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文学史


如果你热爱文学,关注中国文学,一定不会对《收获》杂志感到陌生。《一个人的文学史》这套书的编著者,正是《收获》主编程永新。
《收获》是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的文学杂志,代表了高规格、高姿态的文学追求和审美标准。它见证了中国文学的不断前进,也推动着一代一代的作家从稚嫩走向成熟。
文学理论探讨作者、作品和读者的关系,却鲜有谈及作者与编者之间的联结。如《天才的编辑》一书,似乎作者和编者的故事更像传奇佳话,是文学周边,是娱乐性的附庸。即便如此,我们仍然热爱这样的故事,渴望了解作品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的文学史》能够回答上面的问题。
书中的一封封书信往来,一次次访问对话,以及程永新本人对于过往的追忆评述,都是一个人对于当代中国文坛的见证和守望。其背后更是一群人的努力挥洒和勤勉付出,还有中国从70年代转向80年代,又从80年代向90年代和21世纪快速剧变的过程中,所带给文学、带给世人的震撼与感动。
时过境迁再读,竟是如此有趣。这些直接往返于作者与编者的对谈,去掉了冠冕堂皇的客套修辞,满眼尽是打开心扉的诚挚交流。作者向编者哭诉被手上的长篇害惨了,或是汇报生活成果,交代当下的行踪。它们不仅是中国当代文学史的最好注解,亦是中国在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一笔重要记录。
我最感兴趣的篇目,莫过于程永新的压箱底的宝贝——作者的亲笔书信。那些花花绿绿的信笺纸 ,各不相同的稿件抬头,如今也是“历史文物”了。
苏童用的是《钟山》编辑部的信笺,扎西达娃的是《西藏文学》,马原用的是《南海笔会》,孙甘露的则是《文学报》,余华用过四种稿纸: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嘉兴市文联、空军政治部和人民文学出版社……王朔的字迹张扬中略带傲娇,余光中先生的字横平竖直一板一眼,毕飞宇的字隽逸犀利。
今人是很少再严肃认真地写信,也不会再有机会如此热切不安地渴望来信了。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人的文学史》还留存了短信、电子邮件。
虽然历史在信息载体的更迭中保持着生命力,但我们依然会想念那个会在结尾写下“顺颂夏安”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