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0年脱欧之际再读一遍别有体会
翻译通畅,高三读的,现在再读一遍电子书别有体会。 霍布斯鲍姆在《工业与帝国:英国的现代化历程》里有一句话:“帝国通常把它的受害者变成它的拱卫者”。对于殖民地的历史和人民如此,对于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爱尔兰(北爱尔兰)同样如此。为了从王国到帝国的合法性的建构,正如普鲁士消融于德意志帝国,这四个nation同样也部分消融于英帝国。对于联合王国这个概念,倘若按联统英格兰与苏格兰的《1707年联合法案》来算,出现得并不比美利坚合众国早多少,而United Kingdom的united,在作者看来无非是外部的威胁造成了内部团结意识的加强和构建,而两者常常同时进行。美国独立,法国(天主教)的威胁,新教的身份,遥远的异域,其他帝国的威胁。英国人一次次地寻找外在的对比来界定自己,在作者看来,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我不是什么人”而不是“我是什么人”造成了“英国性”的界定。问题是,在困难和繁荣时,保持united是很简单的,但倘若真是百分百这样,1916年的爱尔兰也不会爆发复活节起义。英国的新教狂热,贸易霸权,帝国早就灰飞烟灭,作者特别直白地指出,英国在今天没有那么独立,一方面,它有着欧洲最多的美国驻军,一方面,它是欧盟的一分子,伦敦决策时,不能不考虑华盛顿和布鲁塞尔的意见,不能再把他们视作异己来考量。即使脱欧,英国从议会到民众屡屡表现出的犹豫不决和拒绝硬脱也不显示出了英国仍在观念里的欧洲内这一点。对照对象的失去意味着内部自主意识的崛起。90年代的英国失去了帝国的最后一块碎片,也失去了“一个国家,一个议会”,贝尔法斯特,爱丁堡,加的夫,现在都有议会了,联合王国的联合从未显得如此松散,很大一部分程度靠着和平、惯例和王室来支持着,考虑到王室的年轻几代并不如女王那般受爱戴,这United Kingdom的kingdom也并不牢靠。虽然,英国的制度、政治和历史总是像艾德礼说的那样有一种旧瓶装新酒的艺术,但这也意味着,当旧瓶不能装下时,这个瓶子也有很大可能变成碎片。考虑到欧洲诸国在殖民时代留下来的遗产比如文化多元,移民流入时,这个旧瓶更是让人担忧它的flexibility。或许,英国作为一个民族被拿破仑轻蔑地称为“小商店主的民族”时,他说的既对又错,对在英国确实有着这个秉性,错在它没有那么内部具有高度同一性而对外又富有独特性,它更像一个合伙公司。只不过合伙久了,也会有感情。 P.S.:学界长久以来对不列颠“第一帝国”和“第二帝国”的区分,某种意义上就反映上了英国性的定义过程是比对出来的。文化上几乎同质的在美洲安居的英裔移民,在独立之后却被排除出了英国之外。同时,作者从音乐、戏剧、绘画方方面面去寻找英国的界定的过程是富有新意且非常出彩的。这是一本绝对不会枯燥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