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中短篇小说全集》读书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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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意思的
卡夫卡中短篇小说全集
卡夫卡
92个笔记
◆ 编者前言
>> 弗兰茨·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在西方现代文学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他生前在德语文坛上鲜为人知,但死后却引起了世人广泛的注意,成为美学上、哲学上、宗教和社会观念上激烈争论的焦点,被誉为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主要奠基人之一。
论年龄和创作年代,卡夫卡属于表现主义派一代,但他并没有认同于表现主义。他生活在布拉格德语文学的孤岛上,对歌德、克莱斯特、福楼拜、陀思妥耶夫斯基、易卜生、托马斯·曼等名家的作品怀有浓厚的兴趣。在特殊的文学氛围里,卡夫卡不断吸收,不断融化,形成了独特的“卡夫卡风格”。他作品中别具一格甚至捉摸不透的东西就是那深深地蕴含于简单平淡的语言之中的、多层交织的艺术结构。他的一生、他的环境和他的文学偏爱全都网织进那“永恒的谜”里。他几乎用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眼睛去看世界,在观察自我,在怀疑自身的价值,因此他的现实观和艺术观显得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甚至神秘莫测。
>> 他几乎用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眼睛去看世界,在观察自我,在怀疑自身的价值,因此他的现实观和艺术观显得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甚至神秘莫测。
>> 如果卡夫卡在他绝大多数作品和札记里表现了绝望和徒劳的寻求的话,那么这无疑不只是犹太人命运的写照,而更多溯源于哈布斯堡王朝面临衰亡和自我身心的绝望,也就是处于社会精神和文化危机中的现代人的困惑。
>> 尤其对歌德的作品、福楼拜的小说和易卜生的戏剧钻研颇深。
>> 作者很少表示满意,认为大都是涂鸦之作,因此在给布罗德的遗言中,要求将其“毫无例外地付之一炬”
◆ 作家生前发表的作品
>> 乡村大道上的孩子们
我听见马车从花园篱笆旁驶过,有时还看见它们出现在树叶轻微摆动的空隙里。在这盛夏,木制轮辐和车辕吱吱嘎嘎地响个不停!从田里干活归来的人们扬起阵阵笑声,这是件丑事。
我坐在我们的小秋千上,正在父母花园的大树之间休憩。
篱笆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孩子们飞快地跑过;运粮的马车满载着麦捆,麦捆上以及麦捆周围坐着男男女女,马车经过的阴影扫过花坛;黄昏时分,我看见一位先生拿着手杖慢悠悠地散步,几个女孩手挽手朝他走来,跟他打招呼时脚踏进了路旁的草地。
继而,鸟儿直蹿向空中,我不眨眼地看着它们,看它们一个劲儿地往上飞,简直觉得不是它们在上升,而是我在坠落,我感到一阵虚弱,抓牢秋千绳子,开始轻轻荡悠。
>> 我们一头扎进暮色里。哪管白天与黑夜。不一会儿,我们的背心纽扣就像牙齿一样互相磕碰;不一会儿,我们保持着相同的距离跑着,像热带动物一样吐着热气。我们仿佛古战场上身穿甲胄的骑兵,高高地坐在马上,蹄声嘚嘚,你追我赶,冲下短短的巷子,就这样跑着冲上了乡村大道。个别人踩进街沟里了,别的人刚一消失在黑暗的斜坡前,就已像陌生人一样,站在田间小路上俯视着。
>> “那个城市的人们!你们想想,他们不睡觉!”
“到底为什么不呢?”
“因为他们不会困。”
“到底为什么不呢?”
“因为他们是傻子。”
“傻子就不会困吗?”
“傻子怎么会困呢!”
