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宛妃传(上)》试读:帝之宛卿

门在他们的手下缓缓打开,一缕阳光从门缝射了进来,洒在他们的身上,照出两个浅浅的影子,福临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下眼睛,虽然现在的天色不是太刺眼,可他已经很久没出了。 当他们相伴跨出门槛的时候,常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什么?皇上……皇上……他他居然出来了,还有如答应,怎么满头是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最让他震惊的还是如答应居然能把皇上给劝了出来,真是奇迹啊! 常喜在心里一个劲地念着阿弥陀佛,当真是老天保佑,幸亏刚才太后出现,让如答应进去了,否则哪可能看到皇上出来,他差点就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了。 常喜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目瞪口呆之际,福临已不耐烦地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没见有人受伤吗,快去宣太医到养心殿,快去!” “喳!”常喜这才想到如答应还受着伤呢,正待离去时又被福临叫住了,只见他微一沉吟后道:“另外派人把乾清宫收拾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朕先住到养心殿去,一些要紧的东西记得拿过去!” “遵旨!”常喜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只要皇上不折磨自己把宫里上上下下的人吓得半死,搬到哪里去都行,就算把这乾清宫拆了,估计太后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等会儿请完了太医,他得马上去慈宁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 待常喜走远后,福临便侧过头对清如道:“养心殿离这里还有老远一段路,你失血过多,刚刚已经昏厥过一次,还是朕抱你过去吧,免得路上又晕了。” 柔情与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一切恍若置身于未醒的美梦之中!清如本应该得意的,因为一切都在朝着她的预想前进,可为何心中还有不安,似乎这拿命换来的一切是从谁那里偷来的一样,叫人无法安心享受。 清如的情感与理智如掐架的二人,互不相让,亦不肯认输,可实际上理智是在慢慢沦陷,只是她自己尚未发现而已,女人……为何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管不住自己的感情,即使聪明如她。 清如压却心中的困扰道:“不了,清如还是想和皇上……”未等她说完,福临已伸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你已经陪朕走出来了,不论是乾清宫还是朕自己划定的牢笼,都已经走出来了,接下来的路让朕抱着你走,永远地走下去!” 说着他不待清如答允,弯腰将清如打横抱起,清如的身子出乎他意料的轻,福临自小练功习武,近日虽憔悴了些,但要抱起清如还是很轻松的。 倚在这个迟到了整整一年半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似远实近的心跳声,清如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闭上了眼。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鼻息,以后她要记这气味一生一世,就像适才他与她一道许下的诺言!幸福的微笑第一次这么明显地爬上她垂了许久的唇角,苦尽甘来,指得大抵就是这样吧…… 清如未曾抬过头,自然不会瞧见福临的眼,那里掩藏着极深的悲切与迷茫,即使她看见了又如何,它们埋得那么深,甚至于连福临自己都不知道吧!    清如衣上散开的衣带与福临辫子上的明黄穗子一并随风飘飞在他们身后,和合如仙,翻飞如舞,如枯叶之蝶! 