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上學人漫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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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中傑著《海上學人漫記》,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一九九九年三月一版一印,余去歲購自上海復旦舊書店,書名頁簽有“易生兄教正/中杰/九九·五”數字,即吳氏簽贈顧易生先生之書也,蓋顧先生身後所流出者,輾轉為余所得。是書正文凡三十篇,二百八十一頁,皆記海上學人,附錄五篇,則論魯迅、周作人、郭沫若、朱光潛、吳晗五人。 吳氏久居海上,與諸先生交接亦頻,故耳聞目睹,往往見諸篇翰。論前人數篇中,余謂趙景深一文最有味,其餘則報告文學之餘氣頗重,近乎覼縷生平而已,然多載傳聞軼事,或亦可補掌故焉。是書所涉學人,身經世變,或骯髒不阿,是其性所必然,或虛與委蛇,是其時所必然,顧不必厚責之,唯吳氏既以《兩種傳統》一文代為書序,又好記反右及文革間事,牢騷良多,乃至三致意焉,蓋錯劃右派,亦吳氏終身所長恨者耳。 至於其記同儕葉鵬、顧易生諸篇,尤可一讀,殆相知日深,可書者亦夥故也。特顧氏蚤歸道山矣,是書亦歸余所有,伏讀之際,不勝悽然。夫吳氏之論王欣夫先生也,嘗慨其藏書珍籍,不能子孫永保,於今顧氏身後,亦不能免此劫也,而迨余百年之後,復如何哉?浮槎散人二十四歲初度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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