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detheobscure的笔记(281)
耻 (43)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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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是强奸，不完全是，不过终究不是两厢情愿的，绝对不是两厢情愿的。就好像她已经决定随便他了，决定在这段期间就当自己是死了，就像一只脖子已经被狐狸叼在嘴里的兔子。所以想对她怎样就尽可以对她怎样，她就仿... -
第三章
错了，大错特错。此时此刻，他毫不怀疑，她，梅拉妮，正竭力把因这次交媾，因为他而玷污的自己清洗干净。他眼看着她在浴缸里放满水，进入水中，眼睛就像梦游一样紧闭着。他都很想溜进自己的浴缸。 -
第三章
她行为恶劣，她得寸进尺以后还想侥幸逃脱；她这是在学着利用他，而且可能还想进一步盘剥利用他。可如果说她是赚了便宜还卖乖，他赚的便宜就更多了；如果说她行为恶劣，他的行为只有更糟。在这个意义上，他们算是... -
第七章
一群狗和一支枪；炉里的面包和地里的庄稼。真是够奇怪的，他和她母亲都是典型的城里人，是知识分子，居然生出这么一个返祖的、健壮的年轻垦殖者。不过也许造就她的并不是他们：也许历史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
第七章
她说起这些事情来轻描淡写。新一代的拓殖农民。以前是养牛种玉米。现在是养狗种水仙。改变的地方越多，就越是万变不离其宗。历史在重复它自己，尽管是以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也许历史已经学到了教训。 -
第八章
“我曾接近过的每一个女人都教我认识了我自己的某个方面。在这个意义上，她们都使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
第八章
很抱歉，我的孩子，我发现对这个话题我就是提不起兴致来。你所做的，她所做的，都是非常令人钦佩的，可是在我看来，这些一心只关注动物福利的人就有点像是某种类型的基督教徒。每个人都那么兴高采烈，都那么用心... -
第九章
“帮彼得勒斯一把。这主意我喜欢。我喜欢这种具有历史意味的辛辣刺激。你觉得他会因为我的劳动而付我工资吗？” -
第九章
“可怜的老凯蒂，她正伤心呢。没人想要她，她知道这一点。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的后代肯定遍及这一地区，他们也会很高兴和她一同分享他们的家。可他们却没有邀她去同住的权力。他们就是家具的一部分，报警系统的... -
第十一章
他会讲意大利语，他会讲法语，可意大利语和法语都救不了身处最黑暗的非洲的他。 -
第十二章
强奸一个女同性恋比强奸一个处女还要恶劣 -
第十三章
漫无目的地，他在园子里闲逛。心情无比灰暗。这还不光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昨天的事件使他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他的虚弱感只是那种惊吓最初而且最为表面的表现。他有种感觉，在他体... -
第十三章
不过是种后遗症，他告诉自己，是那桩加害事件的后遗症。要不了多久，有机体就会自我修复，而我，那个有机体内的幽灵，也就依然故我了。可事实上，他知道，并非如此。他生活中的乐趣已经被扼杀了。就像溪流中的一... -
第十三章
就像是在桶里面开枪杀鱼，他想。在一个狗被培养得只是闻到黑人的气味就会咆哮的国家里，他们这么做可能既可鄙，然而又令人兴奋。这一下午的工作令人备感满足、无比陶醉，就像所有的复仇的一样。 -
第十三章
“我根本就没这么想。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戴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向警察提出这一特别的指控。我来告诉你，只要你同意以后再也不提这个茬了。其原因就是，在我看来，发生在我身上的纯属个人私事。换个时间，换... -
第十四章
她宁肯躲起来不见人，他也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耻辱。因为羞耻。这就是那帮强盗取得的成就；这就是他们对这位充满自信的现代女性造成的后果。这个故事会像是一个污点一样在这个地区传播开来。传播开来的不是她... -
第十四章
彼得勒斯无疑有非常多的经历，他无疑是有人生的故事可以讲述的。他不介意有朝一日听听彼得勒斯的故事。可是最好不要用英语来讲。他越来越相信，要讲述南非的真相，英语不是个合适的媒介。英语代码的过度使用早已... -
第十四章
最糟糕，也是最悲观的解释将是：是彼得勒斯雇用这三个人来给露西一个教训的，他们的抢劫所得就算是他们的好处费。可他无法相信这一点，这样就太简单化了。事实的真相，他猜测，应该是更为——他四处寻找那个恰当... -
第十四章
突然之间他成了个隐士，一个乡下隐士。浪游的终结。虽然他的内心依旧充满爱意，月亮依旧明亮如昔。谁能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这么突然就完结了呢：那浪游，那爱情！ -
第十四章