枯,荣,不过一线之隔,明日种种皆因今日种种而起,实怨不得他人,只是众人皆身在红尘之中,如何能看得透! 到了养心殿,第一件事便是传太医,诊断其伤势如何,待太医把完脉后,福临问道:“如何,可有大碍?”他不笑的时候,多年帝王生涯磨炼出来的慑人气势便由内而外散了出来,叫人看了心里打颤,太医脚一软跪下回道:“回皇上,如答应只是失血而已,并无大碍,且如答应身体底子很好,只要休养一阵就没事了,只是这疤……” “疤怎么样?”福临一瞪眼,脸骤然沉了下来,他在等着太医的回答,可很显然他不想听到不中听的话,比如说治不好之类的话。 太医偷偷抹了把头上的汁,他亦知道皇上不想听到一个“不”字,只是他实在没办法啊,“回皇上,如答应头上的疤……疤,微臣无能为力。”最后几个字说得艰难无比。 “消不了?什么意思?宫里这么多珍贵的药材任你予取予用,难道连一个小小的疤也除不了吗,你这么多年的医术都学到哪里去了啊?”福临拧眉喝道,这些太医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尽是些光吃饭没本事的人。 “微臣无能,请皇上降罪!”见福临语气不善,太医赶紧请罪。 他们的对话,清如一字不拉地听在了耳中,她倒不太在意这个,只要不是太大,放下些许刘海就可以遮住了,影响并不大,她此刻想的乃是另一件事。 秦观,这个唯一肯在她落魄受病之时替她来诊治的人,虽说是因水吟去请,但并不能抹杀他的医德。前几日有消息说他和其他几个太医因受董鄂香澜一事牵连,此刻被关在天牢里,只待秋后处决。 这个年轻的太医,一身医术不凡,若就此死了未免有些可惜,想至此,她细声道:“皇上!” “嗯?何事?”福临停止了对太医的责问,重在床沿边坐下。 “皇上,这疤留着就留着吧,何必那么在意呢!”柔和的笑容绽开在她苍白的脸上,如绽放在寒冬中的梅花,叫人看得舍不得移开眼,福临愣愣地瞧了她很久方道:“那样你叫朕如何能释怀!” 他到底还是在意的,在意不再完美的容貌,更在意自己一手铸成的错与遗憾,他希望可以补全,哪怕仅仅是表面上。 清如散漫地弯下眼:“皇上若在意的话,臣妾倒可以向皇上推荐一人,这人便是太医院里的秦太医,此人医术十分高超,昔日臣妾患病的时候就是他为臣妾瞧的病,确是药到病除,不如就让他来试试。   若真能治好,那臣妾就不用天天顶着一张陋颜来见皇上了!”这一次,清如不再自称名字而是改称臣妾,记忆中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在福临面前这样称呼自己。臣妾?后宫女子专用的称呼,那也表示她将全身地投入到暗波汹涌的后宫中去。 “秦太医?”福临眯起了眼,他当然记得那个曾胆大到敢用银针刺他的太医,“他已经被打入天牢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否有不悦在里面。 “啊?”清如仿佛是第一次听说,一脸的吃惊与不解,随即侧身伏在床上,“臣妾有罪!” “与你无关。”福临抚了她的手臂让其重新倚好,然后低着头,手抚着下巴似在考虑什么,清如将目光不着痕迹地停留在福临阴霁不定的脸上,她自然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只不知自己能否说动其释放秦观。 “常喜。”福临突然开了口,似乎已有了主意在心头。 “奴才在。”常喜赶紧站出来等候差遣。 “你现在就去天牢,传朕旨意,将秦观带到这里来,告诉他,若他能为……”他停了下,目光在清如脸上匆匆掠过,似在想该用何种称呼,“若能为爱妃消去额上的疤,朕便赦免他的死罪,并准其回太医院复职!” “喳!”常喜领了命,却不立刻去,反而用眼偷偷地瞟着福临与清如,他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是否要将如答应送回重华宫休养?”养心殿是皇上休息处理朝务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答应留在这里确实不妥,也难怪他会有此一问。 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答应”这个最低微的封号,福临面色不由沉了下来,“什么如答应,这里只有宛嫔,没有答应,都听清楚了没?”福临这么一说,等同于宣告六宫要晋清如的位分,而且连封号都拟好了。 宛,宛如心的宛,宛如生的宛,这个字从福临口中说出的那刻起,就注定要跟随清如一生,见证着她今后在后宫的峥嵘岁月,亦见证了她一步步走向荣宠顶峰的历程。 只是,在最后,这个字却成了清如最不愿想起的梦魇! 幸?不幸?