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构成》试读：精彩试读

四十多年来，《色彩构成》一直是最为畅销的书籍，显著地改变了世界各地读者的生活。它为读者带来无尽的个人乐趣，同时，也从各个技术层面拓展了色彩在艺术、建筑、纺织、室内设计、平面媒体等方面的运用及感知。但该书的最初出版，如同约瑟夫•阿尔伯斯所做的每件事情一样，只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当然，一切新鲜事物都易招致攻击，此书也一度成为人们争议的焦点。 《构成》一书得到了大部分人的首肯，但也有人持批评意见。作者们对于批评意见的反应不一，有的人认为批评无可厚非，毕竟最重要的是书籍的影响力，但也有人对此深感不快。约瑟夫•阿尔伯斯一直视自己为现代主义的捍卫者，对这些批评意见深感不安，同时也很感兴趣。之所以感兴趣，部分原因在于正是这些批评意见进一步证明该书使人们大为吃惊，超出了他们正常的舒适程度。自从他离开那个以合乎标准的学院派方式从事艺术活动的世界（柏林及慕尼黑的大学，以及他用本国的威斯特伐利亚语教学的公共教育体系）前往包豪斯，他就深谙引起争议之道。 如今，包豪斯现代主义也许已经走上了神坛，但在当时却激起了大部分人的吃惊和不满。黑山学院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1963年包豪斯关闭之后，阿尔伯斯到了黑山学院，并在这里工作了16年；这所先锋性的学院现在得到了人们的顶礼膜拜，但在当时，人们却认为这里创作出的许多作品都是异端。后来，阿尔伯斯于1950年开始创作 “方形礼赞”时，遭到了嘲笑。20年之后，当他作为第一个仍然健在的艺术家在大都会博物馆举行个人回顾展时，那些曾遭到过克莱门特•格林柏格等人贬斥的作品最终以其独特、完整、包容之美得到了认可。半个世纪过去之后，这些作品终于获得了如金融产品中蓝筹股的地位，尽管这样的地位有时并不确定。但是，正如同救世主的宣言起初曾广受诋毁一样，这些杰出的作品最初也曾饱受人们的议。 1963年，耶鲁大学出版社按照阿尔伯斯提出的所有严格标准，率先出版了《色彩构成》一书。此书的出版比阿尔伯斯其他作品的面世容易许多。该书平装本在1971年出版时也获得了同样的礼遇。当然也偶有抨击之辞。尽管对于该书的销量以及全世界读者的热情及掌声，阿尔伯斯感到非常自豪，他同时也非常乐意成为批评的焦点。这位耄耋老人将众多赞誉之辞中的少数批评意见收集起来，并想办法更多地了解这些提出批评意见的人。虽然“批评”之声只出现在一些发行量较小的出版物中，但它们仍然值得重视。阿尔伯斯对这些批评感兴趣的原因之一就在于，批评者抨击此书的内容正是让他最为兴奋的部分，因为这些内容提出了一个与传统守旧看法不同的激进视角。 阿瑟•卡普就曾在《莱昂纳多》杂志上提出过批评意见，他这样写道，阿尔伯斯认为“好的教学…‘与其说是给予正确的答案，不如说是提出正确的问题’。与‘基础渐进学习’相反的是，他不赞成‘自我表达’…鼓励学生使用他们讨厌的色彩，以期能克服他们的偏见。”卡普利用这些论据证明“人们应当怀疑阿尔伯斯的观点是否真的有用”，他还试图证实“阿尔伯斯甚至还不及一个业余艺术爱好者（贬义）！” 当然，卡普所批评的一切正是阿尔伯斯所深信的观点，也是其他人所称赞的对象。1963年，霍华德•绍尔•韦弗在《色彩构成》首次出版之后写了一篇评论。正如他在评论中所写的那样，该书是“通向感知的最好通行证”。该书发挥了这一重要作用，因为它“从根本而言是一个过程：一种独特的学习、教学及体验的方式。” 