他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这个——深陷于穷乡僻壤，抵挡邪魔，看护女儿，照料濒死的家业。如果说他来这儿确有什么目的的话，那也是为了休养生息，重整旗鼓。而现在，他却正一天天地失去自我。 -
第十五章
“别冲我嚷嚷，戴维。这是我的生活。不得不住在这儿的是我。我的遭遇是我的事，是我一个人的，不是你的。如果我还有一项权利的话，那就是不受到这种审问的权利，不需要替自己辩护的权利——不需要向你，不需要向... -
第十五章
你是想为过去的错误做出补偿，可这不是这么做的正确途径。如果你现在没有为自己挺身而出，那你就永远都没法抬头做人了。你还不如卷铺盖走人。 -
第十五章
可是她也不得不离开这里，从长远看来。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待在一个农场里，她是没有前途的，这一点非常清楚。就连埃廷格，尽管装备了枪支、铁丝网和报警系统，他的日子也已经屈指可数了。如果露西还有一点头脑的话... -
第十六章
如果说那只狗多半并没有因此乐而忘忧，那也是因为有他在场：他散发出错误的气息（他们能闻得出你在想些什么），那耻辱的气息。 -
第十六章
那就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对于这个世界认识：在这个世界中，人们不会只是为了更方便处理就用铁锹把狗的尸体拍打成另外一种形状。 这些狗被带到诊所里来就是因为已经没人要它们了：因为我们太多了。他就在那儿进入... -
第十八章
那种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倦怠、冷漠，不过同时还有失重，就仿佛他已经被从内里给蚀空了，他的心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他不由地暗想，一个这种状态下的人又怎么能写得出可以使死人复活的歌词和音乐呢？ -
第十八章
“那实在是太私人化了，”她说。“他们带着那么强烈的私人仇恨。那是比什么都更加让我感到震惊的。其他的……也不过意料之中。可他们为什么那么恨我？我都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他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但没有了，暂... -
第十八章
“可是，就不能换另外一种方式来看这个问题吗，戴维？如果……如果这就是你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必须付出的代价呢？也许他们就是这么看待这个问题的；也许我也应该这么来看。他们认为我欠了他们什么。他们把自己看... -
第十八章
“仇恨……当涉及男人和性的时候，戴维，无论什么都已经不会再让我感到惊讶了。可能对于男人来说，仇恨那个女人会让性行为变得更加刺激。你是个男人，你应该知道。当你和一个陌生人发生性关系的时候——当你诱骗... -
第十八章
“如果他们是白人的话，你就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谈论他们了，”他说。“如果他们是来自德斯帕奇的白人流氓，比方说。” “是吗？” “是的，你就不会了。我不是在责怪你，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但在你对他们的论说当... -
第十八章
露西当时被吓坏了，吓得要死。她嗓音哽咽，她没法呼吸，她四肢麻木。这不是真的，在那几个男人把她按倒在床上的时候她对自己这么说；这只是个梦，一个噩梦。而那几个男人，对他们来说，则是将她的恐慌一饮而尽，... -
第十九章
“通常我会说，”他道，“在过了特定的年龄以后，一个人就老得没法接受什么教训了。他就只能一次一次地接受惩罚了。不过也许这并不真确，并不总是真确。我拭目以待。至于说上帝，我不是个信徒，所以我不得不把你... -
第二十章
不可阻挡地，他不禁暗想，乡村正在进入城市。隆德博西公共草地上很快就会再次出现家畜了；历史很快就会兜一个完整的圈子，重新回到起点。 -
第二十章
特蕾莎那激越高亢的咏叹调无法再激起他内心的任何火花；他自己的声线，黑暗阴郁，回旋往复，绕过她、穿过她、越过她。 -
第二十二章
那个三人帮。三个父亲并成一个。强奸犯胜似抢劫犯，露西这么称呼他们——在这一地区漫游的强奸犯而身兼税吏，袭击女性，纵情发泄他们的暴力快感。不，露西是错的。他们当时不是在强奸，他们是在交配。驱动这一幕... -
第二十二章
“多么耻辱，”他最后道。“如此高的期望，到头来落到了这步田地。” “是的，我同意。是很耻辱。不过也许这是个重新开始的不错的起点。也许这就是我必须学着接受的东西。从最低一层开始。从一无所有开始。不是‘... -
第二十三章
你必须改变你的生活。可是，他已经太老了，做不到从善如流了，他已经太老了，没办法做出改变了。露西也许还能做到对暴风雨屈膝折腰；他做不到了，他的尊严不容许他这么做。 -
第二十三章
这就是他必须听从特蕾莎的原因。特蕾莎也许是唯一能够拯救他的人了。特蕾莎已经超越了尊严。她面向太阳袒露出自己的乳房；她在用人面前弹奏班卓琴，根本不在乎他们会不会耻笑她。她心怀不朽的渴望，并唱出了她的... -
第二十四章
他内心抒情的冲动也许并没有死灭，但经过几十年的忍饥挨饿，当它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病病殃殃、发育不良、畸形丑怪了。 -
第二十四章