哪个又能说得清道得明! 常喜无端被福临训了一顿却一点都没不高兴,反而笑着向清如行礼道:“恭喜宛嫔娘娘!” 有了他的带头,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奴才一齐朝清如这位新晋的娘娘行礼叩头:“恭喜宛嫔娘娘,贺喜宛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齐划如一人,响亮无比。    “皇上这……”清如也未想到福临会一时兴起,就将她由答应推上了嫔位,感动诚有,惶然更多,正待推辞,却被福临覆手堵住了:“其实这个位置早在一年多前朕就该给你了,可惜朕当时被迷了心窍,连累你受了这么多苦,朕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是朕唯一的宛卿,唯一的一个!”他加重了唯一这个词,似乎想借此来肯定什么。 宛卿?清如在心中咀嚼着这个新的称呼,她不知道福临为何会用这个“宛”字来做她的封号,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说了董鄂香澜宛如生的话吗? 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涌起一阵不痛快,然福临金口已开,想再改显然是不可能了,清如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这只是自己多疑而已。 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只在微微一滞后就恢复如常,福临看她一直没有说话,不由打趣道:“怎么了?是不是太高兴,连谢恩都忘了?” 清如伸手放在福临宽厚的手掌中,暖暖的,连带着心也安定下来,软声道:“臣妾只怕担不起,以致错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 “你担得起的!”福临拍拍她的手,瞟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众人对清如道,“可以让他们起来了吗?”他故意不自己说,而是让清如自己叫这些人起来,这样做,也就在等于为清如树她的第一个威仪。 清如借着福临的手在床上坐直了身子,面向下方黑压压跪着的众人,双手虚抬,同时清越的声音逸出优美的菱唇:“免礼!” 那双淡然的双眸下,隐隐透出凌人之势,这样的清如不容任何人小觑,也告诉了后宫诸人,她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连嘴也不敢回的小答应了。她是宛嫔,是娘娘,是顺治帝的新宠! “谢宛嫔娘娘!”得了她的话,众人谢恩起身。 宛嫔娘娘,不论这个封号是不是她想要的,至少她已经成功了,在韬光养晦这么久之后,终于成功了,昔日种种的潦倒、窘困,亦随着这声宛嫔娘娘烟消云散,如黄鹤一去再不复返! 清如无声地笑着,今朝的扬眉吐气,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今后的她一定还会拥有更多的宠爱,更高的荣耀与地位。    一切都似乎开始趋于完美,可为何心底还是有一丝惆怅?心计,在夺宠上果然是不可或缺的,只是夫妻之间要用到这些朝政、对敌的计谋权术,实在是……唉…… 宛卿,一个很好听的称呼,清如一生,成也因它,败也因它! 三月二十九,赶在三月最后一个黄道吉日里,清如正式册嫔,由于尚在先皇后的大丧期间,再加上本身有伤,所以一切从简,仅仅授了记名的金织绣册,在听了皇上皇后训导后,便算礼成。 但仪式的简化并未减去笼罩在清如身上的光环,没有哪个人会想到这个早已被人遗忘的低等妃子会突然咸鱼翻身,并一跃三级,从答应晋升为嫔,直接越过了常在与贵人,而且还不是靠她家族的势力。 在许多人眼中她似乎是正在继承孝献皇后未完的隆宠,取其成为皇帝的新宠,相较之下原先一直身在中心边缘的日夕则要失色了几分。 消息如长了翅膀的鸟儿,飞快地传遍宫中每一处角落,自然也不会拉下永寿宫,日夕斜倚在榻上,旁边两个宫人正在为她修剪指甲,涂了粉色丹红的指甲既俏且娇,一如其人。 “宛嫔?”日夕微眯了眼重复这两个字,呵,真是想不到,她居然还能翻身,而且还晋了嫔,看来她这一次翻身还翻得比较成功。 日夕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倚着,眯起的眼里不时掠过一丝寒芒,她收回手看着只修了一半的指甲,让除了兰香以外的宫人全部退到了外面。 