◆ 揭穿一个骗子
>> 一个以前与我只有泛泛之交的男人这次很意外地又和我结伴同行了,他拉着我在巷子里转悠了两个钟头之后,我们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来到了这所体面的房子前。
“好了!”我说道,双手一拍,表示无论如何要告别了。这种不十分明确的告别尝试我已做了好几次。我已经很累了。
“您马上就要上去吗?”他问道。我听见他嘴里有响动,像是牙齿的磕碰声。
“是的。”
我是应邀而来的,这我一开始就对他讲了。但我是被邀请走上去——我早就想进去了——而不是站在下面的大门前,看我面前这人的耳廓边,现在还和他一起保持沉默,仿佛我们决心久久地呆在这里,一动不动。这时,周围的房屋随即加入了这场沉默,还有笼罩其上、耸入星空的黑暗,看不见的散步者的脚步声——我没有兴致去猜测他们在往哪儿走——。
我也是这样,不好意思打断别人做告别,只能用不明确的办法提醒别人
>> “好了!”我说道,双手一拍,表示无论如何要告别了。这种不十分明确的告别尝试我已做了好几次。我已经很累了。
“您马上就要上去吗?”他问道。我听见他嘴里有响动,像是牙齿的磕碰声。
“是的。”
>> “好了!”我说道,双手一拍,表示无论如何要告别了。这种不十分明确的告别尝试我已做了好几次。我已经很累了。
“您马上就要上去吗?”他问道。我听见他嘴里有响动,像是牙齿的磕碰声。
“是的。”
>> 这时,周围的房屋随即加入了这场沉默,还有笼罩其上、耸入星空的黑暗,看不见的散步者的脚步声——我没有兴致去猜测他们在往哪儿走——。风总是往街对面刮,某间屋子里的留声机对着紧闭的窗户唱着,这一切是我从沉默中聆听到的,仿佛沉默是这些声响的永久财富。
>> 他们就是我在小客栈认识的第一批城里人,我感谢他们让我头一次目睹了什么叫寸步不让,我现在很难想象世上怎么能没有这种寸步不让,以至于我觉得自己心里已开始有这种寸步不让了。即便你早已逃离他们,即便从你这儿早已没什么可攫取的,他们仍旧站在你面前!他们居然不坐下,居然不倒下,而是盯着你,即使离你很远,依然目光灼灼!他们的手段总是老一套:大摇大摆地挡在我们面前;试图阻拦我们去我们想要去的地方;代之以他们心仪的一所住宅,假若我们内心积聚的情感终于奋起反抗,他们就认为他们将被拥抱,一头扑过来。
◆ 突然的散步
>> 如果他感到在这一决定中聚集了所有的决定的能力,如果他饶有深意地看出,他具有的力量原来比他需要的更多,能够轻易而快速地改变事态,并且有能力承受这种改变,如果他就这样沿着巷子走下去,——那么,这一晚上,他就真的完全走出了家,家变得模糊不清,逐渐消失,而这个人自己则稳固坚实,轮廓分明,他拍拍大腿,起而找回了他自己的本来面目。
◆ 决心
>> 因此,最好的办法仍是忍受一切,显得很难对付,随波逐流,不要因受诱惑做出不必要的举动,而是直愣愣地注视别人,不要感到懊悔,简言之,将生活中残余的幽灵亲手压住,也就是说,增加最后的坟墓般的安宁,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让存留。
这种状态的一个典型动作就是用小手指掠过眉毛。
◆ 山间远足
好爽!
>> 我们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走着,风从我们和我们四肢之间的空隙吹过
>> 我们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走着,风从我们和我们四肢之间的空隙吹过
◆ 单身汉的不幸
单身和结了婚的,真的没啥话题
除非是亲人
>> 单身汉的生活看来很糟糕,如果想与众人共度夜晚,就要艰难地维持着尊严,请求众人接纳他
>> 单身汉的生活看来很糟糕,如果想与众人共度夜晚,就要艰难地维持着尊严,请求众人接纳他
>> 就会是这样的,只不过,其实大家有朝一日也得独自生存,身心俱全,还有可以用手拍上去的额头。
◆ 商人
>> 或许有些人对我心怀怜悯,可我对此毫无觉察。我的小生意使我忧心忡忡,额头和太阳穴都隐隐作痛,前景也并无可喜之处,因为我做的是小买卖。
我必须为接下来的几小时提前做决定,给杂役提个醒,警告他别犯我所担心的错,必须每季度预测下一季度的流行趋势,并非我圈子里的人们会流行什么,而是我所看不见的乡下人那儿会时兴什么。
我的钱在陌生人手里;我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对他们会遭遇的不幸,我一无所知;我如何能扭转这不幸呢!他们可能已变得穷奢极侈,在一家酒店的花园里大宴宾客,另一些人则正要逃往美国,只在这场宴会上逗留片刻。
工作完一天,傍晚关店铺时,我突然发现接下来的这几个钟头,店铺里需要忙的事一刻也不能停,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一大早就被赶得远远的激动在我心中翻腾起来,仿佛回落的潮水,却并不滞留在我内心,而是漫无目的地将我卷走。
>> 一大早就被赶得远远的激动在我心中翻腾起来,仿佛回落的潮水,却并不滞留在我内心,而是漫无目的地将我卷走。
◆ 回家的路
>> 我拿我的过去掂量我的未来,却发现两者都很出色,难分轩轾,我所不得不抱怨的,只是十分惠顾于我的天意不公正。
>> 只有当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时,才有些心事重重,而我刚才上楼梯时,并没觉得有什么可寻思的。即便我把窗户全打开,听到某个花园里还在演奏音乐,也无济于事。
◆ 男乘客
>> 她怎么会不为自己感到惊奇呢?她怎么会紧闭双唇,一句这样的话都不说呢?
◆ 临街的窗户
>> 孤独生活着而又想跟外界有点接触的人,因着昼夜、气候、工作环境等等的变化而很想看见任何一个他可以依靠其手臂的人,——这样的人没有一扇对着巷子的窗户是不行的。即使他并不想寻找什么,只不过疲惫地靠在窗台上,目光随便在天上和地上的行人之间游移着,即使他不想怎么样而把头转了回去,他仍然会随着底下马车的喧闹声被拉入人类整体之中。
◆ 不幸状态
>> “您显然还从未跟幽灵说过话。从它们那儿,我们永远无法获得明确的答复。这是在兜圈子。幽灵似乎比我们更怀疑它们自己的存在,就它们的虚弱而言,这也不足为奇。”
“可我听说可以喂养它们。”
“您真是消息灵通。确实可以这样。但谁会这样做呢?”