他的期望必须得更加谦卑一点：从那一片混乱的声音当中，能有那么一个真正的表现不朽之渴望的音符，就像一只鸟一样一飞冲天。而至于这一披沙拣金的工作，他只能寄望于将来的学者，如果到时候还有学者存在的话。他... -
第二十四章
可怜的特蕾莎！可怜的满怀渴望的姑娘！他已经把她从坟墓中重新带回人间，许诺给她另一次生命，而他终究还是辜负了她。他希望她能发自内心地原谅他。 -
第二十四章
有时候，他在阅读或是写作的时候，会把它从狗舍里放出来，让它以它那怪异的方式在院子里欢蹦乱跳一番，或者挨着他的脚边打个盹。不管在任何意义上它都不是“他的”；他一直都小心地避免给它取个名字（尽管贝芙·... -
第二十四章
他和贝芙·肖都不说话。他已经学会了，从她身上，将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他们正在进行安乐死的动物身上，并以他已不再感到难以启齿的那个恰当的名字来称呼它：爱。
月亮与六便士 (44)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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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同情心原本是种迷人的能力，可是却又经常被那些意识到自己有这个能力的人所滥用：因为在这种热望当中具有某种食尸鬼般的贪婪，一见到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幸，就会忍不住猛扑上去，不将自己的所有本事全部施展出来... -
第十三章
唯有诗人或是圣徒才能坚信，只要你肯辛勤地加以灌溉，就是柏油路面上也能绽放出百合花来。 -
第十三章
唯有女性的禀性才能把同样的事情重复三遍而且热情丝毫不减。 -
第十四章
我自问在他的灵魂当中是否深藏着某种根深蒂固的创造性本能，这种本能尽管一直都被他的生活环境所掩盖，却一直在不屈不挠地壮大、成长，就如同肿瘤在活体生物组织当中可能成长起来一样，直到最后它掌控了他的整个... -
第十四章
当人们说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们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一般说来，他们只有在确信没有人会发现他们肆意妄为的情况下，才真的会去自行其是；最极端的情况也无过于，他们之所以甘愿跟大多... -
第十四章
我认为良知就是个体内心的一个卫兵，社会群体为了自己生存而制定的一套规则全靠它来监督执行。它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警察，派驻在那里就是为了监视我们不要触犯它的律法。它是安插在“自我”这个大本营中的密探。... -
第十五章
女人总喜欢在他们所爱之人的弥留之际表现得无比优美漂亮，对此癖好我一直都感觉有点窘迫不安。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她们不希望男人们寿命太长，否则就会推迟她们淋漓尽致地表现一番的大好机会。 -
第十五章
跟现在相比，当时的我还期望人的性格应该更加表里如一一些，发现这么迷人的一位女性报复心竟然如此强烈，不由得颇为苦恼。当时的我还没认识到，构成人类的种种特性是多么的良莠混杂。现在的我已经非常清楚地体会... -
第十五章
“你知道，我都不太有把握你丈夫采取的这些行动是否就应该由他本人负责。我感觉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在我看来，他像是被某种力量附了体，要利用他来达到它自己的目的，在这种力量的掌控下，他就像是蛛网中的一只... -
第十七章
不过我知道促使她这么做的并非什么菩萨心肠。说磨难能使人的性格更加高贵，这话其实大谬不然；幸福有时候确实有此功效，而磨难，在大多数情况下，只会让人变得心胸狭窄而且报复心极重。 -
第十九章
“为什么你会认为美，这种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会像是沙滩上的一块石头那样躺在那里，等着漫不经心的路人随随便便地捡起来呢？美是一种奇妙而又奇怪的东西，是艺术家用自己的灵魂通过痛苦的磨难从宇宙的混沌当... -
第二十一章
过去我曾有过的那种印象这次变得更加强烈了：他就是个着了魔的人，他的神志似乎都已经不太清楚了。在我看来，他之所以不愿意把他的画作拿给人看，是因为他对这些画作都已经兴趣不大了。他一直活在一个梦里，现实... -
第二十一章
“我不想过去。唯一重要的是永恒的现在。” -
第二十一章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猜想你的情况是这样的：一连好几个月，你的脑子根本想都不会想到这种事，你就能够因此而说服自己，你已经跟这种事彻底地一刀两断了。你为你获得的自由欣喜不已，你感觉你终于可以声称你... -
第二十三章
他们的生活就像是一首田园牧歌，幸福而又恬静，并具有了一种独特的美感。与迪尔克·斯特洛伊夫有关的一切都摆脱不掉的荒诞可笑为这首牧歌增添了一种古怪的音符，就像是个悬而未决的不协和和弦，却反而使它更具有... -
第二十六章
不出几天，斯特里克兰也就开始下地了。他就只剩了皮包骨头，衣服从身上挂下来就像是稻草人披挂着一身破烂。他胡须蓬乱，头发很长，他的五官本就比一般人要略大，现在因为病后消瘦就更形突出了，那副相貌实在是非... -
第三十章
