矩形玻璃。
里面封着一个人,大把的能源传输线插在他的肌肉里,另一端连接到隐藏在奶油色混凝土底板下的某个神秘装置上,能源线不时闪过荧光缠绕过那具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探针占据了每一寸的皮肤,那为Torchwood基地本身以及其中无数的秘密装置提供了动力。
难怪他们说Torchwood Cardiff是帝国的心脏和灵魂–那具尸体是Jack·Harkness上校,被定格在冰冷的死亡时刻,他的不朽之躯被无限消耗着能量,进而经营着整个Torchwood帝国。
Toshiko低头看着玻璃容器,Owen端着肩膀,他的微笑总是凉薄而残酷的,但此时他向他的妻子和情妇的身畔迈出了崇敬的一步。
“还有,关于你……我能说什么?”Toshiko问。“你向我展示了真相,你向我展示了如果我发掘自己的潜力能做到什么地步。”
“没有比潜力更大的责任,”Owen补充说。 “是你告诉我的。”
Toshiko俯身摸了摸玻璃罩。 “我欠你一切。”
“哦,Jack你会有所感知吗?”Owen低笑了一声。
“再次感谢你。”Owen用假手比划了个引号补充道,“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生日礼物。”
突然,门口传来骚动,两名警卫被撞飞,一个流浪汉冲了进来。不,那不是流浪汉,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操着威尔士口音在人群中推来挤去,高声叫着人名又要所有人滚开。
一名年轻女子在某处尖叫出声:“他有枪!”
果然,那人的手里拿着一支手枪,他挥舞那只不属于他的韦伯利,眼神却不断聚焦,似乎在寻找特定的东西或是人。
“是你们!”
确定了,他正在寻找Toshiko和Owen。
二十名大型武装警卫立即围在首席执行官及其护送人员四周。
Owen在人群中放松下来。 “Ianto,老兄好久不见。”他开始寒暄,但是Ianto直直地冲他咆哮。
“把他还给我!现在!”
“不可能的,伙计,看看它。”Owen微笑着指向脚下的玻璃地板。
当Ianto向前走时,Toshiko挥手让守卫退开,好让Ianto看到Jack扭曲而痛苦的尸体。
然后,Ianto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举起了枪,两次扣动扳机,第一枚子弹直穿了Owen的额头。当尸体倒下时,第二颗子弹击中了Toshiko的肩膀。
30名警卫集体开火,巨响与火光像是庆祝旧世界终结的讽刺烟火,而Ianto Jones的遗体需要用镊子才能收集在一起。
Toshiko跪倒在Owen的旁边,她的手压住自己流血的肩膀。
她抬头看向守卫,下达命令,“立刻把他带到我的套房里。”然后她转向那曾名为Ianto的血色烂摊子。
“还是一样的话,欢迎来到Torchwood。”她喃喃道。“Jack会对这一切深感自豪。”
真正的Toshiko看着这幅名为未来的可怕景象,她视线游移瑟瑟发抖,明亮的光束在她的余光中不断迸发,直到所有的东西都被白光遮蔽。
然后她回到自己体内,站回Bilis Manger身边,在一家陌生的商店里,名为Toshiko Santo的女士握着他的手,凝视着他的脸,他的眼球不见踪影,仍然被那极度炽烈的白光所取代。那白光自他的眼部剧烈地闪烁喷发,并向她无声地咆哮侵袭。三秒钟后,当Toshiko的身体被白光完全占据时,她不再挣扎。
Bilis自己的眼睛恢复了正常。
他喃喃地说:“现在,你有了一个更强大,更年轻的主人。”
Toshiko站在那儿。她为什么不动呢?她为什么看不到出路?明明一切都笼罩在光亮之中……
随后,她的意识复苏又逐渐消失,而那光线从Bilis那里彻底转移到她的体内,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
她能够感知的最后一件事是Bilis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抚摸。
“对不起,”他平静地说。 “我会确保您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放心,这没有坏处。相反,这是当我们与光明和黑暗进行交易时所能期望的最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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