“为什么不呢?比如说,假如这是个女幽灵。”他一边说,一边跨在了上面那级楼梯上。
“原来如此,”我说,“即使这样也不值得。”
我想了想。这位熟人已经爬得很高了,得从楼梯的拱顶下探出身子才能看见我。“尽管如此,”我喊道,“如果您带走我楼上的幽灵,那我俩的交情就算完了,永远完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说,把头缩了回去。
“那就好。”我说道。其实可以放心地去散步了,可我感到十分孤单,宁愿上楼去睡觉。
◆ 判决
荒诞无厘头
朋友难道就是父亲?
>> 他寻思着,这位朋友对自己在家乡的发展十分不满,几年前就真的逃往了俄国。
>> 然而,格奥尔格一直没想写信告诉这位朋友自己在生意上的成功,而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才提这事,真会显得奇怪了。
>> 你在彼得堡真有这样一位朋友吗?”
>> 他的嗓门大了些:“现在你明白了,世上不光只有你,直到现在,你只知道你自己!你原本是个无辜的孩子,其实却更是个魔鬼!——所以你听着:我现在就判你溺死!”
◆ 在流放地
这篇我看过!
>> 在流放地
“这是一台独特的机器。”军官用欣赏的眼光瞧着这台他再熟悉不过的机器,对旅行考察者说道。旅行者似乎完全是出于礼貌才接受了指挥官的邀请,来观看对一个士兵的处决,这个士兵是因为不服从和侮辱上司而被判决的。对这次处决,就连流放地的人们也没有多大兴趣。至少在这又深又小、秃山环抱的沙地山谷里,除了军官和旅行者,就只有蓬头垢面、大嘴巴的被判决者和一个士兵,士兵手里拿着一根沉重的铁链,上面套着紧紧缚在被判决者的手腕、脚踝和脖子上的小链子,这些小链子之间都有链条相互连接起来。被判决者看上去像狗一样顺从,似乎尽可以放他在山坡上乱跑,只要处决开始时吹声口哨,他便应声而来。
旅行者对这台机器兴趣不大,他在被判决者身后踱来踱去,难以掩饰淡然的态度,军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时而爬进深陷在地里的机器底部,时而登上梯子,检查上面的部件。这些事原本可以交给机械师做,军官却干得很起劲,不知是因为他对这台机器推崇备至,还是出于别的原因,他不能把这份工作托付给别人。“
>> “这是一台独特的机器。”军官用欣赏的眼光瞧着这台他再熟悉不过的机器,对旅行考察者说道。旅行者似乎完全是出于礼貌才接受了指挥官的邀请,来观看对一个士兵的处决,这个士兵是因为不服从和侮辱上司而被判决的。对这次处决,就连流放地的人们也没有多大兴趣。至少在这又深又小、秃山环抱的沙地山谷里,除了军官和旅行者,就只有蓬头垢面、大嘴巴的被判决者和一个士兵,士兵手里拿着一根沉重的铁链,上面套着紧紧缚在被判决者的手腕、脚踝和脖子上的小链子,这些小链子之间都有链条相互连接起来。被判决者看上去像狗一样顺从,似乎尽可以放他在山坡上乱跑,只要处决开始时吹声口哨,他便应声而来。
旅行者对这台机器兴趣不大,他在被判决者身后踱来踱去,难以掩饰淡然的态度,军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时而爬进深陷在地里的机器底部,时而登上梯子,检查上面的部件。这些事原本可以交给机械师做,军官却干得很起劲,不知是因为他对这台机器推崇备至,还是出于别的原因,他不能把这份工作托付给别人。“
◆ 乡村医生
>> 我带着一个美丽的伤口来到世上;这就是我的全部装备。
◆ 在法的门前
>> “这儿除了你,谁都不许进去,因为这道门只是为你开的。我现在要去关上它了。”
◆ 第一场痛苦
>> 他自己却没有平静下来,而是充满忧虑地把目光悄悄越过书本,移向空中飞人艺术家
◆ 小妇人
>> 她只需下定决心,视我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其实我就是个陌生人,而且我不会反对这样的决定,反倒会很欢迎它,她只需下定决心,忘记我的存在——我从来没有强迫她意识到我的存在,将来也不会这样——,一切痛苦就都化为乌有了。
◆ 饥饿艺术家
>> 人们对饥饿艺术家的这种怀疑却也难于避免。作为看守,谁都不可能日以继夜、一刻不停地看着饥饿艺术家,因而谁也无法根据亲眼目睹的事实证明他是否真的持续不断地忍着饥饿,一点漏洞也没有;这只有饥饿艺术家自己才能知道,因此只有他自己才是对他能够如此忍饥耐饿感到百分之百满意的观众。
>> 他本来还可以坚持得更长久,无限长久地坚持下去,为什么在他的饥饿表演正要达到最出色程度(唉,还从来没有让他的表演达到过最出色的程度呢)的时候停止呢?只要让他继续表演下去,他不仅能成为空前伟大的饥饿艺术家——这一步看来他已经实现了——而且还要超越这一步而达到常人难以理解的高峰呢(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饥饿能力是没有止境的),为什么要剥夺他达到这一境界的荣誉呢?为什么这群看起来如此赞赏他的人,却对他如此缺乏耐心呢?他自己尚且还能继续饿下去,为什么他们却不愿忍耐着看下去呢?