我过去就一直认为爱情不过是女性对于爱抚和舒适所产生的自然反应，而大多数女性就把这种反应当作爱情了。这是一种被动的感情，能够被唤起并倾注在任何对象身上，就像是藤蔓可以攀附在随便哪棵树上一样；而世间的... -
第三十一章
世上最残酷的莫过于一个女人对一个爱她而她却不爱的男人的所作所为了 -
第三十一章
一个人的外表有时候竟然会跟他的灵魂如此地相差云泥，这也真是够难为人的。迪尔克·斯特洛伊夫拥有的是罗密欧的热情，生就的却是托比·贝尔奇爵士的体形。他天性温柔而又慷慨，却总是不断铸成大错；对于美的东西... -
第三十二章
我打量她的嘴唇，希望看到一个能使我大约猜到她的真实感受的表情；我观察她的眼睛，希望捕捉到某个表露真情的眼神；我审视她的额头眉角，希望发现一条一闪而过、表明某种激烈的情感正在沉淀的皱纹。她的脸却像是... -
第三十九章
那紧紧攫住了他的激情也确实有些感染到了我。我莫名其妙地大受感动。那感觉就像是我突然间被带入了一个价值观全都变了样的世界。我站在一旁，茫然失措，就像是个来到了异国他乡的陌生人，在那里，人们对于他习以... -
第四十一章
身为作家，在长期的习惯将他敏锐的感觉磨钝之前，他的本能当中总有些让他心烦意乱的成分，使他对于人性当中的奇情怪癖产生浓厚的兴趣，即便他的道德感对此不以为然，却也完全无力抗拒。在凝神静观多少让他感到震... -
第四十一章
“一个女人能够原谅一个男人对她造成的伤害，”他说，“却永远不会原谅他因为她的缘故做出的牺牲。” -
第四十一章
“当一个女人爱上你以后，除非她把你的灵魂都完全据为己有，否则她是决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她是弱者，她具有极为强烈的统治欲，差一点点她都不会感到满意。她心胸狭窄，她憎恨她无法理解的抽象事物。她满脑子都... -
第四十一章
我回想起他们那一对一直在蒙马特尔那间舒适的画室里所过的幸福生活，斯特洛伊夫和他妻子，想起他们的简朴、善良和好客；一次无情的意外就把它给击得粉碎，在我看来这真是太残酷了；而最残酷的还在于，事实上这并... -
第四十一章
无意识当中，也许我们都会很珍视我们对那些重视我们看法的人所拥有的权力，对那些我们没有这种影响力的人则很厌恶。 -
第四十一章
“一个人真有可能完全漠视他人吗？”我说，不过与其说是问他，还不如说是问我自己。“要想生存，你一切都要仰赖他人。要想只为自己、只靠自己而活，实在是种荒谬的企图。迟早总有一天，你会老病交加、身心俱疲，... -
第四十一章
我紧盯着他。他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眼角闪着讥诮的笑容；不过尽管如此，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是隐约瞥见了一个炽热的、饱受折磨的灵魂，在矢志追求任何受制于血肉之躯束缚的凡夫俗子都无法想见的伟大目标。我所... -
第四十二章
就算是以我那种完全的蒙昧无知，我还是不由得感觉到他的作品确有一种力图表现自己的真正的力量。我感到兴奋不已又兴味盎然。我感觉这些画儿像是有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话要说，但我又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在我看来... -
第四十二章
我似乎弄清楚了的唯一一件事——也许这也纯粹只是出诸我的幻象——就是他正热切地拼命想从某种控制着他的力量当中解脱出来。但至于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力量，他又将如何才能获得解放，则依旧模糊不清。我们每个人... -
第四十二章
“我想是你丧失了勇气。你肉体的软弱影响到了你的灵魂。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种无止境的渴望攫住了你，进而逼迫你走上一条危险而又孤独的寻觅之路，追寻某个终将把你从折磨着你的那个鬼怪手中解脱出来的目标。我... -
第四十三章
对斯特里克兰而言，性欲在他身上只占了很小的一点位置。无足轻重。令人厌烦。他灵魂的目标在其他东西身上。他有暴烈的情欲，在肉体被欲望攫住的时刻，他是会被驱赶着去纵情狂欢，可是他恨这些剥夺了他的自制力的... -
第四十三章
他的日子过得比一个工匠都更穷苦。他比工匠工作得都更为辛苦。对于大部分人借以将生活变得安逸而又美丽的那些东西，他毫不在乎。他对金钱漠不关心。他对名声视如粪土。我们大部分人都难免会屈从于世俗的诱惑而妥... -
第四十四章
后来，当我在维也纳看过几幅彼得·勃鲁盖尔的作品之后，我想我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能引起斯特里克兰的注意了。他同样也是个对这个世界具有自己独特憧憬的人。当时我还做了大量的笔记，打算写点关于他的东西，可是这... -
第四十五章
经过多年的浪迹萍踪之后，查尔斯·斯特里克兰最终来到了这里，并在这里创作出了使他名垂画史的大部分画作。我想，没有任何一位艺术家能将令他着迷、让他疯魔的梦境完全彻底地表现出来，而斯特里克兰由于要持续不... -
第五十章
我总觉得有些人真是生错了地方。偶然的机缘将他们抛掷在特定的环境中，他们却总是对于自己也不知道位于何处的家园满怀乡愁。在生身之地他们是陌路人，他们从孩提时代就无比熟悉的那些绿树成荫的小巷，或是他们曾... -
第五十三章
我无法向你描述那个夜晚的宁静是多么深沉。在我们那个帕莫图的小岛上，夜晚从来就没有这般万籁俱寂过。海滩上有无数种动物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所有那些小型的贝壳类生物一刻不停地爬来爬去，还有陆地蟹喧闹的... -
