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奎因及其不满

四星半,四星作为出道作,半星作为轻小说式的故事(这一代的作者对于漫画、轻小说式的描写真的是越来越熟练了,离改编也不远了也许)
整体上除了人物形象比较丰富,场景很单一,冲突节奏把握的不错,但在后半段很仓促结尾有点局促。 前两重解答基本上介于毛利小五郎和美袋的水平之间,还用了窝想也懒得想的最无聊的机械诡计之一。后两重解答在概念上升华,用了“否定之否定”以及“否定之否定及整体”,这很好也很反推理,在概念上十分有趣体验了逻辑学的艺术。
但是,实际上的解答质量都普遍没有那么高(这两重也只能在3-4分之间)很简单从两方面来说,一方面是本身的设定就像是辩论比赛,追寻奇迹的上笠仅仅是辩倒了所有可能的对手但并不代表他本身寻找到了奇迹。所以只要解答能够自圆其说并且发现对方的漏洞即可。这缺少了传统推理中解答作为几乎锁定所有路径的那种连贯和整体感。另一方面,作为推理小说创作者经验的人都可以认为这是有不负责任的嫌疑。只是通过一个场景,或者几种随处可想的诡计并且制造相反的诡计来适应场景。擅长诡计的作家也许可以写好几本吧一天hhh。虽然当然最后两重解答已经尝试建立多重解答之间的有机性和整体性,但谈不上质量高.从逻辑与数学角度探讨“解”的可能性,私以为生平所见未有人超越麻耶雄嵩。
否定一切诡计证明奇迹存在,与其说像福尔摩斯那句名言不如说像奎因—“否定一切偶然要素确定在某些变量下犯罪案件的必然条件”,这是早期奎因主要的追求目标,建立一门精密准确富有逻辑美的逻辑艺术。 然而在《希腊棺材之谜》中发现了其形式化背后隐藏的忧虑,这引发了著名的对公平性和推理小说形式化所含问题的“后期奎因问题” 。很多人试图通过拓展“解”的可能性-通过将解答和诡计的多层次来超越形式的局限。作者井上真伪老师在这方面更像是后奎因。我们很容易理解这样做的好处,有些时候通过牺牲形式,诡计解答的想象力会被极大地解放。
然而,这往往忽略了奎因思想中重要的建立公平系统-“挑战读者”的部分,奎因不光是强调了推理小说必须具备的公平和理智运用更强调了推理小说必须有自己的类世界性。并不是像笛卡尔的魔鬼告诉读者“1+1=2”或者“2+2=5”,而是小说中的“1+1=2”或者“2+2=5”必须和读者产生共鸣。就像一位谦卑且好心的伟大文学作家,耐心的告诉你在作品里怎样找到理解的路。本书在这方面就显得有些不足,并没有深度挖掘要素之间的可能性的“减法”,而是做了很多的组合的“加法”,这使得诡计解答更像空中楼阁和脑洞。
略显片面,这恐怕是某些新本格推理也是一些受到奎因影响作家的问题。当然无关好坏,个人也应有自己的取舍。作为出道作,足以体现老师本人丰富的学养。数学、逻辑学的艺术和推理的艺术之路漫长,希望在下一部里能看到质量更高的诡计和更加精彩的数学逻辑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