>> 只有饥饿艺术家不满意,总是他一个人不满意。
就跟现在流量一样咯
>> 总之,有一天这位备受观众喝彩的饥饿艺术家发现他被那群爱赶热闹的人抛弃了,他们宁愿纷纷涌向别的演出场所。经理带着他又一次跑遍半个欧洲,以便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地方仍然保留着昔日的爱好;一切徒然;到处都可以发现人们像根据一项默契似的形成一种厌弃饥饿表演的倾向。
>> 总之,有一天这位备受观众喝彩的饥饿艺术家发现他被那群爱赶热闹的人抛弃了,他们宁愿纷纷涌向别的演出场所。经理带着他又一次跑遍半个欧洲,以便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地方仍然保留着昔日的爱好;一切徒然;到处都可以发现人们像根据一项默契似的形成一种厌弃饥饿表演的倾向。
>> 个家长领着他的孩子指着饥饿艺术家向孩子们详细讲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讲到较早的年代,那时他看过类似的,但盛况无与伦比的演出。孩子呢,由于他们缺乏足够的学历和生活阅历,总是理解不了——他们懂得什么叫饥饿吗?——
>> 然而在他们炯炯发光的探寻着的双眸里,流露出那属于未来的、更为仁慈的新时代的东西。
>> 一个人对饥饿没有亲身感受,别人就无法向他讲清楚饥饿艺术。
>> 那么,他这番话在这种意义上就是人们的冷漠和天生的恶意所能虚构的最愚蠢不过的谎言,因为饥饿艺术家诚恳地劳动,不是他诳骗别人,倒是世人骗取了他的工钱。
>> 因为我找不到适合自己口味的食物。假如我找到这样的食物,请相信,我不会这样惊动视听,并像你和大家一样,吃得饱饱的。
>> “好,归置归置吧!”管事说,于是人们把饥饿艺术家连同烂草一起给埋了。
◆ 喧嚣
热闹是他们的
>> 喧嚣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是整套住宅喧闹的大本营。我听见所有的门噼啪作响,这响声只盖住了门与门之间奔来跑去的脚步声,可我还是听到厨房里的灶门啪的一声关上。父亲撞开我的房间的门,拖曳着睡衣走过来,隔壁房间在扒炉灰,瓦丽的大声嚷嚷一字一句地从前厅传来,她问父亲的帽子是否刷过了,这嘶嘶声我听着还舒服些,可随之而来的是大喊大叫的回答。住宅门的把手发出噪音,仿佛患了粘膜炎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接着,随着一个女人的歌声,门开了,最后,门被猛地撞上了,发出沉闷的巨响。父亲走了,现在开始了更轻柔、更漫不经心、更绝望的喧闹,这是两只金丝雀的叫声起的头。我早就想到过,现在听到金丝雀的叫声,重又想起了,我是否应当把门启开一条小缝,蛇一样地爬进侧屋,就这样趴在地上,请求我的妹妹们及其女仆安静下来。
杨劲 译
◆ 变形记
哎
一边阳光灿烂 一边乌云密布
>> 两个女人马上听从,赶紧跑到他跟前,亲热地抚慰他,接着很快把假条写完。
随后,他们三人一起离开住所,坐上电车到郊外去,好几个月来他们没有一同出过门了,暖暖的阳光照满车厢,车厢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他们舒适地靠着椅背谈论着对未来的展望,他们发现,仔细想想事情并不算糟,因为三个人的工作都相当不错,特别是以后还会有发展,关于这些事他们彼此间原先就没好好谈过。目前最能改善他们处境的当然是搬家;他们现在想搬到一个比较小比较便宜但位置比较好也比较实用的房子里去,现在的房子还是格雷戈尔选的呢。当他们这么谈着的时候,萨姆沙先生和太太看着变得越来越活泼的女儿,几乎同时注意到,虽然由于种种折磨女儿的脸色苍白,但最近这段时间里她已出落成一个身材丰满而美丽的少女了。他们变得沉默起来,不知不觉间用默契的眼神看着对方,他们在想,到时候了,也该为她找个好丈夫了。电车到达目的地时,他们的女儿第一个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她那年轻的身体,在他们看来,这恰恰是对他们新的梦想和良好心愿的一种肯定。
重温变形记
>> 变形记
一
一天清晨,格雷戈尔·萨姆沙从一串不安的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变成一只硕大的虫子。他朝天仰卧,背如坚甲,稍一抬头就见到自己隆起的褐色腹部分成一块块弧形硬片,被子快要盖不住肚子的顶部,眼看就要整个滑下来了。他那许多与身躯比起来细弱得可怜的腿正在他眼前无助地颤动着。