第五十六章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屋里的昏暗，现在当他凝视墙上的壁画时，他不禁被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强烈情感所震撼了。对于绘画艺术他一无所知，但这些画儿当中有某种东西却特别让他感动不已。四面墙壁，从地面一直到天花板，... -
第五十七章
在我看来，斯特里克兰终于将他想要表达的一切全都表现了出来。他一声不响地埋头工作，深知那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我料想他在其中一定已经说出了关于生命他所了解以及参悟的一切。我料想在这里，他也许终于觅得了内... -
第五十七章
“我说不清楚。它奇异而又不可思议。那是混沌初开时的景象，是伊甸园，是亚当和夏娃——que sais-je？——那是对于人体之美的赞歌，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那是对于造化的礼赞：既庄严又冷漠，既美丽又残忍。它给你... -
第五十七章
“实在是见笑了。我是个实利主义者，我还生得粗俗肥胖——是个福斯塔夫，呃？——抒情诗的情调可不合我的性情。我让自己显得荒唐可笑了。但我从没见过令我印象如此深刻的画作。Tenez，当我走进罗马的西斯廷礼拜堂... -
第五十七章
“失明以后，他就一小时接一小时地坐在那四壁都已经画满了的两个房间里，用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审视着他的作品，而也许，他看到的比他之前这一生所看到的都要多。阿塔告诉我，他从来都不曾抱怨过自己的命运，他从... -
第五十七章
“我想斯特里克兰是知道那是一幅杰作的。他已经实现了他所一直想望的目标。他的人生已经圆满了。他亲手创造了一个世界，并且看到了那个世界是何其美好。然后，怀着骄傲和轻蔑，他毁灭了它。” -
第五十七章
那幅画的用色非常奇怪，几乎很难用语言说清楚它们会带给你一种怎样骚动困扰的情绪。有晦暗的蓝色，就像用天青石精心雕琢的碗一样是不透明的，然而又带着一种颤动的光泽，令人想到生命的神秘悸动；有各种紫色，像...
总结 (66)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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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长久以来我就在想，如果我在写这本书以前就撒手而去的话我真是会死不瞑目 。 -
第五章
我写这本书是为了将我的灵魂从某些观念的困扰中解放出来，这些观念已经在其中徘徊了太久，引起了我很大的不适。 -
第五章
如果他有耐心去阅读以下的内容，他会看到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能够确定的事情是少之又少的。 -
第十章
论斯威夫特 斯威夫特的散文把我给迷住了。我认定这才是写作的完美方式，于是我就开始以研读杰里米·泰勒的同样的方法来对待他。我选择《木桶的故事》作为钻研的对象。据说这位教长在晚年重读这部作品时曾惊叹：“... -
第十章
论德莱顿 德莱顿的散文美味可口。它没有斯威夫特的完美或是艾迪生的轻松优雅，但它具有一种春日的欢欣，一种闲话家常般的安闲，一种令人着迷的漫不经心的自然流露。德莱顿是位非常优秀的诗人，但普遍的观点并不认... -
第十章
《人性的枷锁》 一直到五年以后，我才重新开始写小说。到了那时，我已经不再有成为一位文体家的任何野心了；我把所有“完美文体”的想法统统抛在一边。我想不带任何语言方面的虚饰去写，以尽可能干脆直白和毫不做... -
第十一章
论晦涩 有意为之的晦涩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即乔装成一种贵族式的唯我独尊。作者用一种谜团将他的本意包裹起来，凡夫俗子们就没办法掺和进来了。他的灵魂是一座秘密花园，唯有上帝的选民在克服了重重的艰难险阻后方... -
第十二章
英语散文中的丰赡与简洁 “丰赡”需要的禀赋固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简洁”也绝非来自天然。要达到这样的标的，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据我所知，我们的英语是唯一一种需要给散文中所谓藻绘的段落加上一种名目... -
第十二章
论约翰生 我可以满怀兴味地阅读约翰生博士写的每一个字，因为他有良好的判断力，迷人而又睿智。如果他不是一门心思想着要以宏伟风格写作的话，本来是不会有人写得比他更好的。他只要看得到，是知道什么是好的英文... -
第十二章
散文的特质 因为要想写出好的散文，事关良好的风度。不同于诗歌，散文是一门文明的艺术。诗是巴洛克。巴洛克是悲剧性的、雄伟的和神秘的。它是原始而又粗犷的。它需要深度和洞察。我忍不住觉得巴洛克时代的那些散... -
第十三章
你要抢在读者之前率先感到厌烦才行 我想，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是要比你的读者具有一种更为活跃的厌烦机能，你要抢在读者之前率先感到厌烦才行。你必须时刻对于过于风格主义的倾向保持警惕，当某些特定的抑扬顿挫太过... -
