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九蒸九焙”的传奇》试读:人之初
我不相信
没有种子
植物也能发芽,
我心中有对种子的信仰。
让我相信你有一颗种子,
我等待着奇迹。
——梭罗
被胡适晚年视为“世间最可宝贵的文字”的《登山宝训》里,耶稣打着比方对门徒说:“有一个撒种的出去撒种。撒的时候,有落在路旁的,被人践踏,天上的飞鸟又来吃尽了。有落在磐石上的,一出来就枯干了,因为得不着滋润。有落在荆棘里的,荆棘一同生长,把它挤住了。又有落在好土里的,生长起来,结实百倍。”
1911年7月17日,北京,杨家第四个孩子出生,名季康,小名阿季,后以笔名“杨绛”行世。杨绛以心为种子,其生命发端,伴着狂飙突进的五四运动由高潮到落潮,断裂的文化传统正历经千回百折的打磨而被修复。她就扎根于这方土地,在时代转型的跌宕起伏间,在为人之初的辉煌瞬间,期盼圣道,等待奇迹。
爱默生1837年8月31日在剑桥镇对全美大学生荣誉协会发表题为《美国学者》的演说,其对作为未解之谜的“人”有独到见解:
所谓“人”只是部分地存在于所有的个人之中,或是通过其中的一种禀赋得以体现;你必须观察整个社会,才能获得对完整的人的印象。所谓“人”并非只是指一个农夫,或一位教授,或一位工程师,而是他们全体的相加。“人”是神父、学者、政治家、生产者、士兵。在分裂的,或者说是社会的状况下,上述的职能被分派给每一个个人,而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致力于完成共同工作中分派给他的定额;与此同时,人们又相互弥补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