“我出什么事了?”他想。这不是梦,他的房间,一间一点儿也不假的人住的房间,只不过稍微小了一点,仍稳稳当当地围在四片他熟悉的墙壁之间,桌上摊开着货品选样——萨姆沙是一个旅行推销员——,桌子上方的墙上挂着那张他不久前从一本画报上剪下来装在一个漂亮的金色镜框里的画,画上画着一位戴着裘皮帽围着裘皮围巾的女士,她端坐着,前臂整个插在厚重的裘皮手筒里,抬着手臂要将皮手筒递给看画的人。
>> 人家是听不懂他的话了,他自己听自己的话倒是很清楚,甚至比以前更加清楚,或许是因为耳朵适应了,不过至少现在人家相信他不完全对劲,而且准备来帮助他了。
>> 虽然后来格雷戈尔赚的钱很多,使他能够负担全家的开销,而且真的负担起了全家的花费。大家反正都习惯了,家人和格雷戈尔都习惯这事了。家人感激地收下钱,他乐意地交出钱,但是那种特殊的温暖之感却再也出不来了。
如果格雷戈尔这个时候不是魔幻的变成甲虫,而且瘫痪了
他们难道还指望格雷戈尔自己死吗……
>> 爸爸,这是惟一的法子。你只有设法不去想它是格雷戈尔,可我们一直相信它是,这才是我们真正的不幸。但它怎么是格雷戈尔呢?如果它是格雷戈尔,他老早就会明白,人和这样一只动物是不可能共同生活的,他就会自动走掉;虽然我们会失去一位哥哥,但我们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并且会怀着敬意纪念他。但是像现在这样,这只动物追踪我们,赶走房客,显然想霸占整套房子,让我们在巷子里过夜。看呀,父亲,”她
>> 爸爸,这是惟一的法子。你只有设法不去想它是格雷戈尔,可我们一直相信它是,这才是我们真正的不幸。但它怎么是格雷戈尔呢?如果它是格雷戈尔,他老早就会明白,人和这样一只动物是不可能共同生活的,他就会自动走掉;虽然我们会失去一位哥哥,但我们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并且会怀着敬意纪念他。但是像现在这样,这只动物追踪我们,赶走房客,显然想霸占整套房子,让我们在巷子里过夜。看呀,父亲,”她
◆ 作家生前未发表的作品
>> 乡村婚礼筹备
(一稿)
当爱德华·拉班穿过走廊,跨进门洞时,发现下雨了。雨下得不大。
他眼前的人行道上人来人往,迈着各种各样的步伐。有时会走出一个人来,横穿马路。一个小女孩,双手平伸,捧着一只疲惫的小狗。有两位先生正互相告诉对方什么事情,其中一个双手掌心向上,平稳地摆动着,好像托着什么东西。还可以看到一位女士,她的帽子上缀满了饰带、别针和花朵。一位拄着细手杖的年轻人匆匆走过,他的左手像是瘫了似的平放在胸前。偶尔有抽着烟的男人走过,细长的烟雾在他们面前袅袅上升。三位先生——其中两位把薄外套搭在弯曲的小臂上——不时从房屋的墙边走到人行道边,看看那里发生的情况,然后又说着话退回原处。
>> 用不着马上就想到地板下面是轮子,前面有套好的马。
拉班在长椅上仔细地擦着脚,穿上干净的袜子,坐直了身子。这时他听见有人从火车站那边朝这儿喊。“嘿,”还说,要是车里有乘客,就回答一声。
“有,有,他希望现在就走。”拉班打开车门探出头去,右手紧紧抓住门柱,左手拢在嘴边回答。雨水猛烈地灌进脖领子里。
车夫裹着两个剪开的麻袋片走过来,他的马灯的反光在他脚下的积水中跳跃着。他闷闷不乐地开始解释。听着,他和雷贝达玩牌来着,火车到达的时候,他们玩得正起劲。所以当时他根本不可能出来看看,但他也不想把不理解这一点的人骂一通。另外,这里是个脏得要命的地方,想不到这么一位先生会来这里有事,而且他很快就进车子了,所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刚才皮尔克斯霍弗先生——对不起,他是助理先生——进来说,好像有一位金黄头发的矮个子先生要乘公车。
◆ 一场斗争的描述
>> “您不能使我佩服,”她说,“您所说的一切都很无聊,令人费解,而且还不是真的。我认为,先生——您为什么总称我亲爱的小姐——我认为,您之所以不说实话,是因为实话太累人。”
上帝啊,这下我可来神了!“是的,小姐,小姐,”我几乎是在喊了,“您说得多么正确啊!亲爱的小姐,您理解吗,这是一种被撕裂的快乐,如果人们能不经意地就被理解。”
“实话对您来说太辛苦了,先生,因为,看看您的样子吧!您的整个身子是用薄纸,黄色的薄纸剪成的,像个影子,您一走路,别人就能听见您发出沙沙声。所以,对您的举止或意见发怒是不公平的,因为您得根据当时屋里的气流弯腰。”
“我不懂。这屋子里站着几个人。他们或者把胳膊搭在椅子背上,或者把身子靠在钢琴上,或者犹豫着把杯子举到嘴边,或者胆怯地走进旁边的屋子,等他们在黑暗中在箱子上碰伤了右肩后,就在敞开的窗户旁喘着气想:那是金星,长庚星。
“你要是唠这个我可就睡不着了厚”
>> 上帝啊,这下我可来神了!