她此刻的心情早已不似刚才那般畅快,好不容易除了一个眼中钉,现在又来一个肉中刺,看来这老天爷还真是不肯让她消停会儿。 对于清如那几人,她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并没有什么情谊在,与她们结交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宫中多一个助力而已,什么姐妹同心,这样的话拿去骗骗小孩子和涉世未深的人还差不多。她——乌雅日夕从来就只信自己,也只靠自己,尤其是在这瞬息变化的后宫之中! 清如……本来只要你乖乖在冷宫里待一辈子的话,我是不会再对付你的,毕竟你以前好歹也曾帮过我,可是你自己非要出头就怪不得我了! 谁会威胁到她,她就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好过!不过,幸好,她早已预先想到,准备了一条后路,只是清如有没有上这个当就不得而知,想着想着她突然又笑了起来,明快而畅然的笑! 在旁边伺候的兰香跟随日夕多年,她知道主子每当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表示又开始在算计谁了,而这一次,不用猜她也能想到,肯定是那位新晋的宛嫔。 “兰香!”笑了一阵日夕突然叫道。 “奴婢在。”兰香凑近一步,等待主子的吩咐。 日夕搭着兰香的手起身后道:“叫赵合准备肩舆,咱们一起去拜访一下这位宛嫔娘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倒要看看经过这区区半年的禁足,她的好姐姐有了什么样的改变,又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兰香应下后正欲出去准备,日夕却又改变了主意:“慢着!”她抚着刚戴上的护甲,想了一阵道,“我还是先不去重华宫了,改去长春宫容嫔那里。”还是约了水吟还有月凌一起去好些,省得独自一人显得有些突兀。 “是!”兰香恭谨地退了出去。 沉寂许久的重华宫被喧闹打破了,而且因为这一次有了皇上的介入,比那年她晋贵人时更热闹数倍,若非福临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只怕她这寝宫里早待满了人,这些人里奉承的自然有,有心来拉拢的亦不少。 清如闲极无事倚在贵妃椅上,透过风不时吹起的帘子望着外面络绎不绝、如流水一样的赏赐,礼物。 病,还有皇上的旨,无疑成了她不必亲自出去收礼谢恩的最佳挡箭牌。 清如嘴边含着一缕凉涔涔的笑意,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再让这热闹昙花一现,她要的是更多更多,宠与爱她全部都要,要把福临以前欠她的全部拿回来,她相信自己可以办到。 董鄂香澜已经死了,而她还活着,有许许多多的时间可以去改变固有的一切,难道她真的还就比不过一个死去的人? 清如弯指绕着耳边的长发,看着青丝在指间盘旋萦绕的样子,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奇特感,女人的发与指是除容貌外最让男人喜欢在意的地方。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流苏,不论是珍珠缀就,还是玛瑙点成,无一例外俱是成双成对,光是这些流苏就有七八对,其他珍宝首饰更是数不胜数,所谓珠环翠绕的不就是这样吗? 清如满足地翘起嫣红的唇畔,耐人寻味的笑在这个屋中荡漾开来,想得有些累了,便合了眼休息会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对小小的阴影,神色惬意的清如,似一幅静止的画像,优雅而唯美,叫人看了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时有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试探性地叫了声,“小姐!” “嗯,什么事?”清如闭着眼懒懒地应着。 子矜见其并未睡着逐稍稍提高了音量道:“小姐,秦太医来了,是否让其进来请脉?” 清如睁眼,抬手摸着已结疤但有些凹凸不平的额头,她嫌纱布包得伤口闷,就将其拆了下来,反正太医也曾说过,一直捂着伤口并不好。 “宣他进来吧。”