韦弗曾经提到了阿尔伯斯十分喜爱约翰•罗斯金的一段话：“成百上千的人都能用嘴谈话，但只有一个人能用脑思考。成千上万的人能够用脑思考，但只有一个人能用眼观察。”或早或迟，大多数人都已认识到《色彩构成》一书奇迹般地帮助人们拥有了这样一双慧眼。1963年，库伯联盟学院的一位设计老师极富预见性地写道，“《色彩构成》一书是迄今为止有关这一主题最全面、最巧妙、最精彩的书籍。对于那些不愿拘泥于‘安全’色彩体系，而希望寻求新发现的艺术家、建筑师或教师而言，这本书不可或缺。”同年，多尔•阿什托在《工作室》杂志上评论该书，他敏锐地意识到，阿尔伯斯并不是卡普所批判的陈腐学究，事实恰恰相反，阿尔伯斯的成就证实了他的看法，即“教学并不是一个方法问题，而是贵在用心。”在平装本出版后的一年，诗人马克•斯特兰德在《星期六评论》中写到，约瑟夫•阿尔伯斯的作品证明了“色彩对图案表面安全而密闭的几何特性构成挑战时，就如同其本来的意图一样，会通过让人解除戒备心理的缓慢与精妙，以及令人愉快的美来达到这一目的。” 某人不屑一顾的作品，也许另外的人会认为具有突破性。阿尔伯斯以实验先行，其方法具有革命性。它对于传统的品位形成了挑战，努力寻求参与而不仅仅是了解。 阿尔伯斯常常敏锐地观察到一些有趣的现象，他尤其注意到，有时他的一些批评者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他的拥趸者则默默无闻。唐纳德•贾德于1963年在《艺术家杂志》中称，《色彩构成》一书“主要讲述了教学方法”。他说出了一番海明威式的温和恭维之话，“简而言之，该书无可置疑地表明了色彩在艺术中的重要性，这一点完成得非常好。”接着他又说出了一番奇怪的、令人难以理解的轻蔑之语，“《色彩构成》一书既清晰又有局限。它无人能及，包括了一切圣经时代解剖学或其他科目的可能性，这些科目的出现与完善应该可以给艺术下定义。这本书应该用，但不是以那样的方式。”阿尔伯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20年之后，他这位老一辈艺术家刚一过世，贾德就收回了这番话，转而对阿尔伯斯的工作室顶礼膜拜，认为他没有公正地看待《色彩的构成》一书，并为他的年少轻狂感到后悔。无论如何，阿尔伯斯也无需就此喟叹，因为他欣喜地看到，拉斯维加斯内华达州立大学一位不知名的学者坦诚地道出了《色彩构成》一书的主旨：“在人类活动各个领域需要越来越强的人类感知力的时代，色彩敏感性及意识是对付迟钝以及冷漠的有力武器。” 这就是要点。心灵的质量，即对人类生活的影响，正是约瑟夫•阿尔伯斯以自己的方所追求的东西。正是基于此，我们非常高兴地看到，耶鲁大学出版社，作为与约瑟夫•阿尔伯斯共同走过四十年风雨的合作伙伴，仍一如既往地发挥着重要作用。在阿尔伯斯一生的创作生涯中，耶鲁大学出版社一直对他支持有加，对于艺术家留下的作品，他们也一样支持。他们对于阿尔伯斯大胆、自发的创新表现出了一贯而非同寻常的理解。正是由于这种良好关系，阿尔伯斯不可思议、令人不安的发现（某些人感到不安，另外一些人则感到兴奋），才能在此次《色彩构成》一书的出版中再次焕然新生。新书补充了更多插图并对一些细节进行了提炼，对一些现在已成为“经典”的理论加以了有效的更新，并使阿尔伯斯勇于实验的精神、开放的心态，以及知识与个人的拓展得以发扬光大。该书也希望读者能够如同阿尔伯斯所希冀的那样不断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