第十三章
好的风格不应该显示出努力的痕迹 麦考莱和卡莱尔引人注意的方式各有不同；却都付出了“自然”的沉重代价。他们那俗丽的效果会让你分心。这些炫技会毁掉作品的说服力；你不会相信一个手持铁环、每隔一步就从铁环里... -
第十四章
我宁可一个作家很庸众流俗，也不希望他装腔作势 我是宁可一个作家很庸众流俗，也不希望他装腔作势；因为生活本就是庸俗的，而作家寻求的就是真正的生活。 -
第十四章
论赫兹里特和纽曼主教 一个人唯有通过不断地接触距我们的时代不远的各种作品，才能做到这一点。只有这样，你才能形成一个检验自己文体的标准，确立一个以你现在的方式能够达到的理想。就我而言，我发现要想实现这... -
第十五章
感官的快乐 于是，我把尝试去接近所有感官的快乐也当作我那个范式的一部分。我并不怕“过分”：过分有时候也是令人兴奋的。它能防止“适度”演变成一种半死不活的习惯。它能滋养肌体，休息神经。在身体饱享快乐之... -
第十五章
真实生活中的个人和小说中的人物之间有一个巨大的不同 真实生活中的个人和小说中的人物之间有一个巨大的不同，那就是真实生活中的个人都是冲动的造物。有一种说法，说形而上学就是要为我们出于本能相信的那些东西... -
第十九章
原汁原味的生活 因为在这里，我接触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原汁原味的生活。在那三年当中，我饱览了生而为人可能拥有的每一种情感。这吸引了我的戏剧本能。这激发了我小说家的潜质。时至今日，四十年已经过去了，我... -
第十九章
我知道苦难并不能使人高贵 我知道苦难并不能使人高贵；它会败坏一个人。它会使人变得自私、卑鄙、小气而又多疑。它使他们只专注于琐碎的小事。苦难不会使人们更加超拔；只会使他们更加渺小；我曾不无残忍地写道，... -
第二十章
我对别人天生就不信任 我对别人天生就不信任。我更倾向于认为他们会去作恶而非行善。这也是一个人拥有幽默感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幽默感会引导你在人性的龃龉中寻得乐趣；它会使得你不信任那些伟大的宣言，反而去寻... -
第二十章
论《红与黑》中的于连 于连·索雷尔是一位小说家曾经创造出的最有趣的人物之一。我并不认为司汤达成功地将其塑造成了一个完全可信的人物，但我认为这要归咎于我将在本书中的另一部分再加分说的一些原因。就小说的... -
第二十章
论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尽管天纵其才，仍然以旧有的范型来描绘他的人物。他将他自己那充沛的活力灌注到他们身上，如此你才会把他们当作真人一样接受下来；可实际上他们都是些类型人物，就跟旧式喜剧中的人物一样确定... -
第二十一章
我相信我们全都是任由无情的命运摆布的可怜的傀儡 我相信我们全都是任由无情的命运摆布的可怜的傀儡；受制于无可改变的自然法则的支配，我们注定要加入到为求生存无休无止的斗争当中，而除了不可避免的失败以外，... -
第二十一章
我所认识的世界 我所认识的世界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一想到我那些早已忘记艺术、科学和工艺的遥远的后代们只能裹着兽皮蜷缩在洞穴里，注视着寒冷和无尽长夜的到来，我就特别高兴。我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尽管如此... -
第二十二章
论“天才” 我不相信天才是与才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我甚至不能确定它所依靠的是否真是艺术家天赋当中任何明显的不同。譬如说，我并不认为塞万提斯拥有异乎寻常的写作天分；但几乎没有人能否认他是个天才。在... -
第二十三章
幻想 幻想是创造性想象的基础；它是艺术家的特权，对他来说这并不像对其他人那样是对现实的逃避，而是他进入现实的方式。他的幻想是有目的性的。与幻想提供给他的乐趣相比，感官的快乐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它为... -
第二十四章
论沃尔特·佩特 我发现他就和阿尔玛-塔德玛的画一样呆钝乏味。居然有人曾对那样的散文赞赏有加，实在是咄咄怪事。它丝毫都不流畅。其中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格和气息。就像是由某个并不具备了不起的工艺技能的人... -
第二十五章
阅读 我迫不及待地想尽快读完一本书，又同样急切地开始读另一本。这一直都是一种历险，而我会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开始一部著名作品的阅读，就像一个通情达理的小伙子要去为自己的球队加油助威或者一位漂亮姑娘要去... -
第二十五章
我进入这个世界，是因为我认为为了得到写作所必需的经验一定要这样做，不过我进入这个世界也是因为我想获取经验本身。在我看来，仅仅成为一个作家是不够的。我为自己所设计的范式力主我应该在“做一个人”这一奇... -
第二十七章
艺术作品的产生 因为一件艺术作品的产生并不是一个奇迹的结果。它要求有充分的准备。土壤就算是非常肥沃，也必须不断施肥。艺术家必须通过深思熟虑，通过审慎的努力，以扩大、加深并且使他的个性变得多样化。然后... -
第三十一章
论演员 我对许多演员都非常了解。我发现他们是很好的伙伴。他们模仿的天赋、他们讲故事的技巧、他们的聪敏急智，经常使他们非常令人愉快。他们慷慨、和善而又勇敢。不过我却从来都不能够完全把他们当作普通人看待... -
