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2019.9.16

《第一部·脸》
这个穿蓝色牛仔裤的年轻姑娘,为了让人听到她的声音,为了使别人想到她,便在灵魂上加了一只喧闹的消音器。看到这个心灵在喧闹的女人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阿涅丝感到她强烈地希望这个女人死去……她突然为这种仇恨感到害怕。
最后,他(阿涅丝的父亲)只是在旁边看着那些超载的小艇在一片喧闹和咒骂声中慢慢地降落到汹涌澎湃的大海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在一只正在下沉的、谁要登上救生艇都得拼搏一番的船上,父亲早已被提前判了死刑。
仇恨的圈套,就在于它把我们和我们的敌手栓得太紧了,这就是战争的下流之处……她父亲就是厌恶这种亲密。船上的人推推拉拉,挤在一起,使他非常腻味,他宁愿淹死拉倒。和这些相互打斗、践踏,把对方往死里推的人肉体接触,要比独个儿死在纯净的海水里更加糟糕。
我不能恨他们,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把我和他们连在一起,我们毫无共同之处。
(不恨就是不恨,不能恨还是有挣扎)
清静就是不被人注视的那种温馨感觉。
人的眼光是沉重的负担,是吸人膏血的吻。
她对保罗的爱情仅仅是建立在一种意愿之上,一种爱他的意愿之上,一种需要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意愿之上。如果这种意愿稍许有所松懈,她这种爱情就会像看到笼子打开了的小鸟一样飞走。
(爱很珍贵,连自己也不该利用它;努力去爱还不如不爱)
《第二部·不朽》
有一个穿薄上衣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其他人,径直向殿堂走去。他背对着台下,看不出他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他是莎士比亚,空前绝后的伟人;他对所有这些典范漠不关心,不靠任何支撑地向不朽走去。
躲在童年这块挡箭牌的后面,这是她一生中都在施展的诡计。
贝蒂娜在一封信中对他说:“我有永远爱你的坚强意志。”请仔仔细细读读这个表面上很平常的句子。在“爱”这个词以外,还有更重要的“永远”和“意志”。我不会迟迟不作解答。这意味的不是爱,而是不朽。(而是利用)
她没有投降,是她在替他裁他大殓时用的裹尸布,他将被包在这块裹尸布里展示给下一代。她告诉他,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这么做,想用赌气的沉默来阻止她更不会起任何作用。他又一次想起了他早已知道的事情:贝蒂娜是可怕的,最好是客客气气地提防她。
他想立即开始争吵,就像要把所有他从来没有讲出过口的训斥的话全都倾倒在她身上一样。可他马上便忍住了:为什么他要这么真诚呢?为什么要把他心里想的话告诉她呢?唯一重要的是他的决定:一面使她不起作用,使她情绪安定,一面提防她……因为我知道,所有我做的事情,你都要把它们变成你手枪中的子弹。
(哈,所谓不朽,可真是太难了)
(歌德描述贝蒂娜)这只由我母亲留传给我的使人难以忍受的牛虻……这几个字,和他的著作、和他的生活、和他的不朽,都是不相配的。这几个字,纯粹来自于自由。
人们指望不朽,可是忽视了不朽与死亡一起才有意义。
您还记得阿涅丝吗?还记得她一想到死后得永远听到她每次在桑拿浴室听到的那些女人的喧闹声便感到厌恶吗?她既不想跟保罗也不想跟布丽吉特重新会面!
《第三部·斗争》
其实她(阿涅丝的妹妹洛拉)戴墨镜不是为了掩盖她的眼泪,而是要让人知道她在流泪。
她(阿涅丝)无法使自己从这些缺陷上移开……她刚刚下了决心,以后不再和他会面。
阿涅丝减去她的“我”的所有表面的和外来的东西,用这种方法来接近她真正的本质(由于不断地减,她冒着被减成零的危险)。洛拉的方法恰恰相反:为了使她的“我”更加显眼,更加实在,更容易被人抓住,她在她的“我”上面不断地加上新的属性,并尽量让自己和这些属性合而为一(由于不断地增加,她冒着失去她的“我”的本质的危险)。
她像挑战似的向大家宣布她对洗冷水淋浴的偏爱,就这样成功地让自己一下子显得和人类中另一半喜爱洗热水浴的人有所不同。不幸的是,另外一半人类和她更加相像。
第十一诫要求我们一定要说的真话和信仰和思想都没有关系,而是最最低级的和事物本体相关的真话。
所有的思想体系都被战败了,它们的教条最后都被揭穿了。
民意测验是意向学权力的决定性工具。
思想体系属于历史,意向学的统治开始于历史结束的时候。
(就到这里了,没再看下去:不朽难道就是不要和虚荣的小姑娘捉迷藏吗?通过高亮生活中毫无争议的可笑人物我们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