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缤纷,莫缚心门 ——读小说集《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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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缤纷,绽放于狂野的夜空,有山有树有草丛。男孩拉着女孩跑过一阵风,足迹留在山野,是柔和的暖色调。 一本书,两个故事,时空流转,变幻了沧海桑田。 第一个故事《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按照时间顺序,以第一人称叙事,讲述"我"死后四天内发生的故事。 “早晨来到除了我之外的一切事物上头,除了我之外的大家都活着。”“我”是故事的讲述者,冰冷的“我”感知着乡野的花花草草,也窥视着人世纷繁。 想起余华的《第七天》,叙事形式上或有某种灵感的契合,思想意旨相差甚远。同样以死者的身份叙事,余华笔写广阔社会的黑暗面,读罢不觉活着和死去的边界。乙一笔下,“儿童”与“死者”结合的叙事形式,铺展出乡村田野的美好童年时光。与之相对,掩盖事实真相,一反儿童心理常态的种种言行更让人心惊胆寒。 童年的美好时光,轻盈的身形,踩在大树的枝桠上眺望。绿绿的稻麦,金色的秋风,缓缓的时光溜走。然而,谁愿想象人心构建的层峦叠嶂?温柔的笑靥里绵绵思绪,美好的外表下处处伤疤。死者“我”叫“五月”,与春夏之交的月份同名。五月过后,“我”期待着迎来了九岁那年的夏天。没有伤感,没有烦愁,“我”便被最好的朋友拖入了死亡的深渊。 在我看来,叙述者虽是死者“我”,但真正的主人公却是“我”最好的朋友兼同班同学“弥生”,以及弥生的哥哥“健”。第一天,“我”对弥生说出喜欢健的小秘密,或许害怕失宠,我便被弥生推下树枝摔死。弥生也许没有杀人的动机,事已至此,年幼无知也无济于事。幸好哥哥健赶来,坚定的眼神和温柔的笑容安抚着惊恐慌乱的妹妹。弥生撒谎隐瞒了杀人罪责,健便没有追问事情原委,按妹妹的意思,一心带妹妹掩藏尸体。尸体转移过程中,总是差一点儿被发现,最后“逢凶化吉”。几经辗转,“我”被埋在水沟,藏在衣橱,挪到田野,扔到神社石墙内废弃的洞里,最后被安放到冰激凌冷藏库的最深处,永远失去了拥抱未来的机会。 两个小学生,一对亲兄妹,面对好友的尸体,妹妹竭力抹掉自己是杀人凶手的真相,哥哥胸有成竹地安排一切掩藏尸体的举措。心理、表情和言行相对照,哥哥似乎构筑了坚不可摧的爱的城墙,妹妹则在惊惧中顺从了罪恶的爱。九岁的夏天,“我”的生命定格,死后仍是一个小孩子。冰窖里,“我”和脸色惨白的男孩们唱着“竹笼眼”,歌声回响,冲刷了曾经的足迹。而弥生兄妹,做着灼心的梦,生活依然继续。 后面一个故事《优子》,篇幅很短,读罢却不能知晓事情的真相。似乎是一场幻梦,主人公政义构想了一个妻子。仿佛中又在写实,写前代作恶的因果报应。白衣木偶、安静的院落、紧闭的卧房、村邻异样的目光、屋旁的坟墓……画面一度陷入灵异的幻境。 同样是《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这一小说集中的故事,前一篇同题小说追索人性,而《优子》探讨的却是人间至情。短短的两篇小说,表达了人生无常这一自然状态。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人心善恶一念间,很多事情都没有再次考虑和选择的机会;人生无常,死亡是永恒的谜题。无论哪个年龄阶段,人类都可能面临死亡的告别式。怎样选择?怎样过活?或是一念,或是执念,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