清如出言道,秦观自被放出来后,一直专职负责照料她的伤情,而秦观心中亦清楚是谁救了自己的命,虽嘴上不说,但确是尽心尽力,用尽一切方法要为其除疤美颜。上一次他曾提到过一则失传的秘方,据说对去疤有极好的疗效,不知他找到配方了没有。 子矜出去领着秦观进来,经过上次那番险死还生的经历,秦观似乎显得成熟了些许,“微臣叩见宛嫔娘娘,娘娘吉祥!” “秦太医无须多礼,起来吧。”清如扬手道。 “谢娘娘!”秦观谢恩起身,今天他并未如往日那样,取垫诊脉,而是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匣子,清如一望便知这是用寒玉琢成,因为它刚拿出来就立刻散发出丝丝可见的白色寒气,就像天寒地冻时人呼出的气一样。 较之暖玉而言,寒玉更为少见,秦观从哪里来的寒玉,还琢成匣,要用它来装的东西想必一定名贵异常。 “这里面装的是何物?”清如不解地问道。 秦观勾了勾嘴角当作是笑,没办法,他一直都很少笑,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回娘娘,这里面就是微臣上次跟您提起过的‘冷香丸’。”他言词间带着少许的得意,多年来他一直浸淫医学之中,如痴如醉,每每找到一种治病救人的良方都会让他欣喜若狂,也正因如此,才会二十好几了却连家都未成。 清如挑眉讶然道:“冷香丸?你上次不是说已经失传了吗,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方子?” 秦观回道:“臣近日翻遍医书,终于在一本古版医书中找到了冷香丸的方子,不过可惜的是残缺了的,若是以残方开药,所成之药效用会大减,远远达不到想要的目的,所以经微臣几番斟酌,在其中添加了几味药,虽可能不及原效,但较之残本应会好上许多。” 冷香丸,集春夏秋冬四季十八种名花的花蕊于一起,再加无根之水十二钱,晨露之水十二钱,于星月之夜研磨,以使其吸引月阴星光之气,在研磨之时还要不断加入南海珍珠粉未,最后以初晨之阳光晒干,制成后必须藏于寒玉之中,以维持其独特的药性与香气,若无寒玉则置于冰块之内,否则一旦受热,便前功尽弃。 且不说这冷香丸且制作工序繁杂,单是这配方就刁钻至极,或许十八种花的花蕊不难寻,可分散在一年四季,若一下子要搜集还真搜不到,也幸而是在宫中,东西都齐全得很,才可以在短短几天里面做出来。 清如接过寒玉匣,触手冰寒,稍微打开一点就闻到一股混着寒气的清冽香气,但闻香味就知其绝非凡品,想必秦观为此一定费了不少心思,清如心下一阵感动,颔首谢道:“有劳秦太医费神了!” 秦观连连摇手正色道:“微臣的命是娘娘救的,为娘娘做事自是应该,幸而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否则还不知何时才能凑全呢。这药,一日一颗,一半内服,一半外敷,七天后便可见效!” 清如点头以示知晓,然后将寒玉匣交由子矜收起,并对她道:“将皇上昨日赏下来的金丝墨砚拿出来。” “是。”这些东西都还没收到库房里去,所以子矜出去没一会儿工夫就将东西取了进来。所谓金丝墨砚,指的是于整个墨砚内外嵌满被拉成牛毛一般细的金丝,由于金丝很细,所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用这个砚台磨出来的墨写字,字中就有了几分浅淡的金,在日光下闪闪生辉,十分明显,只有极富贵的人家才会用这种奢侈的东西。 清如看也不看挥手对秦观道:“这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与秦太医吧,你平日开方子时可用得着,就当是谢谢你为我制这冷香丸!” “多谢娘娘赏赐,微臣却之不恭了。”秦观倒是很干脆地谢赏了,没有像一些人一样还要欲拒还迎一番,不过这也是清如欣赏他的地方,这样的人至少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而在宫里,能有个信得过的太医傍身,要方便很多,也可省却不少的心思。 “子矜,替我送送秦太医。” “微臣告退。”秦观说完后随子矜一并退了下去。

>清宫之宛妃传(上)

清宫之宛妃传(上)
作者: 解语
isbn: 7505723901
书名: 清宫之宛妃传(上)
页数: 284
定价: 24.00元
出版社: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装帧: 710*1000
出版年: 20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