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哲学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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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世界观》《科学革命的结构》《科学发现的逻辑》之后,再读这本科学哲学导论,反而觉得把它放在最后读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一方面是因为这本书当中一些需要深度展开的内容已经在前面那些书当中得到了充分的解释,另一方面是因为了解了各种基本理论和科学哲学流派之后,可以在这本书中可以看到各种不同的理论的比较,给出简要的结论和批评。
我们首先要了解的,是关于科学哲学的论域,即科学哲学大体包括哪几个方面,本书给出的有4个。
第1个是科学哲学的根本性命题,是科学哲学的形而上学的层次,包括科学的目的,目标,对象价值,范围等等。
第2部分是科学哲学通论,它涉及的是科学哲学的普遍性问题,包括,科学的问题对象是什么,科学的原理结构、范式的更迭,这其中还包括大量的、也是一般科学哲学通读读物所普及的,不同科学哲学理论的对立,包括还原论或不可还原论、进化论或目的论、因果论和几率性、连续性和分立性等等等等。
剩下的两个部分是我在别的书中没有见过的两个论域,一是科学各个分支学科当中的哲学问题,如生物学中的分类学问题、心理学中的意识问题;二是科学哲学外论,主要研究是科学活动和科学建制的本性以及科学与外部世界,比如与社会之间的关系。 在明白了科学哲学的论域之后,剩下的一些工作就是科学哲学的主要命题都有哪些。也是科学哲学爱好者可以作为兴趣起点的命题,是我想着重强调的地方。
第1个命题是为什么有科学哲学,科学哲学对于科学而言是什么样的作用,也就是基本的科学哲学的立意在于何,科学何以需要哲学批判。 第2个命题即非常著名的波普尔的证伪理论,以及其存在着的精确度的问题,比如它的反面:蒯因问题。 第3个命题指出了演绎推理和归纳推理之于科学推理的作用。从本质上科学推理仍然是归纳推理,并且休谟问题仍然是无法解开的根本性问题。(赞美休谟~)在上述意义上,我们对科学知识的本质,可以选择“最佳说明模式”,也就是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 ,然而提出一个较好的解释标准,就一定是简单性(奥姆剃刀定理)标准吗?虽然我们偏好对称性和简单的美,但我们仍然无法证明宇宙的定理应当是更是简单的而不是复杂的,这或许有关直觉。 第4个命题在概率上回应了休谟问题,并解释了概率的三个层次,分别是频率,主观性解释,贝叶斯公式。 第5个命题关于科学中的解释的本质,书中分别提供了两种答案,一个是亨普尔的解释模型,一个是因果性。虽然现在因果性的解释更受欢迎,但是因果性仍然面对着“对同一事物的解释”的例外情况。 第6个命题是关于不同学科之间的不可还原性。这一个部分让我想起来了一篇很著名的论文,那就是more is different,即不同的学科之间存在着多重事实结构,我们无法把分子生物学当中的一些解释还原成物理学当中的解释,即便整个世界在本质上是物理的。 第7个命题应该是本书作者最着重着墨的一个地方,就是关于实在论。这同《世界观》中有关科学知识是实在论还是融贯论的争论相似,然而这本书是着重以可观察与不可观察视角切入这个命题的。书中认为这本质上是一个归纳问题,我认为这可能同时又是一个认识论和本体论之间的关系问题。 第8个命题是科学变迁和科学革命的形式。可以说这一章几乎被库恩所垄断。逻辑实证主义下的科学哲学已无足轻重,而库恩所提出的范式之间的不可通约、知识的非积累性和非线性增长、观察与理论的互相渗透等等观点,虽然激进,但在我看来已经创立了在科学哲学史上不可撼动的地位。不过这本书好就好在,它帮助我们简要了解了库恩理论的一些不足,比喻地讲,库恩的问题就是相对主义的问题,这点集中体现在“范式的不可通约的同时,范式间的冲突又如何可能”这点上,逻辑实证主义强调的基础经验的检验在此反而略胜一筹。 第9个命题是不同的科学分支当中所存在的问题,比如在心理学当中所存在的意识所涉及的哲学问题,还有在生物学当中所存在的生物分类问题等等。这里我没太注重。 第10个也就是最后一个命题是关于反对科学主义的问题。这里的大体观点是,科学并不是知识探索的唯一有效形式,也不是通往知识的独一无二的优先途径,他们反对现代社会中科学的特权地位,并且想把自己的学科从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科学专制中解放出来。但我本人也认为,科学应当成为当代人知识中具有优先认知地位的东西,而不能与阴谋论、宗教,等价齐驱。这点可以参考陈嘉映《哲学·科学·常识》这本书。 可以说,科学哲学是哲学史上一门比较年轻的哲学门类,也可以说,科学哲学是附庸于科学的哲学史。但同时相较于纯粹科学而言,科学哲学又具有很强批判性。
学习科学哲学是研究科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以及科学本身的最佳视角。历史地看,现代科学的所有论题于过去都不过是哲学论题,需哲学地处理;但如今地哲学,也不得不面对如此成功——或可以称之为最成功的一门学科:科学的挑战。
我们需要哲学地视野,但也不得不有对如今科学成功的谦逊——这应当是所有哲学、科学爱好者,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常识。
建议科学哲学的阅读顺序是:
《世界观》
《哲学·科学·常识》
《科学发现的逻辑》
《科学革命的结构》
《牛津通识读本:科学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