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 | 孤獨的城市
正逢疫期,前陣子太過沉於絕望。這幾天才逐漸緩和下來,要求自己刷新聞次數減少,且每次必須轉發有效信息,同時重新撿起自己本該做的事情,希望一切儘快恢復光明。
因為還是頗難打開那些過於歡快的主題,所以選讀了Olivia Laing的這本,買了大半年遲遲未讀。看書前需要做的事,清楚該作實則是藝評,其次掃描書籤上的二維碼,配合畫作閱讀體驗更好。
《玻璃之牆》是開篇第一文,講述愛德華·霍珀(Edward Hopper)。標題也是《夜遊者》(Nightawks, 1942)衍生出來的。Laing是一個細緻的觀察者,她提到她在紐約獨自生活,就大抵明白有過親身經歷。從前看霍珀的作品,我還在高中,的確沒辦法感同身受,多年後經Laing的帶領和沈浸敘事,我才注意到更多細節,例如畫作中其實沒有一扇敞開的門,整個咖啡館像一個綠色冰櫃。她還用了工業化以來的綠去賞析畫作的綠,以及辭源的角度去解析「窗戶」。
p21 弗羅姆 - 瑞茨曼(Frieda Fromm-Reichmann 德國精神病學家,被譽為當代的弗洛伊德)論文中的「地獄陳述」。Laing指出,她是真正對孤獨進行了開創性研究的學者。
p21
1975年,社會科學家羅伯特·韋斯編纂了一本影響深遠的研究性著作——《孤獨:情感與社會孤立的體驗》(Loneliness: The Experience of Emotional and Social Isolation)。
第二篇《我的心向你敞開》
p51 「差異引發了傷害的可能性,相似則避免了拒絕和摒棄所帶來的刺痛和傲慢。」
p57
Laing用大量的採訪,第一素材還原了安迪的狀況。一個支支吾吾的人,他隱藏在設備的身後,19英寸的黑白RCA電視機、16毫米波萊克攝影機、寶麗來相機,都是他為自己身上殘缺那部分補足的工具,是心靈的義肢。
亨利·戈爾德扎勒(Henry Geldzahler,當代藝術策展人/史學家,藝術評論家)回憶20世紀60年代轉型期的沃霍爾:
《在愛著他的時候》大衛·沃納洛維奇
石牆事件:1969.6.27星期五發生在紐約的一系列同性戀和警察間的暴力衝突,騷亂始於石牆旅館外,格林威治村的同性戀住所。這是同性戀維權歷史上一個標誌性的事件,它引發了美國同性戀群體維權的行動,並擴展到世界範圍內。一個強大的同性戀維權組織「同性戀解放陣線」成立。
p113
「我並不想就慾望進行道德評判,倘若它呈現爲窺視狂或其他形態。」
《不真實的國度》亨利·達戈
最近淚點實在太低了,這篇是有名的域外藝術家亨利·達戈的故事,一如薇薇安邁爾,或《刺蝟的優雅》裡的門房。此前一直知道他的畫作,原來他是完全在芝加哥這座城市的背面又構建了一個完全不真實的國度,「一個有延續性的異世界」。但他作品裡的元素此後被一些人指控爲戀童癖、性虐待狂,既然他從未展示過這些隱密的一面,更未曾去傷害過別人,這些在他身後對他的大量研究和控訴,揭露他的精神分裂疾病和自閉症,更也是一種帶著窺探慾的不尊重和侮辱。
他原本是預備將整個人和這個創作的世界一起帶入墳墓,而當房東發現這些價值後,前往聖奧古斯丁醫院詢問他,他緘口並要求把作品銷毀,後來卻同意交給勒納保管。彌留之際,社會的邊緣人物最終獲得了關注,然而那些指控,卻毫不留情。這是一種人道主義的問題,像Laing所寫,「它們(作品)與創作者的聯繫被如此決絕地切斷」。
p134 依戀關係-恆河猴實驗
這一頁開始看得實在是停不下來,也忘了做筆記。記得回頭再看一段,從心理學研究依戀關係出發的研究。哈利·哈洛(Harry Harlow)的恆河猴實驗,除了常規版本的和「怪物母親」,後來還有一個駭人的隔離實驗(p136),圈養一年的幼猴有些不得不被重新隔離,因為它們的「自殺性進犯行為」。在哈洛的《人類的模式》(The Human Model)一書中,描述這些實驗的一章的標題是:「孤獨的地獄」。
「對我而言,這是哈洛工作中最令人不安的一面:它揭示了一個現象,即在某個個體體驗過孤獨的處境之後,無論是那個受到損害的個體,還是健全的社會,都會協同一致地維持那種隔絕的狀態。」
《渲染的鬼魂》
Pseudo創始人,喬什·哈里斯。他明白「網絡最強有力的吸引力並不在於它是一種分享信息的方式,而在於它是一個能讓人們與彼此產生聯繫的空間。」他在20世紀90年代與戀人的直播節目《我們生活在公眾中》(We Live in Public)說:「倘若我處在某種特定的情緒裡,卻又被困在我的家人或朋友中間,虛擬世界就將成為緩解我的痛苦的解藥。」
《異常的水果》虛幻畫派(Vanitas)
「我不相信治癒孤獨的方法就是遇見某個人,並不一定要那樣。我認為它與兩件事有關:試著學會與自己友好相處,試著去理解很多表面看起來折磨作為個體的我們的事情,其實是更大的污名和拒斥的力量所導致的後果,我們可以並且應該對其進行抵制。
孤獨是個人化的,也是政治化的。孤獨是群體性的,它是一座城市。至於該如何棲居其間,沒有規則,也無須感到羞恥,只要記住,對個體快樂的追求並不高於我們對彼此的責任,也不能將其免除。我們共同身處其間,身處於這種積聚起來的創痛里,身處在這個由物體組成的世界裡,身處在這個如此頻繁地戴上地獄面具、有形的、暫時的天堂里。重要的是善意,是相互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