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许崇敬而来,带着平常之心离开
我是一个艺术的门外汉,但喜欢美,所以对艺术好奇和向往,我感到艺术是一件相对主观的事情。我大约在27-29岁左右的时候才明明白白意识到美这个问题,以前都是模糊的,书法、绘画、照片、建筑、装潢以及穿衣的风格的好看,没有思考到统一的美的方向。大概突然有一天意识到美这个问题,首先就是审美的问题,意识到有的人照相要更好看,衣服搭配的要更得体,装修的要更高雅,而我自己很显然做不到这些,便开始思考为什么?逐步的意识到可能缺乏一些天赋方面的审美情趣,也缺少后天的审美熏陶。后来机缘巧合家里有了几幅俄国油画,很受震撼, 两方面的原因,我在县城出生,读大学后出了省,才渐渐更多的接触到广阔的世界,但无论是家庭的成长环境以及后来的圈子使我很难接触到艺术(虽然小时候学了书法、国画但半途而废,且主要是以特长为目的,而非审美,可也让我在潜意识中对艺术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受),所以知之甚少,后来读研究生到了北京去了798,是带着崇敬和谦卑而去的,去看了一些美术馆,有画有雕塑,现在回过头看可能是现代主义(或先锋主义基本上,可能吧,各种主义现在也只是大的模糊的概念,没有太细分的能力)多些,并不是太过欣赏,怎么说呢,感到太抽象,不美,但当时我归因于自己的见识浅薄,很是惭愧,看到馆内服务员都有些许自卑心作祟;直到看到俄罗斯的这几幅油画,才发现原来油画是这么美,有的画的丛林,有的画的大海,也有农家田园的,话的内容很具体,尤其是对光的描绘,仿佛让人身临其境,现在想来这些画大部分都偏印象派(基本上都是俄国列宾美术学院老师的画作,当然不出名,所以并不很值钱),直到现在我最喜欢的油画类也基本上是印象派;这是我意识到美这个问题的一大原因。另一个就是服装的搭配,我很想穿的好看一些,起码不丑,但比较困难,是我意识到美这个问题的另一个原因;再一个就是看到哈尔滨索菲亚大教堂的时候被红砖建筑的美震撼到,红砖在我的印象中都是砖墙,街边的红砖垒起来的四五层的方块楼,在90年代都已经很少见,起码县城的楼的外立面都已经用白色的颜料或瓷砖装饰了,砖这个东西在我心里一直都是落后和丑陋的象征,但在看到索菲亚大教堂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原来砖为材料的建筑也可以这么充满神圣的美感,也明白了美的东西不在于材料,而在于运用(后来又去了俄国,无论是在圣彼得堡还是莫斯科,甚至伊尔库兹克都让我震撼于建筑、雕塑和绘画的美);对了还有一个就是我很早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雕塑,我一直认为雕塑是城市最好的装饰品,既反映历史,也传达价值,同时赋予城市生机、特色和厚重,如今中国的城市太千篇一律,如果建筑不好改,那么雕像可以是一种最好的展示历史、特色和不同的方式。
在意识到美的问题后,便开始关注,买了一些艺术史和美术史的东西,但没怎么看,零碎读了一些报纸和杂志的相关内容,很少,书只看了一本《建筑的意境》非常受洗礼,再就是这本了,有茅塞顿开之感,但书内观点有的极其认同,有的则不敢苟同,但无疑这本书非常好,缺点后续说。到现在有一种艺术形式和一种艺术理念,我极其认同,一是印象派的油画,二是民主设计理念(类似宜家、优衣库,是理念,而不是具体的设计作品)。