>> 这种情形非常折磨我——尽管现在是夜里,我们几乎遇不到任何人——所以我弓着背,直到走路时两手都触到膝盖了。为了不让我的相识发觉我的意图,我只是非常缓慢地改变我的姿态,并试图将他的注意力从我身上引开,为此,我甚至让他转过身子,面朝河,伸长手指给他看安全岛上的树和桥上路灯在河中的倒影。
但他突然转身,看着我——我还没全部完成我的动作——说:“这是怎么回事?您整个佝偻着!您在干什么呢?”
“没错,”我说,我的头靠在他的裤缝边,所以我不能好好朝上看,“您的眼睛真尖!”
“哎哟!您站起来!这种蠢事!”
“不,”我说,同时看着近处的地面,“我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我不得不说,您真会惹人生气。您留在这儿是多余的!您停止吧!”
“您这么大声嚷嚷!在这安静的夜里。”我说。
这样的改进也好棒哦
>> 于是我喊道:“开始讲故事吧!我不想再零零碎碎地听了。您把一切都讲给我听,从头至尾。少一点儿我都不听,我告诉您。但我迫不及待地要听全部。”
>> 于是我喊道:“开始讲故事吧!我不想再零零碎碎地听了。您把一切都讲给我听,从头至尾。少一点儿我都不听,我告诉您。但我迫不及待地要听全部。”
>> 本应在石子路上走的先生和女士们飘浮在空中。当风要喘口气时,他们就停下来,互相说几句话,彼此躬身致意,可是,当风又刮起来时,他们无法与之对抗,于是,大家都同时抬起脚来。尽管他们必须紧紧抓住自己的帽子,但他们的眼睛却快乐地四处张望,对天气毫不抱怨。只有我感到害怕。”
◆ 布鲁姆费尔德,一个上了年纪的单身汉
>> 但是,布鲁姆费尔德只想要个伴儿,一个动物,一个用不着他操太多心去照顾的动物,偶尔踢它一脚也没有关系,必要时,它也可以在胡同里过夜,而在布鲁姆费尔德需要它的时候,它就应该马上又叫又跳,舔着主人的手,听候使唤。布鲁姆费尔德想要这么一个东西,可是他看出来,不承受巨大的弊端是不可能有这么个东西的,所以就放弃了,可是,由于他天性细致,所以还会不时涌起同样的念头,比如今天晚上
>> 他想抓住一个,但它们躲开他,向后退去,并引诱他跟在它们后面在房间里跑。“这样跟在球后面跑来跑去,”他想道,“真是太笨了。”于是他停下来,看着它们,由于好像没有了追赶,它们也停在原地不跑了。“我还是得设法抓住它们。”他又想,于是又去追它们。它们立刻逃开,可是,布鲁姆费尔德叉开双腿把它们逼进一个墙角,在墙角那个箱子前面,他终于抓住了一个球。这是一个凉凉的小球,在他的手里旋转着,显然是极力想逃脱。另一个球仿佛看到了同伴的困境,跳得比先前更高了,放慢了跳跃的节奏,直至它碰到了布鲁姆费尔德的手。它撞击着那只手,以越来越快的跳跃撞击着,并改变着撞击点,由于它对那只把另一个球握在手心里的手无可奈何,于是就跳得更高了,可能是想够着布鲁姆费尔德的脸。布鲁姆费尔德本来也能抓住这个球,把两个球都关在什么地方,但是此刻,他觉得对两个小球采取这样的措施太丢脸。而且,有这么两个球也挺有意思的,过不了一会儿,它们也会累得够呛,滚到一个柜子底下安静下来。
◆ 附录:致父亲的信
>> 杨劲 译
最亲爱的父亲:
你最近曾问我,我为什么说怕你。一如既往,我无言以对,这既是由于我怕你,也是因为要阐明这种畏惧,就得细数诸多琐事,我一下子根本说不全。我现在试图以笔代言来回答这个问题,即便如此,所写的也仅仅是一鳞半爪,因为就在写信时,对你的畏惧及其后果也阻塞着我的笔头,而且材料之浩繁已远远超出了我的记忆力和理解力。
对你来说,事情一向都很简单,至少你在我面前或不分场合在许多其他人面前是这样说起这事的。在你看来,事情大致是这样的:你一辈子含辛茹苦,为了儿女们,尤其为了我,牺牲了一切,因而我一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享有充分的自由,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愁吃穿,什么也不用操心;你并没有要求回报,你知道“儿女的回报”是怎么回事,但他们至少应该有一点配合,有一点理解的表示;我却从来都躲着你,躲到我的房间里、书本里,躲到一帮疯疯癫癫的朋友那里,躲到玄而又玄的思想里;我从未对你倾吐过肺腑之言,从未陪你去过教堂,从未去弗兰岑温泉探望过你,在其他方面也从未有过家庭观念,对生意以及你的其他事漠不关心,把工厂的一摊子事扔给你,就一走了之了,我支持奥特拉固执己见,我从未为你出过一点儿力(连戏票也没替你买过),却为外人赴汤蹈火。
天呐,哎
>> 因为就在写信时,对你的畏惧及其后果也阻塞着我的笔头,而且材料之浩繁已远远超出了我的记忆力和理解力。
父与子之间的矛盾……哎
