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之音》试读：第一章 这个夜晚的印记

    “小央，我们出去走走吧！”李佑司李佑司重重地把鼠标摔在了桌子上，把在一旁看杂志的双胞胎弟弟李央达吓了一跳。 他叹了口气，狠狠地关掉电脑，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哦。”看着哥哥阴沉的脸色，李央达也马上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走出了自己家的别墅。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李佑司气愤地说，狠狠地将脚前的小石头踢得远远的，“网上居然还说我们公司的实力只够让汉青演深夜剧里的午夜牛郎！” 李央达双手插在口袋里，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发牢骚，等他稍微平静一点以后，才轻轻地说：“可是汉青他演的确实是男公关呀，总好过没有工作吧。”他无奈地笑笑，“不得不承认，咱们已经过气啦。” 已经做了四年艺人的兄弟两个，早已对那些八卦新闻置若罔闻，但是在今天，两人的心情都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 “咱们去哪？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吗？”李央达先打破了沉默。 “去烤肉屋坐坐吧，现在应该还没有打烊。” 走在右边的哥哥佑司美得惊为天人——一头银发，尖尖的下巴让脸型显得十分秀气，白皙的皮肤，英挺的鼻梁，嘴角上翘的可爱双唇，两条英武的眉毛斜插入鬓，最迷人的是深深的眼窝里那双深邃细长的大眼睛，冷酷性感，电力十足。 左边的弟弟央达狂野帅气——黝黑的皮肤，黑色的头发编成NBA球星般的辫子头，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脸上的线条十分硬朗，两条弯眉高高挑起，嘴唇紧闭，一双大眼睛圆圆地瞪着，看起来凶巴巴的，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因为兄弟俩拥有英国血统，而且还是孪生儿；因此，两个混血帅哥一出现，总是会引起无数少女的尖叫。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灯光从街边的路灯中洒下，在兄弟俩身后投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更加冷清落寞。 两人掀开了烤肉屋的门帘，老板连忙热情地打招呼：“欢迎光临!这么晚了还来关照本店，大明星最近不忙吗？看你们很悠闲的样子，公司又给你们放长假了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佑司和弟弟臭着一张脸没有理老板，径直朝店里面走去。 烤肉在铁板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混合着烤肉香味的白烟在昏黄的灯光中袅袅升起，被吸进烤肉桌上面的小烟罩里。 烤肉屋的另一桌是几个上班族模样的大叔，一边喝着酒一边吵吵嚷嚷地喧闹着，所有人都喝红了脸，不时地破口大骂或者唉声叹气。 李央达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和哥哥跑到这烤肉屋里来的性质和他们差不多，年纪轻轻的哥俩已经要像这些压力重重的中年人一样到外面去借酒浇愁了。 李央达夹起一块烤好的肉放在调料碟子里，苦笑着说：“看来我们就要无声无息地在演艺圈里消失，然后就这样回老家去，听从老头子的安排！” 李佑司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狠狠敲了一下桌子：“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不是我乌鸦嘴。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就很危险了。你说漫画式的奇迹怎么就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呢？”央达仰天长叹道。 “那你们就打算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现实吗？！”兄弟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央达筷子里的肉都掉到了桌子上。对面座位上的美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叉着双手，翘着腿，很神气地坐在那里；高挑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微上翘有点嘲讽意味的嘴角，透着一脸绝顶聪明相。 兄弟俩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她。 “喂！你要吓死人啊！怎么突然跑到我们这桌来了？” “我想来就来了！”女孩很拽地回答。 “你突然闯到别人的座位也太不礼貌了吧！”李央达依然心有余悸。 “那也不能怪我啊！都怪你们不争气！我就想找那两个混蛋问问清楚，他们整天都在干嘛，怎么在演艺圈都混得没影了！结果就突然到这了，我怎么知道会到这个座位上！” 女孩子翻着眼睛十分无辜地说。     “呵，照你这么说，你是用多拉A梦的任意门过来的，还是有瞬间移动的超能力啊？”李佑司听了她无厘头的回答，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超能力？”女孩十分认真且惊讶地看着他。 兄弟两个倒在桌子上哭笑不得，半晌，李央达摆摆手说：“算了，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像你这样想方设法接近我们的歌迷见得多了！” “你们不信就不信吧，也不能拿我和她们相提并论！”女孩一脸的不悦，“要不要我演示给你们看看？”她左右各看了兄弟俩一眼，扬了扬眉毛，自信地笑了笑。 兄弟俩一起盯着他，然后，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居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二人面前只剩下空荡荡的椅子。 正当他们四处寻找她的踪影时，座位旁边的窗子发出了轻轻的敲打声。他们扭过头一看，女孩正站在玻璃外面朝他们招手呢。 在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要不要我再表演一次给你们看看？” 说着，她再次消失了。兄弟俩还在发愣，却听见她在他们后面打招呼。