先说为什么喜欢印象派油画,印象派油画首先能够识别出话中的内容,比如风景、人、天气,让人知道画的是什么;其次,在此基础上又有些模糊和朦胧,这样就在一定前提下给予了观画者丰富的想想空间,画家通过色彩的运用和内容的选择,让你能够置于画前久久的沉思、联想,代入感极强,我在这种话面前会浮想联翩,情绪涌动(我也在圣彼得堡买了两幅,一副是涅瓦河畔,一副是雪中森林的早晨,一个整体色调是橙色,一个光是橙色),而不会因为画内容的过于具体而失去想象感,尤其喜欢的是画中有模糊的人,那么更会让我充满故事感的联想,人在画中情景的联想;这也是我不喜欢抖音中常见的冷军那种纤毫毕现的油画,太写实以至于太像照片了,失去了画的意义,作为艺术的画需要有想象和升华,不能简单是现实的粘贴。反过来说,我也不喜欢太抽象的画,前面说我不喜欢798的风格,喜欢798建筑的工业风(充满了某一阶段的历史感,和我较为喜欢的机械工业感),但不喜欢的是美术馆的雕像和绘画作品的风格,首先是太抽像,抽象到不知所谓,这是现代、先锋等主义的通病,在读这本书之前我也有些思考,我认为这种抽象的方式并无不可,但有一个前提,就是画/建筑的基本功要有,能够好好画画且画好之后,才是探索,探索多样化的表达形式(我非常推崇多样化),出格了也能理解,但这毕竟是先锋性质,或说实验性质的,而现在却成了主流,是不对的;尤其在中国好好画画的少了,这种抽象、夸张的表达大行其道(包括不伦不类的行为艺术),歪曲了艺术的真意,盲目的为了跟上所谓的国际潮流,而忘了辨别这种潮流的本质,也忘了多样化,为了多样化探索产生的艺术风格反倒成了主义,且严重挤压了其他风格,且不说中国这种接近百年失去艺术审美的国度,直接跨越式的跑去玩极简主义、先锋、行为艺术、后现代、现代等看似高大上的东西,被西方艺术牵着鼻子走,却没有很好的艺术功底,基本功都没学好,就学国外搞形而上的哲学表达,成了邯郸学步,丑态毕现,丢了自己的东西不说,还让人瞧不起。西方这些现代、先锋派发展起来,是有深刻的历史原因的,是艺术表达的传统技艺发展到极致的表现,最初是为了探索艺术的未来和多样化表达而生的,比如绘画从最初的壁画到油画,到色彩的极大丰富,技艺的提高到巅峰,已经完成的反映真实了,于是开始希望在绘画中有意义、有情绪等的表达,比如印象派等的诞生,再后来探索的现代、先锋等物极必反式的抛弃技艺,只探寻哲学意义,进行哲学表达,以及后来完全抛弃技艺,只进行哲学表达的死路(作品自身失去了表达的意义,剩下的只有看作品的注释才能表达作者要说的,完全失去了作为一个作品的意义),只有了解到这些才能知道西方艺术的发展是符合逻辑,顺乎自然的;这也是现在西方素描回归的真意,回归也是另一种探索,或者探索的太远对技艺的回归。而我们没有这个发展过程,单纯的模仿艺术形式,作品没有任何内涵,牵强附会上一些意义和所谓艺术批评家的评论,于是显得更加可笑和拙劣,且追随的是西方正在落伍的艺术形式,更显的愚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我认为中国的艺术要发展,两种办法,西方艺术方面就是要踏踏实实的学基本技艺,学艺术史,画好素描,雕好雕像,扎扎实实的理解内涵,然后在此基础上进行自我表达和探索,而不是拙劣的模仿,这样才能走出自己的路,占历史中占有一席之地,日本就做的很好。而我们自己国家起源的艺术,同样如此,去我们的历史中学习基本,找寻灵感,然后走出自己的路,不要没学会走,就先跑了,走没学好就跑是不稳的,永远追不上学走扎实再跑的人。
再说民主设计理念,或者说平等设计理念(这里主要不是指绘画,而是建筑、家具、装潢等),这是一种照顾大多数人的理念,我体会是一种价廉、物美、品质好且充满实用主义的理念,是充满人文关怀和人道主义的理念。这种理念最应充斥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是一个人本主义者,沃尔沃的一句广告词我最喜欢“以人为尊”。每个人都需要美,让人心情愉悦,赏心悦目。但太高的艺术就像奢侈品,探索和拥有,昂贵且稀有,无法做到人人拥有,但美是刚需,人人都希望要。那么艺术的奢侈美属性和民主艺术理念的实用美就是一体两面,一个负责探索,一个负责日常。换句话说,日常的东西也要尽量的美,但不要奢侈,要能够普及。因为想我一样的不懂艺术的人,也想要美。比如巴洛克风格、洛可可风格的建筑和装饰美不美?很美,但很贵,无法做到人人拥有,可包豪斯的风格和北欧极简风也很美,同时价格很适中,而且又很实用,能够让普通人拥有和使用,或者说不丑,有品质有格调有审美。普通大众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不要再让艺术高高在上,加一点美,人类真的会更好,这才是最本真的追求。