第三十二章
钱 我已经发现，钱就像是第六感，没有了它你就没办法最好地发挥其他的五感。 -
第三十三章
关于这段时期，我唯一还记得的确切反应是有天傍晚我沿着潘顿大街溜达时袭上心头的一个感想。在经过戏剧剧院时我碰巧抬了一下头，看到西沉的日头照亮了西天的云彩。我停下来望着这可爱的景色，不由得暗自想道：感... -
第三十四章
喜剧 这些戏大部分是喜剧。都是以王政复辟时期大放异彩、由哥尔德斯密斯和谢里丹继承发扬的那种喜剧传统写成的，既然这种传统已经盛行了那么长时间，想来其中或许真有某种特别对英国人脾性的东西。不喜欢它的人称... -
第三十七章
戏剧与思想 一位有幸生而具有越过舞台的脚灯叙事传情的戏剧家，同时又是位原创型思想家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如果他不是在具体有形的事物中运思构想的话，他就不会成为一位戏剧家。他对于实际的事例具有敏锐的眼光；... -
第三十八章
戏剧的感染性 戏剧要吸引的是作为一个整体的观众，那种带有感染性的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之间的情感流动对于戏剧家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他希望能激发出这种传染性的情感蔓延；他必须使观众能忘掉自我，这样他们就能变... -
第四十三章
莫泊桑 我自己在开始写作的时候，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居伊·德·莫泊桑的长篇和短篇小说。我十六岁的时候开始阅读他的作品。每次我到巴黎，都会把下午的时间消磨在在奥德翁剧院的回廊上，浏览那里的图书。莫泊桑的... -
第四十三章
《兰贝斯的丽莎》 在《兰贝斯的丽莎》中，我如实地描绘了我在医院门诊部、我做产科助手在这个区所见到的那些人，描绘了我因为工作所需走家串户或者无事可做四处闲逛时见到的那些打动我的事件，没有任何的添加和夸... -
第四十三章
历史小说 历史小说的确需要对于人性的深厚经验，这样才能够在那些具有不同习俗和不同观念、第一眼看去跟我们如此扞格不入的人们当中创造出活生生的人物来；而且再造过去需要的不仅是渊博的知识，还要具有很难指望... -
第四十九章
艺术创作的本质 艺术家是为了灵魂的解放而创作的。创造就是他的天性，就像水的天性就是往低处流一样。艺术家把他们的作品称作他们智力的孩子，把创作的艰辛比作分娩的痛苦，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它就像是一种有机物... -
第五十章
艺术家是唯一自由的人 因为作家这个职业的种种短处和危险都被一个长处给抵消了，这个长处是如此巨大，使得这个职业所有的难处、失意，也许还有艰辛困苦统统都变得不重要了：它给了作家精神上的自由。对他来说，生... -
第五十三章
对人的新发现 我从自我标榜的基座上走了下来。在我看来，这些人似乎比我迄今为止认识的所有那些人都更有活力。他们燃烧出来的不是刺目的、宝石般的火焰，而是炽热、熏人、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火。他们也有他们的狭隘... -
第五十四章
“躺平” 那段时光真是太美妙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躺在床上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当你整天都躺在床上的时候，你会惊讶地发现生活有可能变得何等丰富多彩，而且你会发现竟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去做。我很高兴... -
第五十五章
我每次从旅途中归来，都会跟以前有一点点不同。年轻时我博览群书，并非因为我认为那会对我有什么好处，而是因为好奇和一种想学习的欲望；我旅行是因为旅行让我开心，而且能得到对我有用的材料：我从没想过我的这... -
第五十六章
论契诃夫 契诃夫是个非常优秀的短篇小说家，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局限，而他非常明智地将这些局限当作了他小说艺术的基础。他没有构思一个紧凑的、戏剧性故事的天赋，这样的故事是你可以在餐桌上讲得绘声绘色的那一种... -
第五十六章
自己的短篇小说 我想写的是那种结构紧密，以一条连续不断的线索从故事的呈现一直推进到结局的短篇小说。我把短篇小说看作一种对单一事件的叙述，物质性的或是精神性的，通过删减对于事件的阐明并非绝对必要的一切... -
第五十六章
小说与形式感 我们那些伟大的长篇小说都是没形没状而且笨重无比的。英国读者习以为常以后也就乐得迷失在这些庞大、散漫而又亲密熟悉的作品当中；而且这种结构上的松散、这种对于一个漫无边际的故事的随意敷演、这... -
第五十八章
作家总是会被独具某种情感价值而又不太难理解的哲学家所吸引。他们依次拜倒在叔本华、尼采和柏格森脚下。 -
第五十八章
小说的“奇技淫巧” 精神分析能够赢得他们的欢心是势所必然的。它为小说家们提供了巨大的可能。他知道他写出来的最好的作品在多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自己的潜意识，而且能够通过想象他笔下人物潜意识中的图景去对虚... -
第五十九章