两人一回头，只见女孩坐在他们后面最后一张桌子旁。随即她又在他们的注视下消失了，回到了他们身边的座位上。 兄弟俩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存在啊！”女孩自负地说，挑衅似的看着他们。 这下兄弟俩不得不相信了。李央达有点紧张地说道：“那么，这位超能力小姐，你大半夜跑来不会就为了告诉我们你有超能力吧？” “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来自荐做你们的经纪人的！” 女孩这句话一出口，李佑司的一口茶一下子喷了出来。但是，她似乎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笑，责备地瞪了一眼佑司后，她用似乎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眼神认真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一年没出新唱片，露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可能会退出演艺界吧，你们就愿意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吗？”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来做经纪人的话就可以让我们咸鱼翻身了？”李佑司故意嘲笑道。 她依旧毫不退缩地看着他的眼睛：“当然。因为我是地球上极少数的精英！我会到你们公司去应聘，你总该相信你们老板的眼光吧？过不了他那一关，我也不可能做得了你们的经纪人。” “哼……” 从两兄弟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们还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但是女孩并不介意，言谈举止中散发出一种成熟稳重气息的她，眼里依然闪动着充满信心的熠熠光彩。 她狡黠而坚定地看着兄弟俩，接着说：“筹码就在你们的手上，要不要赌一把，就问问你们自己的直觉吧！” 女孩拿起桌子旁边点餐用的笔和便签，草草写了几行字，然后把写好的那页撕下来，递到兄弟俩的面前：“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们觉得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打这个电话给我，我就去你们公司自荐。” 李佑司默默地拿起那张便签看了看。女孩潇洒地说：“那么，谈判结束，拜拜！” “等一下，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不介意告诉我们吧？”李央达急忙问道。 “哦，飞鸟，你们就叫我飞鸟好了。”女孩犹豫了一下说。 “很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不管怎么说，今天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李央达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客套话。 李佑司把她的电话号码记在了手机里，然后举起手机对飞鸟说：“给你拍张照片吧，我好给喻汉青和孙梓辛他们看看。” 飞鸟甜美的笑脸在李佑司的手机里“咔嚓”一声定了格。李佑司和李央达透过手机屏幕看见她朝他们挥了挥手，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李佑司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要是没有便签和留在手机里的照片，他真的会怀疑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来过。他“咔啪”一下合上手机：“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回家吧!”       央达微微一愣，本想说点什么，话停在嘴边，只是微微一笑而过。 “不过这事可够传奇的了，回去说给汉青爸爸和阿梓听听，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李佑司站起来拍拍弟弟的肩膀，向外走去，“好在我们有照片做证据。” 回到家里，李佑司栽倒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他把双手背在脑后，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的夜空；在他的隔壁，他的双胞胎弟弟李央达蜷着腿，坐在宽阔的窗台上，凝视着窗外皎洁的明月。 银白的恬淡月光下，兄弟俩在感怀着同样的心事…… 两兄弟在高一的时候被亲戚怂恿去参加了发掘过很多明星的、由《DREAM CATCHER》杂志主办的“superboy选拔大赛”。经过一系列的角逐，最终，哥哥李佑司得到了冠军，弟弟李央达得到了评委会特别奖。 比赛胜出的两兄弟被演艺公司看中，和另外两名出色的选手组成了演唱组合FIRE-STYLE。16岁的双子离开了家乡来到了首都京滨市，同15岁的喻汉青和13岁的孙梓辛一起住在公司的宿舍里。组合很快就大红大紫，一跃成为全国第一的美少年偶像团体。 然而，他们的演艺生涯有如昙花一现，虽然大家都很努力，可惜偶像的寿命实在太短暂。 他们所属的演艺公司一直被全国最大演艺公司——积嘉演艺公司的打压，窜通电视台杂志等不让他们上镜，导致FIRE-STYLE的工作大大减少。善变的歌迷很容易就投向更年轻更新鲜的偶像阵营里去，就这样变成了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局面。 兄弟俩回想着从出道至今的点点滴滴——难道现在这样就是我们拼搏了四年所要的结果吗？就要这样离开我们所爱的演艺事业吗？我们不想离开…… 要不要赌一赌呢？ 一片浮云飘过，遮住了月光，在兄弟两人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兄弟俩触景伤情，轻轻地垂下了眼睛。等他们再次抬眼看着夜空的时候，天空一片美丽的墨蓝，不知什么时候浮云已经不见了，大地遍是一层银色的月光。 第三天上午，双子出了机场，一头钻进公司接站的车里，把背包甩在座位上。 “什么急事啊，不是放假一直放到明天吗？突然叫我们回来。”李佑司一上车就不爽地说。 “你们可来了！”喻汉青一见他们就凑了上来，“原来你们两个放假回老家就是为了约会啊！” 喻汉青肩膀宽宽，身材健美，却长着小猫般圆圆的脸蛋；金棕色飘逸的头发，两道标志性的浓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清澈透明，高直的鼻子，嘴角一弯，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可爱。 “什么约会啊。”双子莫名其妙。 “回去又要被唠叨了。”正戴着大耳机听音乐的孙梓辛拿出一本娱乐杂志来，找出其中的一页给他们看，“看看吧，不只这个杂志，很多地方也有这个消息！” 他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白白净净的十分清秀，清淡的双眉，小巧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细长的单眼皮眼睛，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低垂着眼帘，一身清高孤傲的气质，就像个忧郁的王子。 李央达和李佑司接过杂志。李佑司扫了一眼封面，不屑地说：“这些八卦杂志上的东西你们居然也相信？”说着把杂志丢给弟弟。 李央达倒很认真，一页页地看了下去。不过，当他看完的时候，还是抬起头，张大了嘴巴看着哥哥。 李佑司莫名地回视：“怎么你也是这副表情啊？” 李央达没有作声，只是指了指杂志。李佑司低头仔细地看了一眼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喻汉青和孙梓辛一直趴在他们座位的靠背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两兄弟的表情。看到佑司若有所思的表情，喻汉青揶揄道：“这下看到照片就承认了吧，你们是怎么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的？先在这说说，演练一下，免得你们一会回了公司就语无伦次。” 带着一脸坏笑，喻汉青和孙梓辛很明显都在期待着李佑司的回答。     李佑司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来递给喻汉青和孙梓辛看，“你们看杂志上的女孩是不是这个人？”两个人凑上前去一看，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赫然就是和杂志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美女。 “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了？”两人看着兄弟俩。 李央达气的牙根直痒痒，愤愤地说道：“混蛋！一定是那个烤肉屋的老板出卖了我们！” “看来真的有这回事了？坦白从宽，快交代!”喻汉青和孙梓辛的好奇心更强了。 “根本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李佑司叹了口气，和李央达有点为难地互相对视了一下。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现在……，”李佑司顿住话头，以眼神示意大家司机的存在，继续说道：“回头再说吧。” 回到公司，在见到经纪人公孙先生之前，四个人就以上厕所的名义齐刷刷地挤在了卫生间里。随后，兄弟俩便把那天晚上在烤肉屋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喻汉青和孙梓辛。 听完兄弟俩的话，孙梓辛用怀疑的目光瞟了一眼他们，摸着下巴说：“虽然这个解释太玄乎，不过我想你们也没必要编这么离谱的事来骗我们两个，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说到这，他狡猾地使了个眼色。 “你的意思是……？” 看了弟弟一眼，李佑司挑挑眉毛，接过话来，“不如我就直接跟公司说她是我的一个表姐，想应聘做我们的经纪人，所以在烤肉屋里和我们商量这件事。” “对啊！一箭双雕的办法嘛！”喻汉青一击掌，“我倒想看看那个被你们形容得那么猖狂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也是！” 四个人会心地相视，恐怖的坏笑声回荡在小小的洗手间里…… 在漫长的等待中，面试的那天终于到来了。四个人早早来到了公司楼顶的天台上，这里的任何信号都会更好。 “那我就开始打电话了！”其余的三个人点了点头，都紧张地注视着李佑司放在了通话键上的手指，李佑司轻轻的按了下去。大家屏息凝神地听着，很快，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李佑司紧张的听着铃声，感觉自己手心都冒出汗来了。虽然他看起来一直都是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心里却一直在暗暗祈祷，超能力大姐，你可一定要出现啊！要不我就惨了！ 手机那边已经响了六声，却没有人接。李佑司的心凉了下来。他有些泄气地把手指放在了红色的结束键上，但他还是不死心，又等了一下；然而，直到那边响了十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失落地咬咬牙，正想按下结束时，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忙音。 四个人抬起头，发现一个手里拿着手机的人竟然瞬间出现在了对面的栏杆前方！兄弟俩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而另两个人则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喻汉青毫不掩饰地瞪大了眼睛：“真有这么神奇的人啊！” 一直安静地靠墙站着的孙梓辛见到她，尽管神色未变，但还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那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向喻汉青和孙梓辛点了点头，热情地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就是飞鸟！很高兴见到你们！” 孙梓辛和喻汉青也朝她点了点头。 飞鸟眼睛转转，主动说：“你们给我打电话，那就是想找我帮忙了？那我们走吧，你们带我去老板办公室。” 今天的飞鸟穿了一身清爽帅气的通勤装，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显得既精明又干练。她化了一层淡妆，比那天在烤肉屋里见到的素面朝天的她更显出一分沉稳成熟。 “我话说在前头，要不是因为发生了意外，我们才不会草率地同意你这个可疑的家伙来公司面试呢！”李佑司冷冷地地对飞鸟说，“你别得意得太早，你来了顶多也就是帮我们解个围而已，我们老板那关可很不好过！” “呵呵，那你们就等着瞧好了！”飞鸟挑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