所以我想这才是艺术的本质,追求美,追求美的表达,追求多样性美的表达, 即追求美的上限,无论奢侈与否,给人追求美的欲望;也要坚守美的底线,拒绝丑陋的摧残,让美更易普及,生活美好一点。
写的多是感想,以前的加上这本书引起的感想。就这本书来说,具体的评价是很好,但有点晦涩难懂,太多艺术家的名字,不是这个系统的根本搞不懂,作者大掉书袋,门外汉的我一脸蒙圈;但许多评价和批评及其犀利和到位,看的大呼过瘾,谈的也极深刻。但怎么说呢,现代、波普、先锋、达达、极简甚至印象派作者给予了全方位的批判,尤其是在对未来和历史的否定直至否定自我,以及完全抛弃技艺异化到全部的形而上的哲学表达,我是认同的,但我想说的是探索的方向是错的,不代表探索是错的,我认为探索永远都正确,而不同探索带来的多样性是无可取代的真理,是一切进步发展的源泉(当然,作者也反对线性发展的论调),也许线性发展不一定对,但只要探索,只要一直在变,才是对的,也许曲折,也许有回归。因为不变,注定死亡,或者说不变之时,即死亡之日,也许不变存活了许多年,但那也不过是僵尸而已,有形无神。
而艺术应该是所有人都能评价的,因为艺术的事情很主观,也许评价的不得要领,甚至浅薄,但只要对美有追求,就有评论的权利,说的对不对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这就避免了高高在上,西方艺术现在也有极不好的风气,即作者书中所讲,全球化带来的艺术形式的统一化,多样性的减少,少数艺术圈子掌握了话语权,认定艺术形式的好坏,并使其奢侈品化,垄断了艺术的评价权。而认识到这一点,我对艺术也学会了欣赏,而非崇敬;也不会再自卑,也就是多了题目所说的平常心,也许我不会创作,但我会欣赏,根据自己的主观感性去欣赏没,都说先锋、现代美,可我偏偏觉得印象派美,你可以说我落伍,老旧,可以审美和艺术形式老在循环,也许明天所谓的时髦就落伍了,过去落伍的又时髦起来了(当然可能是变化的发展,不是完全循环),所以坚持自己的本心,去欣赏美,底线是拒绝丑(当然这个又很主观,不过还是感觉有一个大致的度来区别美的不同形式和丑,这种感觉基础还是需要审美的熏陶培养和思考来进行判断,虽然这个线很模糊,但我相信还是有,需要多体会)。因为,艺术的形式既然产生,就是永恒性的,没有时间限制,喜不喜欢这种形式的美在自己。不要去听信垄断美的话语权的人所言,比如奢侈品秀每年发布的年度色和流行款(何况也是循环的),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今年需要认为什么是美和流行,这给我庸俗感和被支配的愤怒感,对我来说起到的是逆反作用,还是要自己独立思考判断来决定自己喜欢美的形式(但不是说不熏陶和培养,开始可以模仿和学习,独立思考不是拒绝学习,不是拒绝一切先前的知识和经验,不是反对一切已有的东西,要看有没有道理,是学习后的汇总和归纳,包括对其他知识的兼容并包,是对已知的再整理,以及后续的再思考,进而扬弃发展的过程,这个度也需要自己把握)。
上述评论,对于艺术白痴的我来说也许在明白人看来就很浅薄,但我看完书愿意写一写,很私人的感想。还有就是艺术评论写的好的,真不容易,要学作者写的深刻又明白,不要学译者夹带私活,乱七八糟,像一个艺术评论的模仿者,不伦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