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最美的星辰,你再难甘于平庸的地面
听说这本书,是来自欧丽娟老师的《红楼梦》课程,欧老师极力推荐,于是买了这本书,然而,看了十几页就看不下去了,一来,里面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更多的是在抒发个人情感,二来,书里所描绘的那个落后的航空时代,我没有什么认知,无法深刻理解,也自然难有兴趣,于是搁浅。
然后某个假期,无意中看了中央六播的《小王子》,作者便是同一个人,再然后,欧老师再次提到这本书,引用到书里关于成功的概念,大意是“成功是你能够欣赏一首音乐、能够喜爱一本书、能够看到世间的美景,始终有这样的能力,那么这就是人生的成功。”,我当时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戳中了,原来我一直以为的看闲书、听音乐、发呆看风景这种“废柴”特质,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呐,就觉得,深获我心,于是,这本书再次被我翻了出来(不过其实读完全书,我并没有找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然而,时隔一年,再次翻开这本书,我奇迹般能看下去了。
当我认真诚恳的去读书中的字句时,我才惊然发觉,书中那些关于人、关于生命、关于世界的哲思,实在是太精辟,书中描述的那些飞行员,是一群多么高贵的灵魂。
这其中,打动我的东西有很多,第一条,便是对生命的珍惜和歌颂。安东尼在书中对生命本质有一个精彩的定义:“生命像是荡漾在废墟中的青苔,在某一个角落偶然地盛开着。”我们一直以来都对生命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然后安东尼,在经历过无人区沙漠、大海、风暴的孤独后,在经历过死亡的挣扎而见到生命时的那种喜悦后,他才深刻体会到生命蕴含的奇迹。我看到最勇敢的飞行员,在无惧于未知的危险的同时,展现出来的最顽强的生命力。他们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开拓人类探索世界的印记,也会在绝境中用最顽强的意志力活下去,那是像星辰般耀眼的灵魂。
安东尼在书里用很大的篇幅描绘他在飞行中看到的世界的另一个景象,有风、有沙,还有那漫天的星辰。我关于星辰唯一的记忆,只有儿时夏夜躺在农村老家院子里看到的样子:深蓝色的幕布上,点缀着一颗颗闪光的小金珠,好像那卷了十里春风的珠帘,再后来长大,离开家乡,便再没亲见,而安东尼给我描绘了另外一副,我连图片中都没有看到的星辰的景象,他说:“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这样的黑夜和云层笼罩,那满月和众多的星星,居然也能拥有如同潮水般倾泻而下的光线,把人的眼睛照得睁不开。”我没有办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副画面,我闭上眼睛试着去想象我航行在一片星辰之海中的场景,那苍白的想象力纵然比不上安东尼看到的那些画面的十分之一,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吸引和震撼,我突然开始理解,为什么他们这拨人,愿意在那样艰苦的年代,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踏上夜间飞行的旅程,那应该是看过一眼便再也难以忘记,翱翔过一次,便再也无法割舍的胜景。
安东尼对人,有着深刻的理解与悲悯,他说“令我痛苦的,是每一个人身上,被谋杀了的莫扎特。只有当思想的清风,拂过烂泥的那一刻,才有可能造就真正的人。”他还说:“这个世界上,生命与生命的融合是如此地容易,花朵即使在风中也能同其他地花朵相聚,连天鹅们都彼此相识,只有人,时时刻刻搭建这属于人类的孤独。”看到这些话,我内心汹涌澎湃,我们花了多少时间去追求那所谓的“心有灵犀”,期待着与“灵魂伴侣”相遇,可是,却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努力或许都是徒劳,人是一种永远孤独的族类,安东尼说,陪伴他的“只有风、沙,与星辰”,那么能永恒陪伴在我们身边的,又是什么?或许也只是家乡的那一座青山,门前的那一条溪流而已。早点认识到一点,人生或许可以少虚度几年光阴。
在读译者后记的时候,我了解了安东尼的身世,跟很多伟人来说,他的一生或许并不特别跌宕,但是,也绝不能说平凡,生在上个世纪初,经历过一战二战的人生,绝不会平凡,何况,他是人类中少数可以翱翔天空的那一部分。只是,关于他的离开,我有点无法释怀,我试图去理解,那一天他只身一人,不带任何武器开着战斗机上天时,到底是怎样想的,我能肯定的是,他绝不是要放弃生命,应该也不是要去战斗,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在给儿子讲了安东尼的故事时,儿子也不听问我为什么,他要去哪,儿子的声声追问,让我想起了《小王子》里小女孩对于小王子的执念,我灵光一闪,对儿子说道:“他在地球的旅行结束了,回B612小行星去了。”
“哦,这样啊,那里有很多猴面包树。”儿子听了我的回答,自顾自说着。
我看着儿子,脑海里浮现安东尼向我们描绘的那风、沙、大海、黑夜和星辰,心想:“没错吧,他只是回家了而已。”这是唯一可以让我释怀的答案。
我想,或许没有必要去纠结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高贵的灵魂和思想,是可以脱离肉体和时空的限制,而永远存在的,就像小王子一样。安东尼教会了我很多,而且我相信,在今后的日子,我还能从他那里获取源源不断地鼓舞和前进的动力。