>> 在你看来,事情大致是这样的:你一辈子含辛茹苦,为了儿女们,尤其为了我,牺牲了一切,因而我一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享有充分的自由,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愁吃穿,什么也不用操心;你并没有要求回报,你知道“儿女的回报”是怎么回事,但他们至少应该有一点配合,有一点理解的表示;我却从来都躲着你,躲到我的房间里、书本里,躲到一帮疯疯癫癫的朋友那里,躲到玄而又玄的思想里;我从未对你倾吐过肺腑之言,从未陪你去过教堂,从未去弗兰岑温泉探望过你,在其他方面也从未有过家庭观念,对生意以及你的其他事漠不关心,把工厂的一摊子事扔给你,就一走了之了,我支持奥特拉固执己见,我从未为你出过一点儿力(连戏票也没替你买过),却为外人赴汤蹈火。总结一下你对我的评价,可以看出,你虽然没有直说我品行不端或心术不正(我的最后一次结婚打算可能是例外),但你指责我冷漠、疏远、忘恩负义,你这般指责我,仿佛这都是我的错,只要我洗心革面,事情就会大有改观,而你没有丝毫过错,即使有,也是错在对我太好了。
>> 在你看来,事情大致是这样的:你一辈子含辛茹苦,为了儿女们,尤其为了我,牺牲了一切,因而我一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享有充分的自由,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愁吃穿,什么也不用操心;你并没有要求回报,你知道“儿女的回报”是怎么回事,但他们至少应该有一点配合,有一点理解的表示;我却从来都躲着你,躲到我的房间里、书本里,躲到一帮疯疯癫癫的朋友那里,躲到玄而又玄的思想里;我从未对你倾吐过肺腑之言,从未陪你去过教堂,从未去弗兰岑温泉探望过你,在其他方面也从未有过家庭观念,对生意以及你的其他事漠不关心,把工厂的一摊子事扔给你,就一走了之了,我支持奥特拉固执己见,我从未为你出过一点儿力(连戏票也没替你买过),却为外人赴汤蹈火。总结一下你对我的评价,可以看出,你虽然没有直说我品行不端或心术不正(我的最后一次结婚打算可能是例外),但你指责我冷漠、疏远、忘恩负义,你这般指责我,仿佛这都是我的错,只要我洗心革面,事情就会大有改观,而你没有丝毫过错,即使有,也是错在对我太好了。
>> “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尽管我表面上对你的态度跟别的父亲不一样,这只是因为我不会像他们那样装腔作势。”
洛维 卡夫卡
是不同的性格
>> 比较一下我俩吧:我,简言之,一个洛维,具有某种卡夫卡气质,但是使这种气质活跃起来的,并非卡夫卡式的生命意志、创业雄心、征服愿望,而是洛维式的刺激,这种刺激在另一个方向上比较隐秘、虚怯地起作用,甚至常常戛然而止。你则是一个真正的卡夫卡,强壮、健康、食欲旺盛、声音洪亮、能说会道、自鸣得意、高人一等、坚韧沉着、有识人之明、相当慷慨,当然还有与这些优点相连的所有缺点与弱点,你的性情以及有时你的暴躁使你犯这些毛病
>> 比较一下我俩吧:我,简言之,一个洛维,具有某种卡夫卡气质,但是使这种气质活跃起来的,并非卡夫卡式的生命意志、创业雄心、征服愿望,而是洛维式的刺激,这种刺激在另一个方向上比较隐秘、虚怯地起作用,甚至常常戛然而止。你则是一个真正的卡夫卡,强壮、健康、食欲旺盛、声音洪亮、能说会道、自鸣得意、高人一等、坚韧沉着、有识人之明、相当慷慨,当然还有与这些优点相连的所有缺点与弱点,你的性情以及有时你的暴躁使你犯这些毛病
急躁的父亲,确实会影响孩子。
我哥哥对他儿子也是这样,因为被他女儿哭得心烦意乱,所以儿子不听话的时候,我哥就会吼他儿子😂
哎,慢慢来吧
因为我们爸爸也是这样急躁的人
所以我哥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不正常,因为小时候我们也被爸爸吼过。
>> 一天夜里,我老是哭哭啼啼地要水,绝对不是因为口渴,大概既是为了怄气,也是想解闷儿。你严厉警告了我好几次都没能奏效,于是,你一把将我拽出被窝,拎到阳台上,让我就穿着睡衣,面向关着的门,一个人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我并不是说这样做不对,当时为了让我安静下来,可能确实别无他法,我不过是想借这件事说明你的教育方法以及它对我的影响。从这以后,我确实变乖了,可我心里有了创伤。要水喝这个举动虽然毫无意义,在我看来却也是理所当然的,然而结果是被拎出去,我无比惊骇,按自己的天性始终想不通这两者的关联。那之后好几年,这种想象老折磨着我,我总觉得,这个巨人,我的父亲,终极法庭,会无缘无故地走来,半夜三更一把将我拽出被窝,拎到阳台上,在他面前我就是这么渺小。
>> 一天夜里,我老是哭哭啼啼地要水,绝对不是因为口渴,大概既是为了怄气,也是想解闷儿。你严厉警告了我好几次都没能奏效,于是,你一把将我拽出被窝,拎到阳台上,让我就穿着睡衣,面向关着的门,一个人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我并不是说这样做不对,当时为了让我安静下来,可能确实别无他法,我不过是想借这件事说明你的教育方法以及它对我的影响。从这以后,我确实变乖了,可我心里有了创伤。要水喝这个举动虽然毫无意义,在我看来却也是理所当然的,然而结果是被拎出去,我无比惊骇,按自己的天性始终想不通这两者的关联。那之后好几年,这种想象老折磨着我,我总觉得,这个巨人,我的父亲,终极法庭,会无缘无故地走来,半夜三更一把将我拽出被窝,拎到阳台上,在他面前我就是这么渺小。