就像所有的作家一样（在所有作家的身上都存在着一定数量的欺诈不实），他们会把自己的缺陷当作优点来自夸，要么告诉读者他可以自己去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么就痛斥他什么事儿都想知道。他们声称在真实的生活中... -
第五十九章
小说情节的重要性 情节的主要用处有很多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它是主导读者兴趣的一条线索。这可能是小说当中最重要的东西了，因为正是通过主导读者的兴趣，作者才能带领着他翻过一页又一页，也是通过主导读者的兴... -
第六十一章
作家的要义 可作家的要义正在于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个人。正因为他是很多个人，他才能够创造出很多人，衡量其伟大的标准就在于他是由多少个自我所组成的。如果他塑造出的某个人物无法令人信服，那是因为在他身... -
第六十一章
艺术家的自我中心 艺术家的自我中心是令人发指的：他必须如此；他天生就是个唯我论者，对他而言，世界只是为了能让他实施其创造力而存在的。他仅以一部分的自我去投入生活，他从来不会全身心地去体会人之常情，因... -
第六十一章
但神祇从来都不会在创造出任何天分的时候而不同时再加上一个缺陷的，而作家的这种多重性使他能够像神祇一样抟土造人，同时又妨碍他在自己的创造当中成就至高的真实。现实主义是相对的。最为现实的作家也会由着兴... -
第六十三章
但形而上学永远都不会让你失望。你永远都不可能抵达它的尽头。它就和人的灵魂一样多姿多彩。它很伟大，因为它讨论的是全部知识的总和。它探讨宇宙，探讨上帝和不朽，探讨人类理性的性质以及生命的宗旨和目的，探... -
第六十三章
不过对于柏拉图以降的其他哲学家，我一位接一位地沉溺于他们的哲学世界，满怀一个旅行者在一片未知国土上进行探险的乐趣。我不是以钻研批判的态度去读的，而是像读小说一样，是为了体验其中兴奋和乐趣。（我已经... -
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读哲学 但我一直都在试图为自己创立一种生活模式，从早年起就力图找出我必须要对付的基本问题。我想要尽量去获取有关宇宙的普遍结构的知识；我想要确定我需要考虑的是只有此生抑或还有来生；我想要明确我是... -
第六十九章
关于信仰 所以看来这些关于上帝之存在的论据中，没有一个是有切实根据的。不过当然了，你不能因为无法证明它的存在就否认其存在。敬畏仍然存在，人们的无助感以及他渴望在自我和整个的宇宙间达成和谐的愿望仍然存... -
第六十九章
关于神秘主义 有一种精神现象是心理学家至今都无法加以解释的，就是你有时会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你正在经历的那种体验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就已经经历过的，我不知道神秘主义者体验到的心醉神迷的感受是否比这种状况... -
第七十三章
论老年 完整的人生、完美的范式除了青年和成熟的壮年以外，也应该包括老年在内。清晨的魅力与正午的辉光固然都很好，可如果一个人拉上窗帘、打开电灯，就为了把黄昏的宁静关在门外，那就蠢不可及了。老年自有属于... -
第七十四章
我的人生范式 不过如果现在有人问我，这个范式到底有什么用处或者意义的话，我只能回答：没有。它只是因为我是个小说家而为无意义的生活所强加的某种东西。为了让我自己满意，为了让我自己开心，为了满足我自己那... -
第七十六章
“美” 首先是我发现，“美”是个休止符。在我对美的事物进行思考的时候，我发现除了凝望和敬慕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了。它们给予我的情感是精妙的，但我却没办法保有它，也没办法无限地重复拥有它；这世上最... -
第七十六章
我有个想法，济慈的颂诗现在应该比他当初写成的时候更美。它们已经因为所有那些在它们的美好中寻得安慰和力量的无数人的情感，而变得更加丰富了。 -
第七十六章
艺术的效用 一个人对于一部伟大的艺术作品确切的反应到底是怎样的？比如说，一个人在观看卢浮宫中提香的《基督下葬》或是聆听《名歌手》中的五重奏时，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我知道自己是种什么感受。那是令我... -
第七十六章
何为“创造者” 在我看来，在创造艺术和欣赏艺术的人之间是有很大不同的；创作者进行创作是因为他们内心有一种冲动，迫使他们去将自己的个性以形象的方式彰显出来。如果他们创作的产品中具有美的成分，那也纯属意... -
第七十六章
艺术的价值就跟神秘主义的价值一样，体现在其功效上。假如艺术只能提供愉悦，不管那种愉悦多么富有精神性，那它就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价值，或者说至少不会比一打牡蛎和一品脱蒙特拉谢白葡萄酒的价值更大。如果它能... -
第七十七章
我小时候在碰到不快乐的时候，经常会夜复一夜地梦到我在学校的生活不过是一场梦，我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己重又回到自己家里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了。她的死是一道五十年的时光都没有完全愈合的伤。我已经很久都不再做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