专制父亲的阴影: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 我原本需要些许鼓励,些许和善,我的路需要些许余地,你却把它堵死了,当然是出于好意,你认为我应当走另一条路。可我走不了别的路。
>> 我原本需要些许鼓励,些许和善,我的路需要些许余地,你却把它堵死了,当然是出于好意,你认为我应当走另一条路。可我走不了别的路。
>> 在我眼里,你具有所有暴君都具备的神秘莫测,他们的正确靠的是他们本人的存在,而不是思索。
>> 对你的反对,我也不能提出任何异议,因为只要你不同意或只要某件事不是你首先提出来的,你就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谈论它;你的专横容不得人们说起它。
>> 你早早就禁止我说话了,你警告我“不要顶嘴”,一边说一边举起手,这些都一直伴随着我成长。
>> 你说:“不要顶嘴!”试图以此使我心中惹你不快的反抗力沉默下来,这对我影响太大,我太听话,我就完全闭嘴了,在你面前噤若寒蝉,直到已离你很远,你的威力至少不能直接够到我时,我才敢有说有笑。你却还是不满意,觉得我又是在“反着来”,其实这只是你的强大与我的羸弱所造成的必然后果。
>> 在我心目中,父亲总是父亲。
>> 因为随着年岁的增加,母亲更加依赖你了;当事情涉及她自己时,母亲总是温良而柔弱地维护着她那最低限度的独立,而且从不真正伤害你,随着年岁的增加,她却越来越——情感多于理智——全盘接受你对孩子们的看法和批评
>> 你不光咒骂,还有别的暴戾举动。比如,你发现有些货混放在其他货里了,一挥手就把这些货从桌子推到地下——你气得昏了头,只有这能稍稍为你开脱——店员就得重新拾起这些货。要不,你老是这样说一位患肺病的店员:“他早就该死了,这条病狗!”你称店员们是“领酬金的敌人”,他们倒也是,不过,还没有等他们变成这样,我觉得你就已经是他们的“付酬金的敌人”了。在店铺里我也深刻体会到,你也可能做出不公正的事;从我自己身上我还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这一点,因为我心里的内疚积得太重,我总觉得你是对的;而在店铺里,按照我孩童的观察——后来当然略有修正,不过改动并不太大——,为我们干活的都是陌生人,他们不得不生活在对你的无休止的恐惧中。我当然想得有些夸张,因为我马上就以为他们跟我一样很怕你。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可真是没法活了;然而他们是成年人,大多有着极其坚强的神经,只把你的咒骂当耳旁风,到头来,你因此吃的亏比他们大多了。
>> 我们绝不能忘记,母亲在家中的角色是多么艰难,多么痛苦。
>> 我们都毫无顾忌地拿她当出气筒,你从你那边,我们从我们这边。这是一种排遣,我们并无恶意,只想着你与我们、我们与你进行的这场斗争,就对母亲发一通脾气。
>> 结婚成家,生儿育女,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上抚养儿女,甚至还加以引导,我坚信这是一个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我小侄子调皮捣蛋,我哥哥被气死了
我爸每次都幸灾乐祸:哼哼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总是发脾气了吧?以后他读书了就有的你受了呢
>> 有一种观点认为,人们害怕结婚有时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们有朝一日会一报还一报,报复自己对父母曾作的孽。
>> 有一种观点认为,人们害怕结婚有时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们有朝一日会一报还一报,报复自己对父母曾作的孽。
>> 我承认,我俩互相斗争着,不过斗争也分两种。一种是骑士的斗争,独立的双方在相互较量,各自为政,输得光明磊落,赢得正正当当。另一种是甲虫的斗争,甲虫不仅蜇刺,还吸血以维持生命。这是真正的职业斗士,而你就是这样的斗士。你缺乏生活能力;为了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无忧无虑,而且不必自责,你就证明,是我夺走了你所有的生活能力并把它装进了我的口袋。你现在用不着为缺乏生活能力而发愁了,责任都在我,你尽可以心安理得地仰八叉躺着,身体和精神上都让我拖着过日子
◆ 点评
点评:★★★★☆
卡夫卡的小说真的很有意思。
😓这个版本翻译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